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深淵來 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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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學儒:“死者太陽xue附近有輕微擦傷,但是左右手無約束性損傷,手指甲完好無損?!?/br> 陳婕:“什么意思?” 李瓚:“沒有掙扎和被捆綁的意思?!?/br> “頭部擦傷不是掙扎逃命時留下的嗎?”陳婕驚訝。 季成嶺忍不住開口:“不是。她左右手手指甲完好無損,說明被勒死的時候沒有掙扎。就算這個擦傷造成死者短暫的暈厥,但是針扣戳到耳朵后的軟rou,帶來的劇痛會讓她頃刻清醒并反抗?!?/br> “沒有反抗的原因只能說明她當時處于無力反抗的狀態,或許被喂了迷藥?!?/br> 陳婕:“哥們,nb!” 她還以為季成嶺是個剛畢業的按本宣科的菜雞,沒想到是真的厲害。 “舍得把一高材生扔過來頂包,還是總局大氣?!崩瞽懞瓤诓?,解煙癮:“還行,就是欠缺全面的思考?!?/br> 季成嶺翻白眼,心想來了,分局那套死不承認沒本事還裝模作樣敲打新人的官僚做派。 “比如,死者不是昏厥,而是處于極度放松的姿態,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被勒死?!?/br> “不可能!”季成嶺當即反駁:“再放松的情況也會反抗,這是人體的本能?!?/br> “窒息死亡,幾秒內可以令大腦缺氧失去意識,50秒內就可以勒死一個無意識的人。在死者極度放松的情況下,用皮帶繞著她的脖子,環繞兩圈,用力——”李瓚又喝了口水:“當然這種情況還需要兇手力氣大,能做到分尸也說明力氣不小?!?/br> “兇手和死者是熟人?!崩瞽懴露ㄕ?,轉而又說:“死者的后背還有一刀,從中砍成兩半,脊骨和肋骨都斷了?!?/br> 鐘學儒驚訝:“你怎么知道?” 上午打撈出來的上半身尸塊是正面,前端的皮rou還牢牢黏住,他當時沒把這刀算進去,也沒說出來,李瓚應該不知情。 “井口直徑20厘米,上半身尸塊要不劈成兩半怎么塞得進去?” “也是。死者胃部、小腸均無任何藥物殘留?!辩妼W儒點頭:“尸檢報告和總結都在文檔里,我都郵件發給你們了?!?/br> 李瓚:“下一個?!?/br> * hk·中西區。 凌晨。 太平山白加道,一輛黑色轎車在蒙蒙亮的天色下徐徐開進大開的鐵閘,拐進綠蔭籠罩里的半山別墅車庫。車門打開,一只腳先落地,著休閑皮鞋,露一截膚色蒼白的腳踝,往上是一管筆直的西裝褲,包裹住長腿。 篤。 樣式普通的玫瑰木手杖落地,轎車里的人下車,提起手杖,矮身從副駕駛座捧起一大束的紅玫瑰走進別墅。 他空出右手按門鈴,連按三下,門很快就打開,門后面是個外國女人,黑發綠眼,五官精致,眼角留有歲月的痕跡。 “梁女士,生日快樂?!?/br> “多謝?!绷汗褰舆^玫瑰束,跟來人擁抱:“幾時回來?” “昨天的航班?!眮砣诉M屋,放下手杖,摘下帽子和圍巾掛在玄關的衣架,抬起頭,露出冷白的膚色和深邃俊美的五官?!皼]來得及通知,后來想著您應該休息了就沒打擾?!?/br> 江蘅笑了笑:“好在趕得及,沒錯過的話,我應該還是第一個祝福您?!?