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是個戀愛腦怎么破 第27節
機械般的聲音從面罩后傳出:“這是魔?!?/br> 白嬌嬌說道:“你好好看看,他是人!” 鐵面人低下頭,面罩后的眼睛飛快地掃視孩子的全身,略微疑惑地歪了歪頭,在白嬌嬌緊張的注視下,他走向床榻將孩子放置好,沒等大家反應過來,鐵面人周身藍光一閃,頓時消失不見。 這就放棄了? 這一下把白嬌嬌都整不會了,“妖界的人怎么會跑到這來?” 言嵐說道:“黑甲,鐵盔,妖王所屬軍隊的打扮,照理是只聽妖王的命令?!钡蓡柧驮谟谒牭健裳輵饏f議’時產生的猶豫,若確是妖王的指令,他必然不會有所顧忌。 墨淮想起白嬌嬌的呼聲:“那剛才我聽見師父喊叫……” “此妖擅長幻術?!?/br> 云蘿能提前預知魔將轉世,現在妖界的人又橫插一腳,白嬌嬌心思百轉,她說道:“之后不管發生什么,都不能讓孩子離開我們身邊,哪怕是我出事也有可能是幻術,清楚了嗎?” 墨淮默默點頭。 “我們該啟程了,”言嵐輕撫她的腦袋,直到她看過來,“去妖界?!?/br> 他們在這住了許久,可東西雖然少,可比來時卻多了一些,白嬌嬌合上存放嫁衣的錦盒,看了又看才放進靈囊,像是存放好回憶一樣,與它道別。 言嵐佇立在門口,背手看著霧蒙蒙的天。 秋末初冬,天空竟然紛紛揚揚地下起了白雪,輕盈地飄落夾雜著細雨,白嬌嬌伸出手迎接,細雨凝聚于掌心,雪花瞬間消融,涼意沁然,他們一走,這座宅子又會冷寂下來,失去人味。 寒雪飛旋飄落堆積在屋檐上,冷的是天氣,寒的是人心,只剩院里的蘭花開得燦爛,白嬌嬌的手就像這座燕京城一樣,怎么都捂不暖。 言嵐伸手蓋住她的掌心:“別著涼了,我會心疼?!?/br> 白嬌嬌低頭說道:“仙人生老病故不沾,師尊你又忘了?!?/br> “想哭不需要忍著?!?/br> “師尊,我長大了?!?/br> “師姐!”鶴靈的大嗓門由遠及近,他攥著鶴羽奔向白嬌嬌,“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你可千萬要保證,一定要教我大招!” “什么?”白嬌嬌懵著臉問道。 鶴靈的笑容越盛:“云宛飛升了?!?/br> 白嬌嬌不可置信地愣住,忽然眼眶一熱,顫著聲問道:“真的嗎?” “是我師父傳來的消息,云宛促使商封旸改變屠城決定,救了燕曲國的百姓,是大功德,而且他說給云宛安排了一個好差事,昆侖山的西王母正好缺一個侍女,那里可是仙境,眾仙向往的地方?!?/br> 鶴靈的話充斥腦海,她眼前的景象又開始模糊,忽然,言嵐將她摟到懷里,溫聲細語從頭頂傳來:“在我這,你可以不用長大?!?/br> 一個散仙憑什么能去昆侖山,必定是言嵐的囑咐,淚水打濕了言嵐的前襟,就讓她再食言最后一次。 白嬌嬌哭夠了,她擦干淚回望住所,這里只能暫時封存,她拉過銅環關緊了大門,新的任務還在等待她,一行五人再次出發。 —— 數百年前,新妖王率領黑甲軍攻打仙界。 那毀天滅地的力量致使凡界都有輕微的波及,至今仍留于三界萬物心中,無不感嘆一句‘可嘆,可怖’。 不比往常的仙勝異敗,忘川河上隕落的是戰神晏禾仙君,而妖王攜百萬妖獸直抵昆侖,在三界都以為要變天時,他卻鎩羽而歸,匿于以荒山百年不出,外界皆道‘仙,還是勝了’。 其實不然,妖王是獲得了天地至寶才簽下休戰協議,至于這寶貝是什么……且聽我娓娓道來! “什么天地至寶???” “說話能不能別這么磨嘰啊?!?/br> “就是!” …… 荒都酒樓里人聲鼎沸,紛紛出言向臺上的書妖發難,說的都是些廢話,一句三停頓的委實磨人心態。 