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準確來說,盛瑜是被陸權澤狠心的按進水里的,眼淚和鼻涕摻合在水里不分彼此。 陸權澤的雙手放在盛瑜的腰間,帶給他唯一的安心。 誰知道乘著盛瑜終于可以浮起來之際,陸權澤松開了手。 盛瑜的心咯噔一下,慌的不行鼻腔里猛的被灌入河水整個人模糊了視線,只是雙手瘋狂的在周圍摸索,希望能牢牢抓住什么。 冥冥之中盛瑜抽搐的雙手抓住了一條細長且冰冷的鏈子,那一刻他終于觸摸到了陸權澤的手。 那雙手主宰著他的命運一般,緩緩的將其拖起。 淚水與河水模糊雙眼的瞬間,他看到指尖那一抹閃耀著的銀色。 以及陸權澤打趣的玩笑話,這可是給我未來媳婦的,別給我拽壞了。 那時,盛瑜甚至來不及氣憤只是莫名的羞紅了臉。 因為他不僅拽著送給未來媳婦的項鏈,還手撐在陸權澤結實的胸膛上被那人半摟著圈在懷里。 可是如今,這條說要送給媳婦的項鏈最終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盛瑜的手中。 只是盛瑜已經不在乎了,即使是他惦記了好幾年的東西。 陸權澤的電話不斷顯示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啪!的一聲,那只上萬的黑色金屬摔在了地上,屏幕瞬間崩裂。 盛瑜拉黑了他所有的聯系方式,就好像從此斷絕關系一般。 事實上,盛瑜就是這么打算的。 三個億他不是沒有,只不過一下子是拿不出來的。 眼下他上任DK的總裁,看上去威風其實工資并不多一個月也就十萬多。 說到底他只是一個管理者,而不是集團的擁有者,身上最多能拿出來的存款不到五千萬。 離那三個億實在是遙遠的很。 盛瑜沒有辦法,只能先分居然后想辦法將錢湊齊離婚。 本來他想從朋友身邊下手,東湊湊西湊湊怎么說也能有個三個億了。 誰知道 魏哥,其實這次找你出來呢,是我最近有點困難,你看能不能借點錢 魏平川拿著筷子的手一頓,面露尷尬道:這弟弟啊,不是我不幫你,哥哥手頭七八個億剛投到電影里去了,你怎么不早說呢?! 盛瑜:成吧。 一次不行換一個人,這次對象換成了富家公子哥蕭宵。 這對不住啊兄弟,我剛買了愛車手上的八千萬剛花完。 不是,你買的什么車能要這么多?! 盛瑜突然感覺自己和這些人活在了不同的世界里,只聽蕭宵得意的一笑:我買了三輛全是限量款!還好我速度快不然就要被那些老頭子糟蹋了,那可是白色蝶骨! 盛瑜:成。 誰知道后面約出來的家伙各有各的理由,盛瑜都在懷疑是不是陸權澤在背后警告過了。 畢竟兩人結婚的時候,盛瑜為了以表誠心,把自己所有玩的要好的兄弟都約出來一一介紹了一遍。 陸權澤當時不動聲色面帶微笑,其實背地里這些人的聯系方式住宅地址早就套了出來,以至于盛瑜一賭氣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找到人。 現在想想,他覺得臉有點疼。 就在他猶豫不決想要跟自家表哥借錢的時候,謝辰居然敲響了他的房門。 警察局那邊好像有人來認領那個女人了。 盛瑜一愣,明白謝辰說的那個女人指的是粽子那吸毒過量的老媽。 那粽子豈不是 嗯,那人要帶走粽子。謝辰點點頭。 盛瑜心里涌出一股nongnong的不舍,小孩現在正在努力的練蹬腿妄想站起來走路。 他還打算過幾天把粽子接過來自己親自照顧,畢竟盛瑜現在已經一個人了,生活單調有個孩子玩也是挺好的。 兩人按照約定的時間趕去警察局,盛瑜擔心了一路。 總是怕粽子的親戚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社會人士,畢竟有個吸毒亂搞的媽在前頭打頭陣,也怪不得盛瑜擔憂。 誰知道盛瑜看見坐在接待室里的高大身影后,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喬喬學長? 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眉宇之間透露出幾分冷漠與憂愁,一雙布滿傷疤骨節分明的大手交叉放在腿上。 喬少云在看到盛瑜后,臉上浮現幾分驚訝與欣喜。 小瑜,你怎么在這? 等三人坐下來交流了一番,盛瑜才知道喬少云是粽子老媽的哥哥。 