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給三叔 第108節
坤寧宮內,鐘璃隱約猜到是裴邢做了什么,她有些好笑,心中又無端涌出一絲甜意。 她故意沒派人去喊他,片刻后,他果然自個過來了,孩子們在時,他裝得道貌岸然的,孩子一走,他就將鐘璃堵在了衣柜旁,咬了咬她的耳垂,“為了一個敵國公主,午膳都不陪朕一起了,她重要還是朕重要?” 他每次不高興時,都會自稱朕。 雖然被咬了,鐘璃卻沒覺得疼,心中反而涌起一股陌生的沖動,她忍不住環住他的腰,唇角也揚了起來,“自然是皇上重要,外人哪里比得上皇上?!?/br> 這句話不啻于一把火,瞬間點燃了裴邢,他眸底的暗光,越來越亮,呼吸都不由為之一窒。 阿魯真是她口中的外人,是不是意味著,他是自己人? 只是這么一假設,裴邢呼吸都亂了,他霸道地托著她的后腦勺,低頭去吻她,吻她白皙光滑的額頭,卷翹濃密的眼睫,小巧挺直的鼻,最后是她嬌艷欲滴的唇。 他的吻實在太過溫柔,溫柔到,鐘璃舍不得推開他,少女頭一次伸出手臂,圈住了他的脖頸。 她甚至為今日的反常尋到了借口。 她喜歡他今日的所作所為,理應給他點甜頭。 她的這個舉動,令裴邢眼眸更深了些,他吻住了她的唇,更深地攫取著她的甜美,少女無意識發出細微的低喘。 裴邢呼吸徹底亂了,接下來的親吻也變了味。他將少女抱在了書案上,欺身壓上去時,才聽到她小貓似的懇求,“三叔,去榻上好不好?” 裴邢早已失控,卻依然依著她,將少女抱了起來,來到榻上時,兩人鼻尖都出了一些汗。 他很愛出汗,晶瑩剔透的汗珠順著挺直的鼻梁,滑過堅硬的下巴,砸在她心口時,鐘璃心跳都快了幾分,這已不是她首次覺得他很俊美。 對上他汗津津的俊臉時,她卻是首次有些口干舌燥,不論是他強悍有力的手臂,還是他如謫仙似的俊臉,都令她有些眩暈。 鐘璃不懂這是怎么了,心跳越來越快??斓搅钏詾?,心臟出現了問題,她忍不住攥住了他的衣襟。 待一切風平浪靜時,鐘璃的心口依舊在怦怦亂跳,被男人抱入浴室時,鐘璃的身體又不受控制地有些發軟,她幾乎不敢對上他的目光,進入湯池后,就抱膝坐在了一側,紅著臉讓他出去。很怕他又在湯池里胡來,最后澡都洗不成。 裴邢沒忍住,又將人捉到了懷中,吻了吻她的眉心,忍不住摩挲了一下她的唇,“怕什么?還能吃了你不成?” 少女的唇瓣嬌艷欲滴,觸感也異常柔軟,里面似是藏著世間,最甘甜可口的瓊漿玉液。 他目光熾熱,鐘璃身上又燒了起來。裴邢又吻住了她的唇,邊親邊問她,“吃了什么好東西?怎地如此甜?” 他們明明吃的一樣,飯后只加了柑橘。 鐘璃只覺得他又在逗她,不由咬唇,嗔了他一眼,下一刻,他托住她的后腰,再次吻住了她的唇,肌膚相貼時,鐘璃的心跳又快了起來。 膩在一起時,時間好似格外快,又好似無比漫長。 阿魯真回到鴻臚館時,才從王兄那兒得知黃公公的原話是什么,她神情又難看了幾分,黃公公是裴邢身邊的貼身侍從,鐘璃若能使喚動他,足以說明,她有多厲害。 若是裴邢所為……阿魯真閉了閉眼,只覺得徹底看不透這個男人了。 接下來幾日,阿魯真都不曾出去過。 鐘璃倒是落了個清閑,反倒是李洺倩入宮了一次,將安翼的調查告訴了她。 