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兩人側后方的沈妮娜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她的身前擺放著一張成績單。

    上面寫滿了班主任的批語。

    沈妮娜的同桌也看見了沈妮娜的成績，她感嘆道：“娜娜你太厲害了！”

    沈妮娜笑道，“還行吧。又不是第一?！?/br>
    同桌道：“說到第一，也不知道班長的腦袋是怎么長的。聽說改卷的老師特意扣了班長的作文分。要不然班長這次應該是滿分?！?/br>
    沈妮娜的笑容僵硬在臉上，沒有回應。

    同桌自顧自的說著。

    沈妮娜看向自己的成績。

    這個成績其實并沒有厲害的地方不是嗎？

    不過是個第二名。

    她和第一名之間隔著一道鴻溝。

    沈妮娜已經足夠努力了，卻還是夠不上那個點。

    而現在的沈念正在往上爬，也許到最后她連第二名也保不住。

    沈妮娜的腦子里有一道聲音在不停地干擾著她。

    “又考不了第一名。每一次都拿第二名?！?/br>
    “你進步的速度還不如沈念?！?/br>
    “不想復仇了？”

    當然想要復仇。

    “我可看不見你復仇的決心?！?/br>
    “下一次沈念可就直接超過你了，一旦沈念超過你，你的點數就會被扣除。你用點數兌換的東西會全部消失?！?/br>
    沈妮娜的眉頭越皺越緊。

    她用點數兌換了很多東西。

    別人的喜愛值，學習技能點，以及一個兌換次數最多的東西。

    ——葉鹿竹的壽命。

    她腦子里的聲音說完那句話之后就消失了，沈妮娜越想越害怕。

    她不敢像別人傾訴，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使勁兒學習。

    知識這種東西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就會進入飽和狀態。

    越著急往上爬就越容易墜崖。

    沈妮娜的腦子里充斥著煩躁，越學越難受。

    直到晚上放學的時候，沈妮娜發現開車來接她的人換了一個后直接爆發了。

    “之前的管家呢！為什么是你來接我！趕緊滾！給我換之前的那個來！”

    坐在車后座的沈綺搖下車窗，不解地看向她，“你……怎么了？”

    沈妮娜驟然回過神來，臉色不好的道歉：“對不起，今天有道題沒解出來?！?/br>
    不知道沈綺信不信，沈妮娜對司機說：“剛才對不起了，不是故意要發火的。等會兒先送我去補習班吧?？梢詥嵝【_？”

    后一句話是對沈綺說的。

    沈綺點頭同意。

    沈妮娜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樹木，眼神晦暗不明。

    司機將沈妮娜送去補習班之后，小心翼翼地對沈綺說：“大小姐是全年級第二名，還這么努力?！?/br>
    “嗯?！鄙蚓_沒注意到他的話，他盯著那棟越來越遠的樓，陷入沉思。

    回到家中后，沈綺將書包隨手丟在沙發上，簡單吃了一點東西后回到房間寫作業。

    這時書房傳來東西掉落的聲音。

    書房是爸爸的書房，這個地方不允許任何人進去。沈綺以為是新來的傭人誤入書房。于是他放下筆，皺著眉出門。

    他拉開書房的門，正要告誡傭人別進來時，書房里，長身玉立的男人回頭看是他，笑道：“回來了？”

    沈綺瞪大了眼睛。

    *

    補習班中，沈妮娜的情緒越來越不受控制，她很害怕，害怕極了。

    偏偏腦子里的那道聲音此時此刻怎么都屏蔽不了。

    “這么簡單的題你都解不出來？”

    “當初你就不應該不去勾|引許閑乘?！?/br>
    “沈念可比你聰明多了，你這么笨的人真的能復仇成功嗎？”

    ……

    沈妮娜這副狀態有些令人害怕，補習班的老師不知道該怎么辦。

    見過愛學習的，沒見過愛學習到走火入魔的。

    眼見著沈妮娜第三次將手里的筆摔出去后，補習班的老師給沈妮娜的家屬打了電話。

    因為一些私心，沈妮娜當初填寫的聯系人是葉鹿竹在前，她親爸爸在后。

    于是正要睡覺的葉鹿竹接到了補習班老師的電話。

    而她此時正在去往補習班的路上。

    就在剛剛，系統突然提醒，二號偷渡者數據劇烈波動。

    葉鹿竹正找理由來查看情況，恰好補習班老師就給了這么個理由。

    葉鹿竹到達補習班的時候，沈妮娜正痛苦的用手敲頭。

    看見這一幕的系統嘀咕著：正常情況下不應該是用頭敲桌子嗎？這是數據庫里第二個用手敲頭的了。

    補習班老師迎上來說了一下情況。

    葉鹿竹上前捏住沈妮娜的手，沈妮娜視線迷茫的抬起頭，看見葉鹿竹的時候哇的一聲哭了。

    她緊緊地抓住葉鹿竹不放手，因為太過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都出來了。

    葉鹿竹把沈妮娜抱在懷里，用眼神示意一臉緊張的老師沒事。

    老師這才放松下來。

    沈妮娜發xiele一會兒之后，沈念帶著哭累的沈妮娜回了家。

    進家的時候沈念正坐在客廳等她。

    沈念看見葉鹿竹的時候正要開口詢問為什么大晚上要出門，是不是要找臭男人，結果就看見沈妮娜哭紅的雙眼。

    此時此刻的沈妮娜失魂落魄到就連沈念也看出來不對。

    葉鹿竹把沈妮娜抱到床上，沈念用浸了熱水的毛巾給沈妮娜擦臉，還給沈妮娜接了一杯熱水。

    難得不抵觸沈念的沈妮娜乖乖喝完熱水。她閉上眼睛。

    床的一邊還空著，葉鹿竹看向沈念。

    沈念大度的說：“算她今天運氣好，我就不跟她搶啦?！?/br>
    葉鹿竹道：“明天請你吃飯?！?/br>
    “一言為定！我要吃日料！”沈念當然同意。

    “好?！?/br>
    門落鎖后，葉鹿竹在沈妮娜身旁躺下。

    沈妮娜窩進葉鹿竹的懷里。

    半夜，葉鹿竹警醒，她打開床頭燈。

    窩在她懷里的沈妮娜做噩夢了，額頭上全是冷汗，嘴里還不停念叨著支零破碎的句子。

    葉鹿竹湊近聽。

    “mama！”

    “mama別丟下我！”

    “mama……別死……別丟下我……”

    “mama救我！”

    葉鹿竹沉默。

    她凝視著沈妮娜陷入夢魘的臉。

    那雙緊緊閉著的狐貍眼不復往日的狡黠和激靈。

    系統道：二號偷渡者到底說了什么才會把娜娜崽嚇成這個樣子。

    聞言，葉鹿竹捏碎了手里床頭燈的開關。

    系統顫抖道：宿、宿主。三思！三思??！

    陷入夢魘的沈妮娜緊緊地抓住葉鹿竹的衣擺。

    葉鹿竹將她摟進懷里，道：“我在?！?/br>
    緊皺著眉的沈妮娜似乎聽見了這句話，不再掙扎，安靜地睡了過去。

    葉鹿竹一晚沒睡。

    第二天早上，葉鹿竹幫沈妮娜請了假。

    沈妮娜昏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