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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望舒腦子昏沉沉的,翻了幾遍沒翻到,想著自己是不是昨天提前收拾到箱子里了。 倒是裴在野早上來端藥的時候,不免多瞧了她幾眼,心下感慨女子性子之神奇,明明都那么瘦了,他吭了聲,鼓勵道:“其實你挺瘦的?!彼詣e用什么勒腰的了,對身子也不好。 沈望舒一臉疑惑:“?” ...... 這距離陸清寥救駕已經過了幾日,圣上終于擬定了封賞,他一邊更衣一邊去宮里謝恩。 路上他問陸毓:“太子可有動靜?” 整場救駕和封賞都是他們商量好的,他連會得到什么都一清二楚,因此對進行宮受封也無甚期待,反倒對太子那邊更留心些。 陸毓面露遺憾:“沒有,太子一點上鉤的意思也沒有?!?/br> 太子對他家四郎君頗為忌憚,他們刻意放出消息,本以為太子會心急中招,派人來干預此事,大殿下正好順理成章地把刺殺的罪名扣在太子頭上,太子惹一身sao是一方面,他經此麻煩,只怕再也無心顧著沈姑娘那里,四郎君正好能趁機把沈姑娘接回來。 不料等了幾日,裴在野硬是沉得住氣,只一意返回長安,不見多余的動靜,竟然連探聽消息的人都沒派來,這份心機,實在是厲害。 陸清寥沉默片刻,目光徐徐一掠,似嘆非嘆:“太子啊...” 太子性子桀驁不馴,又一向高傲至極,本以為他是個爆炭脾氣,但是在需要他沉得住氣的時候,他又極耐得下性子。 太子一向是個難纏的對手,這時候竟還沉得住氣,看來他是鐵了心要把阿月帶到長安了,可一入長安,他該怎么辦?他怎么才能把阿月救下了? 陸清寥遠遠眺望,神色沉寂凝重,雙拳不由收緊。 對于‘救’他性命的人,睿文帝給的封賞頗為厚重,不但給了他三等伯爵的榮爵之位,還賞下了千兩黃金和一棟伯爵府。 ——對于這些賞賜,百官倒是沒什么意見,反正三等伯只是榮爵,這玩意又不能承襲,無非是在陸清寥活著的時候,多給他一份食祿罷了,至于黃金和宅子,那更是算不得什么。 很快,睿文帝就扔下一個大雷,讓陸清寥暫代禁軍右千牛衛檢校一職。 這可當真是轟動朝野了。 千牛衛其實就是帝王近衛,還負責帝王排場儀仗等差事,千牛衛撿校雖然統御的兵馬不多,但絕對稱得上天子近臣,卻也是實打實的兵權,手握實權,一等一的肥差,能任此職的,功夫本事還是次等,最要緊的便是皇帝足夠信任,還有對上的足夠忠心,畢竟這可是禁軍??! 不過皇上說了是暫代,等有了合適的再替換,而且陸清寥之前又有救駕之功,還是大皇子表弟,身份也足夠了,眾臣雖沒少參奏,但這事幾天之后還是定下來了。 有些敏銳的朝臣很快想到一件事,之前在皇帝遇刺途中,為了保護睿文帝戰死的馮檢校曾給太子當過一年的習武師父,眼下替換暫代的這位陸伯爵,卻是大皇子母家族人...這天,看來是要變了。 正在風口浪尖的陸清寥仿佛全無所覺一般,他受封之后得一個月后才能上任,除了交接職務,便是去行宮去尋齊太后。 太子雖然跋扈張揚,權柄又重,可這也不代表,這世上沒人能制的了他了,這世上說話他肯聽的人里,齊皇后便算一個。 ——他在籌備著,把自己的未婚妻接回來。 這日他從丹鳳宮里出來,陸毓匆匆迎他,有些遲疑地道:“四郎...陸伯爵...” 他猶豫了下:“太子...好像...有一夜待在沈姑娘房里,再沒出來?!?/br> 他急忙補了句:“這消息八成是太子故意傳給您的,哪怕他是太子,也斷不能強辱臣女,否則律法何在?您千萬別上當!” 陸清寥臉色微白,須臾,鎮定下來。 只一雙清冽如月的眼眸中,愴然和戾氣令人心驚。 ...... 沈望舒這回月事來的實在遭罪,她小腹疼的厲害,實在寒涼得緊,三五日才算恢復精神。 等她逐漸好轉過來,就不得不面對一個問題——她真的被四哥給關起來了。 對這樣的事實,她本來是不愿接受的,她真切地認知到這個問題時候,是在發現自己戶籍路引不見的時候——戶籍路引就是人的身份憑證,沒有這兩樣東西,她哪怕能夠下船,走不出兩里地,就得被人鎖拿去官府,到時候她還不是白跑一趟。 四哥要是拿走這兩樣,就等于攥住她的命門,她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沈望舒當即去問他:“我的戶籍路引是你拿走的嗎?!” 裴在野垂了垂眼,長睫壓覆住眼底的一點情緒,似乎才想起來似的,哦了聲:“是我?!?/br> 他竟如此理直氣壯??! 沈望舒咬了下嘴唇,怒氣沖沖地道:“你拿我那個做什么?你快還給我!你怎么能這樣呢!” 裴在野把所有情緒收斂進眼眸里,悠哉拒絕:“不還?!?/br> 沈望舒氣的,都有點語無倫次了:“你你你憑什么??!那是我的戶籍和路引,你怎么能這樣??!你快還給我!” 裴在野欠揍地聳了下肩,理所當然地回道:“怕你跑了啊?!彼裘迹骸罢l讓你有前科的?!?/br> 沈望舒氣的,不得不撫著胸口順氣。 她遲疑了一下,想到往日對他管用的招數,努力逼迫自己放軟了聲音:“四哥,你把戶籍路引還給我嗎,好不好?我保證,絕對不會再跑了,你就還給我嗎?!?/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