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好了嗎 第11節
她接過花,聞了一下花香,笑意璀璨如星光。 他手里還有一個大袋子,他說:“你猜猜是什么?” “吃的嗎?還是用的?” “吃的?!?/br> 好吃的東西太多,她屬實猜不出來,猜了四五個都被他搖頭否掉。不過他在屋里站了這么一會,香味慢慢溢出來,她吸吸鼻子,眼前一亮:“糖炒栗子?” 顧識洲勾了勾唇,“嗯?!彼汛舆f給她,“還有烤紅薯什么的。就在花店旁邊,我買完花就進去順便買了些?!?/br> 南迦驚喜極了,香味四溢,喚起了她本來沒什么欲望的食欲。 她拖著他一塊坐地毯上,把糖炒栗子的紙袋子遞給他:“你給我剝吧?!?/br> 顧識洲:“?” 他瞇了瞇眼,伸手捏了下她的臉,才折起袖子準備剝。 一副要大干一場的樣子。 南迦看得想笑,又不能笑,死死地忍住了。 她的笑容明媚,有一瞬間,他竟是沒有勇氣直視,算是狼狽地低下頭,佯裝認真剝栗子。 她其實這樣好哄,不過一束花,一袋吃的,她就已經很開心。 真的,很好哄。 好哄到,他慚愧不已,感覺無顏直面她。 今天和倪初然談完,聯姻的事情是沒問題了,可是他仍然是滿心的難受。彷徨、不安充斥在他心里,他甚至連回來的勇氣都在逐漸消失。 開著車漫無目的地游走了會,不知道怎么就開到了她常去的那家花店。他把車停在路邊,進去買了一束花,想著她收到花時應該會很開心。離開花店后,他的難受只稍微減退些許,他垂眸看著鮮艷欲滴的花,心里仍是堵得慌??吹脚赃呌匈u糖炒栗子,他抬步就進去了,把小店里賣的東西每樣都來了點。 這種行為,就是自我安慰式的彌補。 他滿心歉疚,她卻什么都不知道,而他又不能告訴她,他就只能自己想辦法彌補,買買這個買買那個,試圖讓她高興一點??墒?,她又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她并不知道他在彌補,更不知道他是在彌補著什么,他的所謂彌補也根本起不到他真實想起的彌補的作用。 這一切就像是在一個圓圈里轉著、循環著,很虛假,虛假得就像個笑話。 顧識洲腦子里復雜又迷亂,只像個機器人一樣逼著自己什么都不想地剝好一個栗子,遞到她嘴邊。他低眸看她的側臉,眼神忽然柔和,嘴角也微微翹著。這一切很美好,美好到他不忍心親手撕碎毀壞。 南迦微愣,屬實有些沒想到,下一秒才反應過來似的張嘴咬下。 咦,今天顧識洲,未免也太好了些吧? 體貼周到又溫柔,像個鄰家小奶狗,這不像是他呀,根本不符合他的人設。他明明,應該是條大狼狗。 南迦彎著眼享受著顧識洲的“伺候”,他進門前她腦子里的那些胡思亂想,早已不知跑到何處去了。 他不在的時候,她會很理智地思考一些事情,比如他們之間的關系,比如相處之法,比如以后和未來。 可是他一在,她就想單純地談個戀愛,什么都不想地與他相愛就好。很像一個戀愛腦,傻傻的,單純得過度的。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顧識洲很難得有這樣的空閑,沒有去忙工作,沒有接數不清的電話,就只是在一個尋常的夜晚,陪她看著電影,給她剝著栗子。 他們和萬千尋常的情侶一樣,度過了一個好似尋常的夜晚。 一個靜謐的、祥和的夜晚。 第10章 情人 你那個朋友,男的女的? 不知道為什么,顧識洲第二天沒有出門。 南迦在他懷里醒來時,還有些迷茫。她懵了一會兒,抬眸看看他,開始在他懷里亂動,伸雙手抱他,趴好后還蹭了蹭。像是貓兒在尋找舒服的姿勢。 顧識洲還沒睡醒,無意識地揉揉她的頭,像是在安撫,他想接著睡,但她動了會,他身體就起反應了。 顧識洲睜開眼,低眸去瞧她。 某人渾然不知自己惹了什么事,正因為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而一臉滿足地窩著。 