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凌永搖頭：“之前還好好的，參加完萬壽宴回來就這樣了?！?/br>
    “莫非萬壽宴上有人看不起大人，給他難堪了？”

    “不可能，大人是何等人，豈會把那等短視之輩的話放在心上?！?/br>
    此時，一個成親不過一載的官員不確定道：“或許大人是因為女子？”

    “嗯？”

    聽到這話，眾人皆瞪大眼睛地看他。

    這官員嚇得縮縮脖子，連連擺手：“我，我瞎說的?！?/br>
    眾人齊聲道：“你先說說你的想法?！?/br>
    “我就是覺得大人的樣子有些熟悉，每次我娘子夸其它男子的時候我都會這樣，看什么都不順眼?！?/br>
    張凌永摸著下巴道：“可是，本官不曾聽說大人喜歡哪個女子??？”

    “大人才來戶部多久，我們還不了解大人，不知道很正常?！?/br>
    “你們聊得很開心啊?！?/br>
    不知何時，霍謹博出現在他們身后。

    嚇得眾人一踉蹌，差點摔倒。

    霍謹博冷著臉道：“既然這么閑，那就多點做事，本官之前吩咐的那件事限你們五日之內做完?！?/br>
    “啊——”

    眾人一臉苦澀。

    之前還給了十日，這一下子砍掉一半，未免太狠了。

    霍謹博睨了一眼：“覺得長了？那就三日?！?/br>
    “不不不，”眾人忙點頭道：“五日就五日，下官會盡快完成大人交代的差事?！?/br>
    霍謹博這才滿意地回了辦公房。

    留下一群既心力憔悴又忍不住八卦的眾人。

    究竟是什么樣的女子能把大人弄成這樣？

    雖然眾人并不確定霍謹博這樣是不是因為女子，但本著八卦的原則，眾人皆默認了這個可能性。

    只可惜直到下值，慶南清吏司眾人也沒猜出個所以然。

    他們對霍謹博的了解著實有限，而且就在幾個月前霍謹博還是國公府的小廝，他能接觸到的女子只有國公府的丫鬟，但霍謹博肯定不可能喜歡丫鬟。

    可除了丫鬟，他還能接觸到什么女子？

    幾乎同一時間，眾人心中便浮現一個名字。

    樂怡郡主！

    但緊接著眾人就否了這個猜測。

    昨晚萬壽宴，成晗菱拒絕盧斯的話早已傳得沸沸揚揚。

    成晗菱連盧斯王子都看不上，更加不可能看上霍謹博。

    可否了這個猜測，眾人便沒了人選。

    最后只能歸結為霍謹博在離開國公府后認識了其他女子，但他們都不知道。

    霍謹博到點后正常下值，全然不知他手下的那些官吏正在猜讓他心情不好的女子是誰。

    霍謹博本就煩躁，在看到衙門門口的九皇子后，這股煩躁達到頂點。

    “下官見過殿下?！?/br>
    九皇子恰好要回皇子府，他也沒想到會碰到霍謹博。

    看到霍謹博他便想起萬壽宴上的事，道：“霍大人看著心情不大好啊?！?/br>
    霍謹博淡淡道：“下面的官吏出了幾個不該出的錯誤，下官說了他們幾句?！?/br>
    “原來如此，”九皇子微微點頭，“昨晚盧斯王子求娶樂怡郡主，霍大人和國公府關系匪淺，想必會替郡主高興吧?！?/br>
    霍謹博抬眼看他：“殿下似乎忘了，郡主并未答應盧斯王子，等日后郡主嫁給心儀之人，下官自然會替郡主高興?！?/br>
    只是這個人必須是他。

    “不過在此之前，下官先恭喜殿下得償所愿?！?/br>
    九皇子的臉色瞬間一沉。

    霍謹博沒理會他，拱手道：“下官告辭?！?/br>
    真娶了周綰薇又如何，周其茂不過是一個三品侍郎，對九皇子能有多大的幫助？

    或許九皇子是看重周其茂有升任吏部尚書的資格。

    不過今后的事誰知道呢。

    ……

    休沐日

    霍謹博在萬壽宴后再一次見到成晗菱。

    剛見面，成晗菱便伸手抱住霍謹博，癟嘴道：“謹郎，那個什么狗屁王子好煩人啊?！?/br>
    霍謹博皺眉：“他又做了什么？”