/br> 梁瑰把玫瑰花束插進花瓶,招呼他:“我每年的生日,你都能爭搶到第一個,以前還有……”頓住,她及時剎住話茬,若無其事地說:“陪我吃碗長壽面?!?/br> 江蘅也當沒聽見,拉開椅子坐下:“我一直很想念您的廚藝?!?/br> 梁瑰被這句話輕易地哄笑,身為母親總能被自己孩子的蹩腳謊言討好。 梁瑰是名豪遺孀,49歲,中英混血。童年在中國內地居住,少女時期搬到港島完成學業,然后結婚生子,自此定居。 她是江蘅的生身母親,不過江蘅出生的時候就被帶走,很少與她相聚。 梁瑰端來兩碗長壽面,一碗放在江蘅面前,一碗在手里端著,溫柔詢問:“最近住在哪里?” “牧場?!?/br> 他最近半年都在伺候牛羊雞鴨那群祖宗。 “您知道我沒什么工作?!?/br> 江蘅,生年29,無業游民,靠殷實遺產和無數項基金管理,大概能日天日地的揮霍個幾十輩子。 “接下來還回去?” “不?!苯咳齼煽诔怨庖煌敕萘坎⒉欢嗟拈L壽面,放下筷子說:“接下來,我要去趟粵江市?!?/br> 第3章 啪——! 牛皮筆記本重重砸落地面,瞬間就把陳婕從睡魔手里拯救回來,她差點從座椅上彈起來。 “哈——”陳婕困倦地打哈欠,撓著頭發看時間,5:24。 “醒了?” 陳婕迅速扭頭,身后辦公桌是正瀏覽碎尸案筆錄的李瓚,對方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熬夜通宵的疲憊,連點油都沒有,干凈清爽令人妒忌。 “李隊,您整晚都沒睡? 李瓚沒回話,端起濃茶喝兩口,腦子里全是案件筆錄的內容。 時間回溯到昨天下午三點半—— “下一個?!崩瞽懀骸昂蹤z科先來?!?/br> 痕檢科代表是他們那兒的痕檢高級工程師,上了歲數,模樣老實平凡,杵著個厚底眼鏡像做學術研究:“案發現場在城中村內,周圍全是改裝成公寓、出租房的農民樓,平時人流量大,現場痕跡基本被破壞,找不到有用的線索?!?/br> “井里的物品已經全部打撈上來,經過分析檢測沒有發現屬于死者的東西。也就是說,兇手可能還留著死者的衣物,也可能扔到遠離案發現場的地方?!?/br> 陳婕:“要我是兇手,肯定扔得遠遠的,防止警方查到死者的身份?!?/br> 痕檢科代表頷首:“兇殺案中,兇手將死者和死者衣物分地處理是為了抹除犯罪痕跡,減少破案線索,防止警方查到死者身份。目的就是阻礙警方破案?!?/br> 老曾跟著說:“然而兇手的潛意識做法恰恰說明,他跟死者認識,有一定的聯系?!?/br> 命案中,刑偵工作的第一懷疑對象就是死者身邊聯系最密切的人。 李瓚:“沒找到死者丟失的耳珠?” 痕檢科代表:“沒有?!?/br> 李瓚:“我讓老曾帶過去的女士錢包和血樣結果出來沒?” 鐘學儒當即說道:“經檢驗,血樣結果和死者的dna一樣。女士錢包有兩個指紋印,一個和死者一樣,另一個不相同。我們對比過指紋庫,沒有找到相同指紋?!?/br> “無犯罪前科?!奔境蓭X說。 案發現場人流量大,很多痕跡基本被破壞,找不到有用線索。 目前查不到死者的身份,不知道第一犯罪現場,除了一堆碎尸塊等于毫無線索。 “找一下最近四天內的人口失蹤案?!崩瞽懻f:“王珰珰,監控錄像有沒有線索?” 王珰珰在陳婕背后,毫無存在感,直到被點名才吸引了眾人目光。 他說:“痕檢科拿了安裝在7、8、9、10、11巷巷口的4天內的監控攝像,而我們一共找到57個提旅行箱、旅行包分別路過這五個巷道口的可疑人員?!?/br> “排除白天到晚上十二點這個活動頻繁的時間段,剩下13個人。