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是個戀愛腦怎么破 第53節
一路上拖家帶口,待言嵐抵達三言門時,那里已經吵翻了天,“言嵐不會讓我們去送死,自己躲起來當縮頭烏龜吧!” 早早到場支援自己師父的鶴靈可不樂意了,“你敢污蔑仙君!” “是不是污蔑,還得看他來不來,要不來,我說的就是實話?!鄙硇螇汛T的一名散仙盛氣凌人地懟道。 “那若我來了呢?!?/br> 聽到熟悉的聲音人群自動散開,給到場的言嵐讓出了一條寬闊的通道,另一頭就是剛才極其囂張的散仙,言嵐一出現他就噤了聲。 言嵐負手前行再正常不過,卻把那人嚇破了膽,“是我失言,求仙君寬恕?!?/br> “大敵當前,不可逞口舌之快?!毖詬估@過他走上臺階,他不屑與口無遮攔之人計較,況且此時責罰也不利于穩定民心。 不同于以往的獨來獨往,眾人都發現了跟在言嵐后頭的一群尾巴,半大的奶娃娃、一堆破石頭和一弱不禁風的青年男子,這是外出了一趟新收的徒弟?他們都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沒人敢問,言嵐也不想說,他只是站到高處回身厲聲說道:“魔軍已行至半路,在這吵嚷是讓他們看我們的笑話嗎?” 言嵐鮮少生氣,倒是讓這些人覺得他好說話了,見眾人都冷靜下來,他掃視道:“仙界之人不該諸多抱怨,”沉默了一秒,“這次仙魔大戰無需我部署,奮力殺敵即可?!?/br> “仙君,這是為何?” 言嵐回道:“魔物中除了領頭的那些,大多都是低智生物,它們賴以生存的能力是靠蠶食人的怨念,這得看你們自己的意念是否堅定?!?/br> 換言之,怨氣越大,對面的魔物就越強,不僅是對仙界的考驗,也是對他們每個人的考驗,個人心中自有數。 荒蕪之地意味著寸草不生,也正因如此,魔軍壓境時極其扎眼,從朝天門望過去像極了黑壓壓的一條線,卷起漫天塵土的同時勢不可擋的向前沖。 各仙首聚集門中弟子,在言嵐的帶領下也齊齊進發荒蕪之地,在那開戰才不會殃及周遭。 一黑一白兩道豎線,像是墨水和海水即將交融,在中心碰撞到一起。 “停!” 在保持最后一點安全距離時,云蘿和言嵐同時喊出了命令。 因云蘿一身白衣在魔物中十分突出,又實在眼熟,前方的仙首瞧了幾眼差點驚呼出聲,這不是言嵐仙君被趕出門的小徒弟嗎?囚車里的那個不是白嬌嬌的徒弟嗎?再聯想到言嵐與白嬌嬌的親密,難道仙魔大戰本質上是個人恩怨?甚至是……因愛生恨? 以為自己猜到真相的仙首們偷瞄著言嵐的臉色,大氣也不敢出。 言嵐與云蘿遙遙對望,看著她挑起一抹笑意,點了點腳下囚車,紅唇微啟道:“我就猜到你不會讓白嬌嬌出來,想好了嗎?該怎么贖回我腳下這個小家伙?!?/br> 言嵐不屑與她交談,他不讓白嬌嬌來還有一層私心,可以說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救墨淮,若白嬌嬌在場恐怕會當場發難,亦笑道:“眾仙聽命,魔界,殺無赦!” 他的嗓音盤旋在荒蕪之地上空,狠狠打了云蘿的臉。 “哼?!?