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案本 第268節
書迷正在閱讀:和離、被渣后貴妃她跑路了、反派大佬他人設又崩了、自甘下堂妻暴富了[八零]、穿成假千金她媽、養子們內卷后我咸魚了[玄學]、重生后嫁給三叔、很遺憾,你要對我負責、[娛樂圈]妄念、全魔宗都團寵我
“我知道你是怕我受到同樣的傷害,怕別人笑我喜歡上叔叔輩的男人……可是我根本不在乎他們!我根本不在乎別人嘴里的我是什么樣的,因為我知道我不是!我只是愛著一個人,別人怎么非議我,我都不會改變?!?/br> 男孩子的神情很倔強,眼神是那么的固執。 “我不在乎他們,我不在乎他們的眼他們的嘴,謝清呈,我不在乎這世上的任何一個人,除了你?!?/br> “……” 謝清呈的心門在盡力地封死,但賀予一次一次地想要闖進來,想要在此之前,以血rou之軀,阻止那冰城之門的關閉。 謝清呈心里更難受了。 我在地獄中,你便也要來嗎? 來了火海能變星河,刀山能成芳林嗎…… 他閉了閉眼,說:“可我在乎?!?/br> 賀予:“……” “我受不了和我meimei的學生搞在一起?!?/br> 賀予不肯死心,瘋子似的說:“你如果一定在乎,那么,我可以退學?!?/br> “……你退學也沒用,我受不了和一個比我小了十三歲的男孩子在一起?!?/br> “那我可以想辦法改身份證?!?/br> “我也受不了和你爸——和賀繼威的兒子在一起?!?/br> 賀予越來越急:“那我——那我——” 謝清呈抬手,輕輕地,摸了摸賀予的頭。他沒讓賀予把后半句話說出來,謝清呈知道他說的每一句看似很瘋,卻都是真的。他對賀予道:“我明白你全部的真心,但是……對不起?!?/br> “……” “這是我最后的決定?!?/br> 謝清呈覺得自己無法在這樣面對賀予了,他把手放下來,想在說什么,卻終究沒有在說出口,他轉了身——將離去……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 賀予追過去,從背后一把抱住了他。 少年一直忍著的熱淚,掉落在了謝清呈的后頸處,在那朱砂痣上,凝頓幾秒,潸然滑落。 “謝哥……” “……” “謝醫生……” “……” “謝清呈……??!” “你又要走嗎……”賀予的聲音里帶著在明顯不過的哽咽,“你又要離開我嗎……?!” 這是個陰天,光線顯得如此熹微,透過厚重的窗玻璃灑進來,竟沒有半點暖意。那薄銀如霜的光芒在賀予和謝清呈的身影邊輕輕地勾勒了一個邊,脆弱得像是早春枝頭的露水凝冰,指尖一碰便就融化了。 謝清呈被他緊緊地自背后擁著,身后是熱的,頸后是熱的,廚房蒸騰的霧氣熱的,少年的心,少年的淚,少年為他笨手笨腳熬煮的一盅梨子甜羹,都是熱的。 他的心在這樣的溫度里無法凝結,汪洋似的,竟也模糊了他自己的視野。 “別不要我好不好,謝清呈……你別不要我……” “……” “我在也愛不了其他人了,我把我的心都已經給你了,你不要走……謝清呈……” “你不要走……” 謝清呈比任何時候都想回身擁抱他。 但是他比任何時候也都清楚,若是他今天抱他,一切就永遠也無法回頭了,那么等他器官衰竭,力盡而亡的那一刻,賀予會承受比現在更多的痛苦。 路邊的小奶狗追逐著人類,不理解人類為何不在看他一眼,為何在不停下腳步,它傷了心,那嗚咽的聲音也鉆鑿到了人類的心臟深處。 疼。 真疼。 謝清呈閉上眼睛,蒼龍的眼尾,竟終有一滴淚落了下來——那是他的心城墮為冰天雪地之前,最后一滴的溫熱。 淚落在了地上,賀予不曾發覺。 謝清呈什么也沒在說,他抬起微涼的手,輕輕地拍了拍賀予摟在他腰上的手。然后——他還是掙開了他的溫暖,推門而出,走向霜寒漫天的路。 在也沒有回頭。 第161章 慢慢地分離 放棄一個人是很難的。 賀予自那天之后,一直默默追著謝清呈,想和他再說說話。 但謝清呈已經下了決心,不再與他有任何的糾葛。 離開一個人,就像治一種病,若是心念動搖,用藥含混,半途而廢,待到舊疾復發的時候,只會比之前病得更深。 賀予來蹭他的課,他由他蹭,只是從來也不看他。 賀予給他發消息,他瞧見了,只是從來也不回復。 賀予放學了,想來他宿舍看看他,謝清呈關著門,沒有再讓他走近。 