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通房后我跑路了 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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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掐算寧櫻跟他從平州分頭后的日子,她一個弱女子,居然能以這般快的速度跑到魏城來,若沒有外界助力,他是怎么都不信的。 離開柜坊后,燕三郎在客棧下榻。 望著桌上的賣身契,他開始細細回憶寧櫻這個人,雖然沒怎么跟她打交道,但那幾天的相處,足見她的謹慎。 如果要以短時間的速度從平州溜到魏城來,且還要萬無一失,那采取什么方式才是最快最安全的? 燕三郎絞盡腦汁苦思冥想,除了官方渠道外,就只剩下鏢局托運可選擇了。 官方渠道寧櫻肯定是沒這個本事的,聯想她提取的巨額錢銀,多半跟鏢局有關連。 但一個逃奴,居然膽大妄為到去鏢局托鏢! 燕三郎是想都不敢想,她竟有此等膽量。 他整整思索了一夜,眼下也沒有他法找人,便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找城里的所有鏢局,挨著一家家詢問。 拿著袁家四品官階的信函辦事就是有效率,一天折騰下來,居然被他瞎貓碰到死耗子撈到了一點信息。 玉興鏢局經過他提供的路引信息和寧櫻畫像后,查到了寧櫻的相關記錄,告知燕三郎此人往揚州去了。 燕三郎不由得樂了,當即又風塵仆仆奔往揚州。 路上他又氣又好笑,覺得那女郎當真有意思,明明是一個逃奴,卻吃了豹子膽敢托鏢,借鏢局護佑一路下江南。 若是不知道寧櫻的路引情況,他還不知得找到幾時。 轉念一想,那廝也委實狡猾,在魏城提取大量錢銀后就斷了蹤跡,因為之后沒再有柜坊記錄。而從魏城到揚州還有好一段距離,若是胡亂尋人,只怕得尋得半死。 揚州可是一個好地方,問題是這么大一個揚州,她又藏身在何處? 想到接下來遇到的難題,燕三郎不由得頭大如斗。 殊不知跟在他身后的尾巴也是稀里糊涂,一路跟蹤吃了不少灰,可眼下還沒完,還得繼續折騰。 等燕三郎從魏城抵達揚州,已經入了冬。 他再次找到玉興鏢局分所,試圖抱著希望查到寧櫻的下落,結果在這里再也沒有了音訊,她就猶如斷線的風箏,不知飄到哪兒去了。 整個揚州有四十一座城,他又要從哪里著手找下去呢? 燕三郎的耐心極好。 這個問題并沒有難住他,反正都是找人,那就先從最繁華最四通八達的城市找起,什么遂安、番陽、臨川……挨著一個個坊,走街串巷地找。 為了能把寧櫻找到,他可是下了真本事的! 那時寧櫻還沒意識到秦王府的人離她越來越近,李瑜的手也在不知不覺間伸到了她的身邊。 那個遠在京城的狀元郎從一開始就給寧櫻造成了錯覺,讓她順風順水,誤以為那雙手并未伸過來。 就算現在伸了過來,也是保持著非常溫和的態度,讓燕三郎帶著身契前來穩住她,別讓她又瞎跑。 這一籌謀是非常有效且管用的,至少從寧櫻出逃之始,沒有官府摻和,她的危險性大大減少,安全性也得到保障。 沿途順暢的環境也給寧櫻放松了警惕,讓她不至于慌不擇路,更能很好應付逃亡帶來的恐慌。 這不,從出逃到現在已經過了好幾個月,寧櫻幾乎都要忘了自己是逃奴的身份,忘了她曾是李瑜的人,以及在秦王府里的種種。 目前食肆的生意漸漸走上正軌,開始持續有了盈利,回頭客也養了些。 天氣寒冷,羊rou鍋子最受歡迎,也有隔壁坊的過來嘗新鮮。 翠翠也跟著被養得更敦實許多。 寧櫻待她極為寬和,從未訓斥過。 比起在周家的日子,翠翠覺得這兒要舒坦很多。雖然手上的活計要勞累些,但勝在主子隨和自在,故而她的口頭禪是要一輩子都跟著寧櫻,有rou吃。 為此寧櫻哭笑不得,只覺得那孩子傻得可愛。 這天上午寧櫻在屋里做賬目,正把算盤打得噼里啪啦,忽然聽到翠翠在外頭喊她,說有客人來了。 寧櫻放下手里的活計,往前頭去了。 食肆里站著一個人,挎著包袱,一身風塵仆仆的疲憊。 在瞧見燕三郎的瞬間,她不由得愣住。 燕三郎看到她時也愣了愣,差點沒認出來。 寧櫻萬萬沒料到他會找到這兒來,忙看向翠翠道:“翠翠你去給我弄個火盆?!?/br> 翠翠應了一聲,便去了庖廚。 待她下去后,寧櫻詫異道:“燕三郎你怎么尋到這兒來了?” 燕三郎打量食肆,苦笑道:“姜娘子可讓我好找?!?/br> 寧櫻:“……” 她心虛地到外頭張望,知道燕三郎不會平白無故而來,便跟翠翠說客人要訂桌,打發她到外頭,自顧把燕三郎領到后廚去了。 燕三郎好奇地東張西望,說道:“姜娘子這小日子過得似乎還不錯?!?/br> 寧櫻回道:“將就?!庇值?,“當初三郎說大隱隱于市,這地方挺好?!?/br> 她找來凳子給他,燕三郎坐下,寧櫻給他倒了一杯茶,開門見山問:“什么風把你吹到這兒來了?” 燕三郎也不啰嗦,從包袱里取出她的身契,送上道:“你瞧瞧?!?/br> 寧櫻好奇接過,看到是自己的身契時心情有點復雜,她皺著眉頭,警惕問:“這是從哪兒得來的?” 燕三郎:“是夫人給我的,讓我把身契物歸原主,說她握在手里用不上?!