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情書 第76節
他還是不回答。 算了,她自己找答案。 被他這一鬧,喬司月徹底睡不著了,洗漱過后,拿出手機看。 #顧我與crt解約# 這不是幾個月前的事? 往下滑。 #顧我真面目曝光# 她大腦空了一瞬,點進去, 刷到一條關鍵信息,才將事情的前因后果捋順。 某營銷號上傳的:【今天早上九點,crt工作室上傳了一張合照,并配文“感謝遇見,祝你前程似錦”,隨后秒刪。有知情人指出照片上的另一個人就是crt前簽約畫師顧我?!?/br> “隨后秒刪”這微妙的四個字,傻子都能看出本意何在,喬司月被生生氣笑。 沒多久,這條熱搜被頂上前十。 她在圈內的水平算不上一流,或許有些熱度,但也到不了能上熱搜前十的程度,不用細想都知道是crt在背后推波助瀾,專挑她新作發表這節骨眼上。 蘇悅檸說的“回踩”最后還是成了現實。 【記得沒錯的話,“顧我”是被crt營銷捧起來的吧,現在紅了就翻臉不認老東家了?真現代版農夫與蛇唄?!?/br> 【這人看著有些眼熟,跟我一高中同學長得挺像~有沒有人來對個暗號:明港霖安中學xxxx】 【這人也是我初中同學,平時就挺sao的,和不少男的搞曖昧。本來還以為是掛在天上的月亮,結果是臭水溝里倒映出來的月亮,假到不行?!?/br> 【我好像在我住的小區里見過她欸?!?/br> 底下立刻有人問:【哪的小區?】 說不上惡心,只是覺得煩,煩這群造謠的噴子,也煩這個暴露她隱私的人。 喬司月沒再看下去,拿了瓶冰汽水,心里的火沒消,喉嚨先被刺得生疼。 出門前,找了頂純黑棒球帽戴上,帽檐壓了又壓,大半張臉藏進陰影。 路上她給喬惟弋發去消息,說去東站接他,讓他在b1出口等。 還沒走出小區,撞上一個人,抬頭正要道歉,眼睛一亮,“你怎么來了?” “今天下午休息?!?/br> 見他眼神陰冷,眉骨間凝著戾氣,喬司月揣測道:“你看到熱搜了?” 林嶼肆極淡地應了聲,捧住她臉,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地觀察著,好像是瘦了點,衣衫也單薄,“才穿這么點衣服就出門,冷不冷?!?/br> 一場秋雨一場寒,最近幾天杭城一直在下雨,氣溫已經跌破二十度。 喬司月搖頭,“不冷?!?/br> 突然的一陣風吹得她一個激靈,應證她在逞強。 林嶼肆被她氣笑,將夾克衫披到她瘦削的肩上,攏實,沒戳穿她的假話而是說:“現在我冷?!?/br> 那還把衣服給她? “嘴巴更冷,你替我捂捂?!睕]羞沒臊的。 “……” “別用手,用嘴捂?!?/br> “……” “你現在——”喬司月一言難盡地睨他眼,“好油啊?!?/br> 林嶼肆笑了下,捏捏她鼻子,“怎么把我拐到手,就開始嫌棄了?!?/br> 喬司月默默捂住他的嘴,“這里還有人,你別胡說?!?/br> 知道她在害羞,林嶼肆暫時放過她,“為什么要戴帽子?”他知道她沒這個習慣。 片刻反應過來,“怕被人認出來?” 她點頭,“好像有人知道我住在這個小區?!?/br> “你做錯了什么?為什么要怕他們知道?” 他成功把她問住了。 林嶼肆停下,將她身子轉過來,食指頂頂她帽檐,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該覺得羞恥的人,不應該是你?!?/br> 那般嚴肅鄭重的語氣,在這一刻像高度數的酒,把她灌得醉醺醺的,心臟都快跳出去了。 “開心了?” 她重重點頭,“開心?!?/br> 難得見她有這么孩子氣的一面,林嶼肆盯住她,笑了。 兩個人的眼睛都又黑又亮,清晰地映出對方的模樣。 大概是剛才的酒精上頭得厲害,她忽然有點想親他。這種念頭一蹦出來,她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可氣氛在這,又覺得是理所當然的。 