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案本 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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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不和你廢話,你讓開?!?/br> 說罷,將人狠狠把一推,而后揉了揉右腕,垂下胳膊橫了他一眼,從他墻一般堵著自己的身邊,沉郁著走了出去。 “……等一等啊,謝清呈?!?/br> 走出十幾米開外,賀予卻又轉頭,在他身后悠悠地叫住他。 謝清呈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但他陰郁地站了一會兒,還是鐵青著臉側過頭來:“干什么?” 賀予揚了一下不知什么時候從書包里掏出來的名單:“這局你輸啊?!?/br> 這還不算,完了這敗類還把名單往包里一塞,然后拿出了一塊粉色包裝紙包著的東西。 賀予一邊抬眼,有一搭沒一搭地看他,一邊抬手,慢條斯理地解開包裝絲帶,悠悠道:“教授雖然是在和我玩鍛煉游戲,但您輸了也該有懲罰吧。不然多沒意思?!?/br> “……” “您說說,您作為教授,又是長輩,還是我前私人醫生,卻這樣不守規矩,您說我該罰您什么好。要對您怎么樣,才算給了您一點點教訓?” 輸了人不能輸風度,愿賭服輸。 謝清呈冷漠道:“你想怎么樣?!?/br> “好可惜,我呢,還沒想好?!?/br> 賀予溫聲道。 “先欠著吧,等我以后想到了再一起算?!?/br> “一起算?” “嗯。我覺得你接下來還會輸給我?!?/br> 謝清呈這回火有些壓不住了:“賀予,你不要太猖狂?!?/br> “不敢?!辟R予笑了,這樣說著,卻很“敢”地用挑釁的眼神把謝清呈踅摸了一遍,“不過謝教授之后最好還是不要作弊了,您技巧不好,只要動一動,就很容易被我發現?!?/br> 他語氣居然還是客客氣氣的。 嘴上說著,手上已經撕開了粉色包裝紙。 那原來是一塊巧克力,不過歪歪扭扭的,看上去并不是外頭買的,而是某個新手笨拙的手作。 “您剛才不是問我怎么和人家溝通的嗎?其實也沒什么,就是之前請了兩次下午茶,今天陪她去了手工巧克力課而已。她在學校里沒什么朋友,別的學生都嫌她不合群,陰陽怪氣,其實她挺好相處的。只是沒什么人會在玩的時候主動邀請她?!?/br> 他說著,啪地咬斷了巧克力塊,含了一小塊褐色的可可凝脂在兩排雪白的齒間。 然后背著單肩包,從謝清呈身邊走過。 錯肩而過時,這男生看都不看謝清呈一眼,杏眸筆直地望著前方,目不斜視地把巧克力咬進口中,慢悠悠地嚼了。 “好甜啊?!?/br> 學霸說完就走了,丟給了謝清呈一個夕陽里斯斯文文的背影。 . 同一時間。 暮色斜沉,滬州某別墅內。 女人的高跟鞋踩過露臺的磚,紅色的裙擺掠過男人的腿。 “段總?!彼χ嗽谀腥松磉呑?,替男人點了支煙。 “梁季成家里的東西都銷毀了?” “全干凈了?!?/br> 段老板笑了笑,接過她遞的煙,抽了一口。女人撩開大波浪長發,順勢想依過去索一個吻,段老板側過臉,避開了,在她頸脖子邊聞了一下。 “今天和幾個人睡過?都是味兒?!?/br> “還不都是為了您?”女人懶懶地,“什么時候可以對滬大下手?我陪那幾個校董睡著都睡煩了,油膩膩的老東西?!?/br> “那些校董是老東西,黃總就不老了?我看你挺喜歡他的?!?/br> 女人嬌媚地拿指尖擺弄著頭發:“黃總那是人老心不老,越活越有風度。不過……”她笑笑,“我更喜歡段總您……” 段老板豎起手指,點在她的軟唇上,淡淡道:“你要再這樣不規矩,我就得和你家黃總去說了。你猜他知道了,會不會生氣?!?/br> 女人僵了一下,勉強笑道:“我和你鬧著玩嘛。那么嚴肅?!?/br> 段老板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眼神挺冷靜地:“好好做你的事去,我看出了成康病院那個意外后,下面有好些人蠢蠢欲動,不太安分。你再陪那幾只倉鼠玩一陣子,等我們這兒養的黑客從美國購置的設備來了,震懾耗子們的工作就可以開始了?!?/br> 他抬起女人的下頜,端詳著她的眉目。 輕聲慢語:“到時候技術靠黑客,但打掃滬大的倉鼠籠子的事,還是要靠你和她?!?/br> 燈光照在女人的面龐上,那是一張嬌艷欲滴的臉龐。 ——那竟是滬大的女老師,蔣麗萍! “下手多狠都沒事?!倍卫习宓氖种笓徇^她的面頰,“我知道,你這些年受了很多的委屈……做完之后,你就不用再在那群老倉鼠之中,去當個‘竊聽器’了……” 第30章 誰喝奶 轉眼又過一周。 