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給三叔 第126節
到最后,捐款金額最少的,竟也有五百兩。捐五百兩的這幾位夫人,皆是家庭條件算不上太好的,為了籌備這五百兩,她們甚至賣了一部分嫁妝。 見這幾位夫人皆有些羞愧,鐘璃不由出聲安慰了一下,“咱們捐的這些,皆是力所能及,能捐這么多已然很厲害,你們理應驕傲才對?!?/br> 這些夫人聽完她的勸說,心中才有些釋然。 幾十位貴婦,竟是足足捐了七十五萬三千兩銀子,這筆銀子不可謂不嚇人,連鐘璃都沒料到,眾人會捐這么多。 上早朝時,她讓黃公公將銀子和捐款名額一并呈了上去,不論是抄寫祈福經文的事,還是捐款的事,大臣們皆有所耳聞,連他們都沒料到,捐款金額會有這么多。 為了表揚這些人,裴邢還特意讓黃公公將每位貴婦的捐款數目一一念了一遍,最后又表揚了她們一番。 有的大臣早就知曉了自家夫人捐了多少,有的大臣這才得知具體數目,見自家婦人捐這么多時,饒是他們聽了都rou疼得慌,有一些還忍不住在心底罵了一句敗家娘們。 不管怎樣,銀子都捐了出來,被重點表揚的,臉上自然有光,見裴邢沒懷疑他們貪污,大家才真正松口氣。 這筆銀子,自然是幫了大忙。 直到名冊雕刻出來時,眾人才發現,鐘璃果然依承諾,請了當朝大儒做賦,令眾人震驚的是,名冊上竟然沒有鐘璃的名字,除了鐘璃以外,其他所有人的名字赫然在例。 大家這下皆有些震驚,不僅貴婦們沒料到,她會撇下自己的名字,連大臣也沒料到,那些個說她沽名釣譽的,都有些臉疼,貴婦們甚至入宮,特意問了此事。 鐘璃笑著替大家解了惑,說此事,既是她倡導的,她理應避嫌,本就不該刻她的名字。 她的這個舉動,無疑贏得了民心,一些老臣和文人提起此事,皆贊不絕口,甚至有人忍不住揮筆作詩,稱贊了她的所作所為,一時間,竟出了幾首膾炙人口的詩詞。 原本大家還在討論打仗的事,覺得國要危矣,人心惶惶的,如今卻都在議論捐款的事,提起皇后娘娘皆要稱贊一句。 許多貴女皆很懵,不明白大家作甚夸贊她。捐款的事,分明是大家都出了力,她們的母親也出了不少銀子,誰料最后,好名聲竟都歸了鐘璃。 她們只覺得是鐘璃道行高。 鐘璃并未關注外界的事,籌完銀子,讓人雕刻好名冊的事,她才真正放松下來。 她多少有些累,好在肚子的孩子一直很乖,她的肚子也越來越大,懷孕六個多月時,她才出現不適。 夜晚睡覺時,她的腿突然抽了一下,鐘璃是硬生生疼醒的,裴邢也醒了,他被她的痙攣嚇了一跳,趕忙將她抱到了懷中,“璃兒?” 鐘璃疼得額前都出了一層細密的汗,裴邢讓人趕忙喊了太醫,他漆黑的眸底滿是擔憂,甚至不敢碰她的肚子,身體僵硬的厲害。 鐘璃只覺得,靠在一塊石頭身上,她甚至頭一次,在他眼中感受到了懼怕,明明不合時宜,她還是覺出一絲甜意來,她彎了彎唇,將臉頰貼在了他胸膛上,故意逗他,“皇上,妾身是不是不行了……” 裴邢厲聲道:“胡說什么?” 他聲音又冷又急,俊美的面龐上,因緊張,逐漸褪去了血色,白得幾乎透明,他又厲聲催了一句,讓他們趕緊將太醫喊來。 宮殿外的宮女都被他的疾言厲色嚇了一跳。 裴邢并不知道她這是怎么了,緊張地手心都出了汗,卻還是竭力保持著冷靜,一聲聲安撫著她,“不會有事的,你別怕?!?