重生后嫁給三叔 第143節
明白他什么意思后,鐘璃的臉騰地紅了,她連忙搖頭,從他身上跳了下來,他的自制力實在不行,今日又有事要忙,只低頭吻了一下她的唇。 鐘璃坐在梳妝臺前,簡單綰了個發髻。 裴邢時不時幫她遞個東西,等她盥洗好時,才道:“島上暫時未設小廚房,等會兒去街上吃點早膳?!?/br> “嗯?!?/br> 他對食物很挑剔,既怕萬一食物有毒,也怕不衛生,每次在外用膳時,只去自己的酒樓。 兩人用完早膳,才回皇宮。 接下來幾日,裴邢都很忙,讀卷官評閱完學子的試卷,便依次呈交給了裴邢,由他親自選出了狀元、榜眼、探花。 今年所選的進士因名額多,有不少優秀寒門學子,被選拔了出來,狀元郎和榜眼皆是年輕學子,一個個皆有真才實學,令裴邢意外的是李洺然。 他對李洺然的印象談不上多好。除了記得他惦記過鐘璃,最深的印象,便是他動輒臉紅,書呆子一個,誰料他的文章竟寫得可圈可點。 殿試考的是策問,以經義、政事為主,裴邢本以為,他就算有兩分才學,也只是個會讀書的書呆子,誰料,他的文章,卻令裴邢有些意外。 他給出的意見,對一些老臣來說雖略顯稚嫩,在他這個年齡,能有這份見識,卻實屬難得,可見是個能夠潛心做學問的,不僅才學淵博,也比較務實,能夠體會到百姓的不易。 裴邢也不是那等小肚雞腸到會打壓人的,點他做了探花郎。傳臚唱名后,身姿挺拔的狀元郎,便帶領眾人拜謝皇恩。 坤寧宮內,鐘璃自然也得知了李洺然中探花的事,她并不意外,因為跟李洺倩走得近,她自然清楚,李洺然有真才實學,今日能金榜題名也實屬正常。 狀元游街時,許多夫人和小姑娘都出來湊了湊熱鬧,街道上空前熱鬧。外面的熱鬧與喜慶,與公主府沒有半分關系。 公主府內一片死寂沉沉,□□公主又去安雅郡主的閨房瞧了瞧她,年前她讓侍衛將安雅郡主拉去了蜀地,想讓薛神醫為她診治。 薛神醫也束手無策,安雅郡主身邊的侍女,跪著求了薛神醫三日,直到暈厥過去,也不肯起身。 薛神醫實在無奈,就給了提示,他說皇宮有一種解藥,說不準能夠解安雅郡主身上的毒,侍女們這才帶著安雅公主回京。 他們抵達京城時,已二月初。 □□公主自打得知這個消息后,就想入宮求裴邢。她怕裴邢拒絕,才沒有冒然入宮,畢竟她與裴邢實在沒什么交情,與先皇反而甚為親近,就連安雅郡主的封號都是先皇賜的,她身邊的內侍也是先皇賞的。 先皇被裴邢親手斬掉時,她著實擔憂了許久,很長一段時間,都怕裴邢殃及無辜,連她一同斬掉,直到宮宴時,被鐘璃邀入皇宮,她才大大松口氣。 盡管裴邢沒殺她,她卻清楚,裴邢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幫她,她左思右想,打算送裴邢一件合心意的生辰禮,她百般打聽,才打聽到鳶尾與裴邢曾有過那么一晚。 她以為裴邢是顧忌皇后和文武百官,才沒有贖走鳶尾,就讓身邊的內侍贖走的她,原本她打算在裴邢的生辰上,悄悄將鳶尾獻給他。 直到見完鳶尾,她才打消這個念頭,實在是鳶尾美雖美,氣質卻不行,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風塵女子的放蕩勁兒。 旁人喜歡不喜歡,□□公主不敢說,她卻清楚,裴邢一定瞧不上。若沒見過鐘璃,□□公主說不準會滿意,有鐘璃珠玉在前,鳶尾這等姿色和氣勢,實在差太多。 □□公主甚至有些理解,裴邢為何沒將她贖走,不過,他既碰過鳶尾,就說明,在他心中,鳶尾的相貌起碼過關,□□公主舍不得放棄鳶尾,就讓嬤嬤教了教她規矩禮儀。 此刻,□□郡主正坐在床前,靜靜注視著她的女兒,安雅郡主了無生機地躺在床上,她唇色泛白,平日紅潤的臉頰透著死氣,除了尚有呼吸,跟死人沒什么分別。 □□公主眼眶有些紅,抓著女兒的手,放在臉頰上貼了貼,低聲道:“你放心,娘親一定會治好你?!?/br> 她又坐了一會兒,才起身站了起來,內侍連忙伸出手,扶住了她的手臂,□□公主問了一下身邊的內侍,“將鳶尾□□的如何了?” 內侍道:“嬤嬤們已□□一個月,她本就不笨,只是那等地方待久了,染了風塵味,才有些俗氣,前兩日奴才去瞧了一眼,感覺好了許多,公主可以去瞧瞧,您一雙眼睛最為老辣,還是得過您這一關才行?!?/br>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公主糟糕的心情,果真好了一些,她在內侍的帶領下,去了依香閣。 鳶尾被人安排在依香閣,今日她正跟著嬤嬤學習如何走路,鳶尾心中自然不屑,她出自青樓,以往學的都是勾引男人的本領,如今倒好,反而讓她改掉那些“妖嬈”的舉止。 雖然不屑,她學得倒也認真,畢竟不管□□公主將她獻給哪個大官,都比呆在青樓強,伺候一個人,跟伺候一百個人可不是同等概念。 □□公主過來時,恰好瞧見她從室內走出來,女子步伐輕盈,頭上的茶盞從頭到尾都沒掉,襯著那張妖艷的臉龐,倒也可圈可點。只可惜,人比人氣死人,跟鐘璃比,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公主談不上特別滿意。 鳶尾不緊不慢地跪下行了禮,比起初見倒多了絲不卑不亢之感。 □□公主略微頷首,事關女兒的命,□□郡主自然希望她能認真,她不由板起了臉,“你可知,本宮要將你獻給誰?” 鳶尾誠實搖頭。 □□公主沒再瞞她,“本宮想將你獻給皇上,你理應清楚,他身邊如今只有皇后娘娘,你若能入他的眼,日后有潑天富貴等著你,在此之前,你務必要下點苦功夫才行?!?/br> 鳶尾只覺得晴天霹靂,臉霎時白了,舊時的噩夢,一下子席卷了過來,她又好似回到了那一晚,饒是她百般挑逗,也沒能吸引住他的眼球,他的目光從頭到尾都落在那下賤之人身上,她連個工具都算不上。 她不由攥緊了拳,遮住了眸中的不甘和怨懟,接下來的日子,她學的更認真了,就算為了出口氣,為了一雪前恥,她也一定要改頭換面。 三月底再見她時,□□公主總算又滿意幾分,前日秦興已班師回朝,為了犒勞眾將士們,四月初一時,要舉行宮宴。 不少武將皆已娶妻,這次的宮宴,不僅邀請了眾位將領及家眷,五品以上的官員及夫人皆在受邀之列?!酢豕髯匀灰彩盏搅搜埡?。 貴婦們入宮時,僅能帶一位侍女,今日她要帶的便是鳶尾,她給鳶尾選了一件極其華麗的衣服,外面則罩上了丫鬟的服飾。好在她身材不錯,就算穿兩層也不覺得臃腫。 宮宴是夜晚舉行,今日承兒等人也休沐,三人用完早膳,就跑到坤寧宮與瑞兒玩了玩。 小瑞兒如今已不像之前那般嗜睡,每日有一大半時間都清醒著,他如今很愛翻身,躺著躺著就會翻一下,身上的小衣袍,時常被他翻得皺皺的。 