這周的周末,謝清呈沒有住在醫科大——他要回滬州市區的那個舊宅看看。 他們兄妹讀大學開始,老宅就不常住人了,再怎么說也是男女有別,那不足四十方的蝸居之地讓謝清呈和謝雪都生活得有些尷尬。 不過因為他倆和街坊鄰居關系都很好,黎阿姨更是把他們疼得像親媽一樣,所以兄妹二人隔三差五都會回來,和黎阿姨吃頓飯,住上兩天。 最近謝清呈手頭事情很多,已經好久沒回家了,正好這周得了空,于是打了個電話給謝雪。 “周末去黎姨家,我開車來接你?!?/br> 沒成想謝雪說:“我前天晚上路過那邊,已經去看過她啦?!?/br> “……你怎么沒告訴我?!?/br> “我——”謝雪話頭咕嚕一轉,“我就是沒事閑逛呀?!?/br> “從滬大到陌雨巷要換乘三班地鐵,而且那附近什么大型商場也沒有,你自己閑逛到那里去?” “是、是啊?!?/br> “謝雪,你別和我在這里撒謊?!敝x清呈語氣驟冷,“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謝雪哼哼唧唧半天編不出一句話來,最后干脆慌張地“啊”了一聲。 “哥,我手機沒電了?!?/br> “謝雪!” “真的沒電了,我掛了啊,哥你自己去吧,我周末還有點事,記得幫我向黎姨問好!拜拜!” 謝清呈還想再說什么,回應他的已經是手機一串嘟嘟的忙音。 …… 謝清呈掐了通話,寒著臉將手機往桌上一扔,走到宿舍陽臺上,心煩意亂地抽完了一整根煙。 謝雪不去,他還是得回去的。 不僅是要去看黎姨,還得收拾收拾屋子。雖然不常住人,但那畢竟是他和謝雪真正的家。 于是周五晚上下了課,謝清呈拾掇了些簡單的私人物件,坐著地鐵回到了陌雨巷。 那里是城內少數沒有拆遷的破弄堂之一,還是當年做租界時造的,暗紅色的磚,粉白色的邊,政府每年都撥款將外表修繕得盡量漂亮,卻依舊改變不了美人遲暮的天命??v橫交錯的晾衣繩像脂粉蓋不去的皺紋,細節處剝落的油漆是黯淡了的唇彩,這些小矮樓橫亙在氣派敞亮的現代建筑間,很容易令人聯想到坐在年輕人中央拍照的祖奶奶,頗具時代特色。 謝清呈進了弄堂里,有些大嬸爺叔正在收衣服,見了他,就和他打招呼—— “謝教授,儂回來噠?” “謝醫生吃了嗎?爺叔這里煮了點玉米吃不掉,一會兒給你送去啊?!?/br> 謝清呈和他們應了,然后側身拐進那個停滿了破自行車的樓口,進了自家院門。 街坊們最早都管他叫小謝,后來謝雪長大了,嘴遠比他甜,和別人的交流也比他頻繁得多,所以“小謝”這個親昵的稱呼就給了meimei,而他多半被他們客客氣氣地稱呼為謝教授,謝醫生。 唯一不叫謝清呈職業名的長輩,是黎阿姨。 謝清呈和她家是一個門堂,他進屋把帶回來的換洗衣服一放,就去敲黎阿姨家的門。 “吵吵吵,作死啊,大晚上的——” 敲了半天,黎阿姨家的小紅破門沒開,倒是閣樓上住著的爺叔把窗戶一開,勉強歪著伸出個毛發稀疏的腦殼兒,但罵了一半,發現下面站著的人,爺叔就收斂了唾沫星子。 “哦,原來是謝醫生回來啦?!?/br> “爺叔,黎姨呢?” “哎哎哎,她前幾天見過小謝嘞,就覺得儂不會跟著那么快回來嘛,所以她今朝去她小姐妹那里了?!?/br> “去她朋友那里了?”謝清呈微皺眉。 “是啊,哎呦,儂又不是不曉得儂黎姨的咯,人來瘋一個,一大把年紀了還要瘋癲顛和小姐妹搞什么旗袍秀,玩得來個開心。估計這兩天都不會回來的?!?/br> 謝清呈:“……” “謝醫生飯吃過了沒啦?”爺叔瞎嘮完了,就招呼謝清呈,“沒吃過么上來和爺叔一起吃?!?/br> 謝清呈和街坊向來是不客氣的:“吃什么?” “吃芒果?!睜斒鍙恼袄锾匠鲆恢还葮淦ぐ愕睦鲜?,手里捧出一只黃澄澄的剝了皮的大芒果。 謝清呈:“……” 老頑童見他神色,嘎嘎笑出聲,幾絡稀疏的頭發在風中亂顫:“瞧瞧你,瞧瞧你,一本正經,眉頭緊鎖,哈哈哈哈哈,發靨?!?/br> 謝清呈:“……算了,您自己吃吧,我回家了?!?/br> 說罷甩門進了自己家房間。 屋內一分兩半,拿簡單的藍色簾子拉著隔開,靠著窗口能看到外面風景的是謝雪的住處,雖然空間狹小,不過窗口擺著好幾盆可愛的多rou植物,還有盛開的月季花。床是她讀初中時謝清呈給她換過的公主床,上頭擺著五顏六色的布娃娃和抱枕,床沿一側捱著的墻壁上還貼著已經褪色了的明星海報。 謝清呈把自己的外套往自己床上一丟,修長的手指穿進領帶扣里,扯松了,透了口氣。 他的床擺在靠著門的位置,也是拿紗簾隔了一下,他活得不那么講究,一張老式木床從他爹媽那一輩用到了現在,老家具結實,三十多年兢兢業業風雨陪伴,還是很牢靠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