庇值?,“她還說什么你這里也有她的東西,讓我換回來?!?/br> 寧櫻半信半疑,“這東西沒落到秦王府?” 燕三郎搖頭,“沒有,一直都在夫人手里?!?/br> 寧櫻不信,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他,問道:“你可莫要誆我,當初李瑜曾在宜善找過人,他豈會善罷甘休?” 聽到這話,燕三郎詫異道:“你去過宜善?” 寧櫻也未隱瞞,說道:“我最初打算從平州去宜善那邊,再從宜善去往坂城,哪曾想把秦王府的人給碰上了,當時李瑜就在碼頭設了關卡,他既然找了出來,豈有不收我身契的道理?” 燕三郎忙解釋道:“姜娘子是有所不知,那秦王府的二公子已經同汝南王府定了親,開春就要迎娶汝南王府家的小娘子了,這事全京城都知道?!?/br> 寧櫻愣了愣,沒有說話。 燕三郎繼續道:“據我所知,最初那二公子是曾怒氣沖沖來袁家質問過,但夫人死口不認,后來也聽說他親自找過,之后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了了之,再后來便是聽到秦王府與汝南王府定親的事?!?/br> 聽到這番話,寧櫻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燕三郎道:“夫人也是等了許久,見那邊沒再繼續追究,這才讓我帶著身契尋了過來。也虧得姜娘子謹慎,讓我尋了許久,才僥幸來了這兒?!?/br> 寧櫻問:“你是如何尋過來的?” 燕三郎立馬把一路找過來的經歷細細講述一番,又問她當初來到揚州的經歷。 寧櫻說道:“我一路沿途過來都挺容易,也確實是托鏢來的,路上沒遇到半點阻礙?!?/br> 燕三郎:“那就對了,若是李瑜鐵了心尋你,早就報官了,一旦官府嚴查,你哪有這么容易脫身?” 寧櫻垂眸若有所思。 燕三郎知她心細,不易糊弄,又說道:“我覺著,既然當初那李瑜把你同袁家用一幅畫做了替換,多半也沒當回事,畢竟在他們那種貴族眼里,奴婢就跟玩意兒差不多的東西?!?/br> 這倒是老實話。 寧櫻向來有自知之明,從未期盼過自己能在李瑜心中占據多重的分量。 奴婢就是奴婢,在貴族眼里就是拿不上臺面的東西,可隨意差遣使喚、發賣。雖然平時李瑜待她算得上不錯,但也僅僅只是當阿貓阿狗疼寵罷了。 他若一直糾結這茬,反而才讓人覺得奇怪,畢竟從夏到冬都已經過了半年了。 見她疑慮漸消,燕三郎試探道:“夫人說有東西在你手里,讓我務必要還回去,還請姜娘子莫要讓我白跑一趟?!?/br> 寧櫻緩和神情道:“那東西沒在我手里?!?/br> 燕三郎:“???” 寧櫻正色道:“我給你一封親筆書信,你把它帶到鐘雁山,去找慈恩大師,他會把夫人的親筆交與你的?!?/br> 燕三郎高興道:“能交差就好,也不枉我辛苦跑了這一趟?!?/br> 于是寧櫻去房里寫下一封親筆交與燕三郎。 當初蔣氏那份親筆是她為防萬一的護身符,當時她也不會把它隨身攜帶,便在跟著蔣氏婆媳上山時把它放到了慈恩大師手中。 如今蔣氏拿著身契前來贖回那份親筆,她便允了,算是兩清。 話又說回來,燕三郎能找到這里,寧櫻倒也不詫異,畢竟他知道她的詳細情況。 但她是萬萬都想不到這份身契會是李瑜和蔣氏聯合起來給她下的餌,因為太過匪夷所思,甚至是不合符邏輯推理的。 偏偏就被李瑜干了出來。 她低估了她在李瑜心中的分量,比她想象中要重得多。 燕三郎得了寧櫻的親筆后,也沒在食肆逗留多久,說他離京太久,怕周麗娘擔憂,得盡快回去報聲平安。 他也未曾做過傷害寧櫻的事,故寧櫻對他的到來還是有幾分信任的,她親自送他出門,燕三郎道別離去,匆匆回京。 目送他走遠后,寧櫻才回房看自己的賣身契。 有了身契在手,往后若要轉換成良籍,也只有通過有錢能使鬼推磨的方式了,只要有足夠多的錢銀,買通官府打通關系,自然能成。 她仔細把身契收撿好,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喜氣洋洋,畢竟在這里的安寧讓她幾乎都把京城里的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凈。 就算得知李瑜同汝南王府定親的消息也是無比淡定的,只不過心里頭還是有點酸,好歹教了這么久的男人。 不管怎么說,那人在床上的滋味還是挺不錯的,如今被別的女人撿了便宜,心里頭肯定有點不舒服。 那種酸溜溜的情緒促使她在第二日特地弄了一幅畫,畫的是一個肥碩可愛的女郎,頭頂上寫著碩大的“富婆”二字。 寧櫻將它掛在寢臥里,背著手欣賞了好半天。 以后每天都要看著它,要努力賺好多好多的錢,換取良籍,再找一個合意的良人,安安穩穩過自由自在的小日子。 如此細想一番,寧櫻便又覺得生活充滿了憧憬希望。 殊不知,在一處看不到的角落里,林正也書信一封通過官郵送到了京城。 他們來得悄然無息,去得也悄然無息,絲毫沒有打草驚蛇,給寧櫻足夠的安全感,只盼著這祖宗別又瞎跑,讓他們跟著喝風吃灰奔波了。 委實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