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3)
好的。女孩很緊張:這樣就行了嗎?不需要開個壇做個法事什么的? 真需要開壇做法事的都是大場面,平時用不著的。謝遲還在陪團子烘干團子做的那些小動物,頭也不抬的道:你這點小場面不需要。 哎,好的。小jiejie又縮回臥室里去了。 孟舒正在她臥室里貼符紙呢,把門窗什么的全封了,也算是防患于未然。 做完這一切之后,他出去買了一點東西回來,坐在客廳里開始剪紙,要想騙到鬼,單憑一個泥人可不行,那個只是核心而已,是可以讓鬼附體的東西。 現在要做的是外殼。 也就是形似人的紙人。 在這一方面,孟舒就能夠稱得上是很強了,他剪出來的紙人看起來就很專業的樣子,不比人店里賣的那種差。 你還有這么個手藝活呀?謝遲驚訝的道。 孟舒就嘿嘿嘿的笑:我們家就干這行的,雖然說我沒有繼承老爺子的手藝,但小時候還是在家里幫了很多忙的,剪個紙人不在話下。 謝遲恍然大悟,其實很多喪葬行業的老手藝人,都是懂一點玄學的,只不過隨著時代變遷,傳下來的不多。 以前很多喪葬行業的老手藝人,還會做法器呢,現在幾乎已經看不到了。 我身上背的這把桃木劍,就是我爺爺親手做的。孟舒一邊剪紙一邊道:小的時候他就跟我說,我有這方面天賦,走這條路,比在家里賣棺材收益,有出息多了。 那也挺好的。謝遲感嘆了一下,家里有人懂這個真的比沒有人懂要好很多,有許多孩子小的時候都開過陰陽眼,尤其是一些天賦好的,如果能夠學道的話,成就都不會差。 但家里人不懂,就以為是小孩子胡說八道,很多小孩會因此而變得孤僻自閉,因為他們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東西,還被大人認為是說謊,就會不太愿意跟人交流了。 有些家里迷信的,還會找神婆師公什么的,來給小孩子看,這種八成都是騙子,動不動就給小孩灌符水什么的,沒生病都算是好事。 謝遲以前就見到過一個,20多歲了,陰陽眼還是在,但他平時就假裝自己看不到那些東西,性格也很孤僻,因為被牽扯到一樁殺人案里,認識的謝遲。 知道這個世界上很多人能夠看到鬼,也知道自己并不是出現了幻覺之后,他的精神狀態才逐漸好起來。 搞定。孟舒剪好紙人放下筆,用木頭架子把紙人撐起來,五官是必須要畫的,就像畫龍點睛一樣,這樣才能有神。 謝遲把那張人皮面膜拿了出來,丟給了孟舒,孟舒把面膜放在了紙人臉上,拍拍手:接下來只要等著就行了。 快的話一天慢的話三天,應該就會見效,所以必須每時每刻都有人守著,以防出現問題。 在場的懂這個的就三個人,謝遲,團子,和孟舒,所以他們三個人得輪著值班。 孫文本來應該回家的,但是他對這種事太好奇了,跟家里說了一聲就留下來了,家里一聽是跟謝遲一塊,自然也不會反對,畢竟跟她在一塊安全問題是不用擔心的。 謝遲因此還說過他:你對這方面好奇心太重了一點吧?這可不是什么好事,一不小心你自己就會撞上的。 本來就對這方面很有好奇心,要不然也不會去看直播了,后來是身邊又發生了這種事,就就更好奇了唄。 孫文本來就是那種好奇心很重的人,別的富二代平時看直播都是看什么漂亮小jiejie什么的,唱歌的跳舞的,再不濟打游戲的,他就喜歡看那些靈異啊探險啊之類的。 從個人愛好就能夠看出他的畫風了。 謝遲瞥了他一眼:你沒有天賦,別想了。 孫文: 我就是好奇 上一次他jiejie那事,他雖然也見識了許多,但并沒有親眼見過鬼,所以心中難免還是有點遺憾的。 你想見鬼啊。謝遲意味不明的道:總是有機會的。 孫文不知道為什么,聽完之后下意識打了一個寒戰。 孟舒主動提出要守夜,白天交給謝遲來,后半夜的時候團子也會幫忙看一會兒,幾個人全都留在了女孩的公寓里,這房間本來就不大,一室一廳一衛。 女孩住在臥室里,他們剩下幾個人留在客廳里,客廳里空間還挺大的,有一張大沙發,攤開來能當床的那種。 謝遲和團子就睡這兒。 孫文和他朋友,包括孟舒,三個人都是打地鋪的,看著還有那么一丟丟的凄涼。 尤其是孫文和他朋友,兩個人都是富二代,名下房產不止一處的那種,什么時候打過地鋪呀?還只能睡墻角那種。 還好客廳里有空調,不然他們兩個人的狀態可能會更慘一點。 謝遲晚上的時候就抱著團子睡,團子小小一只,窩在她懷里,雖然身體是有點涼的那種,但是因為有空調的緣故也不難受。 因為沙發床還挺寬的,而且軟軟的很舒服,所以睡起來也不難受,大概是第三天深夜吧,謝遲睡得正好的時候,突然被人戳了一下。 