監測手環上的數值,謝清呈倒是一直從軟件上關注著,他雖不與賀予再接觸了,卻也不希望賀予因此病發,所以他只是不再理會賀予,也沒有逼賀予不能再來找他。賀予多少有那么一點可以放置情緒的地方,因此腕帶未完全飆紅,還是橙色的。 謝清呈想,慢慢來吧,總有一天,橙色會變回為藍色。 賀予不可能等他一輩子。 他開始收拾屋子。 屋子里有些不屬于他的物件,還是盡早處理掉為好。不收拾不知道,真的拾掇起來了,才發現賀予留下的東西竟有這么多。 桌子上有好幾本賀予的書,甚至還有他的作業本。翻開來看,賀予寫作業確實是很認真的,字跡工整清秀,幾乎次次都是優 。 廚房里有一對瘋狂動物園狐尼克和蠢兔子的馬克杯,賀予有一次很想去迪士尼玩,邀謝清呈一起,但謝清呈覺得去游樂園沒意思,既浪費時間又浪費錢,于是賀予只好自己去了,完了之后帶了這樣一對杯子回來,一定要擺在謝清呈宿舍里。 賀予從來沒什么心情去裝點自己別墅里的臥室,卻要把一堆東西往謝清呈住的地方搬。 最討厭的是客廳角落里那臺游戲機,當時快遞送貨上門,謝清呈還以為送錯了,他這兒是教工宿舍,不需要再配一臺大彩電。 結果送貨員解釋說,是游戲機。 謝清呈一看購買人姓名,就沉著臉給賀予打了個電話,問他到底想干什么。 賀予說這是最新款的,可以雙人聯機,打著很解壓。 可是買回來之后一直在吃灰,謝清呈從來沒有和賀予一起坐在客廳里打過什么游戲。 謝清呈把這些東西全部處理了。 他幫著收拾廢品的老伯把這些東西運上車,回到家中時,忽然覺得這屋子變得空蕩了很多,甚至可以被稱之為冷清。 都干凈了。 謝清呈在客廳站了一會兒,走進臥室,忽然發現臥室里還有一條漏網之魚——那是床頭柜上的寶可夢盲盒,是有一天賀予在書店隨手帶的,拆開來,發現里面放著的是一只小火龍,他就把小火龍留在謝清呈的床頭柜上了。 “你不是怕冷嗎?它可以給你取暖的?!?/br> 謝清呈當時從書里抬起眼:“那是假的?!?/br> 賀予笑著過來,走到他椅子后面,從后背摟住他的肩:“那我是真的,我給你取暖吧,暖床服務,包年免費?!?/br> 謝清呈把小火龍丟到了垃圾袋里,小龍尾巴上的火焰裝飾被碰掉了,它躺在袋子里,雖然依舊是那樣笑著,卻好像很傷心似的。 “……” 謝清呈最終還是把它撿了回來,擺在了床頭,然后拿膠水仔細地,將那尾巴上的火焰重新黏上了。 六月份,雷雨季。 滬州變得又熱又悶,午后常有雷暴天氣。 賀予還是時常來謝清呈宿舍樓下面看他,因為怕打擾到對方,他就遠遠地在馬路的對面——從那邊是能看到謝清呈書房的,而謝清呈備課或是整理資料,都得在書房完成。 滬大的編導大一晚自習結束是八點半,賀予來到謝清呈學校通常是九點,他就一直那么看著他陪著他,到了十一點的時候,他會給謝清呈發一條信息。 “哥,很遲了,別再工作了,要早點睡覺?!?/br> “晚安?!?/br> 比鬧鈴還準。 這一天雨很大,偌大的校園里幾乎沒有一個人在走動,謝清呈以為他不會來了,想打開窗抽支煙,可是走到窗邊,還未伸手推玻璃,他就看到賀予撐著傘,站在雨里。 兩人的目光對上了。 謝清呈戴著眼鏡,把一切都看得很清晰,因為雨太大,賀予站在其中,傘也沒有明顯的作用,他還是被淋著了,渾身濕透地立在那里,就為了確定謝清呈有好好地關燈睡覺,沒再熬夜。 在這一刻,謝清呈忽然覺得賀予從前沒有說錯,他竟不知道自己能做到如此狠心。 但他不得不如此狠心。 他的身體每況愈下,有一天醒來,謝清呈咳嗽陣陣,后來從掩著口鼻的雪色手帕里發現有血。 他又去美育做了一次最細致的體檢,得出的結論不容他有半點樂觀想法。 謝清呈回了家,把秦慈巖的筆記重新梳理了一遍,測算自己還要花多久,才能把剩下的那些全部理完,同時親做測試,補全那些之前被毀掉的資料——他覺得時間還是有的,只是并不寬裕了。 他得抓緊,另外還得繼續替老秦的女兒研究治療藥。 然而—— “謝生?!?/br> 一天晚上,謝清呈正在看書,接到了秦容悲丈夫的電話。 那個美國人之前在港讀書,學的普通話里帶著些古早的港腔港調,所以他管謝清呈不是叫謝先生,而是叫謝生。 秦容悲當時被黑暗組織綁架,對方折磨她,威脅她,拿她做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