/br> 他嘴上說著不會有事,身軀卻緊繃著,單薄的唇也緊緊抿了起來,側臉顯得異常嚴肅。 鐘璃這才笑出聲,“當然沒事,只是腿抽筋而已,三叔別慌,也不用喊太醫?!?/br> 鄭菲凌懷孕時,也曾抽過筋,她特意給鐘璃提過醒,其實太醫也一直在合理給她搭配膳食,許是營養有些跟不上,抑或前段時間,勞累有些過度,才有些不適。 這并不是多嚴重的問題,雖然挺疼,鐘璃并未放在心上。 她笑得頑皮,眸中滿是星星點點的笑,小模樣透著一絲狡黠,意識到她在逗他后,裴邢忍不住輕輕咬了一下她的唇,深邃的眸瞇了一下,“淘一下很開心?” 鐘璃確實很開心,她笑得露出了小梨渦,絲毫不介意被咬了,還扭頭輕吻了一下他的唇,“真沒事,別喊太醫了?!?/br> 她的吻,雖帶有安撫意味,裴邢的身軀,卻仍舊緊繃著,她剛剛顯然很疼,裴邢自然放心不下,他將她攏入了懷中,伸手輕輕幫她按摩了起來。 他手上有薄繭,按摩時,又撩起了她的褲腿,被他粗糙的大掌,摩挲著,鐘璃只覺得很癢,身體不由輕顫了一下,忍不住低聲喚他,“三叔……別按了?!?/br> 裴邢漆黑的眸落在了她身上。 少女雙頰泛紅,水眸里盈上了霧氣,這副模樣當真是又嬌又媚,他明明很擔心她,望著她嬌美的容顏,脊椎卻難以自制地麻了起來。 第97章 威脅(兩章合一) 裴邢漆黑深邃的眸底像是藏了一把火, 他呼出一口氣,才強迫自己移開目光,啞聲道:“揉一下, 腿部才能放松?!?/br> 怕她覺得不適,他將少女半挽的褲腿放了下來, 隔著衣衫給她揉了揉, 雖然還是覺得癢,這次卻在能忍范圍內, 鐘璃沒再阻止。 他力道適中, 酸軟之感過后, 腿部覺得舒適很多。 鐘璃道:“有不少婦人都曾抽過筋, 大晚上的不必喊太醫, 明日等太醫來請平安脈時,跟他說一聲就行?!?/br> 裴邢仍舊擔心, 堅持喊了太醫, 太醫看完,果真如鐘璃所言,只說明日給她再調整一下食譜,先食補試試。 太醫離開后, 兩人才歇下, 清楚她如今很容易疲倦, 裴邢吻了吻她的發絲, 道:“早些歇息吧?!?/br> 鐘璃頷首, 縮到了他懷中,裴邢順了順她的背,才將人擁入懷中。好在鐘璃的腿,只抽這么一次, 她一覺睡到天亮,醒來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 她起床后,又去瞧了瞧承兒,前段時間她一直在忙捐款之事,都沒怎么關心過承兒他們,今日他們恰好休沐,也不知承兒有沒有賴床,鐘璃干脆溜達去了毓慶宮。 瞧見她過來時,秋葉等人連忙跪下行了一禮,鐘璃噓了一聲,制止了她們的問安,她壓低聲音道:“他們起來了嗎?” 秋葉含笑指了指書房,三人竟是都在書房溫習功課。 鐘璃心中很是欣慰,休沐時竟然還在溫習功課,這三小只還真是勤奮,本以為進門時,會瞧見三人用功的場景,誰料,一進來,率先聽到的卻是承兒的輕哼聲,小泉則小聲喊著哥哥,承兒竟是不肯理他。 書房內兩個小少年別別扭扭的,唯獨小香滿眼笑意,她顯然在憋笑,小肩膀無聲抖動著,邊笑邊將一旁歪倒的凳子扶了起來。 承兒嘟著小嘴,又哼了一聲。 小泉神情訕訕的,撓了撓小腦袋,又低聲道歉,“哥哥,小泉真不是故意的?!?/br> 承兒不聽,又背過了小身體,不肯理他。 鐘璃進來時,瞧見的便是這一幕,她多少有些驚訝,畢竟承兒脾氣一向好,除了想賴床時,會耍耍賴,平日一向很乖,他之前一直沒什么朋友,是以格外珍惜小泉等人,這還是鐘璃頭一次瞧見他和小泉鬧別扭。 “這是怎么啦?”鐘璃含笑走到兩人跟前,率先摸了摸小泉的腦袋,小泉羞愧地站在原地,偷偷瞄了一眼承兒,沒敢說。 承兒已經委屈巴巴地走到了jiejie跟前,伸手摟住了jiejie,小嘴高高撅了起來。 他不說話,小泉什么也不敢說,小少年訕訕站在原地,神情蔫蔫的,小腦袋也低垂著,仔細看,臉頰和脖頸都有些發紅。 只瞧小香的神情,鐘璃便知道,不是什么大事。她也沒太擔心,只揉了揉承兒的腦袋,“弟弟不是說了不是故意的,承兒最大方了,原諒弟弟這一次好不好呀?” 誰料小家伙竟飛快搖頭,“不要,不是故意的也不行,反正我不會娶他?!?/br> 他話音落下,小泉的臉更紅了,急急道:“不讓你娶?!?/br> 他顯然有些著急,他一個男孩,就算承兒肯娶,又哪里肯嫁! 小香沒能忍住笑,噗地笑出了聲,下一刻,就對上了承兒委屈巴巴的眼神,鐘璃也想笑,眼睛眨了眨,才忍了下來。 她仔細問了一下才弄懂怎么回事。 兩人原本在互相choucha功課,choucha完,小泉尿急就急吼吼站了起來,他動作過大,撞翻了板凳,一下子朝后摔去,承兒就在他身側,兩人原本要一道去方便,見他險些摔倒,承兒就拉了他一把。 別看承兒心智尚不成熟,今年卻抽高不少,十歲大的小少年,又已習武一年,力道不容小覷,他猛地一拉,不僅成功拉住了小泉,還將人往他的方向拽了去。 小泉沒站穩,撲在了他身上,兩人一道摔了下去,讓承兒生氣的,自然不是小泉砸在他身上,他被砸得眼冒金星也就算了,還被親了嘴巴。反正承兒是不要娶他。 聽小香講完大致經過,鐘璃也忍不住笑了笑,她戳了戳承兒逐漸長開的小臉,“誰讓你娶他了?兩個小男孩可沒法成親?!?/br> 承兒聞言,才松口氣,他眨著一雙烏溜溜的眸,看了看jiejie,又看了看小香,略顯疑惑道:“可小香jiejie說,成親的人才能親嘴巴?!?/br> 他這話一出,輪到小香不自在了,她沖承兒使了使眼色,可惜承兒沒能領會她的意思,還眼巴巴盯著jiejie,在等答案。 鐘璃隱約想起了什么,神情也有些不自在,她摸了摸鼻尖道:“你們是無心之舉,不作數?!?/br> 得知不用娶小泉后,承兒才開心起來,他這副大大松口氣的模樣,將鐘璃逗笑了,鐘璃捏了捏他的小臉,“瞧把你緊張的,才多大點,難不成已經有了想娶的人?” 承兒有些臊得慌,將小臉埋入了鐘璃懷中。 鐘璃有些好笑,也沒再逗他,見他不再生氣后,小泉也松口氣,鐘璃choucha了一下他們的功課,小香依舊是最出色的一個。 她今年同樣抽高很多,少女身姿纖細,頭上梳著雙髻,十一歲的小姑娘已經有了亭亭玉立之感,瞧著文文靜靜的,她的五官其實算不得太美,笑起來時,有種不顯山不漏水的溫柔,瞧著十分耐看。 承兒和小泉都很佩服她,見她對答如流,皆用亮晶晶的眸,望著她,眼中滿是崇拜。 承兒和小泉雖比不上小香,倒也不差,學過的東西,都還記得,只是比不上小香,有舉一反三的能力,小香畢竟年長一歲,人也細心聰慧,加上肯下功夫,顯得格外出類拔萃,鐘璃都有些遺憾她是女子,若是男子,定能入朝為官,前途不可限量。 考察完三人的功課,鐘璃并未離開,她留下陪三人用了用早膳,如今天氣已逐漸冷了起來,尤其是晚上,時常有風,最近幾日,鐘璃沒再讓他們來回跑,他們最近都在毓慶宮用的膳食。 