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給三叔 第96節
鐘璃秀眉微凝,忍不住看了裴邢一眼,低聲道:“還是讓他們喊鐘姑娘吧,喊皇后不合規矩?!?/br> 裴邢輕嗤,骨子里的霸道顯露無疑,“我就是規矩,誰敢質疑讓他們沖我來?!?/br> 鐘璃清楚他什么脾氣,也沒再與他爭辯。 鐘璃落后他半步入了養心堂,老太太夜里染了風寒,原本正在榻上歪著,得知他們來了,才趕忙讓丫鬟將她扶起來,瞧見兩人時,她唇邊不由泛起一抹笑。 兩人依舊一身紅色錦衣,因顏色好,站在一起時,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老太太雖為蕭盛遺憾,見裴邢娶了鐘璃,依舊很高興。 在她看來,京城眾貴女,比鐘璃出色的還真難以尋出。 敬茶本是為了改口,清楚她肯定不自在,裴邢沒提改口的事,老太太也沒說,只笑道:“雪這么大,你們怎地還是跑了過來?” 鐘璃心中的壓力減輕一些,笑道:“道路兩旁的雪,已被人清理掉了,路上不算滑,您別擔心?!?/br> 見她神色不太好,鐘璃有些擔心,她忍不住行至她跟前,碰了一下老太太的額頭,“臉色怎地如此差?” 正說著老太太咳了一聲,這下連裴邢也擰了擰眉,吩咐道:“去讓人喊太醫?!?/br> 老太太連忙道:“喊什么太醫,都是小毛病,養養就好了?!?/br> 裴邢哪里放心得下,堅持讓人入了宮,仔細說起來,別看他時常要笑不笑的,對老太太卻是實打實的孝順,許多事,鎮北侯都想不起來,他卻吩咐了下去,就連老太太都覺得,他是最細心的一個。跟他一比,她另外兩個兒子,一個被襯成了匹夫之勇的莽夫,一個則成了不問世事,不管俗物之輩。 二太太聽到消息后,也趕忙帶著顧知晴和幾位晚輩去了養心堂。他們過來時,鐘璃和裴邢才剛給老太太敬完茶,二太太帶著眾小輩給他們見了禮。 顧津也跟著過來了,向裴邢和鐘璃行完禮,他就忍不住看了一眼鐘璃的身后,見承兒沒來,小少年才垂下眼眸。 鐘璃很喜歡他,也很感謝他始終將承兒當做朋友,瞧見小少年失落的模樣后,她忍不住笑道:“今日路上有雪,就沒帶承兒回來,承兒也很想你,過兩日晴天時,津兒去宮里尋他玩好不好?” 顧津已十一歲,自然清楚入宮意味著什么,他父親入宮的次數都有限,他心中難免惶恐,忍不住看向了二太太,眸中藏著一絲期待。 二太太自然沒料到自己這庶子,會有這般造化,顧津的生母去的早,jiejie又是個本分的,二太太為人寬厚,從不曾苛待過他們,顧津也是個孝順的,逢年過節時,都記得給她送禮物。 她與顧津也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察覺到他在讓自己拿主意,二太太對這個庶子更滿意了幾分,笑道:“既然皇后娘娘有旨,你就過去吧,要聽話知道嗎?” 顧津點頭,趕忙沖鐘璃謝了恩。 鐘璃笑道:“快起來吧,都是自家人,不必動輒下跪?!?/br> 顧知晴忍不住偷偷看了鐘璃一眼,鐘璃坐在老太太身側,臉上掛著一絲淺笑,一襲大紅色錦裙,襯得她愈發膚如凝脂,眉目如畫,她進退有度,不驕不躁,雖未舉行封后大典,儼然已經有了一國之母的風范。 顧知晴無端有些發酸,直到這一刻,才意識到,鐘璃嫁給裴邢后,等于徹底飛上了枝頭,與她也拉開了距離,再不是之前那個,她能隨意算計、甩臉色的“孤女”。 太醫很快就趕了過來,為老太太診治了一番,她是患了風寒,算不上嚴重,太醫為她開了個方子,就離開了。 