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童年進行時
呵呵,這是將她當鎮山神獸使了。不錯,不錯。沒想到,她也能給人帶來安全感了。 “不知我弟弟是什么時候被桃同四老帶到云家莊的?兩位師兄以什么時候知道他們將我弟弟帶去了那里的?”他們兩位可是兩大高手啊,他們又不是門神只能看不能動,干什么讓小弟被那四個不靠譜的家伙帶走。 清冷的聲音說的話非但一點也不清冷,居然還透著淡淡的嘲諷,“俗話說只有千年做賊的,沒有千年防賊的。何況那被偷的還和那幫賊是一伙的,那就更是防不甚防了。昨夜,我便完整無缺的將你弟弟交給了你父母。今早卻聽到趙二斗來說,你的弟弟又不見了。幸虧你弟弟還知道點事,留了紙條。這才沒讓你父母當場急昏了……” 顧掬塵一聽跳了起來,“好小子,無法無天了。居然敢瞞著父母偷跑出去??椿貋砦也淮蚰[他的屁股。那四位不靠譜的家伙,那是能跟著跑的嗎?要跑好歹看清人再跑啊……哎……” “……”沈謹余、郭立同時無語。有這樣的大哥教,難道弟弟會跟人跑。有這樣說話的嗎?什么叫看清人?他弟弟才五弟,哪里分得清好賴人?再說人心詭詐,有時候連自己也無法把握,何況是對一個孩子? 顧掬塵眸光微閃,象是沒有看見兩人瞬間黑沉沉的臉色,轉頭向一直默默飲茶的沈謹余,起身朝大師兄行了一禮道:“那些病人就拜托大師兄照看了。我這就去看看弟弟,也不知他在云家是怎么樣了?”說完就大步離開了。 步拂花也立時起身轉身朝兩人道了聲,“阿彌陀佛”,追著顧掬塵走了。 郭立騰的坐了起來,“她,這是什么意思?只向你行禮,卻看了未看我一眼。要知道那些病人可都是我在照看。真是豈有此理,太不知歹……” “哈哈哈,誰讓你說她弟弟來著?她弟弟再不好,那也是她弟弟,她定是惱你說她弟弟長短了?!?/br> “哼!她倒是護短。我還是她二師兄呢?怎么不見她也護護我?”郭立脫口而出。 沈謹余似笑非笑看著臉黑如鍋底的二師弟,斜睨了他一眼,“二師弟,你與她弟弟爭什么——” 郭立重重咳了一聲,“對了,昭明大師怎么總是跟著小師妹?他不用修行嗎?……他倒底知不知道她是女兒身呀?小師妹這樣與一個和尚朝夕相處,可不行!” “那又如何,她的父親母親都不管。你又管什么?再說,你沒聽昭明大師說嗎?小師妹神魂不穩。大約是了空大師交代過讓昭明大師時時跟著小師妹吧?以了空大師佛法之高深,不可能看不出小師妹就是小師弟的。他如此這般行事,自有他的道理。咱們倆還是不要干預大師對小師妹的安排了?!?/br> 郭立擰著眉頭想了一會,搖了搖頭,嘆道:“哼,大師兄倒是放心。大師兄,你給他的清塵難道真的沒有迷人心智的效果?” “呃,二師弟不寧問多少遍。如果那清塵真的如此厲害?那我豈不是能天下無敵了。散上一包清塵,讓敵人做什么,他們做能做什么?再說,你不是也拿罪囚做過試驗了嗎?……二師弟呀,你這性子可怎么辦是好?凡事不要過于較真了。再說你查的那個案子中那個被害人劉氏手中本就有幾條人命,死了也不冤啊……” “我哪里是為了那劉氏,我是替關兄……哎,算了……你說得對。他竟是了空大師的徒弟,應該也不是他。了空大師能知過去未來,應該不會收這樣的人當徒弟?!吡?。我還是去看看昨天那接手臂的遲書生去。剛才他好象還有點發燒……” “是呀,做我們能做的,管我們能管的……管不了的不是還有別人……” 兩人迎著越來越西沉的夕陽,離開了禪房。 ……………… 顧掬塵眸色淺淺看著面前緊閉的朱漆大門。只見在夕陽映照下,漆黑大匾上書寫著“云府”兩個大字。 顧掬塵毫不遲疑咣咣敲門,不一會小側門慢悠悠的打開了,就出來個干瘦的老蒼頭,“小子,你敲這么大聲做什么?攪了剛才老頭子的好夢……呵欠,小子,不要淘氣,想討打是嗎?……快走,走開,走開些……” “我來找弟弟……嗯,就是被桃山四老帶回來的一個五歲左右的小孩子,您看到了吧?” “老奴看沒看到都不重要,請問小子你有拜貼嗎?” “拜貼?我現在沒有,你等我進去給您弄一張行不行?” “砰?!崩仙n頭白了顧掬塵一眼,在她面前咣當關上了小側門。 “……”差點被撞到鼻子的顧掬塵翻了個白眼。好好說話不行嘛?干什么動不動就關門???也不知她如果剛才從側門擠進去,會不會被抓住呀。顧掬塵撓了撓頭,有點苦惱。 