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盛瑜臉色一僵,隨后緩緩的點了點頭。 聚會如何?真奇怪韓東林舉辦同學會居然沒邀請我,我還以為我得罪過那家伙呢,誰知道轉頭一問,班上大半都不在邀請之列,你說好不好笑? 盛瑜聽到這,心里一動,是啊,上次同學聚會來的很多面孔他都不怎么熟悉,認識的除了張鵬其他人都是泛泛之交,平時關系很平淡。 他沒有邀請你們么,我還以為是你們有事沒來呢。盛瑜打算探探口風。 事有蹊蹺,聽陶子伊這么一說搞不好上次的同學聚會真的有貓膩。 真的呀,要不是王敏跟我吐槽我都不知道這回事,她還跟我提了邵涵和陸咳 陶子伊有點不好意思開口。 盛瑜笑了笑,并沒有感覺到尷尬,那些事已經給過他重擊現在傷不到他了。 不是,你還真的信么?陶子伊錯愕的問道。 什么?她突然的發問,讓盛瑜有些懵。 就邵涵和陸權澤的事啊,那些碎嘴男說的都是什么狗屎玩意,抱歉我說臟話了,有點忍不住。 沒事,我不介意。盛瑜笑笑。 你說什么不是真的?他有些小心翼翼的開口。 你覺得什么是真的呢?邵涵和陸權澤有沒有戀愛我不知道,畢竟你讓我從只在一起坐過一個星期同桌的兩個大男生身上發現基情,那還真的有點難。 陶子伊扶額,他們兩個怎么可能基過你和陸權澤呢? 她別有意味的一笑,笑的盛瑜身上有些寒意。 等等。突然,盛瑜想到了什么,我沒記錯的話,當年高二分班你和陸權澤是在一個班的吧? 對呀,你忘了我是以全校第二的成績進的強化班么? 盛瑜尷尬一笑。 得到肯定答復后,他心里的疑惑更大了,陶子伊是和陸權澤在一個班,怎么可能不知道陸權澤和邵涵戀愛的事情,反倒覺得他和陸權澤更像一對? 難道之前的同學聚會上有人撒謊了?他們可是人人皆知邵涵與陸權澤的戀情啊。 想到這盛瑜的臉色變得不好看起來。 第39章 溺水 陶子伊剛開始被分到第一強化班的時候,其實心里并不是很滿意。 她憑實力進的班級卻要和一群花錢進來的公子哥們共享相同的教師資源, 只因為這些公子哥們的有錢老爸需要一個談資炫耀的話題。 但當她看見那個冷著俊臉蹙眉的少年靜靜地靠在走廊的欄桿旁, 默不作聲的看著他們嬉笑打鬧的時候, 心里還是有些驚訝和一點點悸動。 少女的心動大多如此, 一個長的好看且順眼的男生往往會引發一段或多段暗戀, 更何況這個男生成績很優秀,更符合陶子伊心目中的交往對象。 自那以后陶子伊開始莫名的關注起陸權澤, 畢竟有幾個人是高中三年能一直在一個班的呢? 緣分啊, 天注定的。陶子伊如是想。 陸權澤和邵涵成了同桌, 雖然不到一個星期就分開了。 原因不明, 即使陶子伊并沒有多想, 但是也能明顯的感覺到陸權澤對邵涵的冷淡一天一天的加劇。 他們兩個分開后,陶子伊做夢都沒想到那個禿頂的班主任仿佛聆聽了她的心愿一般,奇跡一樣陸權澤成了她的同桌。 后來她才發現,與其是多了一個同桌,不如說多了一團有型的空氣。 畢竟一個從早睡到晚的人型雕像也是少見, 陶子伊對陸權澤的好感度一降再降。 但是只要陸權澤跟她開口說了一句話, 好感度這東西跟狗一樣不聽使喚呢。 班長, 你會不會織圍巾? 圍巾?她聽錯了么? 算了, 學習好的女生不會也很正常。 這到底是在表揚她還是在貶低她呀喂? 等等,誰說我不會的?你要學什么樣式的, 單元寶雙元寶上下針正反針?魚骨針還是雙羅紋?陶子伊微笑。 老娘明明很全能,賢惠居家帥哥必備。 然而她那時候壓根不知道,帥哥都是留給帥哥的。 這條什么手法? 看著陸權澤有些愣的表情, 陶子伊心里很得意。 誰知那人突然從抽屜里掏出一條深藍色的手織圍巾,那條圍巾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用什么詞來形容。 陶子伊可以發誓,她這短短的十幾年的生涯還沒見過這么糟心的手織圍巾。 到處都是斷開的線頭,不是少針就是多針,以至于整條圍巾被織成了大波浪,還是藍色的有海的味道。 這姑娘該長的多漂亮才能手殘到這種地步? 陶子伊不知為何心里冒出了一股酸氣,就這手工陸校草還很珍惜她多摸一下都舍不得。 