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給三叔 第88節
鐘璃戳了戳他的小腦袋,“jiejie和他又沒成親,叫什么夫君?!?/br> 承兒不太能分得清定親和成親,他還以為jiejie和三叔已經成親了呢,他嘿嘿笑了笑,“那我等三叔和jiejie成親?!?/br> 鐘璃沒好氣地戳了戳他的小腦袋,承兒被戳得有些委屈噠噠的,小嘴嘟了起來,“jiejie干嘛!” 李洺倩忍不住也笑了,打趣道:“你jiejie這是還不想成親,成親了也好,到時,你多個能依靠的,就算夫君指望不上,還有兒子,生了小崽子,還能陪承兒玩?!?/br> 承兒知道什么是生小崽子,他見過顧知慧大肚子的模樣,亮晶晶的雙眸,瞬間落在了鐘璃肚子上,眸中又驚又喜,“jiejie要給我生弟弟嗎?” 鐘璃忍不住撫額,好想捂住小家伙這張嘴。 李洺倩笑道:“不是弟弟哦,等小崽子出生,承兒就是長輩了,是要當舅舅的人,寶寶是你的小外甥?!?/br> 承兒覺得好厲害的樣子,滿懷期待地望著鐘璃的肚子,唯恐他又語出驚人,鐘璃連忙轉移了話題,“你們三個今日努力嗎?大字可練完了?古詩可背會了?” 承兒最怕jiejie問這個,也不往她跟前湊了,拉著小香和小泉就跑開了,只丟下一句,“jiejie說啥?承兒沒聽清!一會兒再跟jiejie玩!” 跑得比兔子還快。 李洺倩笑得捂住了肚子,“這小家伙,平日都這么耍賴的嗎?” 鐘璃也有些好笑,她沒再管他,李洺倩又坐了會兒,就提出了告辭。鐘璃將她送出了門口,隨即才將承兒抓到跟前,帶他來前院施針來了。 薛神醫剛剛就到了,鐘璃帶著承兒過來時,他正在看醫書,裴邢對他相當大方,如今藏書閣里的醫書能任其瀏覽,薛神醫雖飽讀醫書,民間卻有不少醫書皆已失傳,皇家藏書閣內自然有不少孤本,是他從未閱讀過的。 他看得很專注,鐘璃來到時,他都沒聽到。 鐘璃便帶著承兒在前院等了等,一等就是半個時辰,一本醫書看完,薛神醫才愛不釋手地放下手中的書,一抬頭便對上了承兒這張白嫩嫩的小臉。 他連忙站起來致歉,沖鐘璃拱了拱手,鐘璃趕忙還了一禮,等他施完針,鐘璃又向他請教了一些醫學問題。 薛神醫談起醫學問題時,神情都與之前不大一樣,鐘璃聽得很認真,怕耽誤他時間,她僅詢問了三個問題。 趙府,鐘璃的表姐鐘歡正在逗自己女兒玩,幾個月大的小女娃,瞧著瘦巴巴的,說是剛出生一個月,都有人信。望著女兒瘦小的模樣,鐘歡一陣心疼。 懷孕期間,她的夫君,竟再次去了賭坊,為了贖回他,她將自己的銀子,全砸了進去,當時她氣得險些流產,方氏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女婿去死,最終將自個那兩千兩全給了她。 他欠了足足一萬,窟窿根本填不平,她婆母又給了點,依舊湊不夠,鐘歡沒法子,最后還借了三千兩銀子。這一年,為了還債,她省吃儉用的,氣色大不如之前,許是孕期沒養好,女兒才這般瘦瘦小小的。 鐘歡正晃著撥浪鼓,就聽丫鬟進來通報說秦氏來了。 秦氏是她的妯娌,如今趙府就是她掌家。鐘歡早跟她鬧掰了,兩人見面時都不怎么說話,究其原因也很簡單。 當初她夫君再次被人騙去賭坊時,鐘歡曾求過秦氏,想管她借最后三千兩銀子,秦氏卻說沒錢,一個子都不肯借她,得知大伯拿出兩千兩銀子后,秦氏卻哭著說娘家等著這筆錢救命,她早就承諾了要借給娘家,只準大伯借他們二百兩。 二百兩,跟打發叫花子有何區別? 鐘歡自然不高興,一分也沒要他們的,最后差的那三千兩還是小姑子幫忙湊上的。 