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案本 第124節
書迷正在閱讀:和離、被渣后貴妃她跑路了、反派大佬他人設又崩了、自甘下堂妻暴富了[八零]、穿成假千金她媽、養子們內卷后我咸魚了[玄學]、重生后嫁給三叔、很遺憾,你要對我負責、[娛樂圈]妄念、全魔宗都團寵我
“實話和你說,我確實也沒打算從你這里得到什么演變態床戲的心理意見。只不過我得在開這場戲之前單獨和你待一會兒,然后呢,等演的時候,我也要時時刻刻看到你,這樣我覺得我才能發揮好?!?/br> “沒什么比你本人的臉更能幫助我入戲的了,只要看著你,我就能想起那些晚上我們倆做過的事情,想到謝醫生你是怎么顫抖的,想到你的腰有多勁,生氣罵我的樣子有多勾人……” 謝清呈抬眼,沒有半點溫度地看著他,在正常情況下,謝清呈這種冷靜的人是不會被輕易激怒的。 他看著剛才還在導演面前表演“我是純情處男優等生”的賀予,現在和個畜牲似的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詞,唯一的反應只是這樣抬起眼,然后說了句—— “你要不吃點退燒藥吧,你這樣上去,我實在很替和你對戲的女演員感到不安?!?/br> 可他嘴上說著不安,眼里只有諷刺的冷意。 賀予驀地不語了,片刻后,他眸色幽寒地望著他。 “您現在倒是知道管我了。之前我給您發那么多消息的時候,還以為哪怕我病死了,您都不會再搭理一個字呢?!?/br> 謝清呈冷道:“你是不是聽力有問題?我擔心的是和你對戲的女演員,不是你?!?/br> “……”賀予是真想一巴掌扇在謝清呈那張臉上,然后告訴他自己是真的快壓抑死煎熬死了。他媽的,他還在那里說風涼話。 可是一巴掌扇下去又有什么用呢? 他曾經在會所當胸踹了謝清呈一腳,把男人踹的都一下子站不起來了,但謝清呈還是用那種不屈的,冷靜的眼神看著他。 一巴掌能解決什么?又能挽回什么? 賀予于是只淡笑了一下,笑容帶著些陰痞,他迫近他: “那您給我退退燒?” 謝清呈抬手看了下表:“離開戲還有十五分鐘,以你的水平,估計夠來個三次了。也不是不可以?!?/br> 賀予臉色微微青了一下,皮膚上輕微地印出了個咬牙切齒的動作。 他覺得謝清呈真是存心想要用這種冷靜的氣場氣死他。 “您還真是什么鬼話都往外扯,是我太久沒和您獨處了,您連自己上一次是受不了撐不住昏過去的都忘了?!?/br> “謝醫生人到中年忘性大,看樣子我應該多給您加深些印象才是?!?/br> 謝清呈調了一下腕表,冷淡道:“恐怕你最近都沒什么機會了。好好忙吧?!?/br> 說完他起身,就準備出去了。 賀予本來想拉住他,但又覺得這樣自己未免顯得太卑微了些。 于是他的指尖只是輕微動了一下,他克制住了這種沖動。 他只是站在帳篷深處,目光深深地盯著男人的背影,說: “你知道嗎謝清呈?!?/br> “……” “我特別想和你演床戲?!?/br> “我演的時候會想著你的臉的。你在監視器前好好看著,和我演戲的不管是誰,我心里想著的上床對象都是你?!?/br> 謝清呈站在已經被他掀開了半卷的暖簾前,聽完賀予的言論,給了個臨床診斷意見:“超過40度就去找你表哥看急診吧,別燒壞了?!?/br> 說完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留賀予一個人站在還留著他淡淡煙草味的帳篷里,表情陰晴難測。 