    “他天天讓人往府上送拜貼?！?/br>
    其它小國的使節都要離開了，就盧斯一點離開的樣子都沒有，甚至還整日帶著人在街上亂逛，大有在衛國多待些時日的樣子。

    霍謹博眼底一沉，總不能讓盧斯一直這樣下去，必須得想個辦法解決。

    別看成晟旻總是叫囂著要揍盧斯，盧斯畢竟是盧國使節，除非是光明正大地比斗，要不然成晟旻真不能隨隨便便揍他。

    這關系到大國風度，不能由著某個人的性子來。

    成晗菱見霍謹博皺眉，心疼得替他撫平，道：“謹郎，我已經有辦法治他?！?/br>
    霍謹博問道：“什么辦法？”

    “自然是給他個機會了解一下本郡主到底是什么樣的人?！?/br>
    說罷，成晗菱便湊到霍謹博耳邊說了幾句話。

    霍謹博沒忍住勾了勾唇，抵著她的額頭道：“郡主果真聰慧?！?/br>
    “那當然，”成晗菱得意道：“除了謹郎，我不會喜歡其它任何一個人?！?/br>
    霍謹博怔了下，輕笑道：“這是在安慰我？”

    成晗菱抬手捧著霍謹博的臉頰，柔聲道：“不是安慰，只是希望你不要因為一些不重要的人影響心情?！?/br>
    霍謹博摟緊成晗菱，將她緊緊抱在懷里，埋首在她脖頸里，眼睛微闔。

    這些天他心情煩躁，甚至遷怒慶南清吏司眾官吏，并非因為他一下子多出來很多情敵，他知道再多的人也不會動搖他和成晗菱之間的關系。

    他只是覺得無力。

    萬壽宴上，成晟旻可以光明正大地為成晗菱出面，這也就算了，畢竟兩人是親兄妹。

    可那些官宦子弟，和成晗菱非親非故，但他們依舊可以出言懟盧斯，僅僅是以愛慕者的身份。

    可他呢？

    明明他才是最應該開口的一個人，可他一句話也不能說。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成晗菱自己去解決盧斯的糾纏。

    他一直覺得他現在的身份還不足以配得上成晗菱，所以兩人的關系至今還不曾公開。

    可這么做的結果就是，他什么都沒辦法做，哪怕是為她說一句話都做不到。

    或許他可以再等等，等成晗菱及笄，他便可以告訴成晟然，等得到成晟然的認可，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成晗菱身邊。

    現在距離成晗菱及笄也只剩不到半年時間，很快就到了。

    他只要再等等就好。

    可他，一天都不愿意等！

    他不愿再去想成晟旻知道這件事怎么辦，成國公知道這件事怎么辦。

    他就想告訴所有人。

    霍謹博心悅成晗菱。

    就算所有人都罵他癩蛤蟆想吃天鵝rou，他也想說出來。

    沉默良久，霍謹博低聲道：“郡主，我請人去國公府提親好不好？”

    “什么？”

    成晗菱愣了，從霍謹博懷里退出來，詫異地看著他。

    霍謹博握著她的手，一字一句地重復道：“我去提親行不行？”

    成晗菱疑惑道：“我們不是說好等我及笄嗎，怎么突然改變主意了？”

    霍謹博苦澀道：“可我不想在你被人糾纏時，什么都沒不能做?！?/br>
    “但我自己能處理啊?！?/br>
    “郡主，”霍謹博目不轉睛地看她，“這本是我該做的?！?/br>
    成晗菱恍然明白霍謹博的心思。

    僅沉默一瞬，成晗菱便甜甜笑道：“好啊?！?/br>
    “你，你答應了？”

    成晗菱上前一步摟住霍謹博的脖子，道：“當然同意，我也想嫁給謹郎啊?！?/br>
    聽到這話，霍謹博心中有些酸澀，猶豫道：“可是別人會說樂怡郡主眼光不好，那么多世家公子不選，偏偏選一個小廝出身的小官，要不你再考慮考慮？”

    在他的身份恢復之前，成晗菱都要面對這樣的輿論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