老太太有些累,靠在榻上,已有些昏昏欲睡。 裴邢和鐘璃便沒多待,走前,裴邢還刻意敲打了丫鬟幾句,讓她們仔細照顧著,但凡老太太身體不適時,記得入宮請太醫。 丫鬟們趕忙應了下來。 鐘璃忍不住多瞧了他一眼,裴邢恰好朝她看了過來,鐘璃心中不由一跳,不由垂下了眼睫,兩人坐上馬車后,裴邢一顆心有些蠢蠢欲動,他在她身側坐了下來,環住了她纖細的腰,“剛剛偷看什么?” 鐘璃僵著身體沒動,低聲道:“妾身只是感動于皇上能夠老萊娛親,慈鳥反哺,對老太太真真是一片孝心,老太太定然滿心歡喜?!?/br> 說起來,這也是鐘璃最佩服他的一點,不管他在外多殺伐果決,回到鎮北侯府時,他都能斂起滿身戾氣。 裴邢擰了擰眉,“不必稱妾身,還跟之前一樣就行,我能待老太太多好,日后自然待你多好,以后,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謹?!?/br> 鐘璃都已嫁給了他,自然不會傻傻地將他往外推,她彎了彎唇,既沒聽他的話,也不忘奉承一句,“皇上能有這心,已經令妾身欣喜若狂了,妾身不是拘謹,畢竟規矩不可廢?!?/br> 鐘璃外柔內剛,打小就是個要強的性子,根本不會讓人挑出她的錯,這會兒自然不會恃寵而驕。 裴邢哪里聽不出她的小心翼翼,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也沒指望讓她一下子就信任他愛慕他,能將她娶到手,已是成功的第一步,聞言,他也不惱,只輕輕捏了一下她的耳垂,“真欣喜若狂,就該喊夫君?!?/br> 鐘璃臉有些熱,別開了腦袋。 馬車晃晃悠悠回了皇宮,回到乾清宮后,裴邢就處理公務去了,雖剛完婚,他仍舊不得閑,有不少政務需要他來處理,好在以往他忙慣了,這種強度的忙碌,也還能適應。 令裴邢沒料到的是,他才剛成親,就有不識趣的大臣,前來覲見,想讓鐘璃暫且搬出乾清宮。 剛開始,大臣們并不知道婚房布在乾清宮,直到昨日,觀禮時,才得知此事,這自然不合規矩。 她畢竟沒被立為皇后,就算成了皇后,也不該住在乾清宮,裴邢愉悅的心情,被他們敗了個大半,冷著臉將人趕走了,讓他們少插手他的后宮。 他向來不給大臣們面子,大臣們雖惶恐,心中多少也有些不悅,這幾位大臣退下時,甚至打算明日再聯袂上書。 鐘璃其實也在思索此事,住在乾清宮于理不合,裴邢跟大臣們針鋒相對時,她就讓人將她的東西,從乾清宮搬了出來,她打算先在毓慶宮住一段時間,毓慶宮房屋不算少,搬去后,還能跟承兒作伴。等舉行完封后大典,她再搬到坤寧宮不遲。 大臣們剛被裴邢落了臉面,退出來時,就瞧見幾個妙齡少女和小太監抱著打包好的行禮從乾清宮走了出來。 趙閣老停下了步子,攔住小太監問了一下,這才得知,是鐘璃要搬去毓慶宮。 幾位大臣皆愣了一下。 裴邢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出來詢問了一下,得知鐘璃要搬走時,他一張臉頓時黑了下來,大臣們被他冷臉的模樣,嚇得不由屏住了呼吸。 他冷聲道:“沒朕的吩咐,就擅自搬走,誰給你們的膽子?” 小太監們嚇得腿有些軟,其中一個膽子小,抱著行禮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裴邢積威甚重,此刻一發火,不止小太監們有些怕,大臣們也有些噤若寒蟬,不由跪成一團。 鐘璃緩步走了出來,她直接就要跪下來,裴邢一把將她拉了起來,沒讓她跪下去。 