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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三言兩語解了心結,這回卻沒看他的反應。 沒有必要,他沒在意。 她又擲了一次硬幣,手從左往右橫向接住。 她攤開手掌,銀色的硬幣躺在手心,是最普通的那種一元硬幣。 窗外雨絲寒涼,風也濕潤。 她盯著自己的手掌,有些觸感還殘留著未消。 一個很直觀的念頭升起。 他手好燙。 第19章 一物 逗比日常 一場大雨后, 仿佛在昭示盛夏的正式來臨,氣溫升高不少。 清早復健回來的路上。 陳戈峰身上出了汗,呼吸有些熱燙不勻, 手捏著領口動了幾下。 剛進病房就看見兩個大老爺們站在窗戶邊,半個身子都探了出去。 從后腦勺的動態頻率判斷,這兩位朋友的表情應該處于呆愣狀態,八成是看見什么新鮮事,或者有趣的瓜。 陳戈峰不在意地看了兩眼,坐回床上, 背對著窗戶方向。 他在無聲地緩解著 ,復健后的斷肢創面處的疼痛。 黑漆漆的瞳孔對焦微散,有細汗從額角流下去, 滑過脖子到領口以下。 一邊的黑色短袖袖口被擼上去一小截,露出一條不太分明的曬痕,和緊瘦精悍的上臂。 室內空調在運作,清涼的冷風從墻角慢慢流淌至地板, 調整著房間內一時涌入的熱燥空氣。 何娣埋著頭在研究她那塊沒拼完整的拼圖。 太過專注,沒同他這個房友打招呼。 左手的繃帶因為太熱被她拆掉了, 從拇指第二指節到虎口的一寸長血痂在她細白的小手上刺目心驚。 這樣深度的傷口, 留疤是必然。 她卻好像沒有一丁點兒在意,拼著拼著, 血痂下長rou發癢。 她就像攢了股煩躁勁兒般使勁地撓。 她撓著撓著, 似乎下巴也有點癢, 就垂下腦袋把下巴放在手背上蹭, 像只舔爪子的小貓咪。 陳戈峰正轉過身子,就看見這一幕。 小巧的下巴雪白,發絲烏黑, 虎口的傷痕血紅顏色。 她耳后的細軟短發滑下去一縷,隨她蹭下巴的動作一動一搖,太陽光打過來,發絲都附著金橘色的暖光,毛茸茸的。 何娣察覺到有人在看她,側臉,一雙有點呆萌的晶亮亮大眼睛,對上他靜止不動的眼。 何娣抬眉,疑問:“嗯?怎么了?” 他喉嚨動了動,別過頭。 像只是隨意的一瞥,仿若昨天。 何娣撇了下嘴,又低下頭顱,專心肝她的五百塊豪華拼圖套餐。 —— 何子手肘撐著窗臺,目光一瞬不瞬盯著某處:“哇塞,真的漂亮…不開玩笑,比我姐漂亮?!?/br> 張四平和:“我還是覺得娣姐漂亮些。自然些?!?/br> 何子轉過臉,看著他真誠的眼睛:“什么叫自然些?你不會喜歡我姐吧。我們以前上高中,學校里不老傳你和娣姐是一對?!?/br> 張四點頭:“嗯,是傳了,我聽到謠言那一整天飯都吃不進去……” 就在何子以為他要暴露少男心事時。 張四平靜接:“給我這通隔應的啊……就像你和你爸親嘴一樣隔應…” “………” 何子真試著聯想了一下,然后顏面抽搐,皺縮在一起。 他估計是為了洗洗腦子,擺回頭,又將視線落在那人身上。 張四笑了笑,目光也跟著他的眼,望去坐在廣場邊木長椅上的那人。 他們剛剛討論的,一直在看的那個女生。 無論氣質還是穿著,顯而易見,都跟何娣那種自然野生的女孩不是一個類型。 幾個鴿子振翅飛上天空,盤旋掠過樹梢。 她坐在樹下,戴了一頂淺米色的遮陽帽,頭發很長,烏黑亮麗。 一件吊帶純白色的連衣裙,細密的白蕾絲邊綴在剛及膝的裙擺邊沿。 薄荷綠的薄襯衫套在身上,溫柔清爽。 是文靜又精致,而且一眼就心覺教養好,家境好的那種女生。 “我還是覺得她比較漂亮?!焙巫雍苷J真地喃喃。 張四:“你要不趕緊去要個聯系方式啥的。她坐在那里,估計也是來醫院的,現在時間還早,可能是在等人…” “一會兒她家里人來了,你再去要更尷尬?!?/br> 何子斜視一眼他:“萬一她有男朋友咋辦?那很尷尬啊?!?/br> 張四哼一聲:“你們母胎solo就喜歡考慮這種萬一萬一的?!?/br> 何子:“你不就是談過一次戀愛嘛,搞得跟愛情大師一樣?!?/br> 張四手摸了摸那盆蘆薈的葉尖,入神地盯著那個女生, 此時,一個路人從她前面路過,她低下眼睫,抬手調了一下耳機。 “她應該沒有男朋友?!睆埶恼f得很篤定。 何子:“為什么?” “感覺?!?/br> 何子不屑嗤了一聲。 張四轉了個方向,背靠著窗臺,眼睛看著何娣,出主意說:“不然,你就去請你老姐這個僚機幫幫忙唄,她以前不幫你要過兩次嘛。聯系方式?!?/br> 說到這,何子回想到一些不怎么愉快的回憶。 高中時候,他長得過于清秀女氣,性格又軟弱內向,常常被人調侃成是娘娘腔,gay里gay氣。 學生時代里被冠上這樣稱號的人談個戀愛什么的,簡直比長得丑的人更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