經此一事,鐘歡算是恨上了秦氏,她擱下了撥浪鼓,臉也冷了下來,“她來作甚?” 丫鬟道:“大太太并非空手來的,還拎了許多補品,說是來探望小小姐?!?/br> 鐘歡這一胎生的是個小閨女,不僅婆母覺得失望,夫君也很失望,除了她自己,壓根就沒人疼她這個女兒,女兒生下來這幾個月,秦氏可從來沒看過她。 鐘歡只覺得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讓她進來吧?!?/br> 她壓根就沒起來迎接,秦氏身側的丫鬟,果然拎了不少補品,一瞧就是好東西。 鐘歡滿臉狐疑,秦氏笑道:“早就想來看看小囡囡,一直耽誤到現在,弟妹別見怪?!?/br> 鐘歡皮笑rou不笑的,“大嫂這下手頭有銀子了?竟如此舍得大出血,不怕天碩再次入賭坊,連你們的血也一并吸干?” 秦氏有些尷尬,笑道:“弟妹說的這是哪里話,都是一家人,什么吸血不吸血的,我們若有銀子,怎么會不幫你,上次實在是先應了娘家人?!?/br> 鐘歡冷冷笑了笑。她本以為秦氏過來是有所求,誰料直到她離開,都沒提任何事,好似只為緩和關系。 鐘歡摸不清她什么意思,讓丫鬟出去打聽了一下,這才得知,鐘璃竟回了京城,鐘歡一顆心止不住地怦怦直跳,早在裴邢向鐘璃提親時,她就有些發慌,如今得知鐘璃回來后,她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跳,說不上是心慌多一些,還是激動多一些。 鐘歡再次回了娘家。 她原本已經恨上了鐘璃,得知父親將母親禁足后,她還與父親大吵了一架,在父親跟前,將鐘璃罵了個狗血噴頭,說她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父親氣得險些要跟她斷絕關系。 早知道鐘璃有這般造化,她肯定不會那樣罵她,一時之間,鐘歡都有些埋怨自己的母親,她若是與鐘璃維持好關系,她也不必如此忐忑。 鐘歡來到鐘府時,方氏正在榻上睡覺,她與鐘隱大鬧過三次,有一次還動手打了鐘隱一巴掌,鐘隱怒火中燒之下,才禁了她的足,被禁足后,她的日子就變得渾渾噩噩的。 她不僅弄丟了夫君的心,手里的銀子也被女兒榨干了,只覺得生活都沒了盼頭,整日除了睡覺,也沒旁的事做。 鐘歡瞧見她這個模樣,有些恨鐵不成鋼,她一把將方氏從床上拉了起來,“娘!您這是作甚?不過跟父親鬧了一次矛盾,難不成您以后,都要一蹶不振?你就算不為自己打算,也得為女兒和您的外孫女打算一下??!您知不知道,鐘璃都要當皇后了,您再頹廢下去,哪里還保得住您的主母之位,難不成要便宜西苑那個賤人!” 方氏有些怔愣,“什么?那個白眼狼要當皇后了?” 方氏整個人都有些暈,更多的是不敢置信,近來,她一直過得稀里糊涂的,壓根不知道,裴邢成了皇帝。 過去的一年,鐘歡可謂嘗盡了人情冷暖,人也成長許多,她一把捂住了方氏的嘴,“她如今是什么身份,母親莫要再犯糊涂!” 方氏怔怔望著面前的女兒,有那么一刻,只覺得她瞧著很陌生,她瘦了許多,身上的服飾,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光鮮亮麗,眉宇間的驕縱也被磨平了,完全成了婦人模樣。 以往都是方氏敲打她,讓她切記謹言慎行,如今竟是她反過來教訓自己,方氏不可謂不震驚,震驚過后,回憶起這一年來,自己的種種作為,她只覺得心驚,不明白,怎么將日子,過成了這樣。 