她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睡得還有點兒迷糊,斜眼一看,是孟舒把她戳醒的,孟舒沒敢說話,做了一個口型:你看。 謝遲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客廳中央擺放紙人的地方,紙人已經出現了很大的變化,白天的時候還沒有這么明顯,到了夜里一看,就讓人覺得有些難受了。 謝遲是親眼看到孟舒用一張白紙剪出來的紙人,雖然剪的很精致,但紙人就是紙人,還是能夠一眼認出來的。 可是此刻,躺在地上那個紙人給人的感覺卻完全變了,它身上的紙甚至給了人一種柔軟的感覺,近乎于皮膚的那種柔軟。 五官也正在慢慢的變化,愈發趨向于活人。 如果晚上的時候有誰起夜去上廁所,猛的一看說不定還真的會以為是一個人躺在那里。 這個紙人,正在朝著很奇怪的方向慢慢的轉變,越來越接近于人的模樣。 孟舒仍舊沒有出聲,他緊緊的盯著躺在地上的紙人,無聲的道:剛才的時候,我似乎看到紙人的眼睛,動了一下。 第74章 這種情況下的確都是先動眼的, 代表著已經有靈。 說白了就是上鉤了。 接下來這個紙人會越來越像活人,最后跟那張人皮生前的模樣幾乎沒什么區別, 完成了這個過程之后, 人皮才是成功的代替了那個活人。 而且在這個逐漸變化的過程里, 甚至不會有人發現不對勁。 明明長相不斷的在變化, 但是大家都覺得很正常, 這才是最可怕的。 想想看吧, 你身邊很親近的人長相正在不斷的變化, 可是你察覺不到任何的問題,甚至在ta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的情況下, 都沒感覺到任何不對勁。 想想有沒有很害怕? 謝遲醒過來之后就沒有睡了,在旁邊坐到了天亮,兩個大男人早上醒過來的時候,還以為謝遲剛醒, 紛紛打招呼:大佬起了???怎么起這么早。 其實謝遲根本沒睡。 謝遲覺得今天晚上應該就差不多了,到時候就可以甕中捉鱉,一逮一雙。 女孩這兩天都沒敢出來,老老實實待在自己的房間里, 畢竟是性命相關的事,當然是要謹慎一些的,如果不是還想要點面子, 可能連上廁所都不想到外面。 多不安全啊。 謝遲已經提前預告了,今天晚上很有可能就要來真的了,讓兩個人都小心一些, 今天晚上能不睡就別睡了。 兩個大男人,包括一直在臥室里沒出來的那個女孩都聽到了,三個人都緊張的不行,甚至還有點坐立難安的。 畢竟他們都沒有見過真正的鬼,心中緊張也是難免的事兒,孫文好歹也是很喜歡這些東西的,雖然有點葉公好龍吧,但心理素質也比他朋友稍微好一點。 只是一直在問:不需要準備點什么東西了嗎?就這么干等著嗎?是不是不太安全呀?我看人家電視上都弄得特別隆重的樣子,還要換上什么道袍啊法衣之類的,我們真的不需要做什么準備嗎? 謝遲都想翻白眼兒了,是你來抓鬼還是我來抓鬼??? 你想的還挺多的呀? 咳咳,這不是看電視上都是那么演的嗎孫文小聲的道。 他大概也知道自己是多此一舉了,抬頭看看天,老老實實的不說話了。 晚上很快就到了,謝遲白天的時候睡了一會兒,因此就算到了晚上也不困,抱著團子待在那兒看電影,還是孫文推薦的僵尸片,據說是屬于那種很有名氣,有很多人喜歡的電影。 謝遲看得津津有味,本來很緊張的其他兩個人居然也跟著冷靜了下來,仔細想了想,抓鬼什么的是大佬的事,他們兩個只需要像兩條咸魚一樣,在旁邊喊666就行了,緊張個啥? 不都說了嗎?天塌了還有高個子頂著呢。 于是他們兩個就湊過去跟著一塊看電影了,只剩下一個可憐的孟舒,作為打工仔,沒有辦法光明正大的摸魚,只能一直在旁邊盯著那個紙人。 孫文和他那個朋友還算心蠻大的,一邊看電影一邊問:大佬啊,他們都說這位拍的僵尸片跟其他人都不一樣,特別有韻味,是因為他其中用的那些手法,是現實當中真正存在的,也就是說他現實里真的會殺僵尸,你看是真的嗎? 里面有很多手法的確是可以用的,不過更多的是特意的用藝術夸張的手法加工過,應該的確跟我算同行吧。謝遲看得津津有味也是有這么個原因在內的。 其實他們這一行以前挺不好干的,往前推那么幾十年,正好破四舊,很多傳承都是在那個時候斷的。 后來行業內又回暖了,但是有很多人當時都改了生計,沒想到還有去拍電影的。 幾個人在那里興致勃勃的看電影,聽謝遲講哪個哪個手法的確可以用的時候,孟舒突然道:要睜眼了! 