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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織皺了下眉:“那你準備怎么做?” “當然是回去?!眿肷椎?,“我原本不想理,可傳言都傳到魔界了,想必他們議論得比我想象的熱鬧不少。實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忍著?!?/br> “陛下就是怕你沖動。走之前特地留話叮囑你不可莽撞?!绷_織道,“有事等他回來,陪你一同回西南荒?!?/br> 嬰勺眨了一下眼睛:“他何時回來?” 羅織道:“快則五日,晚則十日?!?/br> 嬰勺點頭:“好?!?/br> 羅織看著她,在心里嘆了口氣。 其實長淵聽說了西南荒那些流言后,只說了“不可莽撞”的前半句,后半句是她自作主張添的,說得模棱兩可。她當時想的是,即便近一陣子長淵對嬰勺有些冷淡,但以這二人勾搭在一塊兒之前的相處,若嬰勺真碰上事了,長淵十有八/九也要親自相助,而即便長淵本人不出面,她也能以長淵的名義帶兵幫嬰勺回西南荒遛一圈,怎么都能把這事做周全了。 誰知計劃總趕不上變化。 就在這段談話結束后的第三日,魔界一直斷斷續續sao亂的龍肩之地爆發叛亂,羅織帶兵迅速前去平叛。而就在后兩天,嬰勺接到了來自西南荒族中的信。 信來自她的堂兄戚尹,是通過仙鶴送來的口信。仙鶴落到嬰勺跟前,張嘴吐出一口靈氣,戚尹的聲音響起—— “姬紂奪權,族亂,速歸?!?/br> 第22章 鬼市12 “好?!彼穆曇舻偷偷?,“…… 嬰勺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父王的安危。倘若姬紂發動奪權叛亂,第一個遭到威脅的就是云真。她在接到信的那一刻差一點就只身跑回西南荒,但很快理智回籠,摁住了腳步,原因有二——第一,眼下她被驅逐,族中結界會死死地把她攔在外面,輕易無法破除;第二,長淵讓她等他,如果帶上魔尊一同回去,勝券必然大得多。 于是嬰勺揣著焦灼的心,在魔界等了一天,兩天,三天。 等到第五天的時候,她已然完全等不下去,就在她準備離開的前一刻,一直掛在領口的小海螺才又一次亮起來——長淵終于回來了。 她火急火燎地去長淵的寢殿,卻被唐聞攔下。 這位長淵麾下的驍將,實力相當了得,卻一直與嬰勺不太對付。 “陛下此時正忙,不見外人?!碧坡劙褘肷讛r在了寢殿外,寸步不讓。 “我有急事,族中有人叛亂,你找他出來,與我一同去趟西南荒?!?/br> 唐聞:“陛下正忙,你不如三日后再來?!?/br> “我族中如今情況不明,我父王到現在半句話都沒給我送出來,我已經等了五天了,再等三天是要我回去給我的族人收尸嗎?!”嬰勺心里的火已經燒到了腦門上,“他忙個屁,你讓他自己出來跟我說?!?/br> 唐聞看了她片刻:“你說族中有人叛亂?!?/br> 嬰勺:“我還要再說一遍?” 唐聞道:“我進去通傳?!?/br> 嬰勺耐著性子在門口等,結果見唐聞獨自一人去而復返,眼神冷了下來。 唐聞伸出手,向嬰勺遞過一支骨笛:“陛下眼下確實無法分/身,讓我將此物給小王姬,必要時可將其吹響,能通傳到明元殿,諸將看到了便會——” 嬰勺一抬手,揮開了唐聞的手。 骨笛飛出去,滾落在臺階下。 她臉上已然沒有任何表情,沒有半句話可說,轉身就離開了魔界。 山門前的結界是云真親自布下的,嬰勺先前一直沒有試圖闖進去,也知道自己從外面闖不開。她原本想找長淵幫自己進去,但既然長淵不肯施以援手,她在離開魔界的同時就給上官憐傳了信。 上官憐遠在凡界引渡惡魂,收到消息二話不說快馬加鞭趕來——冥河水能通往六界中除了四境輪和天宮太清境之外的任何地方。上官憐將她的魂魄收入荷傘下,引水將她渡入山門內。 嬰勺在進入結界后便立刻嗅到山中氣息不對,回身一揮手,金色烈焰轟在結界上,沿著豁口四面蔓延,燒出了滔天的烈焰,驚動了整片山林。 結界崩潰的那一剎那,邪氣沖天而起,以天門山中央的山谷向外彌漫,方圓百里的飛禽走獸迅速退避,邪物卻循機而來。 嬰勺回到自己的身體中,沖向山谷——那是地宮的祭壇所在。 上官憐看著她的身影掠進高大巍峨的天門山中,立即轉身回天宮傳信。 接下來,便發生了長淵眼前的這一幕。 云真受困于邪術,為了控制自己,將自己困在了祭壇上,與邪物一同接受訛獸一族神火的煉化。嬰勺在看到那邪物的第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什么。 ——患語蟲。 這早已在六界內銷聲匿跡的至邪之物,還有另一個名字——“說不得”。 在那一剎那,嬰勺總算明白,為何云真要借口將自己逐出族中,為何他身陷困境卻不向外求援。 因為患語蟲會逐步將宿主吞噬,從身體開始,吃完身體就吃魂魄,最終令其灰飛煙滅。一旦宿主被吃完,它們就會尋找下一個宿主。而再在這期間,只要宿主開口向人說出自己被寄生的真相并求救,就可以解脫自己——就如同一個無形中的咒語,被求助的對象會在宿主強烈的求生意念下,立刻成為患語蟲的下一個目標。倘若病入膏肓,旁人即便是簡單地觸碰宿主,也有很大被傳染的風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