他們過來時,小瑞兒剛翻了一個身,承兒眼眸亮晶晶的,笑道:“jiejie,日后瑞兒習武時肯定是一把好手?!?/br> 他的話與裴邢的一模一樣,不知道還以為,小家伙做了什么,實際不過翻個身而已。 鐘璃有些忍俊不禁,“愛翻身而已,能瞧出什么?” 承兒笑著晃了晃瑞兒的小手,笑嘻嘻道:“能瞧出我小外甥非池中之物?!?/br> 這小家伙,上了幾年學夸人都比之前厲害了。 鐘璃笑了笑,“成吧,借你吉言?!?/br> 瑞兒認出了承兒,伸出了小手,要抱抱。 小孩一般六個月時,才會主動讓大人抱,瑞兒如今才四個半月,就學會了伸手要抱抱。前兩日,他主動朝鐘璃伸手時,就被安漣狠狠夸了一通。 鐘璃原本還以為,只是個意外,誰料他今日竟主動朝承兒伸出了小手,承兒高興壞了,瞬間笑彎了眉眼,眼睛都亮了幾分,“jiejie,jiejie,瑞兒想要我抱!” 他經常過來探望瑞兒,陪瑞兒的時間,比裴邢都多,瑞兒親近他,也很正常。 他力氣大著呢,鐘璃也不擔心,笑道:“想抱就抱?!?/br> 承兒已經學會了如何抱孩子,熟練地將瑞兒抱了起來,一大一小兩張小臉貼在了一起。 兩張小臉皆很精致,瞧著有三、四分相似。 鐘璃笑道:“都說外甥像舅舅,你跟瑞兒靠在一起時,還真像?!?/br> 承兒還挺驕傲,忍不住彎了彎唇,他笑,瑞兒也笑,還伸出小手去抓承兒的頭發,在承兒被抓疼前,小香已經握住了瑞兒的小手,柔聲道:“不許抓舅舅哦?!?/br> 瑞兒伸手又去抓她,坤寧宮內一片歡聲笑語。 不知不覺,就到了傍晚時分,承兒等人年齡尚小,也無官職在身,自然無需參加宮宴。 見他們想留在坤寧宮陪瑞兒玩,鐘璃也沒阻止,只叮囑了一句,“宮宴結束不早,你們不必等我,困了就回毓慶宮?!?/br> 三人乖巧點頭。 鐘璃這才換了服飾,去了乾清宮,隨裴邢一道去的保和殿。保和殿內,文武百官及女眷們皆已按次序入座,瞧見皇上和皇后娘娘相攜過來時,大臣和眾位夫人才趕忙起身行禮。 裴邢帶著鐘璃在上位坐了下來,懶洋洋讓眾愛卿和眾位夫人平身。等眾人都入座后,裴邢才舉起酒杯,親自敬了武將們一杯,先敬的在場將領,又敬了戰死沙場的將士們。 其實大軍班師回朝那日,是他親自出城迎接的眾位將領們,當日就犒賞了三軍,他不像先皇瞧不起武將,反而和武將們有話聊。 今日的宮宴不過是捎帶上文臣們,席間,裴邢再次表彰了眾將領們取得的功勞,寥寥數語,就令武將們感動得紅了眼眶。 文臣們自然沒料到,他竟如此尊重武將,一時皆有些詫異,詫異之余,有些文臣,又犯了老毛病,心中不太舒坦,只覺得裴邢重武輕文,想到武將們趕走了外敵,還將大晉打得落花流水,他們才收起心中的酸意,畢竟今日雖說是慶功宴,功勞畢竟屬于武將。 李將軍受完表彰并未坐下,笑道:“聽聞前兩批物資,皆是皇后娘娘帶眾位夫人捐獻的,不僅捐獻了物資,皇后娘娘和眾位夫人還親自為眾將士抄寫了祈福經文,在這里,臣代表眾位將士敬娘娘和眾位夫人一杯?!?/br> 他雖已年近五十,卻是個豪爽性子,說完就滿了一杯酒,眾位夫人連忙道不敢當。 鐘璃也起身站了起來,笑道:“李將軍言重了,你們在戰場上奮勇殺敵,我們也幫不上大忙,這本就是我們理應做的,正因為有您和眾將士,大周才得以迎來和平。這杯,該本宮敬你們才對?!?