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的想，她有沒有成為皇上的幫兇？

    “廢太子常來，也時常折磨娘娘?！柄L如感覺自己已經被割裂成兩半，神思飄忽。

    每一次沈澤過來，娘娘身上或多或少的總會添些傷痕，若是沈澤心情好，才會什么都不做。后來她和娘娘琢磨出個辦法，也是因為看娘娘已經認命，沈澤放松了警惕。

    她們在茶水中下藥，有佐以熏香，讓沈澤很快產生幻覺睡過去，娘娘少受些傷害。

    為了讓沈澤不起疑，她幫著娘娘往身上畫些青紫色的痕跡，也能糊弄過去。

    有了這個法子，娘娘的日子才好過了些。

    “娘娘無計可施，只能承受?！柄L如下定了決心后，反而鎮定下來?！叭羰悄锬锊粡?，太子會直接下藥?！?/br>
    沈澤和鶯如的話，都印證了明瑤所言非虛。

    沈遠心如刀絞，連每一次呼吸都無比痛苦。

    他以為給了瑤瑤保護，沈澤又不能人道，且還有個女兒在身邊，瑤瑤的日子不會太難過——

    “或是用藥，或是用小郡主威脅娘娘?！柄L如淚水漣漣的道：“小郡主被廢太子帶走，若是娘娘想見小郡主，必得讓廢太子滿意了才行?！?/br>
    雖是鶯如沒有明說，可讓沈澤滿意，無非又是一場折磨。

    哪怕有師命在她必須要效忠的人是皇上，可娘娘在她心中的分量更重，她會站在娘娘這邊。

    她要保護娘娘！

    第14章

    沈遠沉默了許久。

    就當鶯如開始忐忑自己是否說的有不妥時，沈遠才抬眼望向她。

    “今日之事，不得向貴妃提起?！彼抗怃J利的看著鶯如，似是猜透出她的心事?！半拗滥銓F妃忠心耿耿，你也不想失去貴妃的信任罷？”

    鶯如心頭悚然一驚。

    皇上這是在威脅她，若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不僅貴妃對她失望，更是會被從貴妃身邊帶走。

    貴妃在宮中的處境已經夠艱難了，她要留在貴妃身邊幫忙。

    “請皇上放心，奴婢知道輕重?！柄L如掩去眸中的惶然之色，行了大禮。

    等到兩人面色如常的回去時，躺在床上的明瑤長睫輕顫，似是陷入了夢魘中，掙扎著要醒來。

    沈遠快步走到了她身邊，握住了她的手。

    “瑤瑤，別怕?！鄙蜻h看著她額上隱隱滲出冷汗，拿過帕子替她拭去。

    過了片刻，明瑤才慢慢睜開了眼。

    才醒來的她還有些茫然，琥珀色的眸子潤澤朦朧，整個人看起來乖巧格外柔順。

    沈遠心中亦是生出了些許溫柔。

    “瑤瑤，你醒了?！北绕鹱蛲淼挠幸獾箅y，沈遠的態度變了許多，他放柔了聲音道：“緩緩神就起來用些膳食吧，喝點粥好不好？”

    明瑤回過神，自己撐著身子坐起來，神色恢復了平靜?！版硪娺^皇上?！?/br>
    “皇上，若無旁的事，妾身想回瑤華宮了?！泵鳜帉ψ蛞沟氖轮蛔植惶?，沒有一絲怨懟，更沒一絲親近的意思。

    她似是已經認命。

    沈遠眸光黯淡了些，他仍是耐著性子，溫聲道：“先用些飯，等會兒朕讓人把大公主抱來?！?/br>
    他以為搬出安安來明瑤會高興，誰知明瑤面上卻并無喜色，淡淡的道：“多謝皇上恩典，只是妾身如今狀態，怕是會嚇到安安?！?/br>
    盡管睡了不少時候，明瑤的氣色仍然很差?！叭羰欠奖?，妾身想悄悄看一眼安安?！?/br>
    沈遠心中一痛，不覺又添了幾分愧意。

    “你身子不適，不妨先在清輝堂休息?！?/br>
    明瑤咬了咬唇，沒再說什么，眸中閃過一抹忍耐之色。

    或許瑤瑤說的沒錯，他這樣做，與沈澤又有什么分別？

    “鶯如，你服侍貴妃更衣?！鄙蜻h起身，對明瑤道?！半拊谕饷娴饶??！?/br>
    明瑤稍稍松了口氣。

    “娘娘，奴婢扶您起來?！柄L如上前服侍，因心中有事，她垂著眸子，不敢直視明瑤。

    她的異樣明瑤覺察到了，見沈遠已經離開，明瑤握住了她的手，低聲道：“皇上為難你了？”

    主子總是這般溫柔，她忍住眼中的酸澀，盡量讓自己露出自然些的笑容?！皼]有，奴婢是見娘娘臉色不好，心里難受。

    因是在清輝堂中，明瑤并沒有多問，拍了拍她的手，坐在了妝鏡臺前。

    這次宮人準備的宮裝是套鵝黃色的紗裙，明瑤收拾妥當后，看起來顯得小了幾歲。

    當錦簾掀開，看到明瑤時，沈遠恍惚了片刻，仿佛她隨時會甜甜的笑起來，叫他“阿遠哥哥”。

    “皇上，可否出發了？”明瑤輕聲提醒道。

    沈遠如夢方醒般回過神來，下意識點了點頭。

    兩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安安午睡還沒醒，奶娘正守在床前。見沈遠和明瑤一起過來，她眼底閃過一抹駭然。

    “見過皇上，貴妃娘娘?！彼龎旱土寺曇粜卸Y，還是照著明瑤舊時的規矩。

    明瑤朝奶娘安撫的笑了笑，自己忍著不適，放輕了步伐，走到了床邊。

    安安睡得正沉，明瑤抬手輕輕撫過她rou乎乎的小臉兒，眼中滿是不舍。

    沈遠幾乎脫口而出想讓她留下陪著女兒，卻見明瑤自己先收回了手，扶著床起身。

    奶娘已經照顧安安三年，明瑤自然是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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