/br> 云蘿收起笑意,不甘示弱地揚道:“殺——” 由前人領戰,兩股力量瞬間交織在一起,仙魔大戰頃刻開始,在雙方眼里,他們互為“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和“陰險毒辣的真小人”,纏斗在一起打得不可開交。 仙界之人既有實力又有思維,起初是大大占了上風,手刃魔物,一刀一個,快到他們覺得勝利在下一秒就會來臨時,場上形勢就發生了逆轉。 魔物不管被砍幾刀,過不了多久,分散在各處的石首都會重新聚攏,繼而攻擊,而他們但凡被魔物傷到一絲,也會出現皮膚潰爛的現象,嚴重的甚至會出現幻覺,被掏心撕裂成了最常見的死法。 仙界之人開始慌亂,可慢慢的他們發現越是慌亂、緊張、懊惱,魔物就越發強大,言嵐說的話不再是空談,他們分毫的負面情緒都會滋養魔物。 有人因為砍殺魔物筋疲力盡,注意力一不集中就會被魔物乘虛而入;也有人克服著自己的恐懼,正面對上魔物,兩下就將它給輕松解決了,反復循環,便成了殺敵較多的強者。 除此之外,戰場中還有幾處神奇的地方,就比如登天高的石頭人,凡他經過的地方都會激起一片魔物,石頭哪有什么負面情緒,在這里他倒成了最一往無前的勇者,像挑紅綠豆一樣,把仙界之人捏起放到旁邊,把魔物緊緊攥在手里,捏爆踩爛。 看見的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石頭怪,恐怖如斯。 比這還怪的是,它時不時就往自己心臟處摘下一朵花,遞到底下的小孩手里,小孩長著大嘴一口將花吞下,戰場上還奶孩子? 有不長眼的小魔物試圖攻擊觀星,讓圍觀人都捏了一把冷汗,離它近的還想上前救他,哪知魔物先一步抓住了觀星的腦袋,以為下一秒就是腦漿爆裂的場景,周遭仙人都不忍地撇過臉,這么小的孩子他們實在于心不忍。 但是下一秒……爆裂的竟然是魔物的手! 觀星腦袋上覆體的石頭漸漸褪去,他拍著小手樂道:“好玩好玩!”說著就給了魔物一掌,粉身碎骨,他可沒那么多的顧慮。 在此之前,雖然他的魔力被抽走了,但暴戾的因子卻留在了他體內,他能簡單分辨好人和壞人,就好比鶴靈能欺負但不能弄死,眼前黑黢黢的東西就能隨便揍。 觀星可憋得太辛苦了,今天怎么也得好好放松一下,他稚嫩的小臉上帶著邪惡的笑容,不僅魔物怯步,同一陣營的仙人都退避三舍。 不愧是言嵐仙君帶來的人! 來時不是三人嗎?眾人翹首以盼,那名弱柳扶風的俊美青年可好安好? 戰場上仙氣飄飄的倒是不少,弱柳扶風的一個也沒有,極其暴力的倒是有一個,那人赤紅著眼,身著銀色軟甲手持□□,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一路沖進了魔族的大本營,身上還罩著一個透明的保護層,竟無人能進他身半步! 再仔細一瞧,看看那人額間泛著光澤的犄角,不就是“弱柳扶風”本人嗎? 恐怖如斯! 眾人皆嘆,言嵐的徒弟里最可愛的大概就是白嬌嬌了。 雖然仙界有幾大殺器,奈何魔物數量奇多,也并不是每個仙人都能扛得住自身的怨氣,以至于場上形勢仍有些膠著。打斗聲中,言嵐立于上空,云蘿腳踩囚車,只有他們沒有輕易動手,因為他們的對手只有對方。 