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案本 第1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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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志龍:“段、段總說笑了。出了這樣的事,我根本寢食難安,一直在想辦法解決……” 段總嗤笑:“哦?你也知道出了事。我以為你又在哪個海島度假做spa,這么久了一個電話也沒有打過來,還要我親自找你?!?/br> “抱……抱歉,我實在是捉襟見肘……” “你不用道歉?!岸慰傄琅f是慢悠悠的,聲音里都聽不出什么喜怒?!包S總如今是大老板,有些生意上的事情,不告訴我也是對的。我也沒興致多問。只是不知黃總得罪了何方神圣,對方要在你的地盤上殺一個家世顯赫的人物?!?/br> 段總頓了一下:“聽說,還差一點賠上了血蠱?!?/br> “段總……我們一直是坦誠相待的,我沒有任何欺瞞你的生意?!秉S志龍的鼻子都在往下淌油汗了,“我每年的賬目都與你對的清清楚楚……甚至我手底下所有員工的資料在你那里都有備份,你不應該懷疑我?!?/br> “談不上懷疑?!睂Ψ接朴频?,“只是百思不得其解而已。這人啊,無緣無故地,就被當做影視道具一樣,浸泡在溶液艙里。以這樣獵奇的方式致人慘死,我總不能認為是別人單純的想干掉一個電影項目?!?/br> “是……是……但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得罪過什么人……”黃志龍手上的雪茄在不斷燃燒著,“我真是……我自己也弄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br> 段總笑笑:“你倒也不必這么緊張?!?/br> 黃志龍擦汗。 “其實要論資歷,你在組織的時間甚至比我接手這把交椅還早。是組織的老元勛?!倍慰偲届o道,“你既然這么說,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不會猜忌你?!?/br> 黃志龍略松一口氣。 段總:“但是你要知道,姓胡的不是省油的燈。要是讓他們在調查這起命案的過程中再發現些什么,后果如何,你應該都清楚,不用我多講?!?/br> “是,是……” “雖然現在那個敢在你鼻子底下殺人的兇手還毫無線索,你我也不清楚他的最終目的。不過小心才能駛得萬年船。你說對不對?” “對,對……” 段總道:“好。那什么事該趕緊做,什么事不該再做,你心里都應該很明白。我就言盡于此了?!?/br> “別給對方留太多時間,偷腥的痕跡,都要趁早擦擦干凈?!?/br> 黃志龍又一迭聲地應了,這才掛了電話。 手機按滅的一瞬間,不知是否是因為屏幕光源消失,黃志龍溏白的面容顯得非常陰垮。 呂芝書靠在墻邊:“但愿你今天說的都是真話?!?/br> 黃志龍齜牙一笑,眼珠因為緊張而暴突,這使得他原本氣質尚好的面龐有些說不出的扭曲。 “我說的,沒有半個字是假?!?/br> 呂芝書走后,黃志龍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拿胳膊肘蓋住了眼。 其實殺人對他們這些人而言并不可怕。他們都是些刀尖舔血,人面獸心之徒。 可怕的是,他們現在完全不知道對方的底細。 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說明對方的手段不比他們組織要低,而把謀殺對象鎖定在胡毅身上,也證明了對方的地位很可能非常高,高到如有萬一,他們也不會把胡父胡母放在眼里。 他幾時得罪過這種人? 黃志龍想不起來了,他開始懷疑每一個暗生枝節的項目。 是不是其中有一些出了差錯? 如果真的是那些項目上的問題,那可就更麻煩了。 還有——對方的下一步,又打算怎么走? 胡毅死了,可黃志龍沒有忘記,對方手上還有兩個女孩——那是他手下的員工,至今下落不明。 黃志龍向來視這些沒身份沒背景的人為草芥,換成以前,這樣的女孩死了就死了,爹媽拉橫幅來他公司門口跪著他都能想辦法把輿論鎮壓下去。 但這會兒,那倆草芥的命和他的命運拴在一起了,他不得不替她們擔驚受怕。 