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好了嗎 第29節
還不還錢和他們還有沒有在一起沒關系,不管分沒分手,她本來就打算把他打的錢都還給他。 當年年少少年窮,囊中羞澀,寸步難行。說實話,沒有顧識洲,她沒辦法這么舒服地走到今天。即使能走到,也不知得有多狼狽。她不是個不識好歹的白眼狼,她知道顧識洲對她有恩。錢即使還完了,情也沒還完。如果以后有機會,她會好好感謝他的。 他們從一開始在一起,直到現在,在地位上一直都是不平等的。經濟基礎決定的地位,她無力改變。即使再不喜歡這種不平等,她也沒辦法。她一直渴望平等,而第一步就是經濟上再沒有這些瓜葛,先把錢還給他再說吧。 南迦期待畢業,其實也期待很久了。因為只有畢業了,她才有能力去改變從前無力改變的一切。 她想談一場平等的戀愛,經濟平等、人格平等。愛情的基礎,應該是平等。不平等的愛情,注定是畸形的。 申大畢業的學生,要是想在申城找一份不錯的工作,其實不難。 南迦默默開始盤算著。 她的未來,在這一刻,稍微得以窺見希望。 - 南迦猶豫了很久,也不知該把家當搬去哪里。 可能是怕她不好意思開口吧,徐特助主動聯系她,問她什么時候有空,他隨時候命。 東西肯定是得搬走的,宿管那邊在催了。 南迦正在猶豫該怎么回徐特助的時候,她不想面對的人又出現了。 可能是知道她不想接電話,怕她不接,對方直接發了短信來。 第23章 訂婚 顧識洲和倪初然的訂婚宴 南迦原以為和顧識洲說過之后, 倪初然不會再出現,然而并沒有。 一段時間過去,就在她快要從顧家給的陰影中走出來的時候,倪初然再次出現, 把她拽回那片陰影之中。 她臉上原先輕松的笑意蕩然無存。 倪初然直接給了時間和地址。 南迦猶豫了半晌, 不知該不該去。 她不欠倪初然的, 她才是和顧識洲先在一起的人。要錯, 也是顧識洲的錯, 也是顧家的錯, 與她無關。 相反, 是倪初然闖進了她的生活, 擾亂她的平靜,搶她的男朋友。 她沒有錯。 倪初然憑什么每次都這樣理所當然地趾高氣揚呢? 她累極了,不愿去面對倪初然的挑釁示威。 南迦選擇沒看到這條短信。 可是倪初然很快就追來了電話。 “南迦, 我們見一面好嗎?我真的有話要跟你說?!?/br> 南迦不明白她的執著?!澳悴灰偌m纏我了?!?/br> “最后一次, 我保證!” - 倪初然就在申大旁邊的咖啡館等她。她很有把握南迦會來,從她來這開始就沒想過被爽約。 等南迦來的途中,她慢悠悠地喝著咖啡, 閑情逸致滿滿, 看得出來心情不錯。 南迦一進來她就看到了, 看到南迦,她勾了勾唇,終于得逞一般地笑了笑。 還是來了,不是嗎? 倪初然起身迎接她,笑容燦爛地招了招手:“南迦,這里?!?/br> 南迦走過去,在她對面坐下, “有什么事,你說吧?!?/br> 她其實心里清楚倪初然不安好心,可不知為什么,她還是來了。 可能就只是,想讓自己徹底死心吧。 不讓自己徹底心死,到底還是留了幾分殘存的希望在心底,這并不是什么好事。 倪初然微微一笑,和她的著急截然相反,“別著急,坐下喝杯咖啡吧?!?/br> 她看起來優雅從容,好像從南迦一開始認識她,她就是這個樣子的。從來沒有暴躁過,不慌不忙、不緊不慢、微微笑著就瓦解了她的圍墻,不費什么力氣就打退了她。 她這樣,南迦更加無力。好像她在倪初然面前,只是很容易碾死的一只螻蟻。 不過今天她倒還真是生起了些好奇,想看看倪初然到底是想做什么。 南迦叫來服務員,點了杯咖啡,慢慢放平了心態,讓自己平和一些,再平和一些。即使是要被打敗,她也不愿意再是以狼狽的姿態??梢允б?,但她不愿意再在倪初然面前失態。 倪初然以聊天的口吻,輕松道:“我不常過來申大這邊,但好像還不錯?!?/br> 南迦挑了下眉,沒應。 倪初然笑了笑,試著去握她的手:“其實如果沒有這件事,我們應該可以成為朋友。我好喜歡你呀,長得漂亮,性子又靜如水?!?/br> 是啊。 原本是靜如水,被你一點點地攪亂掉,一點點地毀了這一波水。 要不怎么說,他們這些上流圈子的人都是劊子手,輕易就能殺人于無形?他們有無數的手段,普通人完全不被他們放在眼里。 “不可能的?!蹦襄劝咽质栈貋?,拒絕她碰,不留情面地說,“我們是兩種不一樣的人。真誠和虛假之間隔著千山萬水,不可能成為真正的朋友?!?/br> 她在說倪初然虛假。 臉上的笑,假極了。 原本她們在表面上還維持著平靜,即使虛假,但也平靜??蛇@一刻,算是捅破了,直接見刃。 倪初然微微一頓,笑容微斂,沒想到她會說這番話。 這倒是,真不給留情面了。 