一個散仙被魔物擊潰即將墜到云蘿身上,只見她伸出五指穿過他的身體,將其瞬間撕裂,殘忍的惡行像是火星點燃了兩人之間的火繩,言嵐身上的靈力越發濃厚。 云蘿輕笑著甩干手上的血腥,逼言嵐動怒對她來說實在是輕松,她也不再看戲,聚靈正面迎戰,直指言嵐。 —— 荒蕪之地的聲音傳不到嵐清山上。 白嬌嬌在寢殿內無聊地摳桌布,沒有任何外界消息的她十分苦悶,不禁胡思亂想,雖然她現在知道了這就是她所處的世界,可當時她看的那本書卻能和大部分的劇情重疊,哪怕軌道再怎么偏離,都會被拉回正軌。 就比如現在,書中的劇情是云蘿帶魔兵殺回仙界報復言嵐的狠心,她也確實在困天鏡中看到了云蘿的身影,而書中描述的言嵐……白嬌嬌努力回想,關鍵的話一閃而過。 “重傷未治,幾乎殞命!” 白嬌嬌“蹭”的一下站起來,踢翻了椅子跑到門邊,殿門開到一半她又愣住了,這一戰的結局似乎還有一句。 “云蘿不忍心愛之人受疼,收兵撤退?!?/br> 所以這場仙魔大戰會以云蘿率先撤兵而告終?白嬌嬌糾結著去還是不去,她答應了師尊要好好守著這里,但“幾乎殞命”四個字像是刀子一般懸在她心間。 猶豫未決時,遠空中一只淺紫色的紙鶴乘著微風飛來,在她面前停下。 白嬌嬌疑惑半天才伸手將它拿下,紙鶴是仙界小仙們傳遞信息最愛用的方法,她只是想不到是誰在這種時候給她傳消息。 紙鶴在白嬌嬌掌心還活潑地跳動了兩下,她緩緩打開紙鶴,映入眼簾的是只有一句簡短的話。 “師父,我已平安,后山找我?!?/br> 白嬌嬌詫異地盯著字條,會叫她師父的只有墨淮,而且后面還畫了一根梅花簪。 在凡界時墨淮拿所有銀兩為她買過一根簪子,這一點除了墨淮、言嵐和她三人外無人知曉,一定是墨淮逃出來了! 白嬌嬌攥著紙條徑直奔向后山。 第57章 云蘿手中的軟劍從后背直…… 白嬌嬌幾百年來從未踏入過后山竹林,手中字條又再次疊起化作仙鶴為她指路。 一路上磕磕絆絆,像迷宮一樣繞來繞去,把她帶得暈頭轉向,就在白嬌嬌懷疑遞消息的人到底是不是墨淮的時候,一聲虛弱的□□將她的思緒打斷。 散發著清香的竹林間隱約有股血腥味,白嬌嬌循著聲、順著味走到一片竹林前,交錯的竹子讓受傷的人能有一個暫時的棲息地。 “墨淮!” 白嬌嬌一眼就認出了他,急忙跑上前查看他的傷勢,離他越近血腥味越濃,當看到墨淮的全貌時她顫著手都不知該從何落下。 比起囚車中的他更狼狽不堪,由鞭子抽到破敗的衣衫暴露了他身體的情況,能清晰地看到他被打的皮開rou綻的肌膚,不僅有鞭傷,劍傷和烙痕交疊在一起,鮮血浸濕了他的紫衣,這還只是一處,渾身上下都不知道受了多少折磨。 白嬌嬌心疼的從靈囊中一股腦地取出傷藥,什么稀奇珍貴的藥粉、靈液都往他的傷口上撒。 “嘶——” 墨淮皺眉吸了一口涼氣,白嬌嬌抽回倒藥的手,“怎么了,這個不好嗎?” “師父……疼……”其實墨淮是喜歡的,他委屈道:“輕點就行?!?/br> 白嬌嬌聽話地輕了手勁,把rou眼可見的傷處都給他包扎了一下,看他不再粗喘便問道:“我之前看見你被魔物押在囚車里,怎么會跑到后山來?” “是鶴靈,”墨淮不假思索地說道,“荒蕪之地那一片混亂,我周圍都是些魔族巨獸,鶴靈殺了他們后才把我救出來的?!?