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
少女長得白白凈凈的,但是下眼瞼青黑,顏色都有些深了,看起來就像是好久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似的。 提到這一茬,少女的表情就有一些勉強了,她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最近睡的是不太好。 介不介意坐下來跟我聊聊?反正對面的人還沒來。謝遲抱著團子往旁邊挪了挪,給她留出一點位置來,少女有些猶豫的樣子,最后還是坐下了。 我跟你講的話你當個故事來聽就好了,也不用太當真少女抿著唇,似乎不知道該從哪里講起。 你最近是不是一直在做噩夢?謝遲幫她開了一個頭,少女愣了一下,大概不知道謝遲是怎么知道她在做噩夢的。 對已經連續一個星期了,每天晚上都睡不好,真的是太難受了。少女說到這里都有一些哽咽:一閉上眼睛就在做噩夢,但不睡覺,身體要受不了,我真的快被逼瘋了。 謝遲給她開了一瓶礦泉水:慢慢講,別著急,是什么時候突然開始做噩夢的? 前不久吧,大概兩個星期之前她自嘲的道:壞事兒真是接踵而來,我先跟我相戀好多年的男朋友分手了,難受了還沒幾天,還沒從失戀的難過當中出來,又開始做噩夢。 大概是提起前男友的事情讓她有了一點傾訴的欲望,女孩子低落的道:這段時間真的就是諸事不順,其實我最開始沒有想過跟我男朋友分手的,我們兩個從上高中的時候就在一起了,到現在為止已經整整六年,高中畢業了大學也畢業了。 一開始我們商量的是畢業之后就結婚,但是畢業之后,他說買不起房和車先不著急,其實我根本不在乎,我們可以一起奮斗啊,但出于照顧他的自尊心,我同意了。 可是畢業一年多了,他根本就沒有去工作,一開始說畢業季找工作不好找,后來找了一個差不多的工作又嫌棄人家工資低,在家里呆了好久之后我勸他出去上班,他好不容易又找了一個工作,過了沒幾天就回來跟我說上司對他不好,辭職了。 然后他就每天待在家里打游戲,不上班也不做家務 女孩兒偷偷抹了抹眼角:我忍無可忍就跟他分手了,我從來沒有嫌棄過他家里沒有錢,也沒有嫌棄過他買不起房,可如果連一點上進心都沒有,我怎么跟他過一輩子? 可是你知道嗎?分手之后他到處跟自己的朋友什么的說我嫌棄他沒有錢,所以跟他分手了,去找了個富二代,我就覺得自己真的是瞎了眼 謝遲遲疑了一下,輕輕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別哭了 我是真的想不明白,如果我真的嫌棄他沒有錢,那我一開始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他那個時候有錢嗎?我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整整六年多?再過兩個月就七年了,我是有病嗎?我圖他什么?女孩子哇的一聲哭了起來,一頭扎進了謝遲懷里。 然后被團子用白嫩嫩的小手又推了出來。 謝遲打開包拿了兩張紙巾出來遞給她,女孩子有點不好意思了,趕緊接過來擦擦自己的眼淚:不好意思,我太激動了。 沒關系,我可以理解。謝遲猶豫了一下然后道:起碼你看清了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總比你們兩個真的結婚了才發現他這個樣子要好吧? 你說的對,起碼我及時止損了。女孩子擦干了眼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著說吧。 那之后沒多久我就開始做噩夢,老是夢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去便利店里買東西,結果一打開便利店門,發現里面堆滿了尸體。 比如被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追,一回頭它就在我身后不遠處,永遠也無法擺脫。 或者是在夢里突然從高空墜下,但是不管我做什么樣的噩夢,都很少嚇醒過,一般都會在夢里不停的掙扎,一直到天快亮了,才會從夢里醒過來。女孩說到這里的時候眼神當中甚至有些驚恐,似乎又感受到了在噩夢當中的那種痛苦。 這種無法掙脫無法醒過來的噩夢,真的是太可怕了,我甚至嚇得不敢睡覺,一整晚一整晚的不睡,等到白天再稍微補一點眠,但我白天還要上班的,一直熬夜也不是個事兒 也去看了醫生,可是根本沒用,各種各樣的藥都吃了,中醫西醫都看了,該做噩夢的還在做,我真的沒有辦法,只能暫時辭職現在就是準備先回老家去。