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控制欲
潮濕黑暗的洞xue里,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微弱的喘息聲斷斷續續,仿佛命不久矣。 這是蛛戮逃走后尋到的一個廢棄已久的洞xue,雖然潮濕臟亂了些,但隱蔽性卻還是不錯的。至少大半天過去了,都沒有見到戈殷尋過來。 鮮血從斷肢滴落在地,不斷加重蛛戮的傷勢和空氣中的血腥味。若他不是四紋獸,就憑他現在不斷加重的傷勢,等待他的只有死亡這一條路。 可即便蛛戮憑著自己強硬的身體素質硬扛過這一關,之后的關卡能不能安然無恙地活下去就是另說了,尤其是在獸王城還下達了就地格殺的命令的前提下。 找到暫時的躲藏點的蛛戮甚至來不及思考更多,在努力擠進洞xue的最深處后,就不受控制地暈死過去。 天上重新下起的小雨漸漸洗刷掉蛛戮在地面上留下的氣味,給搜索蛛戮蹤跡的獸人帶來了巨大的麻煩。 可即便難度再大,獸人們也沒有放棄,反而加大了搜尋力度,畢竟只要蛛戮一天沒有死去,他們伴侶的生命就會一直受到威脅。 這次的搜尋行動,青辭和戈殷并沒有參加,實際上虎王也并不希望他們兩人參與進這件事,哪怕最先受到蛛戮本人攻擊的人是青辭。 對此,青辭也樂得偷閑。 而得知這個決定的戈殷卻是不贊同的,對于蛛戮行事頗為了解的他道:“蛛戮在躲藏一事上頗為狡詐,一旦當他想要真的躲起來不讓人找到,不熟悉他的人是極難找到他的?!?/br> 右手虛撐著下巴,青辭上身往戈殷的方向傾了傾,道:“那你想怎么做,去幫他們?” 青辭可不認為戈殷會有這么好心腸。 戈殷搖頭,道:“我只是有些奇怪阿辭你為什么不讓我去?” 之前之所以沒能把蛛戮給殺了,是因為有阿辭在旁,他不方便去追,現在阿辭的安全得以保障,摁下的那顆殺心便又開始沸騰起來。 身為阿辭的伴侶,他絕不允許傷了阿辭的獸人能夠平安無事的活下去!哪怕這個人曾是他的昔日好友。 視線在戈殷的臉上緩慢游走著,青辭語調緩緩道:“你們之前關系怎樣?” 沒有想到青辭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的戈殷愣了一會兒,在確定不是自己幻聽后,才道:“以前他經常會來找我打架,算是我為數不多的一個友人?!?/br> 聽著戈殷口中的形容,青辭擰了擰眉,道:“既然是曾經的朋友,而且還是為數不多的一個,那么我就更加不能讓你親手殺他。你要是動了這個手,我不知道你將來會不會后悔,但我絕對不會留下這個可能?!?/br> 戈殷很想回青辭說他不會,但見青辭那帶著絲絲落寞的表情后,到了嘴邊的話卻不自覺地咽了回去。 在青辭的注視下,戈殷到最后只能點頭,同意了她這個決定。 見戈殷終于消了去找蛛戮的心,青辭這才滿意地舒展了雙眉,朝戈殷笑了笑。 戈殷并不傻,看到這里他怎么不知道青辭之前的表情都是裝的,可對著青辭的微笑,他卻怎么也生不起氣來。 算了,反正蛛戮到最后無論如何都是死,阿辭不想讓他動手,他聽話便是。 這般想著,戈殷抬手將青辭拉了過來,上身倒向她的懷里,臉頰在她腹部的位置上蹭了蹭,之后便不再動了。 腰肢被人緊緊的摟著,除了有點勒外,倒也沒覺得有什么不適。青辭抬手在戈殷腦袋上撫了撫,赤色長發在指縫間滑走,絲滑而沁涼。 青辭是一個掌控欲極強的人,一旦當她對某樣東西上了心,那么她便絕對不允許其間有任何的意外發生,因為哪怕意外再小,也會在兩人之間留下一道縫。 昔日那樣可笑至極的事情,她絕對不允許發生第二次! 自從默認戈殷的追求后,青辭對戈殷控制欲便開始不在壓抑,之所以前期沒有發現,不過是怕會嚇著戈殷。 