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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孫姑姑回來,齊皇后先不問真假,反應迅速地道:“快命人把太子喚回宮來?!?/br> 懷綠這時間拿捏的不錯,太子正好不在宮里,渭水一帶水壩出了岔子,太子帶人去探查了,快馬趕回來也是半日的功夫。 孫姑姑忙令幾個侍衛騎上千里駒去請太子了,齊太后才問道:“依你看,懷綠所言是否屬實?” 齊太后也只是一問,其實在懷綠出口的剎那,她心里已經有數了,一個婢女,若不是親眼所見,哪里敢這般攀誣太子妃? 可兩人為什么至今未曾圓房? 孫姑姑搖頭,為難道:“婢也不知?!?/br> 她又道:“不過婢想著,兩人就算真的未圓房,這也是兩個人的事兒,太子定然也是愿意的,不然若是太子想要同床,太子妃胳膊還能擰得過大腿?說不定兩人有旁的考量,既然是兩口子有商有量,那也怪不到太子妃一個人頭上去?!?/br> 孫姑姑會這般說,是因為當年一樁舊事,當年齊太后和先帝因為種種原因鬧的極不痛快,后來兩人漸漸說開,等時機成熟,小半年之后才圓房,所以齊太后和孫姑姑便格外能理解太子妃。 齊太后也是這般想,所以才叫回了太子,畢竟解鈴還須系鈴人。 但說實話,這事兒太后想幫沈望舒也不能,要是一旦發作,輕則給東宮塞幾個側妃幫著綿延繁嗣,重則廢黜位份,把沈望舒送進廟里都有可能。 睿文帝那個性子,怕是會借機給東宮塞幾個陸妃那樣的狐媚禍水,她這么些年有意引導,幫著裴在野守好男德,沒鬧出妖姬禍亂朝綱的事兒,在她看來,這事可比太子和太子妃暫沒圓房嚴重得多,畢竟小兩口早晚會有孩子,但哪個妖孽插足進來,那才是真的要天下大亂了。 齊太后皺眉道:“你去派人看著紫宸殿?!?/br> 孫姑姑勸道:“等太子回來解決吧,你可不好插手這事啊?!笔玛P太子子嗣,太后若偏幫太子妃,要是有心人傳出去,又是一場風波,只怕還會令太子太后一系內部不睦。 齊太后搖頭否了,到底掛心沈望舒,沉吟道:“派個人過去盯著,我暫不插手就是了?!?/br> ...... 睿文帝和齊皇后把懷綠審問了幾句,懷綠說的有鼻子有眼,睿文帝面色古怪,齊皇后更是一副要把太子妃活吃了的架勢:“去把太子妃請來,我要問問她,是不是想令太子絕嗣?!” 睿文帝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說什么,又放棄了。 若太子妃和太子真的沒同房,他倒是可以借機把太子妃發落到廟里,說不準還能效仿唐玄宗謀楊妃事... 睿文帝和齊皇后派人來的時候,沈望舒正在仔細看著賬目,忽見裴在野的心腹內侍匆匆走進來,壓低了聲音在她身畔說了幾句。 沈望舒臉色立刻變了,她倒也有主意:“憑什么帝后要為了懷綠的一面之詞審我???衙門抓人還要證據呢,她是有人證還是有物證?” 內侍擦了擦額上冷汗:“怕是不成,帝后鐵了心請您過去,您若是不去,只怕要出動羽林衛押您去了,這,這總不好讓太子和陛下刀兵相向吧?” 這說的也是實情,沈望舒聽說會讓裴在野倒大霉,一下就坐不住了。 芳姑姑先把內侍打發出去,低聲問:“殿下果真和太子未曾同房?” 沈望舒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腦袋一下耷拉下來。 芳姑姑十分愛她,見她這可憐樣,也不忍苛責,只出主意:“殿下到了帝后面前,無論如何也不能承認!” 她和齊太后他們想的差不多,同房又不是女人一個人的事兒,沒準是夫妻倆商量好的,再說太子那個脾氣,光她看見的太子沖太子妃發脾氣都有幾回了,沒準這事兒是太子的問題呢? 而一旦認了,不管是不是女人的錯處,責任都會落到女人頭上,太子不樂意圓房,那是你這個做太子妃的沒本事,籠絡不住夫婿,睿文帝和齊皇后就能借此機會塞人進來。 若是你不愿,那更是罪大惡極了,宮里頭,從來不是講理的地方。 沈望舒道:“我大婚前聽訓教的女官說,宮里有專門驗身的嬤嬤...” 芳姑姑想也沒想就道:“您又不是姬妾侍女,您是太子明媒正娶的嫡妻,怎么能驗您呢?”她緩了緩神色:“您想法拖延一會時間,等太子回來便是了?!?/br> 紫宸殿那邊派來的宮人已經到了,沈望舒用力擦了擦手里的汗,深吸了口氣,跟著宮人到了紫宸殿。 懷綠正跪在殿內,字字句句鏗鏘有力地道:“...婢在東宮當差,特意留心過,太子和太子妃真的不曾同過房...” 沈望舒可沒有半點對這個懷綠不好啊,見她這么坑人,她也不管什么端莊體面來,上前就是一拳,正中面門,直接把懷綠掀翻在地。 她兩道秀眉一豎:“缺德玩意!你竟這般攀誣于我!” 雖然說打人不好吧,但沈望舒先把這口氣出了再說,她這番發作還發作對了,她一副被人構陷之后氣的失去理智的樣兒,把睿文帝和齊皇后都唬了片刻,懷綠更是卡了殼,一時說不出話來。 齊皇后緩了緩,才冷笑道:“攀誣?這么說,她說的是假了?” 她略略抬手:“既如此,便讓女官驗身,一驗便知真假?!?/br> 沈望舒略略后退了一步,大聲道:“兒臣是太子超一品正妃,皇后為了個婢女的胡言亂語,竟要如此羞辱于我?我驗身之事要是傳出去,皇后讓別人怎么議論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