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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尚書是出了名的能干人,絕不會無的放矢,她都這般說了,想來那沈氏女定然是才華出眾,不然太子也不會相中了。 齊太后沖她一笑,笑吟吟問:“陛下覺著如何?” 齊太后都發話了,宗室里不少人唯她老人家馬首是瞻的,不管認識不認識沈望舒,三言兩語把她夸的跟神女下凡似的,搞得跟睿文帝不答應,就跟要拆散許仙和白素貞的惡毒法海一般。 他額頭青筋隱隱浮起,過來會兒才強笑了笑,有幾分艱難地道:“既然母后和太子都瞧中沈氏長女,那朕便擬旨吧?!?/br> 裴在野和沈望舒這事成的可太不容易了,齊太后心下生出暢快來,向睿文帝舉杯,母子倆心情各異的對飲了一盞。 帶到今日宴席散去,齊太后坐上步輦回了萬壽宮,正要命人去向太子傳話,就見孫姑姑急步走了過來,在齊太后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齊太后臉色當即變了,面色微沉:“當真?” 孫姑姑臉色也頗復雜:“皇后的手段,對付沈姑娘倒是綽綽有余,但宮里人多眼雜,哪里能瞞得???” 齊太后面色異常冷沉:“此事不要聲張,你去把皇后喚來,我有話同她說?!?/br> 孫姑姑應了個是,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就把齊皇后領了過來。 睿文帝答應賜婚之事,齊皇后猶不知情,她對沈望舒討得齊太后喜歡不滿許久了,想著那邊的事兒已經解決了,特意把齊玥帶來,好讓她也能在齊太后身邊侍奉。 她喜氣盈腮,見著齊太后也是滿面笑意:“母后也累了一天了?怎么不早些歇息?” 她興致正好,齊玥卻比她敏感許多,覺察到齊太后臉色不對,隱隱生出些不安來。 齊太后緩緩打量她幾眼:“今天宮里頭事情不少,我怎么能安心睡的下?” 齊皇后聽出這話有異,齊太后卻沒給她多想的機會,抬手招了招:“你過來,到我面前來?!?/br> 齊皇后有些疑惑,卻不敢慢待,忙走到齊太后跟前站定。 齊太后驟然起身,劈手就是一掌,直接把齊皇后扇在了地上。 齊太后可是下了重手,齊皇后都沒能反應過來,一個趔趄趴在了地上。 她一時眼冒金星,臉頰高腫起來,躺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比挨巴掌更丟人的是,齊太后動手的時候甚至沒有喝退萬壽宮服侍的宮人,就這么多人,眼睜睜地瞧著她這個一國之母被抽到了地上! 齊皇后羞憤欲死,臉上熱疼的厲害,她恨不能直接昏厥過去,卻不能有分毫忤逆,還得強撐著爬起來,對齊太后叩頭,流著淚,抖著嗓子道:“兒臣哪里惹了母后不快,還請母后明示?!?/br> 齊玥有意想扶,見齊太后目光凌厲,她也很識時務地跟著一道跪下了。 齊太后不欲沈望舒中藥的事傳開,她抽完齊皇后之后,便令孫姑姑打發殿內宮人出去了。 她聽出齊皇后言語里的不忿和怨懟,冷笑了聲:“你還有臉問我?!早知你如此德行,我說什么也不會讓你入宮!給人下惡藥,虧你想得出來!便是教坊司負責管教伎人的老嬤嬤,手段也比你干凈些!” 齊太后這話說的難聽,齊皇后面白如紙:“我沒有...”她見齊太后眸光凌厲,她也不敢再狡辯,泣道:“兒臣這么做,也是為了太子著想,他怎么能娶陸氏的外甥女為妻,他的母親,兒臣的長姐,難道就這么白白冤死嗎?” 齊太后更怒:“你若真想報仇,陸妃就在宮里,你怎么不動陸妃?別把欺軟怕硬說的這般好聽!你身為一國之母,上不能籠絡君王,輔佐政務,下不能照料太子,養好兒女,你對太子究竟好在哪里了?!“ 她面上不掩厭惡:“下作,腌臜!我與威國公一輩子姑嫂,她若是知道有你這樣的女兒,定然也要以你為恥!” 齊皇后這些年占著后位,有功不假,但齊太后和太子給予她,給予齊家的回報,絕對遠勝于齊皇后所做的貢獻 ,誰料這竟養出了她驕橫無德的脾氣,堂堂國母,居然干出這樣的齷齪事。 她厭煩地抬了抬手:“我近來身子不適,扶皇后回宮,為我抄經祈福?!彼值溃骸傍P儀宮里的宮人不夠周全,我給你挑了幾個得用的,往后就由他們服侍你吧?!?/br> 以往禁足總還有個期限,這下可不知道要關到什么時候了。 更可怕的是,齊太后要剪除她心腹,她以后還怎么跟自己兄長聯絡?怎么繼續拉拔提攜齊家? 齊皇后和齊玥一起變了臉色,齊玥重重磕頭,急聲求道:“姑祖母...” 齊太后直接截斷她的話:“阿玥,你年紀也不小了,再嫁從己,你盡快尋個好人家嫁了吧,我必給你置辦一份豐厚陪嫁?!?/br> 這到底是侄孫女,并不比兒媳好管教,她面色冷肅,背過身:“下去吧?!?/br> 未等齊皇后和齊玥再次求情,孫姑姑已令人把兩人半請半拖了下去。 她見齊太后面色仍舊不虞,緩聲勸道:“您也不必如此著惱,好歹太子和沈姑娘的婚事是定下了,陛下當著那么多宗親的面答應擬旨,再不可能反悔,否則帝王威信全無,您只等著抱孫子便是?!?/br> 有齊太后看著,太子婚事不會再出什么岔子,她聞言也緩了緩神色,笑:“再過幾日是望舒及笄禮,就選在她及笄禮那日頒旨吧,正好雙喜臨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