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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在野臉色黑如鍋底。 他當時提出假成親這個借口,一是為了解決睿文帝那邊的麻煩, 二也是想把她哄到身邊來,慢慢地這世上最好的東西都奉到她面前, 讓她一步一步接受自己。 他總是暗中期待, 小月亮心里還是喜歡自己的,現在聽她說什么以后的他要再娶她要再嫁,他五臟都跟泡在涼水里似的,心頭又升起一股邪火。 他閉了閉眼, 強壓住心頭火氣, 露出個和善的笑容:“你以后想找個什么樣的夫君?” 他見沈望舒一臉警惕,奮力讓自己笑的更真誠一些:“我以后也能幫你把把關?!?/br> 沈望舒沒打算找啥夫君啦, 不過裴在野問了, 她就隨口道:“為人磊落,光風霽月,性情溫和的吧?” 很好,和他一點都不沾邊,而且聽起來怎么那么像... 裴在野嘴巴跟被老陳醋泡過似的, 說出的話都帶著一股酸味,他皮笑rou不笑地道:“你還真敢想?!?/br> 沈望舒最近被他慣的,脾氣見漲,見他又陰陽怪氣的,嘀咕著頂嘴:“你自己問的,我還想讓天上掉下一百兩金子砸我腦袋上呢,想還不讓人想了?” 裴在野氣的想抽她屁股,但是光天化日救了她,他鳳眼狠瞪了她一下,才主動牽起她的手,氣沖沖地向萬壽宮走過去。 按照規矩,本來應該先見過皇帝皇后,再來拜見太后的,由于齊太后怕睿文帝和齊皇后這對極品夫妻又作什么幺蛾子,便把所有人一并招到她的壽康宮,讓沈望舒一道見了,也省的她來回跑。 有齊太后看著,睿文帝和齊皇后都還算規矩,沈望舒朝拜之后,又奉上針線盆饋,齊太后睿文帝和齊皇后挨個給了寓意吉祥的賞賜,她這才挨個拜見過一眾宗親。 齊太后見沈望舒有些拘謹模樣,主動打趣了句,氣氛終于松快下來,她目光慈藹地看著太子兩口子:“蛐蛐兒這些年一直不通男女之事,以后有你陪伴他,我也放心,你母親是我打小看著長大的,我拿你也當親孫女一般,以后和蛐蛐兒好好過?!?/br> 她是不知道裴在野哄人的事,還當他煞費苦心把人追到手的,此時說起話來,也全無太后的威嚴,便如尋常人家的慈和祖母一般,笑:“若是能讓我早些抱上孫子,我便是立刻閉了眼,也能對得起先帝了。我喜歡小孩,你們年輕,約莫是不耐煩哄孩子的,以后若有了子嗣,盡管抱到我宮里來養?!?/br> 她提到孩子的時候,也不免多絮叨了幾句,儼然就是個疼愛孫輩的老人家。 孩子什么的...沈望舒覺著心里頭怪過意不去的,有些對不住太后她老人家,裴在野正要開口,就聽睿文帝在那邊悠悠道:“的確,太子已過了弱冠之年,他的兄弟里,過了這個年紀卻還未有子嗣的就他一個,朝中為這事不知彈劾了他多少回,倒讓朕頭疼?!?/br> 裴在野是儲君,他的子嗣不光是他一個人的事,更是國祚之本,一個有子嗣的儲君和沒子嗣的儲君分量絕對不一樣,多少雙眼睛盯著東宮呢。 沈望舒心下更是不安,睿文帝目光落到她身上,笑笑:“這事兒不光是太子之責,太子妃也該上心些才是?!?/br> 這話太后說還好,睿文帝又是扯上前朝彈劾,不免有些陰陽怪氣的。 沈望舒嘴巴動了下,裴在野已經擋在她前面,一副無所謂的神情:“那些人已經彈劾多少年了,父皇早該習慣了才是,我尚年輕,子嗣早晚會有,也不急在這一時?!?/br> 他想讓她從心底接受他,而不是用責任恩情綁架她為自己誕育子嗣,有了孩子,她或許會被迫留下,甚至會被迫愛上他,但那樣并不是他想要的。 齊太后見氣氛有些凝滯,擺了擺手:“罷了,他們年輕人的事兒讓他們自己料理去吧,也不必心急太過,免得傷了身子?!?/br> 她抬了抬手:“罷了,擺宴吧?!?/br> 等宴席上桌,齊太后特意把沈望舒叫到身邊:“你昨兒可見了懷綠和懷袖兩個丫頭?” 沈望舒回憶了一下,才想起來是昨夜伺候她洗漱的兩個美貌宮娥,她道:“是不是那兩個長得特別漂亮的?” “是她們,”齊太后也不瞞她:“是我在太子十六歲的時候派她們去服侍的,不過太子一直沒碰過她們,只令她們做些端茶倒水的活兒,眼下東宮有了你,太子對她們無意,等開春宮里要放出去一批宮女,你到時候記得把這兩人加到出宮名冊上,再讓她們來我宮里,我厚賞她們一番,讓她們好好地出宮嫁人吧?!?/br> 齊太后尋常也不愿意插手孫子的內帷之事,不過當初陸妃讓那陸清梅混到了司寢女官里,可把太后嚇個夠嗆,擔心裴在野年少為色所迷,也走上睿文帝的老路,索性自己派了兩個貌美懂禮的過去,不過裴在野哪個都瞧不上,他又一門心思撲在沈望舒身上,齊太后就把這事挑明了。 沈望舒忙道:“用不著,讓她們留著繼續服侍太子就成了?!?/br> “聽我的吧,”齊太后一笑:“在你之前,太子再沒對哪個女子上過心,有了你,太子眼里更不會容得下旁的人了,留著她們也是虛度青春?!?/br> 這話叫沈望舒怪不安的:“哪,哪有?” 齊太后見她一副懵懂樣兒,只是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的臉頰微微發熱,她是過來人,也不點破,只一笑罷了。 待眾人用過了晚膳,齊太后有些話要單獨和裴在野說,便把他獨留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