翌日清晨,因著要上早朝,裴邢沒去找承兒,早朝時,他才提起赦免薛神醫的事,理由也冠冕堂皇,說鐘璃為其再三求情,他左思右想,覺得確實如鐘璃所說,薛神醫救死扶傷,拯救過無數百姓,無論如何也不該斬掉他,遂將他無罪釋放。 大臣們自然松口氣,京城這么多官員,總有那么幾個身體有些毛病,退朝后,他們就忍不住打聽了一下薛神醫的行蹤,想請他為自己診治,得知薛神醫,如今尚未出宮,他們才就此作罷。 不止他們動了請薛神醫的心思,鎮北侯同樣如此,顧霖畢竟是他的嫡長子,雖做了不少糊涂事,鎮北侯卻不想就這么放棄他,他甚至給裴邢提過這事,卻被裴邢以薛神醫不擅長花柳病,推掉了。 鎮北侯打探到的消息更多一些,得知薛神醫每日會為承兒扎針后,他便動了去鐘璃那兒圍堵薛神醫的心思。 鎮北侯出了皇宮后,就直接來了鐘璃的府邸,剛走到大門口,他就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男人一身絳紫色衣袍,正是裴邢。 他只怕是有史以來,最不像皇帝的一個人,饒是上早朝時,也不曾穿過龍袍,今天早上,他穿的便是這件衣服。 鎮北侯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進去。 裴邢過來時,鐘璃和承兒正在前院,裴邢沒驚動丫鬟,徑直來了前院,他進來時,薛神醫才剛施針完畢,鐘璃親自為薛神醫倒了一杯茶,含笑遞了過去,“薛神醫辛苦了?!?/br> 鐘璃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儼然將他當成了師傅。 薛神醫確實渴了,施針還挺耗費精力,他也沒與她客氣,接過便一飲而盡,笑道:“今日有什么問題要問沒?” 鐘璃自然有,她已讀了十多本醫術,雖懂了不少知識,卻也有沒弄懂的地方,這會兒就再次請教了薛神醫一個問題。 裴邢站在原地沒有動,明知道,以薛神醫的年齡,都能給她當爹,瞧見她對薛神醫笑得這般甜美時,裴邢一顆心還是覺得堵得慌。 薛神醫和鐘璃正在探討學術問題,兩人很專注,根本沒瞧見裴邢,是承兒率先看見了他,小家伙正坐在太師椅上,無聊地晃著小腿,瞧見三叔,他一下子從太師椅上蹦了下來,歡快地朝裴邢跑了過去。 鐘璃和薛神醫皆很專注,承兒跑開的動作,也沒能打擾到他們,裴邢心中莫名有些不快。雖不爽,他卻沒表現出來,只抬手將承兒抱了起來,面無表情地舉高高。 承兒壓根沒察覺到他的不悅,瞬間笑了起來,他響亮的笑聲,總算引起了鐘璃的注意,她向承兒所在的方向瞄了一眼,這才發現裴邢來了。 薛神醫也瞧見了裴邢,他恰好講完,便沖裴邢行了一禮,隨即,便收拾了一下他的藥箱,識趣地離開了鐘府。 他走后,裴邢才將承兒放下來。 承兒笑得小臉紅撲撲的,小虎牙也露了出來,被放下來后,還膩膩歪歪倒在了裴邢身上。 鐘璃都沒眼看,她行至裴邢跟前,行了一禮,才牽住承兒的小手,讓他站好后,她才拿帕子給小家伙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她剛給承兒擦完,就聽到一側的男人,幽幽道:“我也出汗了?!?/br> 男人火熱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鐘璃被他盯得頭皮發麻,耳根都莫名有些燙,她抬眸掃了他一眼,他果真出汗了,額頭、鼻尖上都有汗。 如今天氣依然很熱,鐘璃有時什么都不做,都覺得熱,他卻抱起承兒舉了好多下,不熱才怪。 鐘璃只覺得他活該。 