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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勺:“天上掉餡餅這事我可不信?!?/br> 沉玉:“此事辦起來有些難度,我是拿消息換力氣?!?/br> 嬰勺:“說來聽聽?!?/br> 沉玉坐直了身子,轉了個方向,隔著牢欄正對著嬰勺:“嬰勺君尚未用晚飯?!?/br> 嬰勺瞥了一眼牢門外的飯碗:“給你吃?!?/br> 沉玉問道:“你的身體不餓么?” 嬰勺:“我魂魄都餓?!?/br> 沉玉:“……那?” 嬰勺:“等出去了,吃頓好的?!闭f著舔了一下那不存在的虎牙。 沉玉:“……” 這神態怎么看怎么不像天界人。 沉玉道:“聽聞凡界多鬼,生魂死魂聚在一塊兒,容易出亂子,天界又不方便管轄,千百年演變下來,各處凡界大都有個供其棲身之地?!?/br> 嬰勺接話道:“鬼市?!?/br> 她早年混跡于各處凡世,常常出入鬼市。這種地方并非是給鬼住的,而是交易之地,里頭多是凡界那些不太入流的鬼和妖,交易什么的都有。只是沉玉似乎對凡界的一切都頗有些獵奇的興趣,她懶得糾正。 沉玉道:“聽聞這凡界的鬼市十分熱鬧,里頭的東西千奇百怪,這其中,便能弄到出入這凡世的消息?!?/br> 嬰勺笑了下:“既然你那友人老早就來了,為何這么長時間不自己去探一探?” 沉玉:“他自然是已經去過了,無解?!?/br> 嬰勺:“為何你認為我去就有用?” 沉玉:“倒也并非對你寄托了全部希望,不過總是要試一試的?!?/br> 嬰勺:“可若是根本就沒有什么出口呢?” 沉玉:“那我就只能與嬰勺君在此地聊度余生了?!?/br> 嬰勺哼了一聲。 “不是我說你,沉玉,你這么說話,放在三百年前,不出三句話,我肯定要揍你的?!眿肷讚Q了個姿勢靠著墻,姿態很松弛。 沉玉:“洗耳恭聽?!?/br> 嬰勺點了點他:“太磨嘰了,一點兒都沒誠意?!?/br> 沉玉:“請嬰勺君指教?!?/br> “你應當這么說——我有個朋友去了趟鬼市發現那地方有能出這凡世的辦法只不過忒兇險可能會把命送在里頭最好能找個替死鬼先去探探路正好我倆現在有過節我就選中了你當這個替死鬼我的真心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要是你死了我也無所謂所以別懷疑你現在只有這一個選擇還是老老實實去吧?!眿肷状蟠艘豢跉?,沖沉玉揚了揚下巴,“喏,得這么說才行?!?/br> 沉玉沉思著斷了一會兒句。 繼而點頭:“大意如此,八/九不離十?!?/br> 嬰勺吹了個口哨。 她坐著挪到沉玉對面,對著他伸出手。 沉玉:“要如何?” 嬰勺道:“報酬啊?!?/br> 沉玉低頭看了看自己:“我眼下孑然一身,并無什么可以給你?!?/br> 嬰勺道:“又不要你現在給,欠著?!?/br> 沉玉一笑:“看來嬰勺君已想好了要什么?!?/br> 嬰勺:“我要的不過分,你肯定能弄到?!?/br> 沉玉:“所以是何物?” 嬰勺:“如意指?!?/br> 沉玉問:“你要找誰?” 嬰勺:“你管我呢?!?/br> 沉玉:“我身上沒有如意指?!?/br> 嬰勺:“你的朋友說不定會有呢?!?/br> 沉玉:“有點難?!?/br> 嬰勺端坐不了半刻,又屈起膝,將手肘擱在上面,撐著臉:“玉嬴是你們璧城主最親信的人,你說你在玉嬴手底下辦事,卻找不出個如意指,要讓我如何信你?” 沉玉從兩根牢欄之間看著她的臉,道:“如意指乃璧城主所造,只有他極為親近之人才有,若是在四境輪里,我自然能給你找來,但如今你我二人困在這凡世,我尚不知此地還有這樣的人?!?/br> 嬰勺輕飄飄地道:“撒謊?!?/br> 沉玉微微瞇眼。 “不用找借口。我就說你這人磨嘰,你就說給不給吧,不然你這交易沒得做啊老兄?!眿肷滓粨P下巴,“我得去鬼市給你找脫身之法呢,萬一折在里頭了可虧大了,你卻連個扳指都不肯弄給我?” 沉玉望了她一會兒:“你何時走?” 嬰勺:“這我可說不好,我如今沒法兒從這凡人身上脫身,你總不能讓我擰成麻花從窗戶鉆出去吧?” 沉玉道:“那就只能先想辦法出去了?!?/br> 月亮東升西落。 一夜過去。 嬰勺是被鐵鏈聲吵醒的。 她煩躁地搓著臉,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見有人在開牢房門。 “出來?!惫俨钫驹陂T口道。 嬰勺躺在干草上,揉著眼睛看了他們一會兒。 這撥人的穿著和佩刀與昨天抓他們的人完全不同,一看便不是普通從衙門里拿散碎俸祿的差役。 見她沒動靜,門口的官差大了點聲:“快點?!?/br> 嬰勺踢了一下腳下的干草,翻了個身,面對著墻壁繼續睡。 官差:“……” 他一揮手,身后兩名魁梧的手下便快步走進牢房,一左一右將她拖了起來,架出門去。 嬰勺:“……” 還讓不讓人消停了! 她被架著往前走,兩邊的官差走路生風,甚至踢翻了其他牢房前的飯碗。嬰勺一腦門子官司地抬起頭,便見隔壁的沉玉也被帶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