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她頓了頓,鐘小姐,你的車,我們全權負責。我的秘書會聯系你,有什么要求,盡管告訴我們。 舒馥頓覺很丟面子。最主要,心里一直委屈得很,畢竟是藍憐先砸了東西,白玉鎮紙碎滿一地,她才跑出家的。 我不要你管!舒馥牙根酸酸,眼眶熱乎乎,但是不會哭出來,她已經是離家出走的堅強少女了,關鍵時刻怎么能崩人設。 藍憐只道:我管定了。 現場氣氛劍拔弩張。 舒馥胸口起伏,看上去毫無辦法。 鐘落袖望了望小可憐,柔聲問,總也是勸著:和mama有什么隔夜仇啊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這樣的滋味,鐘落袖心里清楚得很。 舒馥忍不住,情緒氣球啵一聲的炸了,激動地說:她不是我mama!她是我mama的女朋友! 陽光透過樹葉,安靜得不得了,仿佛聽到什么人間大秘密,趁一朵云掩上來,急忙悄悄遁走。 舒馥說完就后悔了,鐘落袖也是怔了怔。 藍憐那邊不置可否,再出聲,已然生冷了好幾分,小馥,今天沒有我的話,你別想走出小區。不要任性,你mama很想你。 舒馥氣鼓鼓咬著唇,卻又因為說錯話的愧疚,氣場到底弱了許多,小虎牙嗑在粉嫰的唇瓣上,戳出一個殷紅的小點。 藍憐雷厲風行,一招手,黑西裝的保鏢啊,助理啊,全從后面的小路上跑出來。 藍會長。為首那個黑衣人請示。 鐘落袖剛搬入這個富豪小區沒幾天,尚無時間拜訪鄰里。 猶記得斜對門,是住了一位珠寶設計師,姓舒,帶著一個女兒。 而這位藍憐 鐘落袖憶起來,這位藍女士,不過四十出頭,正是商業總協會的藍會長。 這個職位在商界可算一手遮天,權力很大,可以插手許多事務。 藍憐是搞房地產起家的,一直未婚,原來 舒馥被保鏢們里三層,外三層圍著,生怕她越獄似的,大家好言:馥馥,不要讓我們為難啊。 又壓著嗓子,鄰居們都看著呢,藍會長最怕丟人,你給點面子哈。 舒馥沒管別人,只可憐兮兮地去瞥鐘落袖,哀哀怨怨,jiejie,你的車,我賠你,你不要收別人的錢。 見小東西還在垂死掙扎,藍憐耐心用盡,訓斥一聲:小馥,還嘴硬! 舒馥努努嘴,沒敢再吭聲。 藍憐語調便緩和一些,說:先回家。 舒馥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然后垂頭喪氣,和保鏢們一起往回走。 舒馥!~ 忽聽見鐘落袖溫柔明媚地喚:趕緊掙錢啊,等你給我修車呢~ 舒馥纖長的背影抖了抖。 太陽再次普照,愁云一掃而光。 所有人都拿她當不懂事的小孩子,小孩子也有尊嚴的好嗎。 只有鐘小jiejie不一樣。 舒馥開心地露出小虎牙,回過頭,對鐘落袖燦爛一笑,心里暖暖的,非常幸福。 誰敢在藍會長面前說一個不字,婉轉的那種也不可以。 保鏢用氣音催促:馥馥麻煩走快點。 舒馥:哼! 鐘小姐。待舒馥走遠,藍憐出聲,小孩子的話,不足為聽。我和舒女士是很好的朋友罷了,僅此而已。 鐘落袖自然聽得出弦外之音。 據說這位藍會長的手段一向很高明,影響仕途利益的事情,斷斷不可能承認了。 別人的私生活,與鐘落袖無關,她心中向來清靜素斂,無意爭什么長短,聽什么風雨。 可惜人長大了,身不由己,場面話還是要說一說的。 鐘落袖打開車門,淡淡應道:藍會長,我父親在商總協會里一直受您關照。 藍憐似乎很滿意鐘落袖的回答,替鐘落袖關上門,示意保鏢搬開小摩托,讓出車道,目送鐘落袖離去。 這天晚上,舒馥絕食了。 抱著Gucci高訂的小黃鴨毯子,倒掛在床上,滾來滾去,生悶氣。 外面好黑,肚子好餓,舒馥有點想鐘落袖,還沒有和小jiejie說一聲對不起。 這么一想,馬上來了精神。 舒馥翻箱倒柜,找出許久不用的觀鳥高倍望遠鏡,鐘落袖的別墅全景,出現在數碼取景框中。 唔 好清楚 嘻嘻 反鎖在家的日子,需要自娛自樂的精神。 Wait! 等等! 這個門牌號碼 吃面土豪???? 作者有話要說: 土豪,土豪,這是你掉的小舒馥嗎? 開文么么噠,這是甜文,雙向勾搭(暗戀~,全員助攻哦~ 第2章 神仙吃面,凡人遭殃。 舒馥需要心理建設。 放下觀鳥專用高倍望遠鏡,她無聲無息,滾回床上,筆直修長的玉腿絞在一處,蹬了蹬。 