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黑化繼兄們 第30節
……………………………………………………………… 蘇光霽一回去就叫住了梁謹,要了一份兩個人高二的成績單,看得有點懷疑人生。不管是林修念還是沈家雙胞胎,盡管性格有點問題,但成績沒話說,同齡人的佼佼者,可這次兩個孩子的成績看得他頭都有點疼。 倒數第一,倒數第二。 蘇光霽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成績單,他帶著蘇音都還能碩士博士畢業,智商一流,可……數學怎么就考了這么點,還有英語?這還是小時候不是還跟著林修念一起上過外教課嗎? 男人摘下眼鏡,一言難盡。 這個表情把在一旁觀察的章芩給笑死了,“我還以為你不在意呢,上次準備跟你說的?!彼拇_準備跟蘇光霽說這件事情,但看著男人鎮定從容的表現,她還一直以為他不在意蘇音的成績,結果是壓根沒看過。 笑死她了。 男人揉了揉太陽xue,著實有點頭疼?!拔乙膊恢浪煽冞@么糟糕?!彼恢睕]關注過蘇音的學習,甚至在她上小學開班會的時候連教室年級都搞錯了。那段時間律所遇到了點事情,忙得暈頭轉向,蘇音從小就會看臉色,一直沒拿成績來麻煩他。 所以他才自信滿滿地覺得自家小孩成績相當不錯。 “也不是太糟糕?!闭萝藢@件事始終抱有樂觀心態,反倒還安慰著男人,“明朗本來就是一個很好的學校,哪怕是倒數也能上一個本科?!?/br> 本科啊…… 感覺更不能接受了。 蘇光霽又戴上了眼睛,繼續看兩個孩子的成績單,忽然開口道,“要不要我聯系一下我以前的老同學,補補課?!碧K光霽的學校很好,國內頂尖法學學院,在里面讀博士的人個個智商奇高。 “說起這個!”章芩停下了洗澡的準備工作,走過來用一種“自家咸魚孩子翻身”的驚異表情,“兔崽子剛才來找我主動說要請家教,說是已經聯系好了他們學校的一個學長,學習成績相當不錯。我瞅著也還行,畢竟要是找個別的老師來,指不定家里的孩子還不愿意?!?/br> 學長? “姓什么?” “翟?!?/br> 章芩覺得自己說完這個姓氏,男人都松了一口氣?!澳阌X得怎么樣?” “可以?!碧K光霽點頭,他沒什么意見,只要不是林這個姓氏就好。他將成績單折好,放在床頭柜上,但很快又起身把著這幾張紙揉成團,扔進了垃圾桶。 糟心。 男人吐了口濁氣,好了,現在順眼多了。 “所以你也得上課了?” 蘇音點了點頭,她一直因為記憶的問題睡不好覺,整個人多了起床氣,大早上頂著凌亂的頭發氣鼓鼓地坐在書桌邊上。章芩這人行動力極強,前兩天才說過這件事情,這兩天已經把書房布置成了小教室的模樣,還買了一塊白板回來。 “哈哈哈哈哈,好meimei。這感情我記住了,下次帶你吃好吃的?!?/br> “滾??!” 上面一米九幾身高極具壓迫感的少年面無表情地瞥了兩個人一眼,梁謹立馬就坐直了身體,說句實在話,這人上課的確講得很不錯,比英語老師發音都標準,甚至針對兩個人專門做了口語的訓練。 盡管最后也沒有成功。 主要是蘇音,她一貫喜歡尾音微卷起來,導致說英語并不算標準。大高個重復了一遍音節。女孩倒是乖巧地跟了一句,一副“你說我就跟,但就是不改”的無賴樣。 這對強迫癥而言簡直就是挑釁。 翟子濤忽然把一張試卷遞給梁謹,自己拉了一個凳子坐到女孩對面,面無表情,說出的話都感覺很兇,“跟著我念?!?/br> 結果還是這樣。 他垂眸,女孩仰著頭,正襟危坐,手揣著膝蓋上,很乖很乖的模樣,可偏偏做出來的事情就是在搗亂。 他忽然伸手,捏著她的下巴,再次重復了一邊英語單詞。手上的觸感很不同,蘇音本就生得好看,透骨的嫵媚,哪怕什么都不做,就足夠讓人心動,此刻兩個人隔得太近了。 少年把凳子往后挪了挪,再次放慢了語調,讓她跟著讀。 