當年上學的時候,盛瑜就聽聞過洛聞高中有幾個學生家里是混黑道的,性子狂野為人囂張,聽說這些大混混有些背景,就連學校里的老師都不怎么敢管。 喬少云就是其中一個,比較特殊的一個。 最起碼在盛瑜眼里,他只是一個問題不大的大男孩。 那時候的小混混總喜歡約架,拿著棍棒到處耀武揚威,也不收保護費只愛收小弟,且要收有錢的小弟。 盛瑜這樣的大肥魚自然也沒落跑,只不過他還沒來的及反抗喬少云就走過來解圍了。 喬少云說,這是他兄弟,誰都不準動他。 盛瑜雖然內心窘迫,并不想當黑社會的小弟但還是有不少人羨慕的不行。 兄弟啊,可不是隨隨便便的小弟。以后有喬少云罩著,那可少了不少麻煩。 雖然喬少云幫了盛瑜,但當時他心里還惦記著這小混混打了陸權澤的事。 后來接觸多了,盛瑜才發現這個混混為人很簡單,除了喜歡樂于助人(當然只限小瑜)以外,一生之中只想做兩件事。 一件最愛的事是睡覺,一件則是最疼他meimei。 這個meimei就是粽子他媽,舒笑嫣。 喬少云和舒笑嫣并不是親生兄妹,兩人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 喬少云的母親帶著他嫁給繼父的時候并不知道自家男人是道上的,等到知道后也晚了。 好在喬少云的繼父也十分有擔當,為了一家子過上好日子十分的賣命。 于是不知不覺中居然也混出了頭,頗有黑社會老大的做派。 只是深陷黑暗之中難免影響到了家里的兩個孩子。 喬少云更是早早出來幫繼父干事,雖然表面上是個小混混但暗中盯住了不少惹事的人。 而舒笑嫣正是天真浪漫的年紀,正處于極度缺愛的年紀。 自家父親永遠見不到人,自家哥哥忙著上學,而繼母卻整日處于虛榮的宴會上。 少女的憂愁和軟弱被一個禽獸盯上了,這個禽獸披著人皮甜言蜜語的哄著,廉價的禮物騙著。 于是她瘋狂的喜歡上了一個空有其表的敗類。 這個敗類不僅抽大煙還好堵,一身的壞毛病。 他騙了舒笑嫣,帶著這個不到十七歲的小姑娘一路逃竄,除了打給喬少云索要錢財的電話,其他時候根本找不到人。 舒笑嫣成了一張穩定的飯票。 哪兒怕這個飯票知道了真相卻甘愿自我墮落,畢竟是這個世界先放棄了她。 好像是為了報復對自己漠不關心的父親,總是敷衍了事的哥哥,看似溺愛實則不管的繼母,她通過懲罰自己的方式懲罰了親人。 盛瑜對這件事有所耳聞,當時喬少云直接休學了大半個學期,再次見到他的時候少年的雙眸已經變得更加深沉和凌厲。 如今喬少云已經不在是以前的少年,丟掉了自己心愛的meimei就會痛哭流涕。 他只是默默的坐著,手里點燃一支又一支的香煙,在煙霧繚繞之中緩慢的將故事道來。 作者有話要說: 哦吼~ 第26章 怒火 盛瑜帶著喬少云將粽子從郭太太那接了回來。 一開始兩人還有所拘束,聊開了以后反倒感覺親切和懷舊。 你坐,剛搬進來東西太亂還沒來及的收拾,不好意思啊。 盛瑜笑著對站在玄關手里抱著小粽子的男人說道,手上忙著燒水給寶寶沖奶。 小粽子早就餓壞了,委屈巴巴的扁著嘴,兩只小手胡亂拍著喬少云的脖子。 喬少云眼神閃過一絲詫異卻不動聲色的點點頭,看了看客廳里沒幾樣的家具,找了把椅子坐下。 你和陸權澤吵架了? 喬少云問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低,臉上浮現出復雜的神情。 盛瑜在廚房忙著泡奶,沒聽清他說的話,???你說什么? 將奶壺拿在手里左右搓了搓,小粽子咿呀咿呀的叫喚著。 沒什么這段時間一直是你在照顧小粽子? 不知為何,喬少云突然不想知道盛瑜和陸權澤到底是夫妻之間的小打小鬧還是片刻的間隔。 他將心底那點心思藏好,就當個好久不見的老同學。 其實我沒怎么照顧他,最近比較忙。 盛瑜有點不好意思,轉身給兩人倒了兩杯水。 謝謝,我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 喬少云十分鄭重的看著盛瑜的眼睛,男人深棕色的眼瞳倒影著盛瑜清秀的臉龐。 啊,說什么謝謝,粽子這么可愛誰忍心見死不救啊,是吧,粽子? 盛瑜搖了搖粽子的小手,小屁孩猛吸著奶時不時發出一聲滿足的長嘆,這可把盛瑜逗樂了。 對了,你突然來帝都找到住所了么? 還沒有,這幾天一直住的酒店。他說了謊,只想知道盛瑜會怎么說。 酒店也不能長住啊,要不要我幫你找住所,或者和我合住也行 盛瑜突然覺得有點不妥,他現在還沒離婚,兩個人住在一起會不會影響不好? 