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通房后我跑路了 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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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櫻忽然覺得自己好窮。 藏好私房,她若有所思地坐到桌前單手托腮。 李瑜這個人自大輕狂,且愛面子,若要從他手里跑路,只怕不易。 樂觀一點,就算她能僥幸脫離秦王府,一旦他派人捉拿,以秦王府勢力托官府找尋,她幾乎是無處藏身的。 以他那驕矜習性,觸了逆鱗非得打斷她的狗腿。 寧櫻不敢挑戰李瑜的權威,那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祖宗,他若要做某事,府里沒人攔得住。 想要脫身離府,就得用計。 得讓李瑜心甘情愿將她拱手送出,并且還不會深究,就算他不樂意,也得礙于面子打落牙齒和血吞,憋著不發作。 這是一項技術活兒。 春困秋乏,午飯后寧櫻便小憩了陣兒。 她只負責李瑜的生活起居,他沒在府里,她則相對自由,想睡就睡,想吃就吃,想喝就喝。 下午晚些時候,寧櫻去小廚房準備烏鱧。 當初宮里的嬤嬤曾教過她做膳食,寧櫻也對做吃的頗有幾分興致。 蔡三娘詢問她后便主動殺魚,從缸里撈起兩條烏鱧,麻利地將它們摔到地上砸暈。 在她處理烏鱧時,寧櫻從木盒里取出少許滋補品,有紅棗、枸杞和黨參等物。 蔡三娘把魚頭斬下,魚身剖開取出脊椎骨斬段,交由寧櫻處理。 灶臺上的鐵鍋已經燒熱,寧櫻拿鐵勺勾了些豬油進鍋里,把魚頭和魚骨進行煎制。 待它們被煎得兩面焦黃,她才取木瓢舀山泉水進鍋,直到鍋中沸騰翻滾,一口專門燉湯的瓦罐被蔡三娘放到爐子上。 寧櫻將鍋里的魚湯舀進瓦罐里,加入姜片、紅棗和黨參等物熬制。 魚湯處理妥當后,她找來一把更為鋒利的薄刀用來處理魚片。 烏鱧rou質久煮易柴,最適合片成薄片涮燙,只需在湯鍋里涮上須臾,蘸上醬料即可。 那魚片是有講究的,因涮燙時間短,需片成薄如蟬翼的才行。 寧櫻手穩,片出來的烏鱧片潔白瑩潤,呈透明狀,每一塊魚片大小相當,中間有紅潤的十字花,那是烏鱧特有的肌理紋路。 蔡三娘取來白瓷盤,寧櫻仔細將魚片擺盤。 李瑜是個講究人,飲食極其苛刻,追求色香味俱全。 寧櫻深得真傳,一片片十字花被她一點點擺放到潔白的陶瓷盤上,并用艷紅枸杞點綴,有的甚至還擺出了各種花型,看起來賞心悅目。 蔡三娘不由得贊道:“阿櫻當真心靈手巧?!?/br> 寧櫻回道:“那是郎君會教?!蓖nD片刻,意味深長道,“以后若三娘去了別處,也餓不著你,從咱們西月閣出去的人,個個都不簡單?!?/br> 這話把蔡三娘說得哭笑不得。 能服侍得下李瑜的人,確實需要點本事。 處理好兩條烏鱧魚片,寧櫻洗干凈手準備蘸料,有剁碎的蒜蓉,還有火辣辣的茱萸。 蔡三娘則準備時鮮菜蔬,泡發的木耳,黃花,以及蝦丸葷素等物。 春日白天日漸延長,傍晚時分李瑜下值回府,婢女前來通報,說主子回來了。 寧櫻前去接迎。 落日余暉灑落到長廊上,李瑜不疾不徐穿過那些光影。他的官帽被侍從梁璜捧著,背著手,面上跟往日那般瞧不出喜怒。 寧櫻遠遠瞧見那道身影,看他不緊不慢朝她走來,儀態風流,步伐從容,通身的貴公子氣度。 待他更近了些,寧櫻才福身行禮,溫溫柔柔地喚了一聲郎君。 李瑜從喉嚨里發出一個音節。 梁璜把官帽遞給寧櫻,她伸手接過,跟在李瑜身后,頂替了梁璜的位置。 回房的途中李瑜一直都沒有說話,寧櫻也不碎嘴,因為這個男人不喜歡話多的女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路過一處假山時,李瑜才冷不丁問了一句,“聽說你今日去過福壽堂?” 寧櫻回道:“上午奴婢去過一回?!?/br> 李瑜眉毛微挑,居高臨下睇了她一眼,“可是阿娘喚你去的?” “是?!?/br> “她同你說了些什么?” “王妃詢問奴婢郎君近些日的日常?!?/br> 李瑜聽后沒有出聲,自顧前行。 寧櫻垂首跟上,哪曉得他忽然頓身,她不慎撞到他的背脊上,鼻子被撞得生疼。 熟悉的松香涌入鼻息,寧櫻吃痛冷呲,差點紅了眼。 李瑜斜睨她,面上不知是什么表情,“何人在府里傳言,說我欲抬你為妾?” 