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嬌寵 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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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青嫵則是從未來的太子妃,變成了活死人的沖喜娘子。 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連帶著榮國公府都被人指指點點,說是失了皇帝的歡心。 不想幾天后,皇帝下旨升了榮國公的官職,又將京城布防大權交到了他的手上。 聰明人都知道,這其實是方家和皇上和做的一筆交易,其中的籌碼,就是方青嫵。 一時間,有人嘲諷,有人可憐,有人等著看笑話。 出人意料的,青嫵很平靜,沒哭沒鬧,就連婚期定下來之后,都只是沉默地點了點頭。 然而她越是反常,榮國公便越是如臨大敵。直到婚期之前,他們都將青嫵緊緊地看管起來,沒有讓她踏出房門半步。 又因為楚王病危,是但不能下床完禮的,因此三書六禮都是能省則省,就連聘禮,都是景宣帝代楚王送到榮國公府的。 而大婚當日,則由楚王府送出一頂轎子,將青嫵抬進楚王的內院,甚至連拜堂都省了。 她方青嫵好歹是榮國公府的嫡長女,不說嫁給太子王孫,就算是嫁到尋常勛貴人家為婦,也該是八抬大轎,萬里紅妝。 如今,卻連儀典都省了。 姝紅替她不平,青嫵說:“早些休息吧,明日大婚,你還得陪我一道嫁過去呢?!?/br> 姝紅點頭,親自為她鋪床,伺候她更衣梳妝,然后扶她上床歇著。 自從她被賜婚給楚王之后,整個文心苑拜高踩低,從前百般巴結她的奴婢再也沒心思理會她,成日跑去給方青紜獻殷勤了。 青嫵也不在意,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見她這樣,姝紅又是心酸又是難過,但終究也沒有辦法,事情走到今天,還不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然而姝紅走后,青嫵立刻睜開眼睛,她無聲盯著帳頂,沒一會兒眼淚就不自覺的流下來了。 這一段時間,她好像總是在流淚。 青嫵胡亂在眼角抹了抹,輕手輕腳地走下床,借著一盞幽弱的燭光,走到博古架前。 架子上放著一只帶鎖的盒子,里面放著幾本書,青嫵隨意翻開一本,書頁里掉出一封薄薄的信紙,她展開,能隱約看到“賣身契”幾個字。 她沉默地凝著那封賣身契許久,然后認認真真地折好,貼身收進了懷里。 第二天就是青嫵和楚王的大婚,因為是為楚王沖喜,所以吹吹打打的聲音格外盛大,青嫵一大早就被丫頭喚醒,洗臉、梳頭、上妝。 雖說是沖喜,但是喜服卻是景宣帝賜下的,華貴非常,袖口和領口的鳳紋都是用金絲線一點一點繡上去的,摸上去平整又柔軟。 青嫵被伺候著換上衣服,帶上鳳冠,將額前的碎發高高攏起,露出光潔的額頭,十二支金飾步搖簪于發髻兩側,細碎的流蘇垂在耳側,將她的眉眼襯得如星子一般熠熠生輝。 青嫵天生絕色,平日卻是少有的低調,今日打扮盛重,更是美貌不可方物,原本就裝飾堂皇的屋子,更顯色艷明麗。 姝紅給她帶上紅寶石耳鐺,眼圈都紅了,“姑娘,您真好看?!?/br> 青嫵笑了笑,卻沒說什么。 好看又能如何呢,根本不會有人看的。 所有的配飾和發簪都一一穿戴整齊,鮮紅的蓋頭將她蓋住。 眼前微微一暗,青嫵握著袖口的手指不自覺地一顫,跟著又恢復了平靜,她被人扶著起身,到前堂拜別父母。 榮國公和薛氏高高在上,青嫵跪在蒲團上,三跪九叩,拜別父母養育之恩。 青嫵每一道禮數都行得很認真,以至于站起身來的時候,額頭都有些疼。 拜別之后,她被婢女扶著上了喜轎,花轎很大很寬敞,前面卻沒有新郎來迎她,只有一匹空落落的馬走在轎子前頭,代表如今臥床不起的楚王。 車簾被撂下的那一刻,青嫵好像聽到有人在議論,亦或是懶得遮掩的嘲笑。 但是青嫵已經不在意了。 轎子四平八穩往楚王府行去,旁邊是熱熱鬧鬧的喧嘩聲,青嫵坐在轎子里,眼前卻是一片無光的晦暗。 楚王府很快到了,轎子被直接抬到了楚王所居的院子——索園。 “王妃,請下轎吧?!?/br> 一道稍顯蒼老的聲音響起,青嫵被兩個婢女扶下轎子。 雖然被蓋頭擋著,看不清前面,但她能感覺到,院子里應當站了不少人。 青嫵問:“王爺呢?” 還是方才那道聲音,上前一步回答道:“回王妃,王爺在房間里呢,有府醫在旁邊伺候,您不必擔心?!?/br> 這話里話外,就是讓她不要多管閑事的意思。 這也正好遂了青嫵的意, “如此我也能放心了?!?/br> 然后吩咐道:“既然王爺在正房養病,便把偏房收拾出來吧,我今晚歇在那里?!?