有小泉和小香陪著,承兒獨立了許多,睡覺無需人哄,起床時,也甚少賴床,如今功課也學得不錯,鐘璃很是為他驕傲,想到許久不曾陪過他們,她就多陪他們待了待。 承兒還將自己的畫拿了出來,讓jiejie看了看,他最近在學畫人物,如今畫的已不像之前畫的那般簡單,老太太葬禮上,他畫的那幅,就兩個小人,男女都看不出,如今畫的這幅,人物好看許多,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 畫上不僅有裴邢、鐘璃、小泉、小香,還有老太太,以及鐘璃未出生的孩子,瞧見上面也有老太太時,鐘璃摸了摸承兒的腦袋。 見jiejie的目光一直落在祖母身上,承兒忍不住依偎到了她懷中,語氣不自覺低落了下來,“jiejie,我想祖母?!?/br> 之前每隔一個月,他就會回鎮北侯府看老太太一次,如今老太太已不在,承兒想見也見不上。 其實,鐘璃也有些想她,雖說,她是靠著苦心經營,才得到的老太太的另眼相待,兩人處了這么多年,感情自然不是假的。 鐘璃安慰道:“祖母跟母親一樣,都化為了天邊的星星,會一直陪在咱們身邊,明年等祖母忌日時,jiejie帶承兒去看看祖母好不好?” 承兒乖巧應了下來。 見小家伙依舊有些失落,鐘璃想了想,干脆讓他將顏料拿了出來,她挽了一下衣袖,也畫了一幅畫。 她很小的時候,就隨著母親來了鎮北侯府,鎮北侯雖不喜歡她,對鐘氏卻極好,各方面也不曾虧待過鐘璃,鐘璃自小就入了族學,她一直都在接受最好的教育,哪怕有意藏拙,她的琴棋書畫也實打實學了十年。 她的丹青雖無法跟大家相提并論,在京城貴女圈中,卻算得上拔尖,她畫的老太太可不像承兒,僅能瞧出是一位老婦人。 鐘璃畫中的老人頭戴抹額,身上著紫灰仙鶴紋窄袖褙子,笑容慈愛,神采奕奕,畫得栩栩如生,就仿佛老太太真出現了眼前。 她畫完時,承兒等人都不由瞪圓了眼睛,小香眸中也滿是驚嘆。 承兒盯著老太太看了許久,越看越思念,眼眶都有些濕。 鐘璃拿帕子擦了擦他的淚,心疼道:“別哭,日后想祖母時,瞧瞧這幅畫就行?!?/br> 承兒乖乖頷首,吸了吸鼻子,沒再掉眼淚。 她下意識捶了捶腰。她如今身子重,坐久了,難免有些腰酸,承兒拉住了她,讓她去榻上歇了歇,因她有孕在身,承兒也不敢給她捶腰,讓人將秋葉喊了進來,給鐘璃捶了捶背。 鐘璃確實有些累了,窩在榻上竟是睡著了。 三人也沒敢打擾她,他們干脆去了書房,因為功課已溫習好,也沒再學習,小香拿出了象棋,跟他們兩人對弈了一番。他們才剛學會象棋沒多久,正是癡迷的時候,不知不覺,就下了幾盤。 鐘璃只睡了半個時辰,她醒來時,才發現裴邢竟也過來了,他竟是在陪承兒等人對弈。 他一個人坐在一側,另外三人坐在一起,三人合伙對付他一人,他姿態懶散,手執一枚象棋,隨意放在了一處,對面的三人卻要皺眉思索許久,承兒率先拿起棋子,走了一下,見三叔又走了一下,他才察覺到不妥,連忙反悔,“不成不成,剛剛的不算?!?/br> 他皺著小臉,將裴邢的棋放回了原處,又連忙將自己的棋子也退回了原處,隨即就扭頭對一旁的小香道:“小香jiejie你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