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兩個人瞬間消聲,謝遲把手機關上了,帶著團子走過去一看,果然已經睜眼了。 現在光從表面上看,已經看不出多少紙人的痕跡了,只讓人覺得是一具冰冷的尸體躺在桌子上,它睜開了眼睛,眼珠子甚至還在慢慢的轉動,看得人心里涼颼颼的。 因為這一茬的緣故,他們也就沒有再看電影了,而是老老實實的等著,因為它真正的睜開眼睛之后,隨時都有可能進入完全附體的狀態。 不過隨著夜深了,還是沒有動靜,其他兩個人都有點困了,坐在角落里點頭點頭的。 謝遲也沒有強迫他們,只是托著下巴等在旁邊,很認真的看著。 大概凌晨2:00左右吧,孫文的朋友從瞌睡當中醒過來,感覺到了膀胱在呼喚他,就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往廁所去了。 路過客廳的窗戶的時候,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往后退了兩步,小心翼翼的掀開了窗簾的一角,跟一張臉對上了。 當時他就一個激靈,連一點尿意都沒剩了,甚至還有點腿軟。 草 孫文的朋友噔噔噔的往后退,從嗓子里傳出來的聲音就像是尖叫雞一樣:媽呀外面有個頭! 謝遲本來一直在桌子邊上的,聞言瞬間給了團子一個眼神,團子立刻飄向了窗戶,然后直接從窗戶里穿出去了對,穿出去了。 團子動作極其的快,穿過窗子的那一瞬間,她就已經變成了一團黑氣的樣子,窗外那顆腦袋其實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聽到尖叫的一瞬間就已經想要逃跑了。 但他的反應還是稍微慢了一些,當然主要是因為團子的反應快。 他撤退想要逃跑的時候,黑氣就已經完全將他包裹了,他在其中左,突一下,右撞一下,但就像是被裝在了網子里的魚一樣,怎么也掙脫不了漁網的束縛。 等謝遲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一顆人頭被黑氣團團包圍,跑也跑不掉的樣子十分可憐。 當然這模樣在別人眼里就是驚悚了,一顆會飛的人頭??! 這是什么玩意兒??!孫文的朋友聲音當中都帶著一點哀嚎,主要是因為他本來是準備上廁所的,一泡尿完全被這顆人頭嚇回去了,現在膀胱里極其難受,感覺自己的腎都在發出抗議。 飛頭蠻吧。謝遲摸摸下巴,她沒有接觸過國外的術士,但是有聽說過泰國那邊的一些法師,特別擅長養古曼童,也就是小鬼。 還有就是一些降頭術。 感覺其中的原理跟詛咒差不多,只不過借助的介質不同罷了。 因為國內也是有人用降頭術的,這邊常見的是符降蠱降,尤其后者,多是苗人在用。 而泰國那邊用的更多的是藥降靈降。 從名字上就能夠看得出來區別是什么,而其中最臭名昭著的就是飛頭蠻,暹語譯音是絲羅瓶。 之所以臭名昭著是因為飛頭降想要練成,要害許多的人,有一段時間有許多人都在練這個,導致人人自危。 因為飛頭蠻練成之前,只能夜行,雞鳴之前就必須回到自己的身體,而飛頭蠻飛出去的真的是一顆腦袋,下面牽連著五臟六腑,很容易纏繞在什么東西上,導致無法掙脫,天亮之后就搭上了性命,練這個的南洋術士,才逐漸變少了一些。 謝遲聽過無數的故事,但還真的是第一回 見飛頭蠻,因此還感覺有些新奇。 她忍不住去瞧,然后果然看到那顆男人頭顱底下還掛著很新鮮的五臟六腑,因此難免好奇:你每天晚上都會這么出來嗎?下面這么沉甸甸的不難受嗎?聽說練飛頭蠻的要去吸別人的血,肺腑才不會枯萎,現在到處都是玻璃窗戶,你是怎么飛進去的? 那個男的也沒想到,自己一出來就被抓了,表情十分的絕望,被問的時候還有點瑟瑟發抖,主要是他以前是在泰國那邊混的,就算是有人看到了他的腦袋,也多半只是會因為驚恐,而躲開。 哪有拿他當個奇怪物什,就跟參觀動物園里的猴子一樣瘋狂參觀的? 委屈。 但他又不敢說,只能假裝自己聽不懂的樣子,試圖蒙混過關。 孫文在旁邊伸腦袋:他是不是泰國人聽不懂我們說話呀? 謝遲看著他,似笑非笑:那就直接燒了吧,反正練飛頭蠻的,沒幾個好東西。 男頭:??! 剛才還假裝自己什么都聽不懂,一聽說要直接燒了他,表情都變了,特別狗腿的道:您想問什么?我絕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字正腔圓,很標準的漢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