柳姑娘背后竟真有人,安翼費了不少功夫,才在她小院中,發現一個密道,那密道通向另一條街,最后竟是查到了安翼的某位族叔頭上。 說是族叔,其實他與安國公府的關系不算遠,他的爺爺,跟國公爺的爺爺,是同一個父親。 竟是他幫著柳姑娘贖的身,那一晚,安翼的酒水之所以有問題,也是他陷害的,寵幸柳姑娘的也是他,為了讓柳姑娘懷上他的孩子,他走密道往她院中,去過不少次。 好在柳姑娘肚子爭氣,一個月后就有了身孕,他覬覦安國公府的錢財,想混淆安國公府的血脈,才盯上了安翼,安翼帶人將他抓起來時,他還在沾沾自喜著,根本不知道,柳姑娘已被關入了大牢。 鐘璃得知此事后,也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家賊難防。 好在安翼沒有真正上當,若是幫對方養了十幾年的孩子,才得知這事,真真是能氣死過去。 經此一事,李洺倩的性子也沉淀了下來,與安翼的感情也好似更和美了。 阿魯真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都沒再入宮,也不知是怕了裴邢的敲打,還是想以退為進。 直到兩國正式談判時,阿魯真才代替自己的兄長,坐上了談判之席,她本以為能與裴邢正面交鋒,誰料,裴邢竟將談判的事,交給了秦王,竟絲毫不怕秦王暗中勾結韃靼。 他這份用人不疑、知人善任的氣度,令秦王佩服地五體投地,心中對裴邢最后一點怨恨都消失了。 直到談判進入尾聲時,阿魯真都沒能見到裴邢。饒是她再對自己的相貌有信心,此刻,都有些懷疑自己。 她并未沮喪,甚至有種越挫越勇之感。 談判步入尾聲時,也意味著使者團即將離京,只待餞別宴結束,他們就要啟程回草原。 阿魯真自然不甘心就這么離開,大晉的富饒繁華令她十分向往,她思忖了片刻,關起門時,便與自己的兄長,吐露了自己想留在大晉的想法。 她將自己的打算也說了出來,“我想在餞別宴上,為大晉皇帝獻舞。屆時,哥哥再說一下我仰慕大晉文化的事,順勢提出,愿意將我留在大晉,以結兩國之好,求大晉皇帝成全?!?/br> 按照阿魯真以前的性子,這番話她肯定會自己說出來,在大晉待得久了,她才明白,大晉人更喜歡女子的溫柔賢淑,她若主動提出想留下,會被認為不矜持。 阿魯木與她雖是雙胞胎,卻始終讀不懂她,聞言,他想也不想就拒絕了,“父王提出和親時,都已被拒,我若再次提出讓你留下,被拒后,你還要不要做人?留在大晉有什么好的?沒了父兄的幫襯,你不啻于羊入虎口,你再聰慧,我也不放心?!?/br> 阿魯真卻道:“王兄,我心意已決,求王兄準許?!?/br> 她說完,竟是單膝跪了下來。 阿魯木瞳孔不由一縮,萬萬沒料到meimei會行此大禮。他沉默了半晌,臉上閃過一絲受傷,“你當真要拋棄家人,留在這里?” 阿魯真面色不變,正色道:“何為拋棄?王兄以為我愿意背井離鄉嗎?可唯有留在這里,我才能更好地幫助王兄?!?/br> 踐行宴同樣是在宮里舉行,有了上次的經驗,鐘璃這次顯得輕松許多,沒花多少精力,就安排妥當了。 晚上,整個保和殿燈火通明,裴邢攜帶鐘璃入場后,大殿內才奏起禮樂。 鐘璃的目光淡淡掃過阿魯真,阿魯真今日竟穿了一件雪白色的長袍,長袍將她全身都包裹了起來,失去健美的身材后,她的姿色也不如之前那般妖嬈了。 