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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音過來的時候,就是面對著一扇緊閉的房門。 她禮貌地敲了敲。 里面傳出極不耐煩的聲音:“不見,滾!” 程音怔了一下,沒想過沈銘會有這么壞脾氣的一面。 她還是耐心地朝門內道了聲:“有事?!?/br> 聲音經過房門這一層阻隔,聽著有些悶。 沈銘也是愣了一下,隨后猛地起身去開門。 看到程音的那一刻,眼底有掩飾不住的驚訝。 不過很快,他就將情緒藏好,請程音進了病房。 一邊進屋,一邊用沒有情緒的聲音提起:“當初,我像條死魚一樣躺在瑾瑜實驗室的病房里,你人也在實驗室,但一次也沒去看我?!?/br> 說完這句,他已經又躺到了病床上。 程音則是坐到床邊的椅子上,并沒有理會他像是埋怨的話,目光平靜地看著他:“你一定要和我一隊?” “這就是你找我的事?”沈銘皺了皺鼻子,“就那么不想和我一隊?” 程音沉默了幾秒,顯得有些嚴肅:“其實,我比你想象中更了解你?!?/br> 沈銘臉上的隨性與散漫淡了些,也沉默了幾秒,聲音淡:“比如?” 程音不急不緩道:“比如,之前我問你,雨夜的酒鬼是否和你有關,你當時表現出憤怒,但并沒有否認?!?/br> 沈銘眼色深沉,薄唇微微抿起,下頷線條繃緊。 這模樣,和上次程音質問他時的表現一樣。 當時的程音說,他是不是那種人都與她無關。 但她不可能答應和那種人做隊友。 “以你的性格,如果那件事確實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的話,在我上次質問你之后,你會立刻找出證據向我證明,但是你沒有?!?/br> 她的聲音很平靜,沒有怨懟,也沒有失望。 沈銘垂著腦袋,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沉默,甚至,隱隱有些頹然。 程音沒有說話,也沒有離開,她在等。 大約過了幾分鐘,沈銘抬眸看向她:“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嗎?” 程音只有程音音三年的記憶,更久遠的,她不太了解。 因此,還真不知道,沈銘和程音音初遇時的情景。 不過,她絲毫不慌,只是沉默以對。 顯然,沈銘也沒看出她的不對勁,低低的聲音,自顧自地解釋道:“那次的英雄救美,是我設計的?!?/br> 只這一句,程音心里大概能想象出他和程音音的初遇是怎么回事了。 然后,沈銘繼續:“之后的相處中,我用過很多詭計?!?/br> 程音一點沒覺得意外。 他能爭得過秦焰,讓程音音對他死心塌地,自然不可能是只靠著那張臉。 同時,沈銘下面這番話,程音也沒感到意外—— “雨夜那件事,不能說和我完全沒有關系。但我的本意,并不是傷害你。只是希望,你能更依賴我?!?/br> “因為程幽幽從中作梗,我沒能及時趕到?!?/br> 這番話,程音基本是相信的。 之前程幽幽說,掌握著沈銘的秘密,大概也是指沈銘對程音音耍手段的事。 程幽幽發現了沈銘的秘密,并加以利用,讓程音音陷入萬丈深淵。 程音靜靜地看著沈銘,此刻的他,像個犯了錯的小孩,正態度誠懇地承認錯誤。 她不知道,如果他知道小說中的程音音,是真的受到了酒鬼的傷害,他是否還敢承認這個錯誤。 想了想,她突然用一種冰冷又壓抑的聲音開口:“那一夜,我確實受到了傷害?!?/br> 沈銘猛地抬頭,瞳孔驟縮。 那雙純黑色的眼睛,眼珠瞪得極大,像是戴了美瞳。 只有他自己感到,血液凝成冰的感覺,又硬又冷。 他的聲音,像生銹的刀口磨礪著血rou,粗糲又沙啞,帶著一種決絕的偏執,一字一頓:“不、可、能!” 程音松了口氣,對他的反應還算滿意:“為什么不可能?” 沈銘聽著她的聲音,慢慢冷靜下來。 終于,一直很坦誠,一直在解釋的他,說出了程音最想聽的那三個字:“對不起?!?/br> 對不起有用嗎? 當然沒用。 小說中的程音音,等于被他毀了一生。 不過,至少是個態度。 而這一世的程音音,也沒有受到小說中的傷害。 她對程幽幽都不得不原諒,自然不可能再為沈銘的過錯糾結什么。 程音看著周身氣場沉郁壓抑的沈銘,嘆了口氣:“現在,你還是一定要和我一個隊伍嗎?” 沈銘眼里沒有散漫,認真且嚴肅:“我決定的事,沒有人能改變?!?/br> 程音傷腦筋地按了按額頭:“那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br> “好?!贝藭r的沈銘,像一只乖順的小白兔。 “不能傷害我任何一個隊友,從身到心?!?/br> 馬麟已經當眾欠了沈銘一個條件。 而他性格固執,一定要和程音組隊的話,她還真沒什么辦法。 程音主要是比較擔心宣清桐,那丫頭傻乎乎的,治愈異能暴露的可能性很大。 萬一被沈銘盯上,她擔心她被利用。 除了在這里警告沈銘,她回去還得提醒一下宣清桐。 說完組隊的事,程音就準備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