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嬌寵 第1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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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禹愣了愣,才應下,“是?!?/br> 景立覺察到他的遲疑,抬眼笑了一下,“怎么,覺得我太狠?” 宣禹搖了搖頭,否認道:“自然不是?!?/br> “屬下只是覺得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主子了,有些感慨?!?/br> 景立活動了一下肩膀,盯著自己已經全然愈合的手臂,道:“以后,會常見的?!?/br> 宣禹看著他,隱約察覺到有什么東西好像和從前變得不一樣了。 但他并沒有問,因為他知道,一切都是在往好的方向轉變。 他只有跟著主子,就夠了。 時辰差不多了,景立看了看外間的天色,說:“你也早些回去吧?!?/br> 他也該回房陪著青嫵一道用晚膳了。 說著,他站起身,和宣禹一道往外走去。 宣禹自然地停住步子,等景立走在前面,自己則落后他半步,然而余光隨意一瞟,忽然頓住。 景立注意到他的動作,奇怪地問:“怎么了?” 宣禹指了指外間的窗臺,說:“怎么會有一瓶月季花?” 景立稍一愣怔,立刻意識到是自己方才隨手放過去之后忘了,他拎起來,隨手就要塞給宣禹,讓他帶到府外把這花處理掉。 然而宣禹還沒伸手去接,就聽到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滿是驚訝的聲音,“阿衡,那不是你采回來的花嗎?” 宣禹一頭霧水,看著那花瓶,不知道到底該不該接。 景立倒是果斷,聞言當即收回了手,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兩個挺拔的少年立在不遠處,一個正往景立這邊看,四方臉,應當就是方才說話的那個人,另一個則是半個身子掩在樹后,頭發也有些長,看不清具體的長相,應當就是他同伴口中的“阿衡”。 兩人身上都穿著藍底白邊的制服,看起來應當是羅敬中身邊的親衛。 景立瞇了瞇眼,低頭去看自己手里拎著的花瓶,正要走過去問個清楚,就見那名叫阿衡的少年扯了扯同伴的袖子,兩人貌似低聲交流了一句什么,然后對視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景立盯著那位“阿衡”的背影,倏地出聲,“宣禹?!?/br> 宣禹會意,當即朝那兩人的方向追了過去,三兩步就捉住了阿衡的后領口。 “帶過來?!?/br> 宣禹拎著那人過來,像拎著一個破布口袋一般輕松,少年被他制住仍不服氣,一路拳打腳踢,卻半點都奈何不了宣禹。 最后,還是被拎到了景立的身邊。 他垂著頭,景立定定地看著他低垂的頭頂,吩咐宣禹,“放開他?!?/br> 宣禹松手,少年當即就要跑,景立不緩不慢地看了一眼他的身后,“你敢走,他大約也活不成了?!?/br> 這話就像一顆鐵釘,直接將阿衡釘在原地。 他仰起臉,憤恨地罵道:“景立,你真卑鄙?!?/br> “景立”這個名字一叫出口,原本就傻愣在后面的同伴更是僵住,他顫顫巍巍地跪下去,不敢置信眼前這年輕男人竟然就是楚王。 景立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對宣禹說:“帶他下去?!?/br> “是?!?/br> 宣禹領命,跟著就帶著那位無關人等下去了。 沒了外人,景立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再說出口的話宛如一塊冰,“樓衡,你怎么會在這?” 樓衡其實并不矮,如今和景立面對而立,身高也幾乎持平,可他就是莫名覺得自己在景立身邊矮上一頭。 他心中不忿,不知道景立到底是有多厚的臉皮,才能在他的跟前擺架子,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會有今天,就是他一手造成的么? 樓衡的丹鳳眼輕輕上挑,用一種幾乎蔑視的表情看著景立,反問:“我在哪,與你何干?” 景立深呼一口氣,將自己的怒火拼命壓下去,竭力冷靜道:“阿衡,這里很危險?!?/br> 樓衡直接拔刀,怒道:“你別叫的這么親近!” 景立平靜地看著泛著冷光的刀刃,“我若是當真失手殺了阿竟,你真以為宣禹還會跟在我身邊這么多年?” 樓衡一窒,他狠聲唾了一口,道:“他不過是你的一條走狗罷了!” 景立被他氣得心臟都要停跳兩拍,當即便想著揚手,狠狠地抽過去。 可在看到樓衡絕境又清澈的眸子之后,景立還是緩緩放下了手。 這孩子,簡直和他大哥一模一樣。 景立無奈地吐出一口氣,說:“你已經十八歲,眼見就要弱冠,不必成日活在別人為你編織出來的真相之下?!?