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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嚇得差點尖叫出聲,不得不咬住自己的手掌,才死死壓住了驚呼。 娜珠渾身瑟瑟,很快,觀景臺上又走上來一人。 本該在王府養病的紀玉津突然出現在這里,他神色還是頗溫柔:“娜珠,你怎么了?” 他面容秀美若女子,眼眸含情,說這話本該頗為惑人的,如果不是身后跟了二十幾個手持弩機的重兵,娜珠說不定還真能平靜一點。 娜珠摔倒在地上,一邊掙扎后退,一邊淚流滿面地尖叫:“滾開!你這個畜生!畜生!” 這個她曾經滿心愛慕的男人,誘騙她寫信,打算把她的父親兄長引到梁州城,然后再殺了他們,借由她這個唯一的女兒來掌控玄蠻部,最后再以她父兄之死,挑撥布林和海都,最終他坐收漁利,掌控三個部族,徹底打通和西蠻連接的道路。 她嗓音尖利地大喊:“我不會讓你得逞的!這離云臺只有一步之遙,只要我在梁州所有官員面前揭露你的惡行,朝廷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她無意中得知了紀玉津的計策,在幾個同族護衛的幫助下,僥幸逃出了王府,沒想到就差那么一線!僅有一線! 紀玉津隱隱喟嘆了聲,走到她面前,柔聲嗔道:“我本來沒打算來云臺,你倒是給我惹了不少麻煩?!?/br> 他彎腰,勾起她的一縷卷曲長發,似笑非笑:“你就不能乖一點?” ...... “小壞蛋,你就不能乖一點?” 沈望舒的心口砰砰亂跳,瑟瑟發抖。 她想起來了。 被齊皇后蓋章了勾引太子的罪名之后,她也試圖向齊皇后解釋過,但是只換來齊皇后更暴烈的怒氣,她一遍又一遍的,試著跟所有人解釋,但每個人似乎都認定了她是不知廉恥的妖女,任由她怎么解釋,似乎沒有人愿意信她。 漸漸的,她也變得不愛說話了。 每天寧愿看著葡萄架子發愣,也不想再出去見人。 這時候太子已經帶著她搬出了皇宮,太子見她像一株鮮花般枯萎凋零,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時不時帶她出去轉轉,還告訴她,偶爾可以出太子府走走。 ——這給了她機會。 直到一次宮宴,她遇到了一位極其溫柔的‘jiejie’,她身量高挑,面容卻秀美,穿著一身精致宮裙,對她溫柔似水——這是她入宮以來,遇到的第一個愿意聽她說話,愿意相信她沒有勾引太子的人。 ‘她’對她實在是溫柔極了,曾經有那么一段時間,她十分地依賴這個‘jiejie’,什么話都愿意告訴她。 ‘她’自稱是巴陵王的女兒,入京城為質,受到了京城王公貴族的排擠,日子過的十分壓抑苦悶,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被皇上和太子下令殺了。 如果‘她’是男子,沈望舒或許會戒備提防,但是同為被排擠的女孩子,這讓沈望舒跟‘她’更加同病相憐。 ‘她’還告訴她,她小時候呆的長水村就在梁州境內,‘她’有一次路過那里,發現那是個山明水秀的地方,民風淳樸,人們在田間騎著牛唱著歌,是個秀麗如同世外桃源的地方,難怪她想要回去。 沈望舒對‘她’當真是無比信任。 直到有一天,‘她’告訴她,陸清寥找到‘她’,希望‘她’能帶沈望舒出來,他再把她送回長水村。 不管是對‘她’,還是對陸清寥,沈望舒都是很相信的,沒有過多猶豫就答應了。 這個‘郡主’果然很厲害,趁著平州出了急戰,太子趕往平州的時候,她真的把她帶了出來,暫且安置在京郊山里的一處宅院內。 一開始的時候,什么都很正常,‘她’對她一如既往地溫柔體貼,甚至還邀請沈望舒晚上同睡,不過沈望舒有些不習慣,便婉言拒絕了。 直到兩三天過去,沈望舒開始覺著不對了——她并沒有見到陸清寥,而且‘郡主jiejie’看著她的眼神也一天比一天奇怪。 ‘她’眼里好像含著什么東西,幽暗深邃,要把她生吞活剝了。 直到第四天,‘她’似乎終于按捺不住了,撐臂把她困于床笫間,高挺的鼻子輕嗅她頸間香氣:“你身上很香,卻沒有用香膏?!?/br> 沈望舒被嚇呆了,不知所措地看著‘她’。 ‘她’摸了摸她的眼睛:“你這樣,真想讓人狠狠地欺負你?!?/br> 沈望舒下意識地推開‘她’的手。 ‘她’也不惱,笑了笑:“我讓陸清寥拿一些東西來跟我換你,他居然也同意了,可是你很合我心意,那日見到你在太子身邊,我就有些醋了,我后悔答應陸清寥了?!?/br> ‘她’搖了搖頭:“太子他們都是蠢貨,是不是你和陸妃故意設計的,很重要嗎?” 手指勾了勾她的下巴:“要不要試試,我和太子哪個更厲害?” 沈望舒嘴唇哆嗦,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她’慢條斯理地解著衣裳:“見你那日,他們想要羞辱我,因為我面若姹女,他們逼我換上女裝,涂脂抹粉,大庭廣眾之下給皇上彈琴獻壽,不過也不算很壞,至少騙到了你?!?/br> 那與女子截然不同的身體讓沈望舒終于有了反應,她尖叫了聲,踉踉蹌蹌地跑向門邊。 紀玉津笑:“小壞蛋,精神留著等會用不好嗎?” 門被厚重的大鎖鎖住了,沈望舒拼命拍打著房門,但是無濟于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