而自從發現戈殷適應性良好之后,青辭便由一開始的潤物細無聲變作了現在的毫不遮掩。 換作是現代,面對青辭這般強烈的控制欲,被控制的人可能會受不了逃走,但在這個世界卻是不一樣的。 因為環境使然,大多數擁有優秀伴侶的雄獸都是不安的??粗磉叢粩嘣黾拥耐?,但凡自己的實力沒有多少增長或者自己的伴侶是個花心的人,那么這個雄獸便會成天處在自己下一秒是否會被拋棄的恐慌中。 雄獸們最怕的就是伴侶對自己的不在意、不在乎和冷漠以待,因為那樣就代表自己并不為伴侶所喜愛,甚至是厭煩。 而青辭的這種可怕的掌控欲和控制欲雖然會造成不小的麻煩,但于獸人而言,卻是一種嘗到后便會甘之如飴的毒,讓人忘不了,去不掉。 尤其是流浪獸這種極度缺乏安全感的獸人,他們需要你的愛意并不是像涓涓細流那般的溫柔,而是像狂風暴雨那般激烈,讓他能夠強烈地感受到。 他們對喜歡的理解很簡單。因為愛,所以便要掌控你的一點一滴,你若是對我不在意了,那便是不再愛我了。 這也是為什么戈殷會由一開始的不相信青辭是真的喜歡他到現在的疑慮大消的原因。 把你所有的心思和注意力都放在我的身上,不要去關注其他不相干的人,你的眼里只能是我,心里更必須只有我一個! 在發現青辭對他那毫不掩飾的控制欲后,戈殷是這般想著的。 而青辭在發現戈殷對她的控制并沒有出現什么不良反應,反而極度享受后,出現過短暫的懷疑,懷疑戈殷這是在演她。 畢竟自己這種行為換做是在現代,那分分鐘是幺幺零的事情,像戈殷這么個實力樣貌身材樣樣都不缺的人,怎么可能會享受這種控制? 就連施加這份控制的青辭都是不愿受制于人的雙標人。 然后就當青辭懷著這種懷疑的心態去觀察了戈殷好幾個星期,非但沒有發現任何端倪,反而還看出了戈殷好幾個不為人知的小癖好。 沒了繼續觀察下去的耐心的青辭索性直接去問戈殷,卻得到了一個非常不可思議的回答,“阿辭這么做不都是愛我的表現嗎?” 對此,找不到理由反駁的青辭只能沉默以對。 而從青辭這里找到肯定的答復后,戈殷更加興奮了,夜里的行為比平日里更加賣力了幾分,搞到最后青辭用力捶了他好幾下,才肯稍稍停歇下來。 別人是怎么想的青辭不在乎,既然戈殷都已經同意并享受她這種控制他的行為,那么青辭便不再有所顧及。 “還有一個多月我們便要回去了,阿辭你還想要再做些什么嗎?”因為腦袋是埋在青辭的懷里,所以戈殷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悶的,但并不妨礙意思的表達。 摸著戈殷腦袋的手沒有停下來,青辭想了想,道:“沒有,阿殷是有什么事要做嗎?” “有?!备暌蠡氐?。 “什么?”青辭有些好奇,畢竟從在一起到現在,戈殷可從來沒跟她說過幾次自己想要做什么。 蛇尾悄悄纏上青辭的腳踝,戈殷有些緊張道:“我想揍一頓雷迦爾那個家伙?!?/br> 戈殷這個想法已經存了許久,但一直因為各種事情的阻擋,所以并沒有實現,如今有機會能說出來,他其實是有點忐忑的。 青辭不解道:“為什么?” 對于戈殷這個想法,青辭并沒有一開始就否定,而是想詢問清楚其中的緣由,她相信戈殷并不是一個沒有理由就要去做某件事的人。 “我討厭他對你的態度,而且那天晚上他居然敢那樣對你!”在青辭看不見的地方,猩紅色的蛇瞳里翻涌著無盡的殺意,冰冷而刺骨。 “???”戈殷最后的一句話讓青辭一頭霧水,什么那晚他居然敢那樣對你? 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青辭一把捧起戈殷的臉,讓他與她對視,“那晚是哪晚?你先說清楚?!?