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管的古代小廝生活 第286節
“不過他們顯然想得太好了,皇上命三司會審,便是沒打算放過柳修嚴?!?/br> 順熙帝道:“如此簡單的事,他們豈會看不出,不過是想逼迫朕罷了,朕聽說昨日已有不少官員告病在家?!?/br> 順熙帝處置柳修嚴,被眾大臣視為清理舊臣,他們居安思危,便開始用自己的辦法讓一切回到原位。 順熙帝落下一枚棋子,語氣中帶著疑惑:“朕很好奇,朕什么時候給他們一種朕好欺負的感覺?” 成晟然道:“并非他們覺得皇上好欺負,是他們太高估了自己?!?/br> 說實話,能對順熙帝有影響的告病,只有兩位丞相和六部主官,其它官員做這種事不過是嘩眾取寵,不自量力。 而這次為柳修嚴求情的折子中并無六部尚書,可見順熙帝在朝堂上并非孤立無援。 丞相權柄再大,那也是皇帝給的,只要皇帝愿意,隨時都可以找理由廢了丞相。 就比如柳修嚴。 前幾日他還是高高在上的左相,不過數日功夫,隨著他的罪證一點點被收集,眾人都知道柳修嚴倒臺已成必然。 果不其然,在三司將罪證都收集完后,順熙帝直接下旨將柳修嚴罷免官職,抄家流放,府里下人一應發賣。 短短半個月,曾經在朝堂叱咤風云的左相便消失在朝堂。 緊接著順熙帝又下了第二道圣旨。 任命秦守洪為左相,升任戶部尚書周澤德為右相。 如此還沒完,順熙帝又下了第三道圣旨。 任命吏部侍郎成晟然為戶部尚書。 原本年事已高準備致仕的吏部尚書吳倫杰在和順熙帝長談一番后,決定繼續為朝廷效力,暫不提致仕的事。 讓周其茂以為成晟然一走,自己就可以升任吏部尚書的美夢徹底破滅。 連下三道圣旨,文武百官徹底意識到順熙帝的雷厲風行。 這位新帝的雷霆手段絲毫不亞于當初的先帝。 今日是順熙帝上朝以來最舒服的一日,果然還是大權在握更讓人高興。 如今六部尚書中成晟然,吳倫杰和趙立言都是親近順熙帝,其他三人也只是保持中立,并未和順熙帝作對。 現在又有周澤德和秦守洪制衡,最起碼不會再出現兩位丞相共同反駁皇帝意見的尷尬事。 順熙帝一直沒搞懂秦守洪這個人,論做官,秦守洪遠比柳修嚴要好,他為官清廉,且從不做濫用職權的事,除了查到他和某些官員有私下來往外,并未查到他其他的罪行。 僅憑這一點,顯然是治不了秦守洪的罪。 而且秦守洪雖說反駁過順熙帝幾次,但總歸來說都是為朝廷著想,在處理政務時,皇帝和大臣意見不合是常見的事。 基于種種,順熙帝雖然對秦守洪的某些行為感到疑惑,但依舊沒想過拿他開刀,柳修嚴才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順熙帝的好心情并未持續太久,他很快就得到一個消息。 去柳府抄家的官員并未發現柳公釗的蹤跡,他們在全城搜捕柳公釗也沒找到他的下落。 但據柳府下人所說,柳公釗前幾日還在府里,京城各個城門也沒有柳公釗離開的消息。 他整個人仿佛在人間蒸發了一般。 順熙帝得知這個消息后,立刻加強了對六皇子府的監控,同時還加強了九皇子府的監控,他們兄弟二人都是不穩定因素。 順熙帝不是個喜歡干等著的人,所以他禁了六皇子的足,又將柳修嚴抄家流放。 不管他們有什么計劃,他就不信他們還能淡定下去。 柳公釗的消失便是一種信號。 坤泰殿 順熙帝正在陪成晗菱用午膳。 別看她整日待在宮里,朝堂上的事她也知道不少,多的是有人給她匯報消息。 她很是好奇道:“謹郎,你是怎么說服吳倫杰的?” 吏部尚書吳倫杰一心想要致仕,成晟然在家中提過吳倫杰好幾次。 吳倫杰雖是吏部尚書,卻一點也不貪權,將權力全都分給兩個侍郎,不管和他說什么,他都是一副你說得對的樣子。 就仿佛他不是在吏部當差,反而是在養老一般。 但自從順熙帝和吳倫杰長談后,吳倫杰就仿佛換了個人,變得認真很多,再加上吏部正好少了個侍郎,他便將成晟然原本負責的差事接過手,完全沒有之前摸魚的樣子。 成晗菱很好奇他怎么會有這么大的轉變。 順熙帝道:“我答應了他,三年后便會讓他致仕?!?/br> 成晗菱不相信:“就這么簡單?” 順熙帝點頭:“就這么簡單?!?/br> 成晗菱撇嘴:“不想說拉倒?!?/br> 當然不可能這么簡單,但這也算是意外之喜,順熙帝也沒想到吳倫杰會和當初的蘇州知府馬如齡有關系。 他便是馬如齡背后的靠山。 