賀予這個畜牲,最厲害的一點就是,他前一刻還葷話說的眼不眨,后一秒就能川劇變臉,和外人們做出溫文爾雅的完美表象來。 謝清呈這場確實也得在主創棚子里看監視器中賀予的表現。 賀予拍戲前先走過去和編劇他們打了聲招呼,燈光充足的地方就可以把他的臉看得很清楚,他做了一個很陰柔斯文的妝造,乜著眼望過來的時候,嘴唇帶著些溫柔含蓄的笑。 看上去,竟還有些第一次面對床戲時的害羞靦腆。 “放松點?!秉S總說。 “哈哈哈哈賀少,一會兒清場的,脫的也不多,別緊張?!焙阏f。 賀予謝過了,走到謝清呈身邊時,忽然停了下來。 謝清呈:“……” 賀予不動目光地看著他,眾目睽睽之下,他和謝清呈彬彬有禮地說:“謝醫生,多謝您剛才的指導了。希望我等會兒的表演,不會讓您失望?!?/br> 那么客氣的一句話,只有謝清呈和賀予兩個人才知道,里面隱藏著多少濕潤的秘密,如曖昧的摩斯碼。 謝清呈當著眾人的面,不好多說什么,他拿著煙,腰背站得筆直。 黑眼睛靜靜地回望著賀予。 “我拭目以待?!?/br> 賀予眼眸垂了,唇角落著微笑,側著身,助理在他身后打起傘,他與謝清呈擦肩而過,走入已經搭好的拍攝現場。 床戲容易尷尬,導演清了場子,讓無關人員都避開去,下著暴雨的車邊,導演拿著劇本,和賀予他們又最后講了一遍戲,然后鼓勵了兩位演員,就關了麥克風,讓他們倆坐在要進行表演的車上,互相適應一會兒。 女演員是劇組費神找來的,雖然是三線,但是長相和經驗疊加在一起,已經是劇組能找到的最合適的人選。 她在和情夫最后一次幽會旅途中,打算和對方挑明分手。 這一天,她穿著紅吊帶睡裙,頭發也沒有梳得太整齊,在賓館里坐著,忽然就說想開車出去兜兜風,她就這樣上了男人的車,兩人一路開得沉默無言,駛出了很遠之后,她把想法都和對方說了,男人驀地停了車,接下來便是那段車震戲。 女演員雖然拍過很多角色經驗豐富,但演床戲,她還是第一次。 她很有些緊張,不敢看賀予,在那邊撥弄著自己的頭發,撥弄著撥弄著,又覺得賀予比自己年紀小那么多,還是個學生,自己好歹是前輩啊,怎么著也該帶著些他。 于是她清了清嗓,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開始閑談。 “小伙子,緊張嗎?” 賀予笑笑:“還好。和你差不多?!?/br> “沒事,一會兒你就當鏡頭不存在。別太擔心?!?/br> “謝謝?!?/br> 女演員見弟弟也沒太緊繃,自己也跟著稍微放松了些,她終于有勇氣轉頭看賀予的眼睛了:“談過女朋友嗎?” 賀予看似一個很親和的人,但其實距離感和分寸感都挺重的,他笑而不語。 女演員自顧自說:“我有個朋友教我說,你如果談過朋友,一會兒實在入不了戲,你就閉上眼睛,盡量去想象對方的樣子?!?/br> 賀予又溫柔地說了句:“好。謝謝?!?/br> 女演員眨了眨眼,臉有點紅。 給他們的時間過得很快,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有的沒的,導演就要求正式來一遍了,第一條開始。 前面一段文戲,全是女演員的獨白,女演員這段戲沒有問題,演得挺動情的,說的聲淚俱下,到最后已是泣不成聲。 雨點噼里啪啦地砸在窗玻璃上,賀予按下手剎,冷冷回過頭來:“你說夠了嗎?” “你讓我下車吧,我想走了?!?/br> 女演員松開了安全帶,要去開車門,賀予一言不發地上了鎖,將她拽過來:“你有這么討厭我?非要這樣對我是嗎?” 