等等,你這圍巾 好大一團污漬像團烏云一般窩在上面,就那樣給這條本就糟糕的圍巾添加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陸權澤的目光冷冷的,他沒有一句解釋的話只是默默的將圍巾收起來小心翼翼的放進抽屜。 咳,織這條圍巾的人很用心啊,織的雙元寶呢。 那我也要織雙元寶。陸權澤迫不及待的說道。 幼稚。就不能來個復雜的花樣給對方一個驚喜么?陶子伊心里默默的吐槽道。 你知道他有多么令人發指么?我從來沒見過有人這樣織圍巾!陶子伊怪叫道。 盛瑜一邊笑一邊端起美式咖啡喝一口,他真的織了? 毛線針這么長,陶子伊在空中比劃了一個手勢,他為了不再犯你犯的錯誤織成大波浪,硬生生的將毛線針標成了直尺,呵。 噗,咳咳咳。 盛瑜立馬放下咖啡杯,整張臉都憋的通紅。 你沒事吧?陶子伊擔憂的問道。 沒事沒事,你接著說。盛瑜緩了一下,終于順過氣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那個織法有種機器人的感覺,特別嚴肅像個老太太。 你知道他嗜睡,常??椧话刖团镜囊幌碌乖谧雷由纤?,每天來這么幾下真的很嚇人!但是老師不管他呀,成績好就是無法無天。 盛瑜嘴角掛著笑,一雙桃花眼閃著柔和的光芒,陶子伊俏咪咪的打量了好幾眼。 你們很相愛啊,好羨慕。 突然,陶子伊的出聲讓盛瑜一愣。 不我是說,你怎么看出來的? 盛瑜不知為何一個不字不受控制的脫口而出,邵涵對他的傷害就像根毒刺只要在一天他就永遠不敢相信陸權澤對他的愛。 他承認自己懦弱,可是他沒有辦法再賭了。 即使他已經知道之前遭受的羞辱是邵涵一手安排的騙局,那些人都被收買拿錢真眼說瞎話故意刺激他。 弄臟的圍巾陸權澤沒有丟棄甚至小心翼翼的織了一條還給了他,那條淡紫色的圍巾盛瑜一度以為是那人內疚在商場買的,畢竟實在是太像機器作出來的了。 至于那封情書,是邵涵私自翻了陸權澤的抽屜,還沒來及的打開看就被恰巧回來的人一把奪了回來,并沒有同學會上所說的傳閱和嘲笑。 陶子伊說陸權澤那天異常的憤怒甚至沒忍住差點動了手,盛瑜很難想象那樣的畫面,雖然他和陸權澤打過很多次架,但玩笑居多。 畢竟陸權澤認真起來,是真的很恐怖。盛瑜完全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手無縛雞之力的邵涵呢? 從頭到尾他陸權澤沒有對不起他盛瑜任何事情,甚至保護著他小心翼翼的維持著兩人的友誼。 但就是因為這樣盛瑜才感覺格外的心酸,陸權澤很好只是不喜歡他而已。 這樣的事實一旦說破,盛瑜更加的難受了。 原來他們之間誰都沒有錯,陸權澤和誰在一起是他的權利,至于選不選擇告訴他人更是他的自由。 作為一個局外人,他有什么資格去指責呢? 即使盛瑜再怎么裝作云淡風輕,陶子伊還是看出他眼底的窘迫。 片刻的沉默后。 我不知道該如何說但是我相信自己的直覺和親眼所見。 陶子伊突然開口很鄭重的開口,他是喜歡你的。 盛瑜笑了,他搖搖頭他并不需要任何安慰,清醒就很好。 你還記得高二你意外溺水的那次么? 陶子伊急忙說道,盛瑜蹙眉端坐好有些疑惑。 他高中時期確實有一次意外溺水,當時是大家在放假前組織了一次野外燒烤,地點就選在學校附近的一處公園內。 那個公園盛瑜已經記不得名字了,只記得那里的樹很高湖很大,以至于自己猛的跌入湖里被冰冷的湖水貫穿的那一刻,大片大片暗沉又陰森的綠色竄入眼簾,如同壓抑在嗓子里的那句驚慌的吶喊一樣,沉默了。 他在湖水里瘋狂的掙扎,但無法逃脫這無形的牢籠,像頭找不到出路的幼獸身子慢慢的沒了知覺,任由黑暗吞沒他無力的身軀。 陸權澤是在尋他的路上碰見了一臉驚慌的邵涵,盛瑜呢? 高大的男生臉色陰沉帶著焦慮,不知為何邵涵心里居然有一絲快感。 你找他???好像在湖那邊呢。邵涵扯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眼里的恐慌一覽無遺。 只是對視了一眼,陸權澤瞬間明白過來。 他太了解眼前瘦小懦弱的少年,是怎樣的神經和瘋狂。 陸權澤顧不上別的猛的將擋在自己面前的人推倒在地,匆忙的趕到湖邊。 偌大的湖一眼望去平靜如鏡面,即使他再怎么呼喊著盛瑜的名字依舊聽不到任何的回應。 寂靜的林中,陸權澤的耳膜里砰砰作響的只有他的心跳聲,劇烈的要炸開了。 