她也不好這么說他,索性將自己的手帕遞給了他,裴邢幽深的目光中不自覺透出一絲失望,他拿起帕子擦了一下,擦完就將她的手帕攏入了袖中。 鐘璃恰好掃見這一幕,她眼皮狠狠跳了一下,纖長卷翹的睫,低垂了下來,“皇上每日都往這里跑,公務不忙嗎?” 裴邢深深注視著她,“說了不必喊皇上?!?/br> 承兒咧開小嘴笑了笑,“那你們快成親呀,成了親,jiejie就能喊夫君啦?!?/br> 典型的現學現賣。 “夫君”二字一出,裴邢不由一怔,眸中含了一絲笑,他摸了摸承兒的小腦袋,笑道:“好,我盡快讓你jiejie喊夫君?!?/br> 鐘璃那張瓷白的小臉,不自覺就染上一絲潮紅,誰料下一刻,小家伙更是語出驚人,“嗯嗯,三叔抓緊點,趕緊給承兒生個小崽子?!?/br> 鐘璃一張臉紅得幾欲滴血,她一把捂住了承兒的小嘴,狠狠瞪了小家伙一眼。 承兒不明所以,“嗚嗚”叫了一聲。 裴邢眼眸漆黑如墨,望著少女羞紅的臉頰,他心跳都快了幾分,胸腔中莫名涌現出一股難以壓制的情愫,這讓原本不喜歡孩子的他,竟想要個孩子,只是一想起,這個孩子會成為,他們兩人之間的紐帶,他就莫名有種戰栗感。 他望著承兒,含笑道:“好,我抓緊點?!?/br> 鐘璃忍不住狠狠瞪了裴邢一眼,回應她的,卻是男人爽朗的笑聲,他笑得胸膛都為之一震,臉上的陰郁散了大半,剎那間,猶如冰雪初融。 她咬了咬唇,莫名有些惱,“秋葉、夏荷你們將承兒帶下去,盯著他背書去?!?/br> 承兒的小嘴瞬間撅了起來,對上jiejie嚴肅的目光時,他又有些慫,委屈噠噠地被秋葉拉了下去。 前院一下只剩他們兩人。 一枚綠葉隨風飄了下來,打著旋落在了鐘璃腳邊,鐘璃這才沉聲道:“提親的事,只是皇上一廂情愿,不管您究竟是如何想的,我都不想嫁人,希望皇上能盡快想通?!?/br> 裴邢抿緊了唇,漆黑的眼眸暗沉一片,陰沉的似是能滴出水來,他深吸了一口氣,才壓下胸腔中的憋悶,“你教教我,我該如何想通?” 他雙眸有些發紅,語氣也帶著一絲挫敗。 鐘璃不太習慣這樣的他,她思忖了片刻,掏心掏肺道:“你還像之前一樣就行,不必將我放在眼中,承認吧,你根本就不是鐘情于我,你只是不甘心而已,不甘心我選擇了分開,不甘心我一走了之,換成旁的姑娘這般對你,你依然如此,這并不能說明什么,你若真因此賭上自己的親事,才真是想不開?!?/br> 裴邢沒料到,直到此刻,她依然在懷疑他的真心,他氣得夠嗆,胸膛也不由上下起伏著,他攥住了她的手,將她白嫩的小手按在了胸膛上,沉聲道:“鐘璃,是不是非要我將這顆心,掏出來給你看看,你才肯正視我的感情?” 他不爽的態度,令鐘璃想起了一樁又一樁前塵往事,那些她本以為自己不在乎,卻依舊覺得難堪的事。 她抽回了手,眸中不自覺帶了一絲譏誚,“三叔的感情是什么?是在床上一次次罵我狐貍精,還是口口聲聲說再不乖就艸我?還是警告我本不是情人,何必讓你裝溫柔?” 她每說一句,裴邢的臉,就白上一分,他雙眸都泛了紅,鐘璃本以為,他會羞惱之下,拂袖離開時,卻見他猛地抓住她的手,狠狠在他臉上扇了一巴掌。 他力道很大,一掌下去,鐘璃的手都木了,她不由怔了一下,下一刻,他竟再次抓住她的手,又扇了一下。 鐘璃心中無端有些慌,拼命想抽回自己的手,她卻沒能抽回,他再次攥著她的手,扇了一下,聲音大到,鐘璃都覺得臉疼。 裴邢一連扇了三下,才停下,雙眸赤紅道:“做錯的事,說錯的話,我不會辯解,鐘璃,我只希望,你別再否認我的感情,我確實不懂愛,也不會愛人,你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