書妖號稱“三界百曉書”,哪受過這般質疑,吹胡子瞪眼的,怒拍驚堂木道:“愛聽不聽,出了這荒都酒樓,你連妖界大門在哪都摸不著!最好給我聽仔細了,不然,呵……” 妖界在新妖王的統領下日益強大,畢竟沒人敢惹一個瘋子,進入妖界必先進入荒都酒樓,歷時妖界大門開啟,外來者方可進入。 妖獸都是睚眥必報的玩意兒,要惹到這守門的樓中妖物,指不定給你下什么絆子,得不償失。 臺下瞬間噤了聲。 書妖撫順略帶褶皺的衣襟,繼續說道:天地至寶是什么無從得知,但妖民們都猜測那是一處小世界。 妖王總是神出鬼沒,時不時的就消失一陣,除了進到秘境小世界中,沒有更合理的解釋了。 “所以你也只是聽說和猜測的?” 書妖“嘖”了一聲,不滿道:“聽書聽書,講求一個聽字,莫再打斷我了?!?/br> 而不日前,黃昏妖市上空出現了一處黑煙,似漩渦一般引人向往,而妖宮中傳出一則王諭:三日后,邀請眾妖入內一探究竟。 三千小世界,機緣皆無限。 這番道理在座的都懂,運氣也是提升能力的一部分,眾人紛紛摩拳擦掌。 “妖界廣開妖門,但請各位務必遵守妖規,切記三條不可犯?!?/br> “哪三條?” “胡商不得入妖城,五歲小兒不得滿街跑,七日之后外來者不得逗留妖域?!睍捯粢宦?,便惹來諸多不滿。 書妖合上手中袋囊背在肩上,道:“跟你們說這些不過是因我心善,謹記便可,違者……賞腦袋開花,掛宮墻三日?!?/br> 書妖哈哈大笑,話音剛落,周身飛出紙鶴,頃刻坍塌消失于無形。 面面相覷,荒都酒樓靜謐了一陣,又恢復了以往的熱鬧,推杯換盞間,對妖界的八卦侃侃而談。 嬰兒的哭聲混雜在人聲中,青衣女子為了哄他掏出一株鮮花,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把花喂進了孩子的嘴里。 窮到如此地步,真是可憐。 此人正是抵達妖界的白嬌嬌,他們御劍前往妖界,來時妖門未開就只好在荒都酒樓里稍作休整。 “?!!!?/br> 荒都酒樓僅兩層,樓頂卻懸著一只巨型金鐘,梵文繞身,浮現金光,七聲清響讓人心頭一震。 白嬌嬌詫異的抬頭觀望,喃喃道:“這是?” 鶴靈說道:“是妖界大門開啟的信號?!?/br> 他解釋道:“金鐘七響妖門開,黃昏鐘數辨日來。妖界只有黃昏,靠鐘數辨別時日,也是在提醒外來者剩余的時間,下一次七響之時,便是我們離開之日,常有外來者忘記時間導致被抓走的?!?/br> 白嬌嬌背脊一涼,照那書妖所說,這豈不是要賞‘腦袋開花’? “三條妖規是妖王親定,決不可犯,因為……”鶴靈的話還沒說完,酒樓老板娘便步伐款款的扭著水蛇腰走來,“幾位吃飽喝足便離開吧?!?/br> 她捧著金算盤一陣敲打,紅唇微啟:“四百八十妖幣?!?/br> 鶴靈這次可是派頭很足,這里可是他的主場!只見他豪氣地拿出一袋妖幣邪魅一笑:“拿去,不用找了?!?/br> 老板娘掂了掂荷袋,滿意的領著幾人來到一處矮門:“進去吧?!?/br> 僅一個人高的紅色雕花木門,刻有栩栩如生的枝蔓和相思花,但……這就是妖界大門? 由鶴靈帶頭,幾人徑直走到最前推開木門,抬腳跨過門欄,霎時天光大亮,門外再沒幾人的身影!老板娘扭著水蛇腰將妖門關緊。 站穩身子的白嬌嬌幾乎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日落西斜,夕陽散發微弱的余暉,讓萬物都被覆在一層模糊的橘色間,枯枝張牙舞爪的在地上蔓延,妖界的確只有黃昏。 眼前熱鬧的集市吆喝聲不止,往來的已不是人類,多數都是半獸態的妖,或露著尾巴,或頂著獸耳……白嬌嬌感嘆這是進了動物園吧。 