/br> 安漣親自舉起酒壺,為鐘璃斟了一杯酒,鐘璃端起一飲而盡,雖有些辣嗓子,總歸沒失禮。 既是慶功宴,說不得歌舞助興,舞姬們跳得十分賣力,舞是提前排好的,不知演練了多少遍,自然沒出什么岔子,貴婦們也跟著一飽眼福。 宴會接近尾聲時,鐘璃才覺得有些暈,她甚少飲酒,臉頰上也染了一絲紅暈,五官甚為動人。 大臣們自然不敢瞧她,裴邢懶得看什么歌舞,他斜靠在椅背上,單手撐著下巴,目光時不時就往她身上瞄一眼,見她揉了一下太陽xue,才道:“難受了?” 怕他擔心,鐘璃搖頭,“沒?!?/br> 清楚她一向愛硬撐,裴邢也沒再多坐,他起身站了起來,道:“夜色已深,眾位愛卿和夫人想必也乏了,今日的宴會就到此結束吧?!?/br> 他一發言,誰敢不從,眾位趕忙起身行禮,一一告退,□□公主沒料到會提前結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她也趕忙站了起來,往前走了一步,連忙道:“皇上,臣有事求皇上!” 裴邢攙著鐘璃的手臂,將她從座位上扶了起來,正欲帶她離開時,就聽到了□□公主的話,他腳步微頓,淡淡掃了□□公主一眼,“何事?” 自打知曉上一世,鐘璃慘死后,裴邢就懷疑,是安雅郡主給鐘璃下的毒,他對□□公主自然沒什么好印象,讓人給安雅郡主下毒時,沒牽扯到她,已是裴邢最大的仁慈。 □□公主不由掃了鐘璃一眼,這是想借一步說話的意思,裴邢冷哂了一聲,“怎么?有什么話是皇后聽不得的?” 大臣們尚未完全退下,有一部分人自然聽到了裴邢的話,察覺到他有些不耐煩后,大臣們不由屏住了呼吸,告退的動作都快了許多,一下子,殿內僅剩幾人。 □□公主心中不由一緊,她說有事相求,只是想將裴邢引到偏殿,先獻上鳶尾,待他滿意后,再求解藥。 此刻當著皇后的面,她自然不好將鳶尾獻上來,萬一引起娘娘的不喜,說不準裴邢也會不高興。 她正欲尋個理由搪塞過去時,就聽鐘璃道:“你身后的女子是誰?” 鐘璃早就練就了一雙慧眼,自然瞧出了□□公主的緊張,也瞧見了她身后的鳶尾,鳶尾雖身著下人服飾,妝容卻很精致,還拿余光瞄了裴邢兩眼。 她五官美艷,眼睛也甚為勾人,一瞧就不是良家女子,鐘璃又不蠢,自然猜出了幾分。 放在平日,她不會直接戳破此事,總要給□□公主留幾分薄面,可架不住她飲了酒,她神色雖正常,卻沒能壓住心中的醋意。 □□公主趕忙跪下道:“這是臣的婢女?!?/br> 鳶尾也趕忙跪了下來。 鐘璃沒有看□□公主,目光直勾勾打量著鳶尾,直接道:“抬起頭來,你叫什么名字?” 鳶尾抬起了頭,她能當上花魁,自然有幾分姿色,盈盈水眸,朝鐘璃和裴邢看了過來,帶了點欲語還休的羞赧,端得是嬌媚無雙,對上鐘璃清冷的眼眸時,她才有些緊張,“奴婢鳶尾拜見皇上和皇后娘娘?!?/br> 見鳶尾報了姓名,□□公主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唯恐皇后娘娘知道她的存在。 下一刻,鐘璃的話,令她一顆心沉入了谷底,“鳶尾,是你?” 鐘璃對鳶尾自然記憶深刻,饒是知道裴邢與她沒什么關系,她也確確實實曾因為鳶尾難受過。 她似笑非笑看向了□□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