/br> 甚至青辭的力度起身的戈殷道:“就是舉行宴會的那晚,明明是路過,他卻以那樣的態度對待你,簡直是找死!” 聽完戈殷的解釋,青辭沉默了好一會兒。她不動聲色地嘆了一口氣,捧著戈殷臉的手重新回到他的腦袋上,有些無奈道:“這件事情我不阻止你,但你記得打輕些,不然我也不好跟巖他們交代?!?/br> 得到青辭的同意后,戈殷的心情明顯歡快了許多,他用臉蹭了蹭青辭的掌心,然后重新趴回青辭的懷里。 他就知道阿辭不會不同意他的決定的~~ 與屋里的溫情小意不同,屋外尋找蛛戮下落的獸人可謂是異常狼狽加疲憊。 忙了一整天,方圓五里各種地方幾乎都找遍了,卻始終找不到蛛戮的蹤影的獸人們帶著一身的泥濘回來,迎接他們的是伴侶擔憂的神色。 面對伴侶的追問,他們吞吞吐吐了好一會,最后只能頂著伴侶的期待搖了搖頭。 氣氛一下子消沉下去,有幾個心理建設不夠強大的雌性甚至當場紅了眼睛。 沒辦法,蛛戮帶給他們的恐懼實在是太大了,若是沒法及時處理好這件事,那么迎接他們的滿城尸骸。 一接到獸人回城的消息,便匆忙趕來的虎王在看到現場的氣氛就已經猜到了結果,他沉了沉嗓子,大聲道:“不過才半天的時間,你們怕什么?!那流浪獸如今已經被戈殷重傷,他跑不了多遠的,我們遲早能把他抓??!” 聽到虎王的聲音,齊齊回頭的獸人們壓下心底的消極情緒,聲音參差不齊的回了一聲,“是!” 自從這任虎王上任后,獸王城的實力便得到了不少的擴充,這大大提高了虎王在獸人們心中的地位和信任程度。 既然虎王都這么說了,那么最后的結果也必定如他所說的那般,他們又有什么好擔心的呢? 看著情緒積極了不少,但仍然會有個別帶著濃厚的消極情緒的獸人,虎王看向身邊的同族,思考著要不要向青辭請求幫助。 身為獸王城的獸王,承擔著防御外敵和處理城中各項事情的他沒辦法天天外出,城中又沒有第二個四紋獸,這時間要是一長,等之后真遇上了,那就不是幾頭二紋獸能解決的事情了。 可是回想起之前青辭的態度,明顯是不想參與進這件事來,他要是過去了,對方會不會答應都是一件事。 各種想法在腦海中快速掠過,虎王最后還是在心底沉沉地嘆了一口氣,決定還是先暫時不去向青辭尋求幫助,免得惹來對方的反感。 虎王玩揮了揮手,道:“都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去找,我就不信對方真得能藏的那么好?!?/br> “是!”獸人們齊聲回道,在虎王的注視下,獸人群漸漸散去,各回各家。 可是出乎虎王的意料,重傷的蛛戮實在是藏得太好了些,獸王城全員出動,卻一連三天都找不到對方的身影。 畢竟是事關獸王城生死存亡的大事,不敢托大的虎王連忙去尋了青辭,希望從對方那里得到幫助。 得知虎王的來意后,青辭看向了戈殷。 才道青辭想要問什么的戈殷想了想,道:“根據我的了解,你們可以多找找洞xue,他八成會找一個洞xue藏起來?!?/br> 壓下心底那句“你是怎么知道的?”,虎王點了點頭,道了聲謝后便轉身離開。 虎王是個不會在某件事上執意刨根問底的人,因為他知道,某些事最好還是不清楚為好,多余的好奇心能夠害死人。 待虎王離開后,戈殷補上了他沒說的那句,“不過,我估計他現在八成也不在了?!?/br> 三天的時間,足夠一名四紋獸從沉睡中醒來,離開他當前躲藏的地方,尤其這人還是自愈能力超強的蛛戮。 青辭抬手在戈殷的腦袋上敲了一下,有些無奈道:“你啊?!?/br> 戈殷一臉無辜,“我都說是八成了,不還是有兩成嘛。況且即便我說了,他不還是會去嗎,那我為什么還要說?!?/br> 這話說的,可不是一般的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