女孩低聲道:雖然我是一個無神論者,但我真的覺得這件事實在是太奇怪了。 迷信本信看了看團子,突然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不會被當騙子吧? 第61章 謝遲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語氣:你聽說過詛咒嗎? 少女: 上一次聽這個句例,是:你聽說過安利嗎? 其實我也不太懂詛咒那方面的東西, 但我感覺跟你的情況還蠻像的, 因為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做噩夢,還是連續的。謝遲努力的想用比較有道理的那種話來解釋一下:不管是鬼也好, 還是所謂的詛咒也好, 你可以將它理解成一種特殊的磁場, 而你受到了這種磁場的影響, 身體有了某種反應, 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 少女:呃 謝遲抱緊了團子,緊緊抿著唇:我不是騙子 我我知道你肯定是好心的啦,但是詛咒這種東西,太虛無太不可捉摸了少女的聲音逐漸變弱:總之不是懷疑你, 就算是可能跟這方面靠邊,我也沒有什么辦法 我有。謝遲站了起身:你要是相信我的話可以躺下睡會兒,別的什么都不用管, 嗯我不問你要錢的。 少女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要是真的能夠幫我解決掉的話, 你不要我也要塞給你的, 不過我只有在晚上的時候才會做噩夢,白天是不會的, 現在還不到時間呢。 那就晚上再說, 你睡下鋪吧,我去上面了。謝遲掂著腳尖先把團子放上去了,然后才自己爬上去,火車的上鋪還挺狹窄的, 因為離車廂頂很近。 團子小小一只坐在床鋪邊緣,嫩嫩的小腿兒還能垂下去,晃上兩下,看起來又乖又可愛。 謝遲爬上去以后,往床上一躺,團子就自動的爬到了她的肚皮上,軟軟的一只團子也不沉,像只小烏龜一樣的趴在她身上,昂著頭去看謝遲,謝遲看著看著忍不住笑了一聲,抬起頭親了一口小團子的額頭,又猛的往回一躺:無聊了? 沒有。團子小聲的道,跟阿遲在一起怎么可能會無聊啦。 謝遲越看越覺得自己賺了,雖然最開始只是想養一只小寵物的那種心情,但是現在變成一只小團子之后,她也沒有覺得麻煩或者怎樣,甚至覺得養小孩子也很好。 可能是因為山上沒有比她年齡還小的孩子,唯一一個還自詡她師兄,尤其是比她年齡小很多的那種,差一個輩什么的是不存在的。 無聊的話可以玩玩手機什么的。謝遲把自己的手機塞給了團子:密碼你知道的,打打游戲看看電視什么的都挺好的。 團子本來不想接的,想了想這是謝遲的手機啊,腦子里突然就開始冒粉紅泡泡,老老實實接住了。 謝遲也沒睡著,但是合上眼睛休息了一會兒,安靜的等待晚上到來,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下鋪的小jiejie是很排斥睡覺的,一直在翻身,翻過來覆過去很久。 但是她估計也很久沒有好好睡過覺了,最后還是困意戰勝了理智,慢慢的睡著了。 她睡著了之后,謝遲就敲了敲團子,團子會意的抬起手,放了一絲陰氣出去,她之前只覺得這個少女是被人下了詛咒之類的,但因為不太懂這方面,所以不清楚自己猜的對不對。 直到剛才,少女睡著了以后,身上散發出了一種很奇異的氣息,反正那一瞬間她給謝遲的感覺,就像是一張人形招魂符。 謝遲坐起身,轉頭盯著窗外,幾個影影綽綽的身影,已經匯聚在了火車的窗口外面,甚至試探著想要鉆進來。 都不用謝遲動手,一根陰氣形成的觸手吧唧抽了過去,試圖鉆進來的那一群鬼,頓時鬼仰馬翻,做鬼的都知趣,知道是有大佬在警告它們,頓時做鳥獸散,不敢進來了。 謝遲本來以為是有人用了什么手法,把小jiejie拖進了噩夢里,讓她每天都在做噩夢,可如今看來,是每天晚上她都會無意識的招一些孤魂野鬼過來,纏著她。 謝遲坐在床上有點茫然,主要是因為她不知道根源在哪里,只有從根源上徹底解決,才能夠真正的解決這件事,讓小jiejie以后都不會做噩夢了。 不過有團子護著,小jiejie起碼可以好好的睡個覺,今天晚上是不用擔心做噩夢了。 一晃一晚上就過去了,謝遲一時半會兒是沒有找到源頭的,思索到后半夜之后也不想了,倒頭睡了。 第2天早上九點多的時候,小jiejie才睡醒,她伸了一個懶腰,渾身的骨頭都在響,一夜安眠對于很多人來說都是一件很普通的小事,但是對于她這種一直在做噩夢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的人來說就太珍貴了。 