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瑤 第151節
秦云初簡單的訝異后,笑道,“瑜meimei棋藝精湛,我自愧不如?!?/br> 褚瑜無聲輕笑,“我跟大哥哥學的?!?/br> 秦云初眼神一閃,不動聲色的嗯了聲。 “景時卿竟然會在文稿上出紕漏?” 穆靈溪琢磨了半晌,才道。 雖然心里很是暢快,但她總覺得哪里不對。 景時卿雖然不是個好東西,但狀元卻是實打實考出來的,沒道理會在文稿上出錯啊。 秦云初沒跟景時卿打過交道,但對他也并非一無所知。 起碼,景家跟褚家曾經的過往,還有他和虞凝月在成祥客棧的事,她是聽說了的,況且,她曾試探的問過褚世子,青闕山那回到底是怎么回事,褚世子雖沒細說,但也提了景時卿,所以,秦云初打心底里對此人不喜。 不過,穆靈溪說的對,按道理,他不應該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褚瑜不輕不淡道,“是人都會犯錯?!?/br> 穆靈溪盯著褚瑜看了半晌,好似覺察出了什么,湊近褚瑜,輕聲道,“瑜meimei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不然為什么這么淡定。 她都快高興的想要原地蹦幾蹦了。 秦云初也跟著看向褚瑜,在二人探究的視線下,褚瑜無辜的眨眨眼,“這就叫多行不義必自斃?!?/br> “說的對!”穆靈溪未覺有異,很是認可的點了點頭,而后又看向蘇琉璃,“可知道陛下如何處置的?” 蘇琉璃一雙靈動的大眼狡黠的眨了眨,“當然是被革職了,祭天大典一結束,陛下就下令了!” 說罷,蘇琉璃湊近褚瑜,眨著星星眼,“姑娘猜猜,文稿到底哪里出錯了?!?/br> 猜什么不重要。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她就想多往姑娘身邊湊湊。 褚瑜對她的目的了然于心,只當看不見她伸手偷偷纏繞她垂在腰際的發絲。 “我猜不到,你說說?” 哪里出錯? 呵,應該說全錯了比較貼切。 穆靈溪秦云初都好奇的看著蘇琉璃,蘇琉璃一邊玩著褚瑜的發絲,一邊道,“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景時卿竟將祭天大典的文稿寫成了喪儀文稿?!?/br> “禮部那官員開封后就發現了不對,趕緊去請示陛下,恰好褚世子也在場,便立刻讓人取了筆墨臨場寫了文稿,才讓祭天大典順利進行,沒有誤了吉時?!?/br> 這話一出,穆靈溪頓時一臉驚愕。 秦云初亦是滿眼的不敢置信。 祭天大典文稿寫成喪儀文稿。 景時卿是瘋了嗎! 雖然這兩者在某種程度上,算殊途同歸,但其意義大相庭徑。 景時卿怎么可能將這兩者混淆。 而且...在文稿封上前,不知要過多少人的眼,就算景時卿瘋了,別的官員也瘋了?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 “他是被陷害的!” 穆靈溪非??隙ǖ牡?。 褚瑜眨眨眼,沒說話。 景時卿當然是被陷害的。 陷害他的人,還都姓褚呢。 不過怎么重點在這里,難道不應該夸一夸兄長的臨場應對能力嗎? 當場一氣呵成寫一篇不能更改的文稿還是很不容易的。 穆靈溪秦云初并不是不想夸。 若是別人,她們或許還要贊嘆一聲,但那人是褚逸,那就沒得說了。 別說當場寫一篇,就是十篇她們也不驚訝。 穆靈溪都反應過來了,秦云初自然也不會想不明白,她皺著眉,喃喃道,“會是誰做的呢?” 