似乎看出了顧掬塵剛才想做什么,步拂花一把拉著她就跳上了云府對面墻頭的一棵大樹上。然而沒等站穩,就有一支羽箭筆直向他們射來。顧掬塵正要跳開,就見步拂花青衣僧袍一展,就將那支羽箭倒轉了箭頭,向著原路返了回去。墻頭一動,一名玄衣銀甲的駑箭手出現在了墻頭,看到自己剛才所箭這人居然是圣僧的徒弟。他一驚朝著步拂花就施了一禮,“不知是大師,某家還以為是企圖刺探云俯的歹人,某家莽撞了?!?/br> “無防” 聽到步拂花沒有計較,云府暗衛點了點頭,就倏乎不見了。 “看到了?”“看到了。呵呵,只是剛才昭明大師怎么不讓那暗衛放我們進去?” “這只是一名暗衛,管理來人出入之事,不是他的職責,他也辦不到?!?/br> 顧掬塵回頭看著老神在在站在那里的步拂花,點了點頭,“昭明大師,原來這云俯防守這么嚴,幸虧剛才沒有鹵莽?!墒乾F在怎么辦?咱們又沒有云家拜貼,怎么進去?” “進不去。只能想辦法讓你想見的人出來了!” “哦,好辦法,可是我怎么能讓小弟知道我來了呀?”顧掬塵摸著下巴想。 “你不是有小黑嗎?” 顧掬塵搖頭,“云家有駑箭。小黑太胖,會被射下來的。小黑如果受了傷,小文要哭死了……哎……”她可忘不了,當年小黑學習飛翔,以因為太胖,從半空摔了下來,摔折了翅膀時,顧掬文哭得那叫一個慘。害得她保證了一百遍,她能治好的話,他才止了哭的。 哭?顧掬塵腦中靈光一閃。 步拂花看著顧掬塵卻有些無語。竟然知道胖鷹飛不快,他怎么還將那信鷹養那么胖?不對,那只鷹雖說胖,明明飛得很快呀,不一定會被駑箭射下來的。 “那就無法,阿塵,只有你自己想辦法了?” 她想辦法?她又不是三頭六臂,要是她是孫猴子就好了,變成個蒼繩,嗡嗡嗡,她煩死云家人……,讓她關大門……讓她吃閉門羹。 夕陽斜斜,如金潑展,赤烏將人世間最華麗尊貴的顏色公平無比的撫在萬物之上。 顧掬塵看著地上她與步拂花被拉得長長的影子。她頭發上的總角更是被拉出了高山大川的錯覺。 嗯,頭發?總角?對呀,老娘還是小孩子呀。她不是前世的韶華之齡的少女,也不是前前世那個大齡剩女。她現在只是一個鄉野小孩子呀。她只是一個孩子,呃,孩子總是可以胡鬧的呀。笨呀,顧掬塵啪啪拍了自己額頭兩下。 “下去?!?/br> “呃,阿塵想到辦法了?!?/br> “想到了?!?/br> “喲。是什么好辦法?”幾息后,步拂花就看到坐倒在地,放聲大哭的顧掬塵。步拂花如玉白的手指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小孩哭什么的,最煩人了…… “啊,嗚嗚——弟弟,我要弟弟呀。云家爺爺快把我弟弟還給我——” “弟弟……嗚嗚嗚……我是大哥,你快出來看看你大哥呀?!?/br> “弟弟呀——哇哇——” “弟弟——嗚嗚——” 顧掬塵哭得極是大聲,她出聲之時再聲音中夾了一絲內力,更是動用了佛門的獅子吼,那聲音的威力,可想而知。真是如魔音貫腦,要人命的繞梁三日而不絕。 終于側門再一次打開,那個老蒼頭這回晃悠悠走得快了很多,“小子,你不要鬧了。云家不是你這樣的小子能鬧騰的。聽老頭子的勸,快點走吧。否則等會,你想哭都哭不出來了……” 顧掬塵連一個眼角都沒有給他。威脅她,她又不是被嚇大的。她哭得更大聲了,“嗚嗚,云家詩書傳家,卻不讓哥哥見弟弟,枉顧人倫啊,嗚嗚……” 老蒼頭一驚,這是哪里來的潑皮小子,居然知道給人亂扣帽子。他也生氣了,顫顫微微舉起一根棍子就要往顧掬塵頭上招呼,“老頭子打死你個口出妄言,口沒遮攔的臭小子。玉衡先生人品貴重,豈容你隨意污蔑?!?/br> 這老蒼頭恁地忠心。 “哇哇,云家打人了,云家人不讓我見弟弟,是不是你們云家人對我弟弟不好——弟弟,我可憐的弟弟呀——” 老蒼頭被顧掬塵哭得腦袋一抽一抽的疼。他看著坐倒在地,滿地打滾的小子,語氣轉緩,“小子,真的需拜貼才能見到你弟弟。這是規矩呀……老頭子也沒有辦法,況且,你那弟弟是被騎在桃山老大人脖子上帶進云家的。那四位老大人對他很好……他不會有事的……小子,求求你,你可別哭了,哭得老頭子腦仁都疼……別的小子哭頂多有點煩,可你這小子一哭,這是要人命呀……哎,你可別哭了,就算我老頭子求你了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