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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看到了。吳子衿從沙發上站起來,隨手拿起一袋蛋糕,這簡直就是在說:我家沒人,小偷速來。 章述在溫葉旁邊坐下,伸手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 吳子衿清了清嗓子,雖然我是僚機,但你們能不能在我面前裝下陌生人,她伸手抱住了自己,又掐了掐自己的臉,你們這樣那樣的,我不太習慣。 好的,溫葉轉身把章述的手推開,故意惡狠狠地盯著他,我們是陌生人。 章述配合她,拖開凳子坐在一旁,隨手拿起桌面上的景觀雜志翻閱起來。 算了,吳子衿擺了下手,她認輸,場面更詭異了。 第36章 觀葉 可能喜歡就是沒有道理的吧 吃過午飯, 吳子衿和他們一起回到了道城大學。 跟溫葉、章述不同,畢業之后吳子衿跟學校的聯系并不密切,看著路旁張貼的校慶宣傳和朝氣蓬勃的學弟學妹們, 她竟然覺得有些新奇。 章述開著車駛過了文化廣場,他問吳子衿, 你打算去哪? 打開班群,吳子衿發現上一條消息還是舍友在兩個月前轉發的養生推文,送我到法學院門口吧。 我們聯排結束了再去找你?溫葉轉過身問她。 吳子衿揮了揮手,不用, 我等會自己回去就行。 法學院在逸夫樓里。 這是一棟建造于二十一世紀初的教學樓, 去年重新翻修, 老舊的綠色遮光玻璃被換下?,F在站在學院外,透過玻璃還能看見里頭的窗簾花紋。 而吳子衿就讀的小學里也有著一棟逸夫樓, 每天放學之后, 她會和同學跑到一樓中庭玩321木頭人, 然后在那等待何修遠來接她回家。 法學院前有一小段林蔭步道, 章述把車停在轉角,吳子衿解開安全帶正要開門下車的時候,突然在樹影中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穿著灰黑色的定制西裝,手提公文包,站在逸夫樓門口低頭看了一眼手機。 像是注意到了吳子衿的異樣, 溫葉順著她視線的方向看去。 上天總愛開玩笑。 避之不及的人就這么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溫葉拍了一下章述,讓他把車開走,然后轉身嬉皮笑臉地跟吳子衿建議, 你還是跟我們去彩排吧,看不見你我會緊張的。 吳子衿把目光收回,攥著手機的手也收緊了幾分, 好啊。 知行橋的兩邊掛滿了彩旗,穿著黃馬甲的學生會成員用推車拉著音響往田徑場方向走去??粗麄?,溫葉回想起自己和吳子衿在學生會里工作的樣子。校園歌手決賽的前一天晚上,她們這是這樣從學生會辦公室到大禮堂,一遍又一遍地運送著物資。 完成工作后,溫葉用電動車搭著吳子衿從橋上飛馳而過。在寒潮來襲的深秋,她瞥見章述正穿著短袖倚靠在欄桿旁發呆。 電吉他被隨意地背在背后,他像是一個頹唐的藝術家。 溫葉在歌單里找到了陳珊妮的《戰神卡爾迪亞》,她看向正在開車的章述,現在一絲不茍的他似乎跟記憶中的樣子相悖,可實際上他們又是一體的。 他就像是《戰神卡爾迪亞》這首歌,既激烈又溫和。 吳子衿搖下車窗,看著湖面開玩笑,好想下去游泳。 章述把車停在路邊,我們可不會攔你。 吳子衿頓口無言,章述你過河拆橋。 章述下車看著身后的知行橋和身旁的溫葉,我確實已經過河了。 停好車,他們輕車熟路地從大禮堂的側門走進后臺,后臺通道還是像印象中那樣擁堵熱鬧。除了溫葉和章述,今天其余節目都是帶妝彩排,建院的女生很少,顧玨特地邀請了校舞隊的成員來做開場秀。 繞開人群,他們去到了位于大禮堂二樓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堆放著很多表演道具,章述甚至在雜物堆里翻找到了多年前遺漏在這里的撥片盒。 章述習慣在演出結束后把撥片丟給現場的觀眾,除了最初學琴時用的,其余撥片待在他手里的時間都不長。 溫葉打開窗戶,揮著手散灰塵。 章述靠在窗框旁,他把撥片盒收進口袋里,我在你家里看到我初學吉他時的撥片,他頓了頓,繼續解釋道,給你蓋毛毯的時候碰巧看到的,你沒有關上抽屜。 溫葉大方地承認,因為我很喜歡這個禮物。 不遠處的田徑場也在進行著彩排,有人用麥克風說著1,2,3,4調試話筒,日光從室外照了進來,灰塵在光線下無所遁形。 吳子衿從包里掏出拍立得,她打開后蓋,換上溫葉喜歡的相紙,然后把相機舉了起來,瞇著一邊眼睛沖著他們說,看鏡頭。 透過取景框,吳子衿看見章述伸手把溫葉攬進了自己的懷里,溫葉下意識地望向他,兩個人就這么對視著傻笑。 戀愛真好啊。 她還記得溫葉收到撥片的那天,在臨近熄燈的時候,跑來敲響了她的宿舍門,激動地跟她分享這個消息。 你說,他是不是有點喜歡我?站在三樓轉角的陽臺,溫葉這樣問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