突然,他看見湖面劃過一抹白色,發白的手指很快又沒入水里。 那一霎那,他震在原地,從未有過的害怕像汪洋的海水般彌漫而來。 第一次被嚇到腿軟,以至于腦子一片空白呼吸驟停,只能聽見血管里血液飛快流竄的聲音。 大概過了三四秒鐘,他才跳入湖中瘋狂的尋找盛瑜的身影。 把人救上來的那一刻,陸權澤依舊能感覺到死神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恐懼一直籠罩在頭頂。 直到盛瑜將肚子里的積水吐出慢慢睜開眼后,陸權澤高懸的心才落了下來。 以至于高度緊繃的神經瞬間松懈下,他已經看不清盛瑜那張被水浸濕柔弱的臉,樹木郁郁蔥蔥,耳旁傳來莫名的聲音。 你不能失去他 他早該知道盛瑜對于他來說,重如生命。 他不知道自己算是醒悟的太遲還是不算晚,只是雙手本能的牢牢抱住眼前顫抖著身子呼喊他性命的少年。 盛瑜回想起那次的溺水,除了恐懼與害怕還有些疑惑。 是誰如此恨他要在背后下黑手? 還有,救他上來的陸權澤當時的神情很不對勁,那是一種讓人無法言說的情緒,以至于盛瑜每次想起都莫名的心悸。 雖然那次活動我沒去,但是他們回來上晚自習的那個晚上,陶子伊聳聳肩試圖用最輕松的語氣說道:一整個晚上陸權澤都在流淚。 陶子伊到現在都能想去那個不太安靜的夜晚,同學嬉笑打鬧的聲音一直都有,吵到她想暴起捶他們的狗頭。 更何況這次燒烤還出了那樣的狀況,文科班的盛瑜溺水引來了校長和年級主任的重視。 他們班參加的人部分被叫去問了詳情,除了生病回家的邵涵大家都很激動。 到底是誰在背后下黑手呢?他們都說是盛瑜平時太風光了搶別人女朋友遭報應之類的。 陶子伊心里也有些認同但更多的是氣憤,太過優秀還遭賊惦記,是什么憋屈的事情? 她沒有那顆八卦的心剛想吼一嗓子別吵了,聲音卻硬生生的憋在了嗓子里,只因為她看見她那有些異常的同桌。 少年靠在墻上偏過腦袋只能看見半個線條硬朗的側臉,有什么晶瑩的東西懸掛在陸權澤的下巴上,她看了好半天才發現是眼淚。 那人就默默的坐在那流淚,沒有說一個字也沒有任何動作,安靜的可怕。 只是很莫名的被陸權澤身上的情緒渲染下,她突然明白了同桌的感受。 陶子伊母親被查出腫瘤癌變送去做手術的那個夜晚,她也是這樣沉默的哭泣壓抑著顫抖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哪兒怕后來手術很成功,有一段時間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一直在流淚。 只要死亡不發生在你身邊,你就永遠不知道它帶來的恐懼和陰影到底有多深。 眼前的陸權澤也是個會害怕的正常人,這并沒有什么好奇怪的。 也是在那一刻,陶子伊對陸權澤的喜歡悄然逝去了。 第40章 離開 啊,你不知道我們班上好多女生都暗地里偷偷的打量你們, 因為真的太般配了! 陶子伊感嘆, 雖然那個時候同性戀還沒有相關法律出來, 但是已經發展成了一種普遍現象。 歧視一直存在, 但大多數的人都是選擇不打擾和祝福的態度對待。讓同性戀者的壓力少了很多。 所以當她時??匆娎淠樕倌觌S意的將手放在略微矮一些容貌清秀的少年頭上撫摸時, 女人的第六感一下子上線了。 盛瑜笑笑,還好沒有像同學聚會上所說的那么明顯, 但還是能被有心人看出來啊。 可惜陶子伊并不知道陸權澤和邵涵在一起過, 不然肯定會很驚訝。 既然人家不知道, 盛瑜也不會傻傻的就說出來, 能少一件事就少一件事吧。 陶子伊現在已經成長為一個三觀超正的中上層精英女性了, 對于邵涵在網上搞的那一套嗤之以鼻。 想紅想瘋了,連老同學都不放過。盛瑜內心有些尷尬,以喝咖啡的動作掩蓋過去了。 這場還算愉快的閑聊結束后,盛瑜送走陶子伊便回到絲萊芙直接訂下他們店里最經典的一款蝴蝶項鏈,那是陶子伊最想要的配飾之一。 他想著, 直接送有紀念意義的戒指并不好, 這本該屬于這對新人挑選的權利他可不能破壞, 那就送一條雅致的項鏈吧。 盛瑜讓店員打包好直接按照他給的地址送了過去, 就當久別重逢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