再排除進入7巷的,一共是5個人?!?/br> 陳婕:“為什么排除7巷?” “因為7巷的小巷道被堵了?!蓖醌毇毲脫綦娔X,多媒體屏幕出現一張照片,內容正是被雜物堵實的7巷小巷道。 李瓚:“主干道可以通往每條巷子,巷口安裝了監控攝像。但在樓與樓之間還有狹窄的、沒有安裝監控攝像的小巷道。兇手選擇老井作為拋尸地就說明他熟悉地形,自然會選擇沒有監控的小巷道?!?/br> 王珰珰點頭,接著說:“已經在排查這5個人的身份。除此之外,公寓內部的監控攝像沒有有用線索?!?/br> 信息很少,但在半天時間內,又是非犯罪現場的惡性碎尸案,取得的線索已經足夠多了。 季成嶺承認案子很棘手,唯一的偵查方向就是監控里5個可疑人員。 會議室很安靜,只有鍵盤的敲擊聲和圓珠筆落筆記錄的聲音,每個人都企圖從蛛絲馬跡里找出兇手。 “總結一下?!崩瞽懞鋈徽f話。 陳婕和季成嶺發現其他人紛紛放下手頭工作,專心傾聽,仿佛李瓚一開口就能指點他們在迷霧里尋找到方向。 “死者住在六聯,和兇手認識,兇手熟悉地形,很大可能是當地居民或租客。先找四天內的人口失蹤備案,再排查六聯人口,其次留意東城區二手手機市場近四天的交易,重點排查來歷不明的二手手機?!?/br> 其他人都點頭應和,季成嶺則問:“為什么留意二手手機市場?” “因為死者在死前遭遇過搶劫?!崩瞽懞仙蠙n案扔還老曾,說:“老鐘,包扔過來?!?/br> 鐘學儒把裝在物證袋里的女士包扔過去,李瓚輕松接住,放在桌面,食指點著女士錢包的銘牌:“陳婕,是你的話,你會扔掉這個包嗎?” 陳婕探身看到女士錢包那金燦燦的銘牌,立刻搖頭:“絕對不會!prada(普拉達),全新,價格在1300左右。我裝手機都怕把它撐壞了?!?/br> 李瓚:“錢包里有個手機大小的凹痕?!?/br> 陳婕聳肩:“顯然比我大方?!?/br> 季成嶺不服氣的問:“你怎么確定死者遭遇搶劫?也可能是兇手扔掉錢包?!?/br> 李瓚:“如果是兇手他不會在細心取走里面任何可以證明死者身份的東西后,還粗心地把錢包扔到垃圾桶下。而且死者太陽xue處有擦傷,巷道里發現的血跡距離地面高度大概是1.5米,排除拋尸滴落血跡的可能——排查5天前夜晚8點到凌晨2點九巷、十巷的監控攝像,應該能找到另一個指紋的主人?!?/br> 王珰珰:“好?!?/br> 陳婕悄悄移到老曾身后問:“既然確定死者和兇手都住在六聯村,監控攝像也找到5個嫌疑人,為什么還要大費周章找個搶劫的?” “因為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崩显贿呎碣Y料一邊說:“也許搶劫的正好看見死者。也許5個嫌疑人都不是兇手。也許我們猜測錯誤,死者和兇手都不住在六聯村。也許是搶劫的既搶了錢,又殺了人——刑偵案件,尤其是命案,你既要追求最高效率,也不能放過任何一絲微末的線索?!?/br> “哇塞!”陳婕后知后覺:“就那么點線索,那么短的時間,李隊就總結出那么完整的信息?!?/br> “……這也太牛了吧?!?/br> 她好像稍微有點明白上屆走的時候說那句話什么意思了。 老曾笑笑:“干活吧?!?/br> ———— 陳婕:“李隊,您昨天給經偵那邊送禮了吧?!?/br> 昨天下午,李瓚在會議結束后就提著一個大禮袋盒拐進隔壁經偵的大門,出來時,手里的禮盒袋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