舌頭是淡淡的粉色,牙齒雪白,女孩也很聽話地跟著讀。 在陽光下,整個人雪白得仿佛在發光。 是挺好看的。 少年想要將手收回來,可是女孩卻絲毫不用力,像是完全信任般,把頭依偎在他的手上。他只覺得手心發燙,她的臉小,頭也小,正好落在他粗糙的手里,像是稀世玉器落入了泥地般。 “起來?!?/br> 從梁謹的角度只能看到兩個人的小半邊側面,更不用說他此刻還在做題,壓根沒有注意到這里的動靜。 大高個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是怕被聽到一樣。 “好?!彼龖?,扶著他的手臂慢慢坐了起來,眼睛都有點睜不開。她太困了,昨天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好不容易等太陽上來了,能好好睡覺的時候,卻還有課?!她才起來一半,像是徹底放棄了一樣,又壓下去,像一只癱成一堆液體的小動物。 “我困了?!?/br> “起來?!?/br> 她不怕他。翟子濤從小就因為傲人的身高和慣常的黑臉,沉默寡言的他一向開口都能嚇到鄰居周圍的小朋友,凡是他說出口的話都能讓熊孩子哭唧唧。但這個“熊孩子”不僅不怕他,甚至把頭埋在他的手里,舉起了一只手指,悶悶地道,“讓我睡,我加錢?!?/br> 加錢。 啊,多么美妙的詞語。 “好的,老板!”不善言辭的人這句話說得賊溜,“老板真闊氣,您繼續……睡吧?!弊詈髢蓚€字和前面隔得有點遠,聲音放的很輕,像是在哄人般。 手心的觸感太柔軟,女孩的皮膚猶如上好的玉器,美好珍貴,就連身上都帶著淡淡的香氣。離他太遠了,遠的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只是短暫交匯了片刻。 直到,門被推開,一聲悶響伴著門被打開的聲音。 “?”梁謹一回頭,登時被一只歪頭歪腦一臉懵逼的動物笑到了,哈哈大笑,“哈哈,蘇音,你咋跑地上了?” 家里欽點作為監督的做飯阿姨笑瞇瞇地端著一盤果子上來,看到摔倒在地上的蘇音,大驚失色,和梁謹兩個人七手八腳把人扶了起來。 蘇音看看地,看看一臉若無其事的人,看看自己還瘸著的腿,媽的!上輩子肯定是老子提的分手。 第42章 上完課的人坐在兩人面前并沒有離開, 他的坐姿一板一眼,很是端正。 眼前兩個人也許真的是親戚,連睜大眼睛透著疑惑的樣子都有點像。 他的聲音毫無起伏, 平平淡淡地道, “之前沒說過要教兩個人。所以——” “得加錢?” “不行不行!”梁謹把頭搖得一顛一顛的, “說好我媽的錢五五分賬,我還不夠用呢!蘇音怎么能算是個人呢?她頂多就是個贈品!” 蘇音:……? 她緩緩轉頭, 梁謹默默移開視線,然后他的手臂被狠狠掐了一下。疼得齜牙咧嘴的少年在錢的問題上意外堅持,他眼珠子溜溜地轉,“頂多你八我二!” “成交!” 對面的爽快讓梁謹懵了, 他戳了戳自家便宜meimei, 一臉慶幸地道,“我還以為最后我只有一成呢!” 女孩望著少年得意洋洋的臉, 深吸了一口氣,沒搭茬。這談判技巧真是太優秀了,簡直就是晚清zf的徒弟啊。她望著已經開始收拾自己書本的大高個, 他拿出來的筆筆殼都有些破破爛爛了, 書包同樣是一只黑色的, 邊緣已經開始暗淡了。 明明按照這樣的賺錢速度,為什么還不換個書包呢? 少年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視線, 微微偏頭,只有彎腰的時候這個少年才會和她有平視的錯覺,可卻又像是一個大人在遷就一個任性的孩子,他的目光平和, “你得自己做作業?!?/br> “本來就是我自己做的?!迸沃掳? 說著謊話卻不臉紅。 可明明就不是。 “你想考好大學的話, 必須好好學習?!痹诓徽劶板X的時候,大高個說話呆呆遲鈍,一點都不像一個超級大學霸。 