裴邢只象征性地說了幾句開場白,敬使者和大臣們喝了一杯酒,就慵懶地靠在了椅背上。 他這副坐沒坐相的模樣,哪像一國之君? 反觀皇后娘娘規矩禮儀讓人絲毫挑不出錯,這就越發襯得裴邢,沒有一國之君該有的模樣。 不少大人都覺得刺眼,很想就禮儀問題,給他上一課,只覺得他這般下去,偌大的國家,只怕會毀在他手中,畢竟,千里之提潰于蟻xue。 鐘璃與裴邢一起坐在上位,自然察覺到了老臣們隱晦的目光與眸中的不滿,她趁給裴邢斟酒時,瞄了他一眼,只見男人靠在椅背上,手臂柱在龍椅的扶手上,單手支撐著側臉,一副懶懶散散的模樣,比在坤寧宮吃飯時,還要放松。 唯有一張臉,神情淡淡的,也不知在思索什么,察覺到她的目光時,他唇邊才溢出一絲笑,稍微坐正了些,身體往鐘璃這兒傾了傾,壓低聲音道:“也無聊了?” 鐘璃都覺得,只要她點頭,他就能拉她回去。她也同樣壓低了聲音,“皇上,好歹有使者在,您且注意一下形象吧?!?/br> 她聲音雖低,裴邢一側的武將卻有好幾個耳力出眾的,自然也聽到了她的話,以為皇上會動怒時,誰料,他竟真坐直了,比熊孩子都要聽話。 規規矩矩做好后,他還壓低聲音問了一下,“皇后可滿意?” 鐘璃鼻觀口,口觀心,裝作沒有聽到。 裴邢低笑了一聲。 餞別宴臨近尾聲時,阿魯真才站起來,沖上首盈盈一拜,含笑道:“最近這段時間,多謝皇上和皇后娘娘的盛情相待,我才在大晉學到不少東西,前幾日突發奇想,將蒙古舞與大晉舞結合在一起,獨創了一支祈福舞,我愿將這支舞獻給大晉,祝愿兩國在日后,能夠和睦相處,永結秦晉之好?!?/br> 她以兩國邦交為借口說要獻舞,于情于理都不便拒絕。裴邢略微頷首,準了她獻舞的請求。 大臣們聽聞她堂堂一國公主要獻舞時,眸中都露出一絲詫異,畢竟,在大晉,唯有舞姬才會拋頭露面當眾跳舞,莫說貴女,就是尋常百姓的女兒,也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跳舞。 她愿意跳,大臣們自然不會說什么。 阿魯真這才行至殿中央,她這支舞,需要擊鼓伴奏,她調選的鼓手是她其中一位侍女,她打小跟著阿魯真學過各種樂器,伴奏自然不成問題。 阿魯真又懇求地看向了裴邢,讓他為自己尋了一面鼓。畢竟,使者入宮時,每個人都被搜過身,不可能帶一面鼓進來。鼓被抬上來后,阿魯真就解開身上的長袍丟在了一側。 她身上金燦燦的服飾,一下就露了出來,比起那日的肚臍裝,不遑多讓,胸部雖包裹得很嚴,修長筆直的腿和纖細的腰肢皆露了出來。 大臣們都未曾料到,她膽敢如此,皆看愣了眼,幾個年齡大的老臣,頓時面紅耳赤地移開了目光,在心中罵了一句傷風敗俗。 阿魯真隨著鼓聲跳動了起來,她的動作既有草原女兒的連綿干脆、又有中原姑娘的柔韌嬌美,從軀干到指尖,都透著說不出的美感。 接下來,是跳躍、轉身、橫擺,她的身體靈活的像一條水蛇,既表現出了百花綻放時的嬌媚,又展現了海浪翻滾的壯觀。 不得不說,這是一場視覺享受,連鐘璃都看得有些入神,跳到最后,阿魯真才分出心神,看向裴邢,她的目光火辣辣的,滿是挑逗之意。 不看還好,這一看,她險些吐血,她瞧見的并非,是想象中,男人的癡迷沉醉,他漆黑的眸反而直勾勾盯著鐘璃,壓根沒有看她。 