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3)
那我現在就給你開個門?開個快捷的通道,不過開個短暫的快捷通道的話,維持的時間比較短,而且一次性只能進去一個人,是我先幫你開一個,你先過去,然后我再開一個穩定的,你再把人接出來?還是慢點開個穩定的,能夠維持到你把人接出來?云詡摸著下巴,還笑了兩下:我還沒見過你父親呢,一會兒我也得下去瞧瞧。 先開一個快捷的吧,我先下去看一下。謝遲微微皺了皺眉,然后道:后面那個穩定的稍微開的快一點吧。 她總覺得有什么問題,但又不敢確定,所以她先下去探探,有問題的話,就讓幾個兄弟姐妹們幫忙。 好,我這就去,五分鐘就可以開好快捷的。云詡比了個ok的手勢。 謝遲反身抱了一下林夏:等我一會兒,我去把我的父親接過來,說起來你還沒有見過他呢,我很快就回來。 林夏回抱住她:好。 第136章 那種快捷的通道維持的時間很短, 所以進出的速度必須快,謝遲一把摟住自己的女朋友,吧唧啃了一口:等我。 然后就一頭扎進了通道里。 跟第一次被鬼門吞進去的感覺差不多, 就是感覺自己在一直的下墜,不一樣的是,鬼門定位是比較準的, 幾乎每次都可以把她穩穩的送到謝漪附近10米內。 但是這種快捷通道不行,反正謝遲一屁股坐在地上之后環視了一圈,成功地在視野當中找到了那座白骨山, 就是看起來好像有點不對勁 矮了好多!是因為離的遠嗎? 她啪啪屁股爬起來,朝著那邊跑過去了,越靠近心跳得越快, 因為之前感覺那座山變矮了, 并不因為離得遠了, 而是真的變矮了 就好像上半截被人直接削平了一樣。 謝遲一想起這兩天一直在聯系鬼門但是一直聯系不到, 就有些慌了,她快速的沖到了白骨山附近,本來就不高的山,矮了半截之后看起來就像個小坡一樣了,她迅速的往山上爬去,爬到半截的時候, 就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地面上有血,不是一灘一灘的,是零零星星的那種, 但是因為這座山是白骨堆成的,雪白雪白,所以鮮血落在上面,真的是特別扎眼。 除了鮮血之外還有一些綠色的汁液,還很新鮮的樣子,摸起來就會發現,黏糊糊的。 謝遲其實對于父親這個稱呼還是有些羞于啟齒,她一著急就開始放聲大喊:謝漪!謝漪! 謝遲一邊喊一邊繼續往上爬,更觸目驚心的東西出現了,地上有很多斷裂的根系,看起來是那么的眼熟。 謝遲真的是嚇到了,速度越來越快,很快就爬到了被削平的山坡頂上,她一眼就看到了謝漪,畢竟謝漪外表和常人不同。 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個父親的年輕男人躺在地上,那些根系一樣的東西,已經七零八落,謝漪下半身空蕩蕩的,腰部一下什么都沒了,還有綠色的汁液從傷口當中不停的流淌出來。 謝遲瞳孔都縮了一下,快步的走了過去,一把扶起謝漪來,讓她松一口氣的是,謝漪雖然看起來傷勢很重的樣子,但是似乎沒有危及到生命,他身上全都是傷痕,密密麻麻的,連臉上都是。 他看到謝遲以后,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輕輕的推了一下謝遲:你走 明明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什么都記不得了,卻還是下意識的維護著謝遲,生怕她也被卷進危險當中來。 謝遲緊緊的抱住他,有些不知所措,過了一會兒才道:我師兄醫術很好的,他很快很快就會過來的,你稍微堅持一下好嗎? 別死不要死 謝遲根本不知道事情怎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謝漪怎么會突然受傷,而且傷的這么嚴重,是什么人干的? 謝漪雖然還沒有恢復記憶,但是因為這段時間每天都在接觸那些新的東西,所以思維比之前已經成熟了一些,他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傷痕完全沒有痊愈的意思,不停的從里面滲出綠色的液體來。 離開這里 來了好幾個很奇怪的人類想想放出底下那個 想要放出封印在底下那個怪物?謝遲神色立刻變得嚴肅了起來,她脫下自己干凈的外衣,把謝漪包裹在里面,然后壓低了聲音:我是開了單向通道進來找你的,因為今天是我跟我愛的人訂婚的日子,你是我的父親,我希望你能夠見證。 謝漪你在這里等一等,我去看看什么情況,應該再過一會兒,就會打開一個穩定的通道,我的親朋好友們會進來的,你到時候告訴他們,讓他們去幫我,好嗎?