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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望舒這時候也看出他想干什么了,她并不介意把身子給他,再說裴在野確實救過她很多次,她對他是充滿感激的,如果他想要的報答是這個,那么給他也沒什么,但他實在太蠻橫,她不由自主地害怕。 她努力讓自己放松下來,不要那么緊張。 裴在野覺察到她的抗拒減輕,直至消失,他以為是自己大展雄風讓她心動了,心下既激動又得意,幾乎把她嘴巴咬破。 沈望舒本來就怕的厲害,他還毫無章法的樣子,她一臉的生無可戀,仿佛大難臨頭一般。 裴在野越是親她,她的身子就越是僵硬,她明明也不想這樣的,但是身子就是不受控制地緊繃,甚至有些輕微的痙攣,兩只手死死攥著淺淺遮著她的毯子。 裴在野眼睛通紅,眼底甚至起了些血絲,像結成的蛛網,將她牢牢控在網中。他忽松開她的唇瓣,在她耳邊低低地道:“小月亮,我們要個孩子,嗯?” 他按住她削弱雙肩的動作卻異常的強勢,沒給她半點反駁的意思。這甚至不是詢問,只是同她說一聲,根本沒有給她拒絕的可能。 孩,孩子? 誰要和他生孩子了?!這哪跟哪??! 子嗣大事,他豈能如此輕率?! 沈望舒忽拔高了聲音:“不行!” 裴在野神志本來就不甚清明,這時脾氣也上來了,咬牙道:“有你說不的份?” 沈望舒頓了下,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之前他說的多好聽啊,說不會再迫她做她不想干的事,現在又沒她說話的份了。 她方才那些害怕忽然變成了憤怒,見他誓不罷休的架勢,她忍了許久的哭聲終于憋不住了,她一張嘴,‘哇’就哭了出來,她一仰頭,恨恨地咬在他的肩膀處。 肩膀傳來的細小疼痛終于讓稍稍阻止了他的動作,裴在野原本發熱的頭腦慢慢冷卻下來,他低頭看她。 她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落,臉上也沒有他以為的享受,反是微蹙著眉頭,大眼里驚怒交加。 裴在野大口喘息,被烈酒刺激的發昏的頭腦終于清醒下來,他又是羞愧又是懊惱,臉上發燙,頗是艱難地道:“我不是...” 他才說了三個字,就頓住了。 他不是什么?不是故意的?可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他慚愧又挫敗,下意識地想去摟她,放低了身段去哄:“你沒事吧?我,我方才喝了點酒,不會再這樣了...” 沈望舒完全聽不進去,她重重踹了他一腳,猛地推開他,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跑了。 ....... 她也不敢多待,匆匆穿好了衣裳就跑回了寢殿。 這么一折騰,她又交替出了一身冷汗熱汗,澡都白洗了,她嘴唇被咬破了皮,一邊換衣裳一邊倒吸冷氣。 裴在野忽然要迫她生孩子實在是嚇壞她了,她根本沒有任何準備,沈望舒眼淚又嘩嘩往外冒,哭著哭著卻逐漸感到困乏,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醒來之后,發現天都黑了。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都是別別扭扭的。 她,她真是不想搭理裴在野了! 那日的事給她留下了不小的陰影,以至于裴在野主動來示好,她都板著小臉不想說話。 他還頗是艱難地道:“...這是白玉膏?!?/br> 他話里帶了明顯的示好意味:“這是我親手配的膏子,我瞧你嘴唇破了皮,這藥抹上幾次就能好?!?/br> 他身段也比往日放低了,明顯有些垂頭喪氣,他捏了捏眉心:“那日我喝了些酒,席上又被人起哄,讓我盡快誕出嫡子來,所以我才...” 裴在野真是懊惱,那日真是昏了頭,才會做出那樣的事。 等酒醒了,他才發現自己那點惡念有多離譜,就算小月亮有了孩子被迫留下,那樣又有什么意思?她一世也不能心甘情愿。 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要不說什么嫡子不嫡子的,她沒準還能和緩點,聽他這么一說,她又想起他那日說‘沒你說不的份’那副要把她拆吃入腹的樣兒。沈望舒更生氣了:“我不要你的藥,我也不要給你生小孩!” 不不不不,她就說! 她一時氣上心頭,聲音都抬高了幾分,見他還湊近自己,她身子打了個激靈,慌里慌張推了他一下:“我也不要你!” 對于裴在野來說,這話實在是很重,他臉上掠過不可置信,甚至有絲不易覺察的傷心。 他強迫她抬起下頷,鳳眼眼尾泛著紅:“你不要我,你想要誰?”陸清寥嗎? 他嗓音透著戾氣,還有點不易覺察的委屈。 沈望舒被他的神情嚇到,瞪大了眼睛。 從她有些慌亂的眼眸中,他看到了自己挫敗又透著惱恨的神情,他手指收緊,唇瓣動了幾下,似乎想要說什么。 他眸光黯了黯,薄唇緊抿著,一下抄起手邊的藥膏,一言不發地走了。 ...... 轉眼便到了上巳節前夕,睿文帝最好宴飲玩樂,早已宣布要在曲江亭擺宴。 齊太后宮里新制了幾樣糕點,便喊沈望舒和公主王妃,以及一些關系親近的女眷過去嘗嘗。 沈望舒拿她當親祖母待,也沒太講究,一身青綠色的的常服就過去了。 自打那日起,就沒在一處痛快說過話,沈望舒覺著,裴在野似乎也發了脾氣,再沒來擾她。 這回齊太后單叫了她過去,裴在野倒是死皮賴臉地硬跟了上來,垂眸解釋:“這幾日東宮失和的流言已經傳出去了,我送你去太后那里,也好堵住那些人的嘴?!?/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