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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望舒愣了愣,正要追問,就聽外面內侍報道‘太子歸——’ 樂康和裴在野屬于天生不對盤,相看兩生厭的那種,聽他回來,放下手里的瓜子就告辭了。 裴在野臉上頗為沉重,好像存著什么事似的,進屋之后也是避開了沈望舒的視線,身子稍稍側開了。 沈望舒想到樂康跟她說的,便問裴在野:“四哥你知道不?” 裴在野一副杯弓蛇影的樣兒,脊背緊繃,險些沒炸毛:“知道什么?!”難道小月亮察覺到他昨晚上丟人了?! 沈望舒一臉莫名其妙的:“青陽和紀玉津最近走得很近,而且青陽也到了成婚年紀了?!?/br> 紀玉津哪怕被困于長安,也一直沒消停過,自以為龍困淺灘,四處尋摸著破局之法。 裴在野緩了緩神色,不以為然地道:“紀玉津那點心思,是個人都能瞧出來,陸妃也不是傻子,平白看自己女兒被算計,她道理想必也都跟青陽說透了,皇帝想也是疼愛她的,她不愿意,旁人還能逼她出嫁?父母都不樂意,青陽非要和這人攪和,旁人又能如何?” 他指尖輕敲自己下頷,似笑非笑:“紀玉津想借著個公主脫困,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br> 他看沈望舒還是有點不安,手掌蹭了蹭她的臉,安撫:“無妨,有的是人盯著紀玉津,我心里有數?!?/br> 沈望舒哦了聲,低頭做針線了,裴在野一邊啜了口茶,隨口問:“你在做什么呢?” 沈望舒興沖沖地道:“四哥,我在做小孩衣服,這樣等寶寶生出來就能穿了!” 裴在野:“...”他神色凝滯一瞬,一口茶噴了出來。 沈望舒尖叫了聲,跳起來:“四哥,你干嘛??!” 裴在野緩了緩神色,正想著怎么把這個話給圓過去,就聽外面內侍報:“殿下,兵部馮尚書和工部的陳尚書求見您和太子妃?!?/br> 現在楚妙言徹底完了,他的射虎弩其實是太子妃所制,以及太子妃極擅制造的事兒已經傳了出去,兵部要制軍械,工部更是水利農田各項器具必不可少,這倆老jian巨猾的自然對太子妃要好生籠絡著了。 裴在野正好借著這個由頭岔開話題,向沈望舒伸手:“走,瞧瞧去?!?/br> 馮尚書和陳尚書略等了會兒,就見太子和太子妃手拉手走出來了。 兩人忙行了個禮,陳尚書按捺不住,先道:“臣萬萬沒想到,射虎弩竟是太子妃所制,太子妃殿下既有這般才干,若是不用,倒也可惜,您是未來的國母,或可繼續與工部一同鉆研利民之道,將來定會被天下萬民所稱頌?!?/br> 就算沒平反,沈望舒還時不時做點小玩意啥的呢,她喜歡干這個,就是沒人求她她也會做,不過這陳尚書姿態擺的太高,叫她不大喜歡,低頭玩著裴在野腰間的玉墜不說話。 陳尚書是朝里的老人了,一貫愛擺個架子啥的,對著年輕的太子妃,上來先是一通爹味說教,見太子妃一副小女兒的別扭情態,心下更郁悶了。 他老人家正要再說教幾句,馮尚書便欠了欠身,姿態放的頗低,笑道:“當初是臣有眼無珠,才令楚妙言在兵部橫行,我當初第一眼見太子妃,便覺出了太子妃在這上頭的天分,如今刑部給出斷案結果,臣才更確信當初第一眼見您的感覺,若您賞臉,肯在兵部掛個名,兵部就感激不盡了?!?/br> 她又掃了眼陳尚書,笑:“您所研制的射虎弩已由兵部批量制造,投放邊關使用,拯救邊關無數百姓免遭異族侵擾,您若是能再給兵部制些神兵,日后何愁邊關不穩?” 要不怎么說女人最懂女人呢,馮尚書哪怕年紀大點,一席話也哄得沈望舒眉開眼笑的。 不過她高興歸高興,人卻也實在,瞅了眼陳尚書,又看了眼馮尚書:“我聽說楚妙言當初是有月俸和官職的,我有沒有???”她倒不是在乎那點錢,就是覺著楚妙言那個冒牌貨都有的,憑什么她沒有??!就因為她是個女的嗎? 雖然說她現在已經是太子妃了,不過太子妃的尊榮是四哥給的,官銜月銀是她憑本事掙的,還是很不一樣滴~ 陳尚書氣的,你都太子妃了,未來的國母了!還要什么官職月俸,現在的年輕姑娘真是不像話! 馮尚書沒等他開口,搶先道:“我和兩個侍郎商量過,按照楚妙言的雙倍薪俸給您,雖然您已是太子妃之尊,定瞧不上這點月銀,不過這也是我們的一番心意了,至于官位...” 她沉吟道:“吏部那里我去說,不過您已是超一品太子妃銜了,肯定不能任什么差事,便掛個有品階的虛名,如何?” 沈望舒也不再別扭了,喜滋滋地道:“那我就在兵部任職了!”她還粉兒感動地拉著馮尚書的手:“您就是我的知音啊?!?/br> 她又道:“不過我當初能改制射虎弩,是因為村子里來了盜匪,我真見過那些人,知道該怎么防御,之后再沒研制過其他兵器了,畢竟我也沒上過戰場,這該怎么辦?” 馮尚書笑:“兵部不少負責制造的匠人都沒上過戰場,這無妨,我把這些年記錄戰事的詳細卷宗調閱給您?!彼挚戳搜叟嵩谝埃骸昂眯鹗露际堑钕掠H歷的,您若是有不知詳細的,只管問太子殿下便是?!?/br> 沈望舒哇了聲,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裴在野:“四哥,你打過這么多仗??!” 裴在野被她滿目崇拜地一看,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舒張開來,骨頭都酥了幾分,昨夜的郁悶一掃而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