/br> 若是尋常人家的新婚之夜,定然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但是對于楚王府的人來說,巴不得她這樣說。 且就算她不說,也不會讓他進正房打擾他們家主子。 于是,青嫵在正房門前磕了個頭之后,便被恭恭敬敬地請到了偏房,一眾奴婢全都退下,只剩了姝紅一個人。 雖然這次的婚事一切儀禮都是能省則省,但慶賀的宴席卻是要不能少的,畢竟是為了沖喜。 前院的喧鬧聲都傳到后院來了,青嫵讓姝紅將門窗都閉緊,然后自己把蓋頭摘了下來。 她從懷里掏出一個信封,遞給姝紅,“姝紅jiejie,這個給你?!?/br> 姝紅微微愣住,展開,竟是自己的賣身契,和一沓厚厚的銀票,摸著至少有五千兩。 這應當是青嫵這些年攢下的全部私產了。 青嫵說:“你們一家是崔府的家生子,你自小就跟在我身邊,前半輩子都撲在了我身上。如今,你也有二十了,這些銀子,應當夠你安穩度過余生了?!?/br> 姝紅不等她說完就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哭求道:“姑娘,您要趕我走么?” 青嫵拉她起來,柔聲道:“我只是不想你陪我等死罷了?!?/br> 這話一落,姝紅立刻瞪大了眼睛,青嫵卻說:“我從小就聽話,jiejie,這次聽我的罷?!?/br> 姝紅莫名有些心酸,可她不能接受這銀子,她推回去,說:“既然姑娘叫我一聲jiejie,又哪有jiejie會舍棄meimei的道理呢?” 青嫵還想說話,卻聽到房門被人猛的推開,青嫵一驚,以為是楚王那邊出了什么事,忙把姝紅拉起來,卻見門口立著的,竟是景修遠。 兩人已經很久沒見了。 前幾日新年宮宴,她借口體虛并未出席。 再上一次交年節,景修遠身為太子,卻不知為何并未出現。 眼下,他又怎么會出現在這? 青嫵愣怔之下,忽然嗅到一股濃郁的酒氣,再抬頭,只見景修遠的臉色酡紅一片,一看就是黃湯上頭,喝多了。 青嫵掩住口鼻,想高聲喚人來。 卻見景修遠已經踉踉蹌蹌地走過來了,在將要碰觸到青嫵的前一瞬,忽地腳底一絆,然后直接撲到了床頭。 青嫵原本就在床上坐著,好在反應及時,沒被撲到。 可是那泰山壓頂一般地窒息感卻將她完全包裹,青嫵顫聲叫道:“來人——” 然而,她剛喊出兩個字,就被景修遠直接掐住了脖子,姝紅顧不得別的,撲過去想將他拖開,卻被景修遠橫踹一腳,撞到了旁邊的柜櫥上,暈了過去。 “阿嫵……” 酒氣混在呼吸里噴在青嫵的頸窩里,景修遠松開了她的脖子,轉而死死捂住她的嘴巴。 他的神色迷?;煦?,酒氣未醒,眼底卻時有戾氣閃過,他一手控制著青嫵,一手去探過去摸她的頭發。 “阿嫵……”他低聲呢喃,“我都沒得到你,如今卻便宜了一個活死人?!?/br> 青嫵沉重的發冠還沒摘,就被他一下子摁倒在床榻上,頭上壓得他抬不起頭,肩膀又被死死按住。 她只能拼命地推他,抬腿將把他踢開,卻被景修遠狠狠壓住,跟著握住細頸。 “阿嫵,聽話些?!彼麥厝岬啬韯铀钕聛淼念^發,“我會對你負責的?!?/br> “雖然現在退了婚,但是沒關系,等我登基之后,我會娶你。阿嫵,我娶你做我的貴妃,還讓你回到我身邊?!?/br> 他的聲音很輕,卻讓青嫵止不住地想冷笑。 這些男人都把她當成什么? 隨意扔來逗去的物件么。 許是因為醉著,所以手上力度也沒有完全控制好,青嫵被他掐著脖子,胸口一陣陣地發悶。 她艱難地伸手,從最里側的衣襟里摸出一把匕首來。 因為只有一只手能動,她未去刀鞘直接抵在景修遠的胸前。 景修遠被酒氣熏得動作稍有遲鈍,反應過來之后,立刻伸手去搶。 “你瘋了!” 怒氣沖天,他破口大罵。 青嫵死死攥著刀把,硌的虎口通紅一片,掙扎間,刀鞘竟然被直接蹭掉了。 青嫵微微一怔,然后趁著景修遠還沒反應過來,直接一刀扎在他的手臂上。 鮮血噴涌而出,給她本就艷紅的衣裳又增了些顏色。 青嫵手腳冰涼一片,手指不停得顫,可心里卻十分快意。 景修遠自小嬌生慣養,從沒想過方青嫵這木訥的女人敢對他不利,傷口劇痛不止,心里更是怒火燎原。 他的酒一下子清醒了,卻因為氣到極點,一下子忘了,這并非他的東宮。 他用僅剩的力氣狠狠甩了青嫵一巴掌,然后嘔吼道:“來人!來人!” 青嫵撲跪在地上,臉頰通紅一片,唇角也溢出了一絲鮮血,匕首被景修遠一巴掌揮落在地,卻又掉回她的手邊。 青嫵顫抖著把它撿回來,臉上的妝面早已被淚水沖刷干凈,留下一道一道臟污的痕跡。 艷紅的嫁衣覆身,她垂著雙肩,跪坐在地上,像是一只斷了翅膀的蝴蝶,看上去那么美麗,又充滿了破碎感。 她緊緊握著匕首,在景修遠憤怒和慌張的眼神之下,猛的朝自己心口扎去。 然而,在離心口就只剩半寸的時候,景修遠一腳踢過來,他應當是想把她手里的匕首踢掉的,卻沒踢準,踹到了她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