想要在這上面動手腳,可不是什么簡單手段就能做到的。 光要瞞過那層層的官員,就已很棘手了。 而最重要的是...那篇喪儀文稿到底是怎么以假亂真的。 這字跡便是最大的紕漏啊。 只要景時卿說不是他寫的,那一切不就白費了? 難道說,景時卿曾經確實寫過這么一篇喪儀文稿,然后被人拿出來加以利用? 可不應該啊,景時卿無緣無故怎么會寫這種東西。 景時卿當然沒寫過喪儀文稿。 出現在祭天大典上的那篇并不是他寫的。 “景時卿承認是他寫的?” 秦云初道。 蘇琉璃搖搖頭,“他不承認,硬說自己從來沒有寫過這樣的東西,可是經過國子監祭酒與諸位朝臣,還有景太傅的仔細對比,都沒能找出破綻,連景時卿有些字慣用的手法都一模一樣,且景時卿自己都找不出哪里不一樣?!?/br> “更重要的是,那篇文稿與景時卿的文風一致,了解他的人一看就知道出自他手?!?/br> 秦云初不免訝異,“竟有如此高人?!?/br> 民間仿人筆跡的先生不在少數,但要做到細節都能一模一樣的,可就不多見了。 至少,她未曾聽聞過。 而且連文風都一致。 想要做到這些,不僅書法得過硬,還要極其了解景時卿的字和他的人。 蘇琉璃才不管旁人如何詫異,她眼里只有美人。 從褚瑜的頭發絲都快摸到她的手了。 趁著另外兩人發愣,她悄悄湊近褚瑜輕聲道,“世子讓我先回來告訴姑娘事成了,讓姑娘別擔心?!?/br> 蘇琉璃與褚瑜靠的太近,聲音又極小,加上穆靈溪秦云初都沉浸在自己的猜測中,并沒有聽見蘇琉璃說了什么。 褚瑜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事成了便好。 不枉費她寫了整整一日。 這世間,大概沒人能比她更熟悉景時卿的字,哪怕是一個小小的細節,她也了然于心。 想要在這事上做到以假亂真,除了她,不會再有旁人。 夢里嫁到景家后,她做的最多的就是讀景時卿的文章,模仿他的字跡。 到后頭連景時卿自己都無法分辨。 如今雖然已經有很多畫面想不起來了。 但對他的字跡卻還是記得清楚。 她幾乎看過他所有的文章。 哪里需要用什么詞,需要如何修飾,她都能做到信手拈來。 且祭天文稿,并不需要過多新穎的詞藻,所以,他們找不出破綻并不奇怪。 之前她便是模仿了景時卿的字才將虞凝月約至成祥客棧。 至于虞凝月那邊,她可能在這上面有些天賦吧,雖不能說非常像,但找到虞凝月的字,再比對出要的那幾個模仿,對她來說并非難事。 所以在無意中知道兄長想要在文稿上動手腳時,她便說服兄長用了這個辦法。 雖然她再三保證絕不會讓人看出來,但以兄長的性子。 那篇文稿,應該留不過今晚。 文稿完好的時候都找不出破綻,燒成灰燼就更不可能了。 至于其他環節... 褚瑜沒有擔憂過。 兄長出手,不會讓人抓住把柄。 就是在夢中那樣的劣勢下,景時卿和太子也沒能從兄長身上找到突破口。 父親,二叔三叔,二哥哥三哥哥,都被按上了罪名,唯有在朝的兄長是被連坐。 他們那時一定也想過很多種方法對付過兄長,但最后都沒能成功吧。 若是那時,再多一點時間,兄長或許能找到生機。 只是那一切發生的太快了,讓人喘一口的機會都沒有。 褚瑜想到這里猛地收回思緒,事情已經過去了,那場慘劇一定不會再重演,所以多想無益。 眼下最緊要的是... “好了,兩位jiejie就不要再想了,這件事陛下自會有定論的?!?/br> 穆靈溪一臉認真道,“我是想知道是誰做的,我想去感謝他?!?/br> 褚瑜,“...” 秦云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