聽到這話,寧櫻暗呼不妙,忙跪了下去,惶恐道:“奴婢不敢!” 李瑜盯著她看了許久,跪在地上的寧櫻大氣不敢出,心煩地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慰問了一遍。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瑜才冷哼一聲離去。 待他走遠了,寧櫻才起身。 然而前面那人忽地扭頭瞥了她一眼,破天荒地逮著她的一記白眼。 李瑜頓時愣住了,隨即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看她。 寧櫻:“……” 默默地掐了掐掌心,緩緩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欸? 大意了! 第3章 她居然不醋 大家好我叫人間清醒 兩人對視,雙方僵持了許久,李瑜才壓下心里頭的怪異感,背著手離去。 寧櫻稍稍整理思緒,不動聲色跟上。 主仆二人又陷入了冗長的靜默中。 也不知是李瑜的錯覺還是其他,總覺得這個女人似乎跟以前不大一樣了,但哪里不一樣他又說不清楚,反正就覺得有點奇怪。 回到房后,寧櫻伺候李瑜換下官袍,尋來一身淺灰色便服替他穿上。 在給他整理衣襟時,李瑜忽然收攏她的腰肢。 寧櫻被他禁錮在懷里動彈不得,兩人的舉動著實曖昧,她只能梗著脖子喊了一聲郎君。 李瑜的視線落到她的頸項上,耳后的頸脖處殘留著他昨夜落下來的吻痕。 這個女人在床上是能滿足他的,但也僅僅只是在床上。 她是他精心調-教給自己的樂子,烹他愛吃的茶,煮他愛吃的膳食,甚至在行房時都知道怎么迎合取悅他,在他面前從不說一個“不”字。 但到底只是一個奴仆,玩意兒。 頭頂上久久沒有動靜,寧櫻屏住呼吸用余光往上偷瞄,卻只能瞄到李瑜性感的喉結。 那廝慣來喜怒無常,她也吃不準他今日到底是什么心思,索性撒嬌往他懷里鉆,主動說道:“不知郎君從何處聽聞奴婢要抬妾的說法,奴婢著實冤枉?!?/br> 李瑜垂眸睇這個溫柔小意的女人,臉上不知喜怒。 寧櫻見他沒有抗拒她的貼近,繼續無辜道:“今日去福壽堂,王妃詢問過郎君的日常起居后,便又同大夫人說起郎君明年行冠禮之事,自然而然談到郎君婚嫁?!?/br> 李瑜還是沒有吭聲。 寧櫻傾訴道:“這些年奴婢能得郎君厚愛已經是天大的福份,不敢有虛妄之心,還請郎君明鑒?!?/br> 李瑜冷冷地捏住她小巧的下巴,試圖從她的表情中窺探出真假。 寧櫻不禁露出幾分嬌怯來,她知道這個男人萬事有度,是決計不會縱容一個女人恃寵而驕爬到他頭上作威作福的。 好在是她平日里乖巧又懂事,也沒干過出格的事,李瑜也未繼續找茬,只道:“阿娘欲把你抬成侍妾,是嗎?” 寧櫻露出嬌羞的表情,掐他的腰道:“王妃說了不算?!?/br> 李瑜“嘖”了一聲,似笑非笑。 寧櫻仰頭看他,目中含光,面上甚至泛起了一□□人的紅暈,“奴婢十歲進府伺候郎君,這輩子唯郎君馬首是瞻?!鳖D了頓,“可是奴婢是福薄命苦之人,不敢奢求郎君給名分,只求能有一處遮風避雨的地方安生足矣?!?/br> 她的眸子亮晶晶的,屬于少女的嬌羞拿捏得恰到好處,若是撒起嬌來,他多半不會令她難堪。 方才李瑜也僅僅只是試探,寧櫻暗暗松了口氣,前去備晚膳。 廂房里彌漫著濃郁的鮮香,桌案上擺放著一只精致的紅泥小火爐。 爐子上擱著一口陶鍋,里頭的湯水洶涌翻滾,湯汁呈奶白狀,幾顆大棗和枸杞沉浮起伏,叫人暖心。 桌上擺滿了各色涮燙菜蔬,如三千佳麗等待主人寵幸。 李瑜一進廂房就覺心情大好,春蘭端來銅盆供他凈手,寧櫻則替他盛了一碗烏鱧湯備著。 按老規矩,在他品嘗烏鱧湯時,寧櫻為他調配蘸料,有三種,蔥蒜少不了,一種添了醋,一種添了茱萸,還有一種則是清醬。 烏鱧生肌補血,補脾益胃,一勺口感厚重的魚湯入喉,是李瑜熟悉的味道,細細回味,舌尖上殘留著少許黨參的甜。 見他沒有出聲,寧櫻便知道他是喜歡的。 喝了幾口烏鱧湯,寧櫻拿起長筷替他涮燙了一塊魚片到碗里。 生魚片薄如蟬翼,只需在沸騰的湯水中滾過一遍即可撈起,rou質細膩白凈,呈卷兒狀,魚皮彈牙有嚼頭,且沒有魚刺,老少皆宜。 李瑜愛食醋,受得了它獨特的酸。 燙熟的魚片裹上蘸料入口,蔥香與蒜香混合著醋的微酸在唇齒間激蕩,魚rou入口即化,魚皮厚實有嚼勁,很得他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