鐘璃沉聲道:“皇上,是妾身吩咐的,您要怪罪就怪妾身,勿要埋怨他們,乾清宮歷來乃皇上的住處,妾身這等身份,豈能住在這里?昨日在這里完婚,已不合規矩,妾身若不搬走,若讓天下人得知此事,于您名聲也有礙,思及您政務繁忙,妾身覺得這等小事,沒必要煩您,才先斬后奏,望皇上息怒?!?/br> 少女聲音清冷沉靜,語氣也不疾不徐的,面對他的怒火,竟敢溫聲勸解,大臣們本以為鐘家女,身份低,言行舉止未必得體,誰料她竟進退有度,敢于勸諫,也并未恃寵而驕,見她這般明事理,大臣們對她印象都好了幾分。 裴邢自然不好怪罪她,他的目光掃過大臣們,落在了鐘璃身上,“罷了,聽你的就是,想搬就搬吧?!?/br> 他剛剛那般陣仗,小太監都快嚇死了,見鐘璃三言兩語就將他的怒火平息了下來,一個個都不由對她刮目相看。 大臣們也躬身離開了皇宮。 鐘璃來到毓慶宮時,承兒和小伙伴們才剛剛練完大字,正準備出來玩,瞧見jiejie要搬來住,承兒很是高興,開心地圍著鐘璃轉了好幾圈。 第二日是認親的日子,需要認一下皇親國戚,裴邢的長輩待在京城,且活著的并不多,僅有二爺爺一家。 這位二爺爺是裴邢祖父的弟弟,被封為了魏王,他也是武將,曾掌管十萬士兵,年輕時為大晉立下過汗馬功勞,提起他,任何武將都要豎起拇指,當初裴邢的父親就曾受到過他的提點。 裴邢對他也算恭敬,帶著鐘璃率先拜見了他老人家,他膝下共有三子兩女,如今子孫成群,府里女眷也多,他夫人已過世,掌管中饋的是他的大兒媳,齊氏。 鐘璃提前下過功夫,已看過各位夫人的畫像,連她們的喜好和忌諱也一一記在了心上。 瞧見齊氏后,鐘璃就陪著裴邢喊了皇嬸。齊氏今年四十出頭,她出身好,父親是太子太傅,娘親曾顯赫一時,她是典型的大家閨秀,平素最重規矩,昨日裴邢和鐘璃大婚時,她理應前去觀禮,自然也瞧見了裴邢喂鐘璃喝水的畫面。 她最重規矩,心中本能地對鐘璃生出一絲不喜來,只覺得,她有些不知輕重,皇上忘記禮數,給她端茶倒水也就算了,她什么身份?竟還真喝了下去,也不怕折壽。 雖對她有些不喜,齊氏也不至于傻到表現出來,面上她始終掛著笑,將府里的女眷一一介紹給了鐘璃。 鐘璃如今身份非同一般,自然沒人敢得罪她,一個個都表現得很熱絡。 一日下來,鐘璃多少有些累,回到皇宮后,她就回了毓慶宮,裴邢還有政務要忙,先回了乾清宮,她沐浴完,就躺下了,等到裴邢過來時,她早已睡熟。 少女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在大紅褥子上,更襯得她紅唇雪膚,望著她帶著倦容的小臉,裴邢沒舍得喊醒她。 他輕手輕腳上了床,抱著她也閉上了眼,翌日清晨,鐘璃是被他折騰醒的,男人強悍有力的身軀覆了上來,壓得她幾乎有些喘不過氣。 等他撒開手時,已過去一個時辰,天邊也泛起了魚肚白,被褥亂糟糟的,簡直沒法看,鐘璃自然睡不下去,她讓丫鬟備了水,簡單擦洗了一下,便穿上了衣服。 她收拾妥當時,裴邢依然懶洋洋靠在榻上,他銳利的眉眼柔和了下來,以往的慵懶勁兒又冒了出來。 鐘璃忍不住勸道:“皇上,您也起身吧,我讓丫鬟收拾一下床鋪?!?/br> 裴邢不僅不起,甚至還長臂一勾,將她擁入了懷中,鐘璃不得已,跪坐在了他懷中,下一刻,男人的吻就落在了她的耳垂上。 鐘璃有些窘,又有些急,“您還沒夠嗎?” 裴邢自然沒夠,他想了她一年多,這才吃幾次,正是嘴饞的時候,哪里會夠? 鐘璃父母皆亡,鎮北侯府和鐘府都算不上她的娘家,回門這一日,她哪里都沒去,裴邢走后,她窩在毓慶宮睡了許久,下午才陪承兒玩了一會兒。 