正有些猶豫,就聽喬少云笑著回道:不用了,我這邊有朋友的,已經說好要在他那邊住下了。 對了,你怎么 喬少云意有所指,盛瑜心里明了,解釋道:啊,我和陸權澤性格不合最近商量離婚的事呢。 這句話一落,喬少云的心臟猛的砰砰狂響,感覺老天爺在跟他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闊別多年以后,那像白色羽毛一樣輕飄飄落在心上的少年如今依舊令他心口微微發癢。 這樣喬少云低下了頭,將眼中的狂喜掩蓋。 學長你呢,成家了沒有?盛瑜打趣道。 沒有,一直一個人。 不知為何,盛瑜感覺喬少云的眼神沉沉的落在了他的身上,心里泛起一絲異樣。 真的假的?是沒遇到心動的么? 喬少云笑了笑,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就是因為遇到太過心動的人,才一直寂寞著。 盛瑜這幾日不太敢去上班,因為每次去辦公室里都坐著一尊大佛。 陸權澤找不到他,但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盛瑜越是不想見,陸權澤就來的越勤快。 其實兩人已經沒話說了,一般只是面對面的坐著沉默。 走到這一步是盛瑜沒想到的,他以為會好聚好散,其實只是他以為而已。 直到昨天,越來越忍受不了這種沉默的陸權澤徹底爆發了。 盛瑜你到底想怎么做?你鬧夠了沒有? 陸權澤實在是受不了盛瑜對他如此的冷漠和無視,明明那人就在眼前卻無法觸碰。 他每天腦海里徘徊著無數個問題,盛瑜在做什么,見了什么人,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和別人親密諸如此類。 陸權澤一直以為自己可以掌控,可是當事情往一個無法想象的方向奔去,他多年以來越發強盛的占有欲和掌控欲終于達到了頂峰。 相伴十幾年的親密無間會在一夕之間崩塌瓦解,這是陸權澤根本不敢想的事情。 他不滿的怨懟還是引起了雙方的爭吵,事情越發的糟糕。 第二天陸權澤臉黑的在盛瑜的辦公室坐了一整天,這一次他連人都見不到了。 踏出DK公司大門的那一刻,陸權澤眼里閃過一絲暴虐和戾氣。 直到他無意之中看見盛瑜抱著孩子和身邊高大的男人說說笑笑的身影,徹底煞紅了眼。 站在盛瑜身邊的男人,面容硬朗俊秀,他的眼神深邃沉穩卻在低下頭看向俊美男人的那一刻,露出一絲沉溺和溫柔。 一張多么熟悉又陌生的臉,一雙多么柔情又惡心的眼神。 陸權澤只聽到啪嗒一聲,什么東西斷了。 這樣的畫面曾經一度成為陸權澤年少時無法解開的心結。 一個深情默默喜歡著盛瑜的男人,一個無時無刻不偷偷跟著他們的小賊。 陸權澤的心里泛起了無法言說的情緒。 一開始陸權澤根本沒正眼瞧過他,那只是一個差勁的混混而已。 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混混,輕而易舉的將其摔倒在地,擊垮了他的防備。 但陸權澤還是不屑,即使混混再想制造動靜,盛瑜也不會喜歡他。 因為,盛瑜是他的。 令陸權澤沒想到的是,他再次輸了。 盛瑜根本不討厭那個混混,相反可以說得上是喜歡,他明明白白的從盛瑜的眼里看到了欣賞。 一如盛瑜以前看他的眼神。 危機感和恐慌突如其來,在被喬少云撞破他和邵涵的事后達到了頂峰。 其實他和邵涵并沒有干什么,只是站的近了點說著話。 喬少云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大聲質問起來,那一次兩人打了一場有史以來最兇的一架。 陸權澤卸了混混的一條胳膊,他也沒討到什么好處,臉被打成了豬頭,腫了整整一個星期。 于是那次以后,陸權澤每次看見盛瑜和喬少云走在一起心里就會涌出一股窒息感。 他的隱瞞和擔憂已經被那個混混牢牢的抓在了手里,只有一樣還在陸權澤的手中。 那就是對盛瑜的坦白權。 可是,這個坦白權很快也用不上了。 班里的某個女生火速的換了男朋友,前男友和現男友就是前后桌。 于是某個放學的午后,兩人走在路上影子被彩霞拖的老長。 盛瑜,你是怎么看待談戀愛的?陸權澤十分糾結的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