眼睛轉了一圈,好像沒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她飛快踮起腳尖,找準他的唇—— 親不上。 砰的一聲,帽檐先一步撞過去。 他最近的皮膚莫名白回來些,這條紅印被襯得格外明顯。 空氣迅速陷入一種詭異狀態。 確定關系后,他們總共接吻過三次,一次把他舌頭咬到出血,現在還沒親上就把他撞成這樣。再這樣下去,他估計能被折磨出陰影來。 喬司月摸摸發燙的耳垂,心虛到不敢看他。 林嶼肆卻一直盯住她看。 刀山火海滾過的人,這點程度的疼痛,對他來說根本不叫事,現在這直勾勾的眼神,接近于一種得到滿足后的怦然心動。 蘇悅檸說她是被塵埃蒙上的明珠,要用疼愛和關心黏合成的濕布擦洗,擦得越干凈,露出的光越耀眼。 他不能再認同。 對于他展露出來的愛意,有時候她會表現出很遲鈍的樣子,但更多時候,她都在努力回饋你的愛。在一段感情里,沒有什么比感覺到自己正在被需要,更讓人心動。 帽檐轉了九十度。 托起她下巴,捧住,旁若無人地吻上,含著她的下唇,輕輕吮了下。 喬司月還不習慣這種零距離的親昵,前幾秒一直處于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在哪的慌亂狀態。 他身上的氣息仿佛天生帶著安神作用,漸漸的,她放松下來,開始笨拙地回應。 公眾場合再肆無忌憚也要有個度,林嶼肆停下,替她重新戴好帽子,碎發勾在耳后,肩膀剛攬上,腳步突地一頓。 喬司月咬了咬嘴唇,壓下心頭的悸動,狐疑地看過去。 兩個人視線聚焦的地方,喬惟弋皮笑rou不笑地牽了牽唇角。 安靜。 喬司月沒想到喬惟弋來得這么快,還偏偏被他看到了這一幕。 說不尷尬是假的,但她很快調整過來,沒有多想,一巴掌呼開林嶼肆的臉,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瞬間劃開兩米。 “怎么這么早就到了?我正打算去接你?!彼b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電話打給你的時候,已經上了公交?!眴涛┻伯斪魇裁炊紱]發生,只是在經過男人時,眼尾懶懶掃過去一下。 林嶼肆看在眼里,不戳破,一個抬手,勾住他另一邊背帶,收力一拽。 “你扯我包做什么?”還二十七歲?除個九不能再多了。 “幫你拿著?!?/br> 喬惟弋瞇起眼睛,不信他這么體貼,果然大尾巴狼下一秒暴露出來:“我車就停在門口,跟上?!?/br> “我剛才有說要上你車?” “你也可以不上,我給你地址,自己打車去我那?!?/br> 喬司月聽出他的意思,正想說“我可以訂酒店的”,喬惟弋的聲音先插進來,“去你家做什么?” “你悅檸姐家里就兩間臥室,”林嶼肆眼睛掃過一旁沉默著的喬司月,“你姐肯定舍不得讓你睡沙發,只會把自己房間騰出來給你,所以你舍得讓你姐跟別人擠一間房?” 喬惟弋沒去過蘇悅檸家,但之前有次和喬司月視頻對她新家的布局構造有了底,快兩百平米的空間,臥室也大,和他口中的“擠”差了十萬八千里。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考量,喬惟弋最后還是上了車,喬司月全程有些懵,她跟去做什么,還有—— 她為什么也被要求住他那? 林嶼肆分出半個眼神看她,見她兩眼放空,呆呆的,也可愛,這會只想笑,笑過后問:“月寶,今晚想吃什么?” 喬司月被自己口水嗆了下,手機沒拿住,啪嗒一聲滑進儲物格。 她透過后視鏡,看見后座少年雙手環在胸前,滿臉寫著“我被惡心到了”、“我很不爽”。 故意膈應的? 林嶼肆漫不經心地解釋了句:“怕叫唯唯,你弟會自作多情。 喬司月:“……” 還不如不解釋,氣氛更僵了。 她把話題帶回去:“烤rou?!?/br> “換一個?!?/br> “川菜?!?/br> “換一個?!?/br> “那火鍋吧?!?/br> 林嶼肆抬了下眉:“可以,但只能點清湯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