嗯唔 舒馥哼唧一聲,Gucci小黃鴨毯子,直接蒙在臉上。 冤有頭,債有主,我被鐘大資本家禍害的不輕 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那輛瑪莎拉蒂我撞的不虧 唉,冤冤相報何時了,會長那么兇,小jiejie還試著幫我解圍呢 舒馥倚回窗口,水蔥般白凈的小手支著下巴。 都怪會長! 什么事都要管我! 嘭的一聲,望遠鏡扔在地上。 藍憐吃好晚飯,閑坐在高雅矜貴的綠絲絨沙發上,捧著平板,瀏覽財經新聞。 晚上七點多鐘,她接了幾個商務電話,剛掛上,只聽二樓嘭咚好大的響聲,不禁仰頭,看了看天花板。 水晶吊燈微微晃動,有些閃眼。藍憐眉心稍蹙,冷聲說:小馥還在撒氣? 舒遲汐一路關了走廊上的燈,端了兩杯濃香的現磨咖啡,坐來藍憐身旁。 藍憐指尖剛碰上曼妙的骨瓷小碟,舒遲汐便嫌棄地瞥了她一眼,別灑在我的沙發上。 她吃過飯沒有?藍憐聽舒遲汐語氣不善,放下平板,雙手端穩咖啡。 舒遲汐品了品自己的手藝,輕描淡寫問:誰? 藍憐坐直身子:小馥啊。 舒遲汐:你還知道小馥沒吃飯呢,我看你吃的挺香,小馥沒吃飯,是因為誰呢,小馥亂扔東西,又是像誰呢,你還記得小馥是你親生的嗎? 老婆一向端莊自持,溫柔體貼,這次難得發火,果然是因為女兒離家出走整整兩個多月的緣故。 藍憐面不改色,心中慌亂,一時啞口無言。 她和舒遲汐,從小青梅繞青梅。 兩人十幾歲的時候,藍家在商場上不敵強手,家道中落。 藍憐自己很努力,性子越磨越堅礪,還有舒遲汐不棄不離的關心愛護,年紀輕輕重振了家業。 國內沒法結婚,就去國外結。女人和女人生孩子,科技上準備好了,法律上還有點落后。 藍憐用錢解決,兩人在研究所取卵,疼得要命,卵子和卵子中提取的精核結合在一起,她便與舒遲汐有了一個完完全全只屬于彼此的可愛小寶寶,就是舒馥小朋友。 小妻妻倆歸國以后,藍憐堅持,要讓舒馥過正常小朋友的生活,所以舒馥一直以為自己有個爸爸,但是死了,死得很徹底,連張照片都沒有留下,舒馥怕mama傷心,也沒有提過要看。 確切說來,舒馥就是隱性彩虹家庭的孩子,她其實有兩個mama,但她自己都不知道。 舒遲汐抖抖羊羔絨披肩,斑斕的鑲嵌鉆,熠熠生輝,一星一點璀璨在她的薄肩,是她隨手為寶格麗Bvlgari設計的一款高奢小物件。 藍憐好言:汐汐。 舒遲汐不理她。 藍憐坐近點,字斟句酌,自我辯解:小馥這次真是惹惱我,不讀書,不上課,也不接我的班。汐汐,你不好再這么寵她 舒遲汐喜歡藍憐為人謹慎的一面,有時又煩她這么正經。 冷哼一聲,美麗不可方物的臉蛋微微揚起,年輕時,正喚作南城第一美人,小馥是我懷胎十月生的,我寵她怎么了,等她以后結婚了,自然有心上人疼她愛她,我都沒有機會寵她了。 藍憐認真地表示,自己為舒馥的出生,也付出很多,汐汐,當年我取卵的時候,差點疼死 舒遲汐毫不在意,并不同情,那是你嬌氣。 藍憐挺傷心:你有孩子,就不要我了。 舒遲汐自然而然偎去她懷里,醋精。 藍憐很少笑,鼻梁雋秀高挺,給人一種很冷酷的錯覺。她輕抿抿唇,俯.下臉,與舒遲汐蹭了蹭,想吻一吻她 樓上轟隆,又是一聲巨大的噪動之音,仿佛有大象從天上摔下來。 藍憐涼著臉,站起身,舒遲汐趕緊拉住。 你坐好,不許再嚇小馥,好不容易才肯回家,我去看看。 藍憐:到底是誰嚇誰。 舒遲汐擰她一把:反正你不許管。 舒馥將臥室翻了一個底朝天,找出攀巖用的速降繩索,一頭綁在腰上,一頭綁在豪宅二樓的主梁上,從露臺落到后院。 她在中戲念的是舞劇系,就是舞蹈戲劇專業,現代舞啊,古典舞啊,民族舞啊,芭蕾啊,都跳,所以并不是什么訓練有素的空降兵專業。 著地前最后一蹬,因為動作生疏,外加心理上有點害怕,用力過猛。半層樓高的木質花架,被踹的前搖后晃,然后整體倒塌。 豆腐渣工程。 舒馥吐吐舌頭,趁著夜色掩映,向鐘落袖家飛快奔去。 舒遲汐安撫好管家、傭人,走回客廳,假裝無事發生:小馥串門去了。 藍憐舉著一臺手持望遠鏡,低低地蹲在窗口。 只見舒馥裹著小黃鴨毯子,色彩鮮明,正好從長街上噠噠噠跑過。 我怎么生出這樣一個好動的丫頭饒是藍憐這種不服輸的性子,也不禁長吁短嘆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