裴邢確實在看鐘璃,目光中還滿是不悅,他怎么也沒料到,旁人跳舞,她竟看得津津有味的,眸中還滿是驚艷,她甚至從未用這種目光看過自己。 此刻,他別說欣賞,連殺了阿魯真的心都有。 阿魯真一舞結束,大臣們眸中也滿是驚艷。 她的舞當真很美,美中還帶著一股磅礴的力量,將女子的韌性和柔美完美地結合在了一起,一些武將望著她的目光都火熱了起來。 阿魯真漂亮的桃花眼,再次朝裴邢看了去,見裴邢沒有開口表揚的意思,鐘璃笑道:“公主的舞姿,當真是天下一絕?!?/br> 這夸獎不可謂不高,不過,鐘璃覺得,阿魯真倒也當得起,她出自草原,本就善歌善舞,這首舞曲,又融合了大晉的優點,相當新穎。 聽到她對阿魯真的夸獎后,裴邢眸中的不悅,都要溢了出來,直到此刻,才冷冷對阿魯真道:“公主這副沾沾自喜的模樣,不會真以為自己天下一絕吧?皇后玲瓏剔透、宅心仁厚,才不會說難聽的話。要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公主當有自知之明?!?/br> 這話說得相當狠,阿魯真根本就不曾沾沾自喜,她的舞姿雖吸引了不少武將的欣賞,這卻不是她想要的,她想吸引的,從頭至尾,都只有一個裴邢,誰料此刻,被他無視個徹底也就罷了,竟又被他如此數落。 她一張臉火辣辣的,神情都露出了一絲屈辱,她向來冷靜,甚少有這般情緒外漏的時刻。 擅長大晉語的使者,臉色也不由有些難看,阿魯真不僅生得美,人也聰慧睿智,一向得可汗的寵愛,幾位使者也很敬重她,自家公主放下身段,為大晉獻舞時,他們心中就不太舒坦,如今大晉的帝王又如此貶低她的舞技。 這不啻于,將他們韃靼的臉面,踩在腳下。 阿魯真最先恢復了冷靜,她深吸了一口氣,才笑道:“我的舞姿,在草原也不是多出色,本就不該班門弄斧,不過是希望兩國交情永存,才前來獻丑,您的警告,阿魯真日后定當銘記在心?!?/br> 使者們清楚,不能節外生枝,也一一壓下了怒火。畢竟,如今連他們的公主,都低了頭,他們又哪敢冒然出頭。 阿魯木聽不太懂,見meimei剛剛的神情有些難堪,便嘰哩哇啦問了一下使者,大晉皇帝說了什么。 使者哪敢說實話,四王子向來沖動魯莽,萬一大鬧宴席可如何是好? 他再次弱化了裴邢話中的諷刺,說:“大晉的皇帝說他們大晉,也有不少舞姿像公主這般出色的,公主這才有些不高興?!?/br> 阿魯木清楚自家meimei有多驕傲,她不僅是草原第一美人,她的舞更是聞名整個草原,大晉的舞女,就算有舞技好的,又哪里配跟她相提并論? 他想了想,正欲站出來,打算替meimei完成心愿,豈料,卻瞧見她沖自己搖了搖頭。 阿魯木愣了一下,他自然希望meimei能跟著自己離開,便沒再提“和親”之事。 直到晚宴結束,也沒幾個人瞧出裴邢為何突然“諷刺”韃靼的公主,了解裴邢的大概只有安三。 他唇邊不自覺浮現出一絲笑,只覺得裴邢是徹底栽了,誰能料到,他吃起味來,連女子都不放過呢。 回到坤寧宮時,鐘璃依然能察覺到他的不悅,自打兩人成親以來,他還是首次這般冷著一張臉。 鐘璃隱約猜到了他為何生氣,卻又有些不敢置信,不明白,他何時這般小心眼了,她不過夸旁人一句,他都生氣? 鐘璃眨了眨眼,心中無端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