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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這里,她整顆心瞬間提了起來,目光轉而變得分外冷淡。 沈宴清彎起唇角,好看的眉眼似是落下一層淺淡的星輝,倏地開口說道:我很喜歡兩個詞,一個叫金蟬脫殼,一個叫李代桃僵,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 清潤的聲音散入耳畔,仿佛凝結了一層看不真切的薄霧,姜明月垂落的眼睫遮掩住她心頭的重重思緒,轉身便離開了。 李嬤嬤將手中的藥灑在了茶壺中,在聽到門外的腳步聲時匆匆忙忙將手收了回來,緊跟著快速將面前的東西收拾一番。 門被推開了,是剛回來的姜明月,身后還跟著阿寅。 李嬤嬤心頭跳了一下,心里頭瞬間有了不祥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不祥的預感就應驗了。 嬤嬤,將東西收拾一下,我們現在離開。 姜明月的話剛剛落下,李嬤嬤的面色就發生了輕微的變化。她先是望了一眼姜明月,緊跟著目光又在車夫阿寅的身上轉了轉,關切開口道:七娘,你才服藥沒多久,要不要再歇一歇? 這一回姜明月還未開口,接上話的反倒是站在后面的阿寅。 一切都聽小姐安排。 阿寅的樣貌生得普普通通,平日里瞧著也沒什么異樣,倒是這一回不知是李嬤嬤內心懷揣著幾分忐忑,竟然意外從他的面上發現了幾分狠厲之色。 她的心驟然一提,竟然駭得不知說些什么,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姜明月已經開始收拾起行囊了。 阿寅,你將馬車牽出來,我和嬤嬤馬上就下去。 好。 阿寅應了聲消失在兩人面前,而等他一走,姜明月已經將行囊收拾妥當。 一看眼前的情況已成定局,李嬤嬤心有不甘,抬手就倒了一杯茶給姜明月,出聲道:七娘,喝些水吧? 茶中被她下了藥,只要姜明月昏厥過去,就能找借口說是她身體不舒服,繼續留在這里。 可惜的是,姜明月揚唇淡笑道:不用了,阿寅還在客棧門口等著我們呢!我們趕快走吧,別讓他等急了。 清晨雨露微濕,晨曦的日光刺透云層鋪滿一層淺淡的光澤。 停在客棧前的馬車迎著曦光而去,嘶鳴聲漸行漸遠。 客棧一隅,一道長身玉立的身影倚窗眺望著遠方的山巒,待聽到身后傳來的腳步聲時才回頭一瞥。 我都看到了。唐聞歸眼含戲謔,笑著調侃道,不是說不管她的事了么,怎么還好心提點?也不知道那小姑娘聽懂了沒? 聞言,沈宴清答道:看在銀子的份上。 聲音冷冷淡淡,似乎他真的沒動什么惻隱之心。 一陣清風徐徐拂過,將枯黃的草叢又壓低了幾分。 嬤嬤,待過了這座山頭,我們就能走水路離開了。 姜明月說這句話的時候盈盈水眸中閃動著柔和的光芒,這話一落下,便能瞥見李嬤嬤的臉色變得更加僵硬了幾分。 想來這個時候,她也快坐不住了吧? 果然,李嬤嬤借口要如廁,讓阿寅將車馬??吭谝粋?。她一離開,姜明月趕忙眼疾手快將貼身包裹拆了,從里面取出銀票放到自己貼身里衣的兜里。 里衣是她特制的,隔著一層防水布,以前只不過是有備無患,沒想到今天正好派上了用場。 將東西重新收拾好,沒一會兒李嬤嬤便回來了,似乎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但姜明月知道事情肯定不會那么簡單。 姜明月猶記得第一場夢的時候,李嬤嬤便是在吃食中下了藥,等她醒來的時候就是在回京的路上。 而這一回 來來來,走了這么長的路也累了吧?喝口水吧? 李嬤嬤先是將水杯遞給了阿寅,又遞給了姜明月,若是其它時候或許不會有什么,但經過客棧那么一遭,李嬤嬤似有若無拖延著時間,阿寅起了幾分懷疑,并沒有喝水。 姜明月卻將水送到口邊,實則用袖子遮掩,佯裝喝下,沒一會兒便倚在車內,直言頭暈。 阿寅手中的水杯落了地,對李嬤嬤冷聲呵斥道:你、你在水中下了什么? 李嬤嬤確實下了些東西,卻沒想到會這么快起反應,更不會想到阿寅竟然連喝都不喝一口。她驚慌失措解釋道:沒、沒什么東西 阿寅哪里肯信,姜明月強撐著身子將李嬤嬤內心忐忑盡數剖析了出來。 嬤嬤,從客棧那時候你就攔著我不肯讓我早點離開,這到底是為什么? 李嬤嬤心頭一慌,連忙說道:七娘,你怎能疑我呢?我不過是關心你的身子而已 姜明月冷哼了聲,將所有的假象盡數扯破,嬤嬤,你是宮里派來的吧?他們給了你什么,讓你不惜背叛我,讓我回宮做妃子? 李嬤嬤沒想到自己的算計都被姜明月知曉,既然如此,她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七娘,你不知道,我那兒子好賭欠了一屁|股債,只要我答應他們讓你入宮留下來,他們就會幫我那不孝子解決這件事情。你放心,宮里頭富貴著呢,我也不過是讓你進宮過上好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