翌日是李洺倩和安翼的婚禮,天氣總算放了晴,屋頂上的雪也融化一部分,起床后,鐘璃就讓丫鬟將她提前備好的賀禮取了出來。 李洺倩愛收集各種玉雕,鐘璃給她送的是一座玉觀音,觀音素來有送子一說,也有祝她早生貴子之意。 可惜,她身在深宮,出門不便,鐘璃又檢查了一下玉觀音,見并無不妥,才讓丫鬟收起來,她對秋月道:“你親自往武安侯府走一趟吧,就說我不便出宮,就不去送她了,改日等她得閑時,再尋她過來說話?!?/br> 秋月恭敬應了下來。 裴邢尚未離開,他依舊懶洋洋靠在榻上,聽到她的輕嘆后,才想起,她與李洺倩好似關系還不錯,“想去送她一程?” 鐘璃聞言,不由一怔,眸中也閃過一絲驚喜,“妾身可以去嗎?” 裴邢自然不想讓她去,李洺然的親事尚未定下,說不準還惦記著她,裴邢不可能給李洺倩見她的機會。 掃到他臉上的神情后,鐘璃又不由有些失落。 裴邢撫摸了一下手上的玉扳指,唇邊泛起一抹笑,“倒也不是不能去,你離近些?!?/br> 她成親時,李洺倩來得很早,特意送了她一程,輪到李洺倩成親,鐘璃自然也想送送她。 雖然清楚,他許是沒懷好意,鐘璃還是離近了一些,秋月很識趣,趕忙退了下去。 鐘璃剛靠近,裴邢就將她拉到了懷中,讓她坐在了他腿上,室內燒著地龍,他穿得單薄,鐘璃甚至能感受到他大腿上的溫度和緊繃的肌rou。 她呼吸不由一窒,別開了小臉,心中多少有些煩悶,只覺得他太能折騰,晚上來,早上也來,如今太陽已高高掛起,他竟還不安分。 難道他腦子里,就只有這點事? 察覺出她的郁悶后,裴邢不由勾了下唇,他僅捏住她的下巴親了親她的唇,隨即正色道:“喚聲夫君,讓我聽聽,就準你去?!?/br> 少女別扭得可愛,饒是在床上,也只喊皇上,被逼急了,才喊幾聲三叔,裴邢想聽一句夫君,想了好幾晚,卻一直沒能如愿。 想起她喊夫君的場景,他不由有些心潮澎湃,骨節分明的大掌也來到她臉頰上,摸了摸她的小臉,“乖一些,嗯?只要你喊聲夫君,我就準你去?!?/br> 鐘璃心跳有些快,臉頰也火辣辣燒了起來,粉嫩嫩的唇,動了動,有些喊不出口,她也不知為何,好似喊出來后,他就不單單是皇上了一樣。 見她不肯開口,裴邢低頭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懲罰似的道:“喊聲夫君,就這么難?” 鐘璃的耳朵十分怕癢,每次他咬她時,她都受不了,她身子不由輕顫了一下,連忙伸手捂住了耳朵,“皇上,您別這樣……” 裴邢偏不放過她,又咬了她一口,將少女咬得眼淚汪汪的,鐘璃忍不住躲了一下,小聲道:“妾身喊就是,您別這樣?!?/br> 裴邢總算停了下來,好以整暇地注視著她,他目光漆黑深邃,眸底深處好似藏著一簇火,讓鐘璃幾乎不敢與他對視,唯恐被他焚燒殆盡。 她紅唇動了動,磕磕巴巴喊了一聲,“夫、夫君?!?/br> 少女聲音低若蚊訥,喊完,一張臉也紅得幾欲滴血,她飛快站了起來,想要逃走。 裴邢卻圈住了她纖細的腰肢,眉眼中透著一絲壞笑,“聲兒太小,沒聽清?!?/br> 見他摟著她不撒手,鐘璃惡向膽邊生,伸手捶了他一下,裴邢忍不住笑出了聲,也沒再為難她,“行了,不逗你了,等傍晚我帶你去安國公府,讓你前去觀禮,你若想和她說體己話,就等他們喝完合巹酒,逗留個一刻鐘?!?/br> 裴邢此舉是為了,讓她盡量避開李洺然,能前去觀禮都是極好的,更何況還能說上體己話,鐘璃眸中一亮,面上染上一絲真切的笑,這才道謝,“謝皇上體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