謝遲語速飛快的道:不要怕,你要相信我,我可是你的女兒啊,我一定會解決掉一切的,我還要帶你去見光呢 謝漪只是死死地拉著她的衣角:離開離開這里 他失去了記憶,可是身為父親的本能,仍舊督促著他,讓他不肯讓自己的女兒去涉險。 謝遲就忍不住的笑,因為她知道,如果當初父親沒有失蹤的話,他們這個一家三口真的會特別溫暖的生活在一起的。 但是沒有如果。 遺憾已經形成了,但慶幸還有彌補的機會,她一定一定要帶謝漪離開這里。 謝遲先把謝漪搬到了山下,這樣就算整座山都倒塌了,也不會傷害到他了,謝遲做完這一切之后,重新又回到了那座山上。 大概是確定了謝遲這個人十分的執著,謝漪沒有辦法阻攔她,就告訴她:在最中間的地方有一個入口,就是你第一次見到我的地方,有一個人他好像是認識你的,因為他們有吵架。 好像在說,我是他們認識的人,所以那個人要殺掉我,然后另外一個人就攔著。謝漪講的有些亂七八糟的,他歪著頭,眉毛皺成了一團:我應該可以打死他的,但是為什么打不過呢 謝遲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趕緊到了山頂,果然在山頂正中央的地方,看到了那個黑色的洞,黑洞周圍還散落著一點根系,看樣子謝漪大部分的根系其實都是扎在這里的。 她順著洞就滑了進去,那黑洞九曲十八彎的,有一點像滑梯,就是有些費褲子。 謝遲順著滑梯就下去了,落地的時候還發出了輕微的一聲咚,不過其實不是很疼,她抬起頭,然后就發現,站在這下面是可以看到山頂的景色的。 因為骨骼與骨骼之間有縫隙,中間這一塊是中空的,所以看起來就像是用骨頭搭了一個架子出來,倒扣著。 謝遲爬起來往前走,走出去沒多遠,就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根,根的顏色也是雪白雪白的,就像那些白骨一樣,根從頭頂上垂下來,從骨頭縫隙里冒出來,就有一點像熱帶雨林的那種感覺。 但這些根起到的作用,可不是吸收水分的問題。 它們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囚籠,在囚籠的中央,關押著一個惡鬼。 只不過因為謝漪身受重傷,而且被斬斷了與這些根的聯系,所以這些白色的根看起來都有些萎靡不振。 而在囚禁惡鬼的地方,站著兩個人。 熟悉的黑色袍子,籠罩著那個人的身影,而另外一個,是付久淵。 謝遲在那一瞬間感覺無話可說,她之前就感覺一切進行的實在是太順利了,總感覺哪里不太對,但一時半會兒又找不到問題的根源。 現在終于知道了。 她快速的走了過去,走近了一看,付久淵狀態很奇怪,他身上插著無數根透明的管子,那管子看起來更像是觸手一些,另一頭連在囚籠當中內團不成形的惡鬼身上。 謝遲一走近了,那個穿著黑袍子的人就回過了頭:你來的比我想象中要早一些,今天是你訂婚的好日子,按照道理來講,你是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才對。 那個人用遺憾的語氣道:我本來想等你訂完婚再說,讓你在死前不留任何的遺憾,那你為何要自己來送死呢。 黑袍人抬起了頭,露出了兜帽底下那張臉。 周落落。謝遲面無表情,她之前也有給周落落發過請帖,周落落說自己有新戲,很忙,等結婚的時候一定會來。 周落落忍不住笑了一下:九天傳承到現在,已經有幾百年的歷史了,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就會被剿滅的話,怎么可能能存在至今? 那些人都是我送給你的,作為你的新婚禮物,你還滿意嗎? 你不是周落落。謝遲搖了搖頭,最后還是確定了,眼前這具身體的確是周落落的身體,但是身體當中的魂魄已經不是周落落的魂魄了。 之前的那些疑惑現在全都可以解讀了。 為什么黑袍人要生那么多的孩子,那么多的孩子一出生卻被制造成了鬼嬰,周落落也是他的孩子,為什么就能安全的長大。 他不斷的和各種各樣的女人生下孩子,從中挑選最適合成為自己寄體的那一個,然后一直養大,被選中的這個孩子就是周落落。 周落落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她以為自己逃離了那個噩夢一樣的地方,但其實她的一切還在別人的掌控之中。 其實我最開始選中的身體是你,你這具身體太完美了,又是謝漪的女兒,可惜的是,付久淵像瘋了一樣的阻攔我,我沒有辦法,只能退而求其次,不過沒有關系,等付久淵死了,你的身體還是我的。周落落那張漂亮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扭曲的笑容:我等這一天實在是太久了,我真的沒有想到你竟然會送上門來。 