女演員:“我是個母親!我有丈夫有孩子,我丈夫還是你的對手,你知道我這些日子有多痛苦嗎?你饒過我也饒過你自己不好嗎?” 賀予說:“你根本就不愛你丈夫。你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這一點你心里應該很清楚?!?/br> 女人不聽,還是流著淚去掰車門,低聲道:“我得回去?!?/br> “你如果要走,我就第一個拿他下手,你留在我身邊,他才能茍延殘喘地多活一陣子。你給我坐回來,你要敢下車回到他身邊,我今天就敢直接撞死你?!?/br> 女演員驚怒,不敢置信地盯著情人的臉,好像第一次看清他似的:“你……你怎么可以這樣?你簡直是個瘋子!” 導演說:“卡!倩倩,你這個情緒不對?!?/br> 倩倩是這個角色的名字,導演一般直接叫演員劇中的名字,更方便演員入戲。 女演員緩過神來,擦了擦淚,老實虛心地聽導演指教。 可惜導演是個特別酸的掉書袋讀書人,福建口音又重,女演員則是個北方女人,兩人交流起來實在有些費力,雞同鴨講,云里霧里。 最后賀予聽明白了導演的意思,說:“我來吧?!?/br> 他問女演員:“姐,你有沒有覺得你的臺詞有什么問題?!?/br> “沒有呀?!?/br> “你看?!辟R予很耐心,“劇本上寫你很糾結,很傷心,但你骨子里是個性格強硬的人,也很聰明。你提出了分手,對我的反應,你其實是意料之中的。盡管我說你敢走我就殺了你這么重的話,你確實感到了一些驚訝,不過由于你之前已經見過了我太多次殺人,你內心深處其實很清楚我是個怎樣的狠角色,所以這種驚訝的程度,不會太高?!?/br> 女演員說:“可、可我剛才演的就是這個意思啊?!?/br> 這可能是南北方人之間性格張弛度的差異。 賀予想了想,從隨身別著的麥里和導演溝通了一下。然后對女演員說:“你在這里稍等我一下,我回棚里問一問具體情況?!?/br> 女演員:“那我也——” “你坐著吧?!辟R予替她關上車門,盡管女演員也有一個隨組的生活助理,但這會兒雨實在太大了,她的睡裙又拖又長,萬一濺著泥水很麻煩。他說,“我去就好?!?/br> 賀予返回了導演棚內。 監視器前,主創一行人都坐著,謝清呈在最角落,看不出任何表情。 賀予瞥了謝清呈一眼,但現在不是調情的時候,他又很快把目光轉到了導演和胡毅身上,與他們倆低聲交流了一會兒。 三個人其實都是幕后工作的人,對語言的敏感度也很高,商量起來并不費事。賀予迅速和他們完成了溝通,正準備要回露天現場去,但手還未碰到暖簾,外面就有個人把簾子掀開進來了。 是今天在附近跟b組的陳慢。 陳慢迎面和賀予撞了個正著,陳公子朝賀予笑笑,賀予淡漠地將他從頭打量到腳,最后目光落在他提進來的一袋外賣熱飲上。 “……謝哥胃不太好,這里太冷了,我那邊已經差不多了,我就下去買了些熱牛奶?!?/br> 陳慢一貫很急,賀予還一言未發,他就連珠炮似的和對方解釋,解釋完之后他就側身進去了,貓著腰到謝清呈身邊。 “哥,給你的,暖暖身子?!?/br> 賀予側頭掃了他們一眼,謝清呈似乎也很意外陳慢來了,但他確實抵御不了熱飲的誘惑,接過了陳慢遞給他的紙杯。 陳慢小聲地:“吸管在這里,你們這邊還要多久……” “我們這兒才剛開始,你自己先回去吧?!?/br> “沒關系,我等你一起?!?/br> 盡管聲音很輕,但賀予還是聽得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