他很少說這么多話勸一個人學習。但事實上這個女孩子的確很聰明,在上到數學課的時候,梁謹還在拿著草稿紙左七右八地畫著輔助線,抓耳撓腮??伤齾s在優哉游哉地看著外面花園的花兒朵兒,等到他在桌子上敲了敲,她才會收斂笑意,慢慢悠悠地寫下個選項。 一問她,她就理直氣壯地說,“這很簡單,不用算,我一看就是這個?!?/br> 偏偏還真是對的。 他收回視線,繼續整理他的東西,很快他的衣角被拉了拉,微小的力道。他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回過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燦爛的笑靨,“你打算考哪個學校???” 蘇音關于上輩子的記憶著實混亂,關于這個人連分手的理由都忘了,怎么可能記得后續。 “x大?!?/br> “為什么?”女孩剛問完這句話就自顧自地回答自己道,“因為他們學校獎學金高?” “是?!?/br> 他站直了身體,拎上書包就離開了這里,二層小別墅,樓梯打掃得干凈整潔,客廳的水晶燈明亮璀璨,花園珍稀花朵層出不窮,芬香撲鼻。里面的少年少女青春靚麗,待人溫和。 “老師留下個吃個下午茶再走吧?”友好的阿姨還走過來,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殷勤道。她還以為這個高大成熟的少年是個成年人?!罢每鞠淅锏男〉案夂昧??!?/br> “不用了?!钡宰訚芙^了。 別墅區距離公交站很挺遠,走出很久了少年回頭望了望,良久才重新邁開步伐。這里距離公交車站要走三十分鐘,坐公交車回他家需要一個小時。 等到家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昏暗的樓道里堆滿的雜物,樓梯上還有些嘔吐穢物垃圾叢生,敞開的門里全是亂七八糟的罵聲。他家住在三樓,高大少年慢慢爬了上去,推開門就是熟悉的麻將聲。 “回來了?先別忙著做飯,去幫我買點花生和小菜,我和老徐幾個準備通宵?!蹦腥藰泛呛堑氐?。 房間內烏煙瘴氣,好幾個男人手上的煙都沒掐。 “臥槽,老翟你這個癮夠大的!我可不能跟你打到這么玩,我家老太婆還得催我回家呢!” “是啊?!币粋€胡子拉碴的男人隨手就把煙杵在桌上滅了,罵罵咧咧地道,“我今天也不能通宵,我都輸了好多了?!?/br> “別掃興!我不也輸了好多嗎?”翟爸爆粗口,罵了幾句不干不凈的話,道,“今天誰都別走,贏了就走像什么話!還有你,叫你買東西你就麻溜點去?!?/br> 幾個人都是癮大的,當即笑呵呵半推半就就應了下來,其中一個面容儒雅點的人從贏的錢里抽出一張遞給高大少年,“來,等會幫我帶盒煙上來,剩下的都當做你的跑腿費?!?/br> “這么闊氣!” “是啊,老徐,沒看出來,要不分我點?!?/br> 幾個人輸的眼睛都紅了,看到一張百元大鈔都激動了。 翟子濤慢慢接了過來,他爸還在恬不知恥地補充道,“快去快去,你再去買半斤醬牛rou?!边@分明是看到有多的錢了才加上的要求。 可誰知道,少年卻依舊沒有動。 一米九幾的高個子站在敞開的門前,外面是昏黃的陽光,這種身高配上平靜毫無起伏的臉壓迫得連空氣都有瞬間的凝固,他朝他爸伸手,“買菜錢?!?/br> ——“你tm是長本事了?!敢跟你老子要錢!你tm……”男人瞬間暴怒,直接抄起手邊的麻將就沖他的腦袋砸了過去,黝黑的面容上出現了一條顯眼的血跡。 這下把幾個打麻將的人都嚇到了。老徐連忙站了起來,“老翟,不至于,不至于,別跟孩子置氣!這不還小嗎,你——” “你可以再試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