謝遲只是一直盯著黑袍人身后的付久淵,她可以確定,那個惡鬼正在一點一點占據付久淵的身體。 怎么辦,要怎么樣才可以救付久淵 謝遲咬著牙,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能被黑袍人打亂,她身上沒帶斬魔劍,畢竟今天是訂婚宴,而且因為之前以為已經徹底解決了九天的事,她的確放松了許多。 謝遲深吸了一口氣,很是冷靜的問:為什么是付久淵? 被關在這里的人,是付久淵的父親,也是九天真正的首領,許多年前,吳量和謝漪兩個人聯手,殺死了他,那個時候付久淵才剛剛出生,吳量看他年紀實在是太小了,起了惻隱之心,就把他帶回去養了。 對了,就是那件事情之后不久,你的父母相遇了,然后在一起了。 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付隱死了是死了,但卻逃過了陰差的押送,重新回到了人間,我們的首領本來就實力極強,變成鬼之后,自然也是鬼中最強的。 付隱自然是要回來尋仇的,吳量和謝漪發現了這件事情之后,商量著要將他封印起來,以他們兩個人的實力,是沒有辦法將鬼王打至魂飛魄散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個地方封禁起來,讓付隱永遠無法得見天日。 他們三個人都是當代最強的存在,甚至為了不波及普通人,特地開辟了這個有點像九幽黃泉的空間,然后三個人在此決一死戰。 那一場的結果就是,吳量重傷,謝漪垂死。 謝漪臨死之前,托付吳量照顧你和你的母親,他自己的魂魄愿意留在這里,生生世世的守護這個封印,不被人破除。 謝漪不知發生了什么異變,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說實話我也是剛剛才發現的,簡直令人發笑,他一輩子都在斬妖除魔,結果自己卻變成了妖魔,哈哈哈黑袍人囂張的笑了起來。 哦對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沒有講給你聽呢,你以為你師父是怎么死的?他后來又受了一次重傷,是我干的,我也因此發現了付久淵還活著。 他可是付隱的兒子!怎么能認賊作父?黑袍人冷冷的道:是他的父親給了他生命,他把生命還給自己的父親,也是理所應當的事吧。 去你媽的!謝遲本來想稍微拖延一點時間等支援的,然后趁機想辦法把付久淵救下來,這下真的忍不住了。 她一拳朝著黑袍人的臉砸了過去,這種瘋子,這種畜生,這種不知道要用什么詞匯來形容的玩意兒,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我敲里嗎!我敲里嗎知道嗎?謝遲用盡全力的敲在黑袍人臉上,那張臉就像是柔軟的面團子一樣,一拳就能捶凹下去,但是一松手又會慢慢的恢復。 那張屬于周落落的臉,露出了一個扭曲的笑容: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也是拜你師父所賜,他不愧是人稱無量劍,就算是重傷過,從此再也未恢復到巔峰,而且我還是在偷襲的狀態下,也沒能成功的殺掉他,只是讓他再次重傷了,可是同時我的身體也毀掉了。 這筆債應該算在你的頭上吧? 不著急,不著急,我主馬上就會重新蒞臨這個世間,到時候才是你的末日。 新仇加舊恨,幾乎讓謝遲失去了理智,她的父親變成如今這個樣子,是一筆債,她的母親等了一輩子,是一筆債,她師父的死,是一筆債,付久淵現在的樣子,也是一筆債。 討債還債,誰不會? 謝遲因為體質原因力氣很大,她幾乎把那個黑袍人當成個面團在錘了,如果他真是一個面團的話,現在肯定被錘的十分筋道了。 可惜他不是。 黑袍人最大的劣勢就在于這具身體他剛剛融合了一天,實力根本無法發揮出來,但是勉強可以抵擋住謝遲,讓謝遲無法打斷付隱的重生。 謝遲卻是十分焦急的,行,打不死你是吧?那我就先不管你了,我先去救人。 她迅速的拋下了黑袍人,直接沖向了付久淵,她必須得把付久淵救下來,不為了別的,就為了指著他的鼻子罵一頓。 你算什么東西?你那個便宜爹作下的孽憑什么要你來背?你就這么喜歡背鍋嗎? 有什么事不能大家一起來抗?那么多年的兄弟姐妹,在你眼里算什么?你自己一個人扛下來,真的覺得自己很偉大嗎?你就是個傻比!活的傻比!為了不連累別人,就什么也不肯說,你有沒有想過懷山上那群人是怎么想的? 你覺得你連累了所有人,可是你問過嗎?我們,心甘情愿,被你連累。 親人之間哪有那么多斤斤計較,你不懂嗎? 謝遲一句話都沒說,但內心中幾乎是在咆哮著罵付久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