倪初然抿了下唇,端起咖啡喝了口,壓了壓心頭的不悅。 這個女人,的確是個厲害的,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那可真遺憾?!彼b作沒聽懂南迦的話中深意,只淡淡道,“我還在想,要是我們能當朋友,以后還能一起出來吃吃東西,聚一聚?!?/br> 南迦沒應。 她在等,等倪初然干脆一點挑明來意。 倪初然也不再繞彎,她從包里拿出來一張燙金請帖,遞了過去。 “雖然你不喜歡我,但我還是想和你做朋友的。喏,我誠心邀請你來我的訂婚宴。訂婚宴是兩家人特地挑的好日子,訂婚后二十五天我們就要結婚啦,到時候我再來給你送請帖呀?!?/br> 一道驚雷劈下。 南迦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明明顧識洲都說了這一切是不可能的,可為什么? 倪初然卻很滿意她的反應,笑容更大,手仍停留在半空中,等著她接過請帖。 大紅色燙金,喜慶極了,還很有分量。 南迦終于是接過來,打開看。 顧識洲和倪初然。 兩個名字寫在一起,是那樣的刺眼。 倪初然笑著說:“這是顧爺爺親自寫的,好看嗎?我一直覺得他的字很好看,特地拜托他寫請帖呢。顧爺爺疼我,竟是真應了?!?/br> 南迦看了好幾秒,明明一眼就能看明白的東西,她看了好幾眼,反復確認,不敢置信。 她仍是不明白,這怎么會是真的。 倪初然在她耳邊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經過精心設計的。她在說老爺子疼她,而這份疼,怕是南迦這輩子都難以體會的,因為她看得出來老爺子不喜歡她,不然又何至于親自動手把她趕走? 南迦冷冷一笑。 倒也真是,太費他們的功夫了,這樣用盡心計地對付她,把她趕走。她何德何能呢? 倪初然許是看出她的震驚,悠悠道:“我大概是知道識洲哥跟你說了什么的,他是不是跟你說,這一切都是權宜之計,等他想到辦法就會和我斷掉關系,然后你們繼續和和美美的在一起?是不是跟你說,他會去找北城的聞氏幫忙,擺脫我們家的束縛啊之類的?” 全部正確。 顧識洲和她說,這些都是私密性很強的事兒,可是倪初然竟然全部知道,還能把顧識洲和她說過的解釋和打算一一說出…… 南迦驚訝地捏緊了手心。 倪初然微微一笑:“南迦,我就問你,你信嗎?” ……差點就信了。如果今天倪初然沒有出現,她真的已經在相信的邊緣徘徊。只要顧識洲能給她帶來成功的消息,她就信了。 倪初然笑得更加肆意:“那你猜猜我為什么會知道這些呢?男人吶,我再清楚不過了,左不過就是這樣子的,沒什么好研究的,也沒什么好稀罕的。這些套路,我可真是太明白了,我看我爸玩了幾十年,哪還有什么不懂的?我爸也是這樣哄著他外面的女人的,把那些女人啊,哄得服服帖帖,一個比一個的乖,心甘情愿地跟在他身邊,沒名沒份地生下了一個又一個的孩子。等年老色衰了,又被我爸一個一個地拋棄,嘖。但是那又怎么樣呢?我爸在外面有再多的女人,我媽也依舊是正室,她年老色衰,也不可能會被拋棄,這就是正室和外面的女人的區別?!?/br> 倪初然說的每一句話,都狠狠扎在南迦心上。 她想反駁,我不是外面的女人。 可是這一刻,她難受得根本說不出話。 倪初然不緊不慢地喝了口咖啡,接著道:“你不覺得,顧識洲跟你說的話,就是那些臭男人拿來哄女人常見的套路么?別傻了,顧家需要我們家的資金,我們兩家的這個婚,肯定是結定了的,沒有人能夠制止。顧識洲再厲害,也不過是個二十多歲的人,還能擰得過他老謀深算的爺爺?他隨口哄著你,也就是想腳踏兩條船罷了,我啊,是真喜歡你,真心疼你,知道你性子傲,要是被這么蒙在鼓里,指不定多絕望呢,這也就好心過來和你說上一嘴。男人的話,有時候聽聽就完了,真信了,你就輸了?!?/br> 南迦抿緊了唇,她把請帖還了回去。 倪初然很大方地說:“這本來就是給你的,你看上面的名字。不用還給我,一人一份的哦,到時候歡迎你來。我和識洲哥的訂婚宴,上上下下我都會親自布置的,我很期待你來看看我們的訂婚宴有多好看?!?/br> 所謂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既如此。 南迦也沒再推拒,她問:“那,還有事嗎?” “沒有啦?!蹦叱跞恍Φ脿N爛。 南迦起身,“那我先走了,我還有事?!?/br> 倪初然客氣地挽留了下:“不多坐會嗎?他們家的咖啡很好喝的,你看,你都沒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