/br> “那鶴靈人呢?”白嬌嬌問道,其實她更想知道的是言嵐如何。 “仙魔兩方并未分出勝負,鶴靈擔憂他師父,將我載到后山就迫不及待地回去了,我只好用仙鶴給你傳信?!蹦错邪倒飧‖F,說出了自己精心編織的謊言。 可白嬌嬌卻信以為真,在她眼里乖巧懂事的徒兒怎么會騙她呢。 墨淮艱難地向后伸手,忍痛摸索著,白嬌嬌趕忙起身想幫他,可墨淮突然驚喜道:“還好沒丟!” 只見他從身后拿出拿出一朵半開的蘭花,純潔到毫無瑕疵,花瓣并攏呈杯狀,里面竟然還真的裝了半高的水,清晰的印出白嬌嬌的模樣,她一臉疑惑地問道:“這是什么?”她總覺得墨淮今天有些奇怪,又說不上來哪里奇怪。 “魔界之人實在可惡,他們在空氣中釋放了一些至幻的毒素,前面有不少仙家吸入后神智不清,毫無還手能力,”墨淮講起魔物來情緒激動,義憤填膺。 “那師尊呢?他怎么樣了?”白嬌嬌脫口而出,過分的擔心讓她錯過了墨淮的神情一僵。 他更加堅定信念,將蘭花往白嬌嬌眼前一推:“仙君他沒事,他還發現了百花仙子的晨露可以解毒,還囑咐我你留在了山上,為了防止你產生幻覺,讓我務必將晨露帶給你?!?/br> 散發著香氣的晨露像是在誘惑白嬌嬌喝下它,她湊近嗅了嗅,與她平時愛喝的晨露味道好像不太不一樣,好比新鮮晨露中摻了點雜質。 “師父,這是仙君親自交代的,他說你喜歡晨露?!蹦纯墒腔瞬簧傩乃疾畔氲竭@招,還特意換了玉瓶,將情蠱裝在蘭花里,他盯著眼前的白嬌嬌,快了,再過不久她的眼里就只會有他一個人。 白嬌嬌接過蘭花,師尊經常給她喝晨露,應該不會有錯。 她捏著蘭花緩緩遞到嘴邊,將花莖抬起讓晨露順著花瓣,經過紅唇,滑入口中,她高抬著手將“晨露”盡數喝下,口感似乎也不太一樣。 白嬌嬌抬眸看向墨淮,只覺得他眼睛亮閃閃的,似乎在期待著什么。 晨露催化的很快,她直覺腹中有股暖流經過,包裹著她的丹田炙烤,“好奇怪?!彼?。 墨淮已經直起身子做好了準備,他會等著白嬌嬌沉睡,將她帶到一個無人的地方,保證她醒來后看到的第一個人絕對是他。 白嬌嬌伸手揉弄著太陽xue,眼睛看到的場景越來越模糊,甚至出現了重影,她使勁晃了晃腦袋,聽到墨淮的聲音在呼喚她,“師父,師父……”她的意識越來越混沌,像繃緊的弦一下子斷裂一般,直直地扎進墨淮的懷中。 薄唇揚起笑意,墨淮摟著夢寐以求的人,一時間竟不知是現實還是夢境。 他將白嬌嬌攔腰抱起,正欲起身卻差點被一道白光灼傷,白嬌嬌也順著他的臂彎滑落到地上,攤開的手心浮現出一面明晃晃的困天鏡。 夜明珠大小的困天鏡從掌心飄出,變幻到一人高,穿身而過將白嬌嬌裹在其中,真是應了言嵐那句“遇見魔物時會自發地保護你”, “該死的言嵐!”墨淮捶地低吼,他想不到仙魔大戰的緊要關頭,言嵐竟然會把困天鏡這種殺傷力極強的仙器交給白嬌嬌保管,以他現在的魔軀,和象征著純潔的困天鏡極其相斥,連觸碰白嬌嬌都會讓他渾身疼痛。 他身上的傷都是自己弄出來的,看著嚇人實則根本沒傷到筋骨,被困天鏡燙傷的手掌才叫瘆人, 謀劃了這么久,難道就因為這面鏡子放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