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工具
她心里清楚捉到的和遇到的不是同個人,但神婆和皇族親信氣勢洶洶地前來怪罪自己,未免太過自信得意了些,除非——他們是有備而來。 “我和靈兒當時只是被打暈了過去,身上也沒有被欺辱的痕跡,再者既然賊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來,想必不會這么輕易就被捉住,不是嗎?” 神婆勉強鎮定,沒露出破綻來,不滿地看了張毓兒,這丫頭平日就伶牙俐齒,今天更是咄咄逼人了起來,“誰知道是不是因為意外呢?” 張毓兒這邊心里隱隱約約感受到此次神婆和下官來者不善,目的不純,她順勢接話,“倘若是出了事,又如何,神婆只要來驗身,便能證明我的清白?!?/br> 下官心下一喜,連忙說道,“那便讓神婆驗身吧?!?/br> 這恰好合了兩人的意,只要神婆和張毓兒獨處一室,便能強行捅破她的處子之身,縱使張毓兒名聲清白也百口莫辯。 兩人也是在十幾年前,用了同樣的方法誣陷張毓兒的娘親,將她打入地牢,繼而獻祭,最終在指責叫罵聲中被亂棍打死。 圣上對于這種做法保持了默許的態度,按理來說,即使神女未犯下通jian罪名,也會被送到龍床侍寢,當然皇上不可能給神女冠名將其納入后宮,這本就有失規矩,因此神女在神不知鬼不覺地誕下子嗣后,會被送出神殿隨意處置。 可圣上怎么會同意和一個早已和外人有染的少女同房呢?拿捏了這點,神婆就能從中作梗,陷害神女,從中謀取私利,也能一解心頭之恨。 那時候張毓兒不過五歲,卻也生得一雙琥珀眼眸,毫無疑問是繼承了神力的存在,因此她娘的死活根本無足輕重。 所以張氏族譜根本沒有男人姓名,是因為要么神女的夫君貴為天子,要么就是不知道是被充妓后,與哪個達官貴族的私生子。 可究其根本,神女根本就沒有被放在眼里,大國需要的只是她們的能力與利用價值,一個死了殘了廢了,再換下一個就是,神女只是政權下的玩物與工具罷了。 兩人剛要動身,張毓兒便出聲,“驗身當然可以,但我要靈兒和其他幾個女官在場?!?/br> 神婆動作一頓,朝著旁邊的男人擠眉弄眼,小聲說道,“靈兒跟隨神女多年,早已推心置腹,況且神童武力高強,老身一人不敵?!?/br> “嘖……”這個神女真是難搞,下官心里不悅,心知已經引起神女懷疑,事已至此想給神女冠上通jian罪名是行不通了。 于是他心生一計,立馬改口,“神女有所誤會,下官此次前來并未追責,而是神女再過數月便滿十八周,按照傳統,已是可以傳宗接代的年齡,還要恭喜神女?!?/br> “這么一說,是圣上準備為我配婚?” “正是?!?/br> 張毓兒正色道,“我為大國神女,自然不敢違抗圣上命令,不會推辭,只是你們如此懷疑我的清白……不怕我真早已不是處子之身?” 神婆笑哈哈地接話,“神女多慮,既然神女身上并無受到欺辱的痕跡,怕是誤會一場?!?/br> 她心里冷笑,心里已經猜到了八九分,被捉住的那人,是神婆安排的,只是那個男人卻恰好闖入神湯,打破了他們的計劃。 倒是因為這個巧合才救了張毓兒。 不過怪罪不成,就換了個方式,把話說的如此圓滑,倘若是之前的她,也許會乖乖順從,但是這兩次的夢加上今日的事情,她有了自己的思量,雖然只是猜測,她大概對整件事有了個大概輪廓。 所謂神殿神女,最終不過是一個工具罷了,待到下一代出世,上一代神女便會淪為yin祭,供達官貴族玩弄。 張毓兒借口身體不適,早早離開了正殿,她飛快回到房間,坐到床褥上輕聲說道,“我知道你在,別躲了,登徒子?!?/br> 屏風后的柜子傳來一陣響動,一個男人推開柜門,不緊不慢地從里面走了出來,“神女果真敏銳,難不成你能動用神力感知我?” “少貧嘴?!睆堌箖簮瀽灴粗€氣,“若不是你,我怎么會落到此地?!?/br> “這話又是從何而來?”趙玨笑問,他今早就覺得這大國神女性子剛烈,像只不饒人的小老虎,此時她這么氣滾滾地沖他算賬,果真更像。 張毓兒懶得計較解釋,倘若趙玨沒出現,怕也是有相同的結果。 “你到底是何人?” 趙玨搖搖頭,“我不過是個鄉下人?!?/br> 這般模棱兩可的答案,張毓兒定是不服的,她站起身子來指著趙玨的鼻子說,“你身上還帶著傷,是不是哪兒逃出來的罪人?” “很接近,但又不一樣?!?/br> 張毓兒見聽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索性停止追問,轉身拿出了幾捆紗布和一瓶創藥,“算了,不同你計較,你過來,我給你包扎傷口?!?/br> “這是轉性了?突然變得這么體貼好心?!壁w玨挑眉調笑道。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你要是想讓傷勢惡化,那我也不攔著你?!?/br> 趙玨忍住笑意,這人真是刀子嘴豆腐心,雖然神女性子倔強固執,卻也是個心軟的,他坐到床榻上,將自己的衣服褪去,露出精裝窄實的身體,一道道血痕觸目驚心,張毓兒沒見過男人的身體,先是紅著臉緊閉雙眼。 “怎么,害羞了?” “才不是……”她睜眼,看到男人遍體鱗傷的身體,心里顫了顫。 這是一副經過千錘百煉的身體,上面的傷痕有新有舊,張毓兒不自覺放輕動作,生怕弄疼趙玨,可男人似乎沒有痛覺,按理來說藥粉撒上去應是鉆心的痛,他卻眉毛都沒動一下。 他到底是誰…… 張毓兒對他充滿了好奇心,但是趙玨含糊的說辭毫無疑問是在搪塞她,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罷了,他的出現機緣巧合地救了自己,就不去追問了。 趙玨見她動作停下,出聲問道,“怎么,看到我的身體又想入非非了?” “流氓!”張毓兒氣急敗壞地捶打了一下剛包扎的地方。 這回趙玨是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你這是要殺了我?” “哪有這么夸張!” 兩人正要繼續說點什么,突然門外靈兒高聲問道,“神女,靈兒聽到些許動靜,您沒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