集市兩邊皆是小攤,白嬌嬌被這些奇異的事物吸引,她邊走邊看。 第一個攤子是賣鞋的,攤主夫婦百足蟲妖和蜈蚣妖正打得不可開交,飛了一地新鞋。 百足蟲拿它的數百只腳死死箍住蜈蚣道:“死鬼,你說!你是不是給那章魚妖送鞋子了!” 蜈蚣憋紅了臉:“我怎么可能喜歡那種腿少的家伙,足足,在我眼里只有你才是最美的?!?/br> 百足蟲哼了一聲,羞澀地舉起數百只腳輕錘蜈蚣的胸口,蜈蚣身軀一震咳了起來,百足拍了拍他的背,又咳嗽,你來我往,兩妖數不盡的腿交纏在一起,畫面詭異又溫馨。 好惡心,白嬌嬌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搓著手臂瞥向隔壁攤子。 各式各樣的彩色花燈,賣燈籠的白發老嫗用竹篾飛速編織著骨架,依稀能辨認出是個兔子燈籠,看著挺正常的,白嬌嬌好奇地問道:“婆婆,燈籠怎么賣呀?” 那雙枯木般的手頓了一下,與外貌不符的甜美聲音說道:“免費的?!?/br> “免費?那我可以要一個嗎?”白嬌嬌伸出一根手指問道。 老嫗盯著她細嫩如蔥管的手指猛地咽了口唾沫,說道:“當然可以?!?/br> 白嬌嬌聽言饒有興趣的挑起花燈,她看向懸在頭頂的蓮花燈,回想起凡界那日心生喜悅,婆婆臺上的這盞蓮花燈,粉色透嫩,瓣瓣生香,有別樣的美,她指著那盞花燈道:“婆婆,可以幫我取一下那盞花燈嗎?蓮花樣式的?!?/br> “好啊?!?/br> 老嫗應聲卻不見行動,攤子下一陣sao動,一條黑白相間的蛇尾竄出,尾尖勾起那盞蓮花燈伸到她面前。 白嬌嬌愣愣地抬起手接過,想不到尾巴還有這種用處,她剛想走,眼前的老嫗轉動脖子,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響,扭頭直勾勾地盯著她。 只聽一陣撕拉聲,從蛇尾開始慢慢蛻下淡黃色的皮,上身皮膚甚至面部都開始剝離,一張完整的皮便出現在了案臺上,老嫗也搖身一變成了貌美的年輕女子。 蛇妖捻起指尖劃過自己的肌膚,看著白嬌嬌桀桀地笑道:“真舒服,不過這層皮沒有你的白嫩?!?/br> 說完便撿起自己剛蛻下的皮拉到極致,緊裹在剛編織的骨架上,一只可愛的小兔子瞬間成型,那黑白蛇尾再次將花燈掛上。 白嬌嬌目不斜視的往右挪了一步,蛇妖又說道:“我最喜歡收集皮了,要不我還是收點報酬吧,你的皮……就挺不錯的,哈哈哈?!?/br> “不,不……不要了吧?!卑讒蓩山Y結巴巴地擺著手,鶴靈在一旁捂嘴嘲笑她的沒見識。 遠離了燈籠攤,白嬌嬌拍著胸脯道:“這個集市可真嚇人?!?/br> 每個攤子都獵奇的很,賣糖葫蘆的男子正在制作糖漿,他往盆中倒入大把白糖,右手攪動中不斷有液體流下,白糖變的粘稠鮮紅,他放的竟是自己的血! 賣烤串的壁虎妖,雇了一只鼠妖在他身邊不斷驚叫,他的尾巴置于盆中,一受到驚嚇就斷尾,不一會兒就接了滿滿一盆,爐子里炭火香料的混合催化下尾巴散發出迷人的香味。 黃昏妖市,果然繁華迷人眼。 走到妖市中心,抬眼望去果然有一處黑色漩渦,看起來像極了魔族專屬的黑煙,白嬌嬌蹙起好看的眉:“像,但似乎不是?!?/br> 言嵐說道:“確實,或許真的是個秘境?!?/br> “我們到時去探一探不就知道了?!柄Q靈興奮地說道,這種好事怎么能少的了他呢,言嵐不置可否,想必也是抱著這個心思的。 妖市上人來人往,涌過來的小妖撞到了鶴靈,他“哎喲”一聲差點摔倒,連忙質問那兩人:“走路不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