她真的已經好久沒有睡得這么好了,一覺起來感覺自己精神飽滿,甚至有點飄飄欲仙。 少女特別的驚喜,活動了一下之后踮著腳去看謝遲,然后發現謝遲在打游戲,懷里還抱著一只團子,兩個人的表情都十分的嚴肅,團子還時不時的指點江山一下。 我昨天晚上沒有做噩夢唉!小jiejie驚喜的道:是不是以后都不會做噩夢啦? 謝遲正好打完了一局游戲,抱著團子從上面爬下來了,她有點不好意思:并不是,我要先檢查一下你身上的東西,可以嗎? 好不容易睡了一個好覺的小jiejie,心情簡直好到要飛起,當然不會不答應:你檢查唄,要是個男的說這句話,我肯定打破他的狗頭,但我們都是女孩子嘛。 謝遲突然睜圓了眼睛,她發現一件事兒,好像不管是對于男性還是女性,她不喜歡那種很親密的接觸,就好像這樣會占了人家便宜似的。 不過因為現在要先研究小jiejie身上的問題,謝遲就沒有多想別的,只是問小jiejie有什么東西是她會一直隨身攜帶,晚上睡覺也不拿下來的。 小jiejie的臉突然紅了一下:我我睡覺不脫內衣內褲的別的 謝遲: 不是,還有什么別的東西嗎? 小jiejie深思熟慮了一下,念念有聲:睡覺的時候耳釘什么的我也都會摘下來的,除了內衣內褲,連發圈我都會等等。 她突然拉開了自己的衣領,從里面拿了一個項鏈出來:這個!這個我從來沒有拿下來過,就算是洗澡都會帶著。 那是一個很小的玻璃瓶,還沒有小指粗,用木頭的塞子塞著。 里面是紅土,是我家鄉的土壤,我出去上學之前,我爸給我的。小jiejie把項鏈摘下來:這個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謝遲接過瓶子之后,把木頭塞子打開了,里面的確只放了一些紅土,但瓶子里面有一張紙,形成一個圓的圈,緊緊的貼著瓶壁,她慢慢的將那張紙抽了出來:這個也是原先就有的嗎? 一直有的啊,墊在瓶子里面的,等等之前那張紙上面好像沒有這么多東西? 那張紙不大,正方形的,畢竟那個小瓶子也就才小指長,因為長期的卷曲著,鋪開又會自己卷回去,謝遲把整張紙拉開:你確認一下。 不是我那個時候明明只選了一張白紙小jiejie茫然的看著那張紙,紙上面有一些很奇怪的符號,她都不認識。 你確定你一直隨身帶著,從來沒有摘下來過?謝遲低頭去看那張紙,跟招魂符的畫法幾乎一樣,雖然沒用符紙,但也會有一定的效果。 小jiejie一直被孤魂野鬼纏著,卻沒有出生命危險,也是因為這張符不完整。 我我小jiejie不敢確定了,她仔細的想了想,過了一會兒之后臉色變得慘白:我想起來了。 她整個人都在微微的顫抖著,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憤怒:分手的時候我們吵過架,回去我就發現它不見了,說實話這個項鏈是沒有什么實際價值的,根本就不值錢,更多的是象征意義,丟了也不至于特別心疼,所以我找了找沒找到之后,也就沒找了。 過了幾天之后,他突然找我,說我的東西落在他那兒了,然后把這個還給了我。小jiejie的手不停的抖,她可能不敢相信,她前男友會害她。 將近7年啊我有做什么對不起他的事嗎?小jiejie抖著抖著,眼淚就落下來了,她不停的伸手去擦眼角,可是越擦眼淚越多:他怎么能他怎么可以這樣對我! 我從來沒有對不起他過!甚至他不工作待在家里打游戲的時候,養家糊口的人是我!分手之后到處說我壞話,我就已經很驚訝了,他居然 反正這個東西肯定是被人塞進來的,至于是誰做的我也不知道。謝遲把木頭塞子重新塞了回去,將項鏈遞給小jiejie:里面這個東西我就先拿走了,你戴上吧,以后不會再有事了。 小jiejie實在是哭的太可憐了,謝遲都有一點于心不忍,她放柔了聲音然后道:我有個師兄很擅長這方面,你不用擔心,不管是誰做的,我會幫你好好招待他的。 人在做天不一定在看,但是她謝遲看著呢。 第62章 辭別了那個可憐的小jiejie之后, 謝遲下了車, 緊接著坐公交車到達了目的地附近,鄉村也有鄉村的美。 如今正是夏末秋初,農家的麥子早就割完了, 種植上了水稻,水稻的苗苗長得還不是很高,清翠翠的一片連著一片, 看起來很漂亮。 謝遲記得,她年紀很小的時候, 家里也是有種糧食的, 那個時候她還是一個小娃娃,mama在插秧苗的時候就會把她放在地頭上, 稻田里有水, 還會有小魚, 她坐在地頭上用腳在水里攪和, 可以玩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