因為他不知道對方打算拿那兩個女孩再整出些什么花樣來。 黃志龍思考良久后,再一次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喂……對,周隊你好。我想問問那兩個失蹤的姑娘,你們有線索了嗎?” 此時此刻。 神秘地點。 這應該是一處地下室,空氣陰冷潮濕,滋著一股苦澀的腐木味。 女孩悠悠地從昏迷中醒過來。 她睜開眼睛的一瞬間,還以為自己會躺在劇組酒店的彈簧床上,之前的一切全都是她連日來太疲憊而做的噩夢。 但她很快就意識到不對勁了。 恐懼被迅速回填到她的眼睛里。 她驚恐地看著四周,想發出尖叫,卻發現自己的嘴完全被布條勒住堵住了,只能發出最微弱的嗚咽。 她像每個落入陷阱卻尚存一息的動物,歇斯底里地掙扎起來。 她扭動頭頸,發現自己是被關在了一個一米多高的籠子里,雙手反剪著。 “嗚……嗚嗚嗚??!” 女孩怕極了,她回憶起了昏迷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 戴棒球帽的人。 她舉起手機拍照時,投在她身后的高舉棍子的倒影。 培養艙內,漆黑的頭發像海藻飄擺,她定睛一看—— 發現那是不久前才剛剛和她說過話的胡老師。 泡在渾濁的溶液里,皮膚死白。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女孩的臉龐淌落。 她渾身都濕透了,是汗,還有嚇得失禁的尿…… 她在哪里? 這是在哪里! 除了籠子,周圍就是一大片的空曠黑暗。 她的朋友呢?小楊呢? 她絕望地蹬著踹著,瘋狂地扭擺著自己的身子,企圖把束縛她全身的繩索掙松一些。 然后—— “小jiejie?!?/br> 她身子劇烈一顫。 猛回過頭去,卻只看到籠子的角落里一蓬亂草。 她更崩潰了,以為是極度的害怕讓自己失去了理智,出現了幻聽。 但就在她把頭扭開的那一瞬間,她又聽到那個聲音在說。 “小jiejie?!?/br> 她再次扭頭。 那蓬亂草動了一下。 姑娘這才看清,那堆亂草后面站了一個小孩子。 非常小,男孩,只有五六歲的樣子。 但他穿的衣服干凈,整潔,手腳也沒有被縛。他看上去不像是被抓進來的,而是跑進地窖玩耍的一個小孩子。 少女口中發出啊啊的叫聲,眼淚不停地順著臉頰往下流。 “噓,小jiejie,你不要叫?!?/br> 男孩輕手輕腳地向她走過去,仰頭看了看地下室的頂艙入口。 然后他靠近籠子,踮著腳,慢慢地把勒著少女嘴巴的布條解開了。 少女猛地喘了口氣,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嘴唇不住顫抖,齒關咯咯叩響。 “我……我這是在哪里……你又是誰……小楊呢?和我在一起的那個jiejie呢?你看到了嗎?你們想干什么……???你們想干什么?!” “你聲音輕點?!蹦泻㈦m然很小,但頗有些人小鬼大的意味,他把手指貼著嘴唇上,“不要被上面的叔叔阿姨聽見你已經醒了?!?/br> “……” 或許是男孩身上沒有什么惡意,少女不吭聲了,但也可能是嚇得說不出話來,整個人都在抖。 男孩隔著籠子,小聲對她道:“這是個大別墅的地下室。我只是個孩子,那些來這里的大人們是干什么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看見他們做壞事啦?!?/br> “做,做壞事?”少女顫聲道,“……是……什么壞事?” 小男孩沒吭聲,搖了搖頭。 少女:“那…那和我一起被抓來的那個jiejie……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br> “她在哪里?” 小男孩指了指腳底。 “樓下?” “下水道管子里?!?/br> “……?。?!” 小男孩:“她已經死了?!?/br> “我沒能來得及救她,沒能來得及給她想辦法。我們這兒經常有這樣的事情,大人們讓我不要管?!毙∧泻⒁砸环N非正常的理智在和少女說著這些話。 盡管很不合時宜,但人腦有時候就是這樣不受控制的。 少女在一瞬間竟莫名想到了一張照片—— 那是在二戰的奧斯維辛集中營,一個德國男孩從大路上走過,神色淡然,目光平靜,而就在他經過的道路旁邊,堆積著大量猶太難民的尸體。 小男孩的心像是已經失明了,麻木了,他沒有任何生死的震撼感,就這樣習以為常地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