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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才剛挪動微毫,便忍不住倒吸冷氣,“嘶”出聲,左腳腳腕迅速腫起來,后腰和大腿后側也傳來液體往下流淌的觸覺,應該是流血了。 于瀟瀟從人群另一邊擠過來,面色焦急:“窈妹我扶你去校醫院?!?/br> “可是你十分鐘后不是有鉛球比賽?”溫慕窈提醒她,“校醫院離這兒很遠的?!?/br> 嶺七很大,從cao場走到校醫院得至少二十分鐘。 “??!”于瀟瀟一拍腦袋,“我都給忘了,那你怎么辦……” 這時,一旁的學生會工作人員提議說,校隊的專屬醫務室就在附近,可以讓別的同學先扶她去那邊處理一下傷口。跟醫生說明一下緊急情況,應該問題不大。 幾分鐘后,溫慕窈坐在了校隊醫務室的等候間里。 學生會的人因為有事要忙,把她扶到了就走了。 這邊只有兩間小房間,中間用門簾簡易隔開。一個用來問診,一個當治療室。 醫生只有一個,但運動會期間,受傷的運動員很多,負責掛號的老師忙得不可開交,一問得知溫慕窈既不是運動員也不是校隊的人,便即刻無情地拒絕了她,說這邊病人太多看不過來,讓她自己去校醫院看。 溫慕窈倒也不怎么介意,她對傷口忍耐度其實蠻高的,想了想,她要來了一瓶碘伏和棉簽,決定自己先把后腰和大腿的傷口稍微消毒處理一下就行。 拖著腿一瘸一拐地往里走,準備去洗手間找個鏡子。 剛拐過轉角,便遇上了從一旁治療室里出來的顧荊。 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顧荊皺眉走過來:“你這腳怎么了?” 溫慕窈眨了下眼:“崴了?!?/br> 顧荊側了下頭,眉間霎時鎖得更緊了些:“你這衣服怎么還沾了血跡?!?/br> 溫慕窈轉頭看了眼,“啊”了聲,平淡說:“腰上磕傷了?!?/br> “磕傷了你不去掛號治療?在這瞎逛?”顧荊耷拉下眼皮睨她,語氣不算友好。 溫慕窈老實說了實情,是掛號處的老師不讓她在這看。 顧荊:“所以呢?!?/br> 溫慕窈舉了下手里的碘伏和棉簽:“所以我決定自己處理一下?!?/br> “……” 自己處理? 顧荊盯了她半秒,忽的半扯了下嘴角:“你是不是蠢?!?/br> 蠢字被他不自覺被加重了幾分。 溫慕窈:“?” “她不讓你就跟她哭啊就跟她鬧啊,”顧荊其實覺得很煩,“你說你痛到不行了,再不治療腳就要斷了,腰流血就要流干了?!?/br> “這都不會說么?” 顧荊平時的神情語氣基本都是淡淡的,就連那天將情書甩她腳底譏諷時,他情緒都未曾起伏至如此。溫慕窈還沒見過他這個樣子。 突然有些無所適從。 溫慕窈有些迷茫地張了張嘴,慢吞吞吐了幾個字出來:“不至于吧?!?/br> “不至于?”顧荊舔了舔唇,往別處看了眼又盯回來,“你不是很會演么溫慕窈?!?/br> 溫慕窈“啊”了聲,不知怎么回答。 須臾,像是妥協似的,顧荊輕嘆出一口氣。 他聲音很低很沉:“溫慕窈,你能不能別總裝作一副很若無其事的樣子?!?/br> 第28章 求你少撩我 自己把褲子脫掉。 顧荊也實在沒想那么多, 這句話就自嘴里脫口而出。 他微愣了下,但又覺得自己這話也不是沒道理。 只是不知從什么時候起,面前這位女生就給他留下了如此的印象。 是明明不想搬進臣湖一品, 卻總乖巧笑著跟顧恒洲說謝謝的時候? 是平白被他誤解成追求對象還被一堆人揶揄,卻一直到事情厘清時都裝作無所謂? 是用極為坦誠和平淡語氣說出那句“保安說顧家別墅沒我這號人”那時? …… 一切都像是一條光滑上升的曲線, 并不突兀,卻潛移默化。 莫名地, 有個模糊的想法在腦子里愈發篤定——這小姑娘并不是和宋毓一般的那種勢利之輩。 相反, 她也只是個喜歡用或夸張或淡然的硬邦邦殼子套上自己, 下意識地偽裝自己真實情緒, 裝作自己并不是一只空殼的小姑娘罷了。 一個小姑娘罷了。 - 溫慕窈有些懵, 她不知道顧荊是如何得出的這個結論,也不太懂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 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她有么? 小時候看到鄰家小孩在舔一個巨大的棒棒糖, 還是五彩的,遠遠就能聞到那股香甜味兒。 她也想要, 但宋毓告訴她,吃糖會長蛀牙, 溫啟平也教導她, 乖乖小孩都不會向父母鬧著要這個,她還想再繼續祈求時,兩人已經轉過頭不再搭理她。 像是拳頭打在了棉花上般讓人無計可施。 于是她只好收回艷羨的眼神, 告訴自己只要努力裝作不在意, 好像就能真的不在意。 后來長大了些, 放學獨自回家的路上,看見班里同學一邊將書包拋給來接她的父母,一邊撒著嬌說她想吃肯德基,父母說家里有飯菜, 同學繼續撒嬌說我不嘛我就要吃肯德基,父母便捏捏她小臉說就這一次啊。 好像是再平常不過的畫面,每天無時無刻都會上演。 溫慕窈迷茫地轉回頭。 可為什么如此平常的畫面于她而言都是從未有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