吳倫杰畢竟當了許久的吏部尚書,這個老狐貍很快就意識到順熙帝的布局,并且知道他現在還沒親信有資格擔任吏部尚書。 吳倫杰便主動來找順熙帝,這三年他會幫順熙帝看好吏部,不會讓它出亂子,來報答順熙帝當面保馬如齡一命的恩情。 順熙帝也沒想到他當年做的準備,竟然會在今年有了結果。 只是順熙帝答應了替吳倫杰保密,自是不好將此事往外說。 吏部尚書太過重要,順熙帝不允許一個不了解或者心不向他的官員坐在那個位置上。 如此一來,吳倫杰繼續擔任吏部尚書,便成了最好的選擇。 成晗菱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她對朝政興趣不大,更愿意和順熙帝說一些她感興趣的事。 …… 隨著柳修嚴倒臺,朝堂上變得很平靜,不需要順熙帝多說,往日告病在家的官員全都去衙門上值,甚至還有人給順熙帝上折子告罪,表示因為自己一人影響公務,他們心中愧疚萬分,主動請順熙帝治罪。 讀書人就是這樣,他們最喜歡占據道德最高點,按照“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的說法,順熙帝若是治他們的罪,必然會遭到群臣反對。 他固然可以強行下旨,可這樣一來,只會弄得人心惶惶,于朝堂沒有好處。 順熙帝只是冷笑一聲,便把折子燒了,只當沒看見。 他不治罪就已經不錯了,還妄想他出言安撫他們不成? 癡人做夢! 如此平靜了幾個月,時間進入順熙元年十二月。 也是一年的最后了,寒風呼嘯,冷風刺骨,守城門的眾多守兵哪怕是穿著棉服,還是感覺手足冰涼,尤其是深夜,整個人就沒有暖和的時候,只能不停搓手來取暖。 城樓上,一守兵愣了下道:“我怎么聽到有馬蹄聲?” 另一人也道:“我也聽到了?!?/br> 兩人一愣,立刻來到城墻旁查看,漆黑的月色下,勉強看到有一人騎著馬到了城門口。 “來者何人?” 下面之人揚聲道:“快開城門,定州八百里加急,我要立刻見皇上?!?/br> 只要是衛國的士兵,沒一個不知道定州的重要性。 但為了安全起見,守將還是問了句:“可有憑證?” “此乃成國公令牌?!?/br> 守將讓人放下竹筐,查看令牌無誤后,立刻揮手道:“快,開城門?!?/br> 來報信之人根本沒有遲疑,立刻騎馬飛奔向皇宮。 一柱香后 本來已經安靜的皇宮,頓時變得燈火通明,順熙帝和成晗菱皆被驚醒。 高成進來低聲道:“陛下,有來自定州的八百里加急?!?/br> 順熙帝心里一跳,立刻起身更衣。 成晗菱神智還不清醒,迷糊道:“怎么了?” “出了點事,你繼續睡,我去看看?!?/br> 順熙帝扶著她躺下,親了親她的額頭,便轉身離開。 成晗菱卻在他走后便沒了睡意,她很了解順熙帝,他那副樣子分明是有大事發生。 “若云,去看看出了什么事?!?/br> “是?!?/br> 順熙帝只穿了一件常服,隨意披上披風便坐上龍攆,讓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勤政殿。 派來送信之人正跪在大殿中央,雙手舉著八百里加急奏報。 一看到順熙帝,他立刻稟報道:“皇上,草原人正在聚集兵力,不久就會興兵南下,成國公被jian人偷襲重傷昏迷,定州如今群龍無首,請皇上定奪?!?/br> 草原人南下! 成運昶昏迷! 順熙帝有些恍惚,放在御案上的手微微握緊,良久才道:“成國公是被何人所傷?” “此人本是成國公親衛,跟隨成國公立下無數功勞,甚至還曾在戰場上救成國公一命,不知為何,他會突然持刀襲擊成國公,但得手后此人就自刎了?!?/br> 沒給他們任何審訊的機會。 順熙帝打開奏報仔細看了看,成運昶出事那日,正值成運昶生辰,定州的眾多將領都齊聚一堂為他賀壽,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成運昶被刺殺。 刺客故意選這么一個時間,成功讓定州變得人人自危,成運昶的親兵都叛變了,那其他人是不是也有可能? 但現在順熙帝沒功夫去想幕后之人,現在草原人即將南下,他必須要任命新的主將,抵御來自草原人的襲擊,必須要將草原人抵擋在定州關卡之外。 順熙帝立刻傳旨,讓幾位重臣進宮議事。 進宮的眾人,尤其是成晟然聽到成運昶重傷昏迷的消息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