/br> “樓衡,你已經長大了嗎?” 景立說完,便直接繞開他,往前走去。 樓衡愣在原地片刻,忽然叫住他,“你站??!” 景立依言站住,樓衡快步追過去,走到他的面前,神色復雜地看著他,質問:“這花為什么在你手上?” 景立有那么一瞬間的詫愕,隨即很快反應過來,似笑非笑地睨著他,反問:“你給我妻子送花,倒是半點也不心虛啊?!?/br> 樓衡毫不示弱,“你把他自己扔在這,還不讓我給她送些東西不成?” 少年人的心思一戳就透,景立竟然也沒生氣,他只是掂了掂自己手中的花瓶,悠悠地說道:“但這是綏綏讓本王扔的?!?/br> 樓衡怔然搖頭,“怎么可能,她明明很喜歡這月季?!?/br> 這小子是怎么知道綏綏喜歡月季的? 可見這心思不是動了一天兩天了,沒準他不在羅府的時候,日日都要來纏著綏綏。 景立的心里好似被醋泡過,面上卻不動聲色,甚至十分自然地表露出疑惑,“是嗎?” “本王的王妃以為是我送的,今日知道不是,就干脆讓我扔出來了?!彼勾捷p笑,是勢在必得,也是穩cao勝券,“她說,外人的東西,她不要?!?/br> 說完,景立直接將那還沒丟出去的花瓶扔進樓衡的懷里,“日后不必再送了,綏綏并不喜歡?!?/br> 說完,也不去管樓衡是個什么表情,徑直揚長而去。 樓衡愣愣地抱著那花瓶,眼看著一片花瓣從枝子上翩然落下。 一輩子都甚少自憐自哀的樓衡,竟然覺得那花瓣,很像現在的自己。 - 景立回房時,青嫵已經回到了他們慣常住的那間臥房,宣靈在擺放碗筷,青嫵倚在軟塌上看書,時不時抬眼看一眼窗外。 因此,景立一進院子,青嫵便看到了他,她將書冊撂到一旁,然后把特意站起身,給進屋來的景立親自解披風,“王爺,您回來了?冷不冷?” 王爺。 您。 從稱呼上的隱秘變化,景立意識到,今天下午一定發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他第一反應是去看青嫵的表情,卻見她神色淡定,垂著眸子,十分乖順地給他解衣扣。 “綏綏?!本傲⑽兆∏鄫车氖?,大掌裹住她的手背,試探道:“發生什么事了?” 青嫵一怔,笑著把手抽出來,繼續給他解扣子,“什么也沒發生啊,怎么這么問?!?/br> 景立比她高了將近一頭,一低頭,正好能把青嫵的表情收入眼底,他清晰地看到青嫵的睫毛不自覺地顫了兩下,愈發確定他不在的時候,定是發生了什么事。 想問宣靈,但她正忙,且當著青嫵的面。 景立干脆將這念頭擱置,松開扶著青嫵的手,看看這小姑娘到底想要做什么。 青嫵自然是不知道男人的心理變化的,她將披風搭到一旁的屏風上,然后拉著他到堂屋用膳,“王爺,我特意吩咐人給你做了海參豬骨湯?!?/br> 她吩咐宣靈退下,然后親自挽了袖,給景立盛湯,端給他,“王爺嘗嘗?!?/br> 景立接過,淺淺抿了一口,正要開口,就聽青嫵問:“好不好喝?” 實在有些過分殷勤了,景立斜睨她一眼,問:“我的好王妃,怎么這么貼心?” 青嫵立刻作出一副備受打擊的模樣,“王爺是怨我平時不貼心?” 景立哪會瞧不出來她在做戲,伸手捏捏她的鼻尖,“是不是闖禍了,看著怎么心虛?!?/br> 青嫵抿了抿唇,不大高興地說:“我不過是心疼王爺的傷,想著讓人送些補血健氣的吃食來,王爺卻這般懷疑我?!?/br> 景立冤枉得很,“哪里懷疑你了?!?/br> 他說著,一口一口地把碗里的湯都喝干,“這么好喝的湯,總不會是王妃親自為我煮的吧?!?/br> 青嫵失笑,又給他盛了一碗,“我哪里有這么厲害,是寧jiejie身邊的奶媽煮的?!?/br> “王爺想吃我做的?”她看著景立,問,“只是我大約是真的四體不勤五谷不分,得學了才會?!?/br> 景立伸手牽著她細嫩的小手,哪里舍得她cao勞,“我不過說笑而已,你可千萬別下廚,萬一傷著自己怎么辦?” 青嫵點頭應了,然后又親自給他布菜,景立由著她去,卻沒想到,青嫵這一頓飯自己都沒怎么吃,凈來伺候他了。 景立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不動聲色地盯著她把最后的半碗粥吃完。 然后叫人把東西都撤下。 下人們都退下后,房間里只剩他們兩人,兩人一并坐到旁邊的榻上,青嫵跪坐在他的身后,獻殷勤似的,問:“王爺,我給你揉揉肩膀如何?” 景立沒說話,青嫵只當他是默許了。 然而手指才碰到景立的肩膀,手臂就被人扯住,跟著一陣天旋地轉,不知怎么的,她就落進了景立的懷里。 “王爺!”青嫵低呼,連忙掙扎著要起身。 腰間某個xue位忽然一酸,緊接著她整個人都軟進了景立的懷里。 “小狐貍?!本傲⒌氖终莆kU地落在她的腿上,“到底做什么虧心事了?” 青嫵睜大眼睛,力證自己的無辜,“沒有啊?!?/br> 景立的手掌愈發往上,每到一處,就無聲地點漆一把火,燒得青嫵簌簌地顫。 “說不說?” 青嫵在這時候,總是撐不住多久,她咬唇堅持片刻,被這么一揉搓,立刻招認,“我,我不過是下午出門,無意間聽到了你和阿衡說話,怕你生氣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