他的手往下挪了挪,在她腰間動了動。 南迦抬頭看他的眼睛,“你醒啦?” 他聲音有些啞,“嗯。早安?!?/br> “早安哦。不過你是不是忘了訂鬧鐘?已經九點多了?!?/br> 正常來說,這個自律到苛刻的男人,最遲七點就起了,做一小時運動,十分鐘沖澡,二十分鐘吃早餐,最后半小時出發去公司。 基本上每天如此。 她就不一樣了,她懶得動,她所有的運動都是床上運動。 她醒來的時候,一般他都已經去上班了,今天可真是難得,他居然還和她一起躺在床上睡覺? 顧識洲笑出聲,“我怎么可能會做這種事?!?/br> 南迦撇嘴,“你太自大了?!?/br> 顧識洲來了興趣,挑眉道:“是嗎?……那好吧,我收回上句話?!?/br> 南迦往他懷里撲:“逗你的啦,你怎么會自大呢?你只是自信?!?/br> 顧識洲是天之驕子,不管做什么都那樣優秀,好像生來就帶著所有的光芒,他自信是應該的。他也沒有理由不自信。 他的自信,無比耀眼,無比吸引人,比如她就被吸引了。 顧識洲本想饒她一馬,可是耐不住她一直往他懷里撲騰。他翻了個身,把她壓在身下,聲音嘶?。骸拔医o過你機會?!?/br> “???” “是你自己不把握?!?/br> “嗯?” 他沒再多說,話音一落就覆了上來。 南迦躲之不及,被覆了個嚴嚴實實。美好的清晨,最終還是從運動開始。 - 南迦本來也沒和他說遇到了個發小的事情,因為以為他今天會去工作,等她吃完飯回來,他可能都還沒到家。 不過今天他完全沒有出去的意思,她一邊覺得難得,一邊也沒有多問。只是到了約定的時間,她準備出門時,才和他說了一聲:“我出去和朋友吃個飯哦,晚上你自己吃?!?/br> 顧識洲挑眉:“哪個朋友?” “你不認識,昨天碰見的一個發小?!挂膊凰惆l小,就一個小時候的朋友?!?/br> 顧識洲本來想在家陪她一天,沒想到她倒是要中途離開。他有些舍不得放人,“真走?” “對呀?!?/br> 她已經去衣帽間找衣服了。 棠園的衣帽間里,不管她在不在這住,不管她穿不穿,每一季度都會送來她比較喜歡的幾個大品牌最新出的服裝,會有專門的人進行篩選,清洗后放進衣帽間。衣帽間原來的衣物,如果沒有她特別交代,就會全部送走,即使她回來的少,穿的少,絕大部分動都沒動過,也是會被進行更換的。 這種像是只有電視劇才會出現的事兒,真真切切地出現在了她的生活中。 她在這之前,衣服少得可憐,可以說是整個美院最儉樸的女生,沒有之一。也不止是大學,她從小到大甚至都沒穿過幾件新衣服,大部分都是馮春琴給她要來的別人不要的衣服。這樣的日子過久了,她心境倒也平和,對外在沒有什么特別的需求和欲望,只要衣服沒破、洗得干凈就好了。 當這樣的奢侈生活突然出現在她的世界時,一開始,她如墜云中,腳踩著云,沒有任何真實感。 不過后來,她倒也慢慢習慣。由儉入奢,的確是極容易的事情。 南迦在里面挑了件深紅色的裙子,又拿了件白色的大衣。 紅白相交,襯得她膚色更白了,白得像是在發光。 她還是很喜歡搭配的,有條件以后,沒有女生是不愛漂亮的。而且美院的女生都很會打扮,大學四年,她學到了很多,審美迅速成長。 選完衣服,她化了個淡妝,又開始挑首飾。 顧識洲抱著手看了一會,突然警惕地問:“你那個朋友,男的女的?” “男的呀?!?/br> 回答得還挺理直氣壯? 顧識洲瞇了瞇眼,這回是真不想放人了。 他裝作不在意地問:“能不去么?” “不能,我都答應人家了。吃個飯就回來哦,很快的?!?/br> 顧識洲走過去幫她挑,在一眾漂亮的首飾中,精準挑出最丑的,并且給她來了個大紅配大綠。 南迦:“……” 她沉默了下,把人推出去,不讓他搗亂了。 顧識洲撇撇嘴,極不情愿。 他很想追根究底地問那個發小的情況,可又覺得和她的坦蕩相比,多問一句都顯得小氣。 他擰著眉,顯然很介懷。 另一邊,倪初然在查到顧識洲在棠園待了一天一夜后,算是徹底知道他在棠園包了個小情兒了。 地點有了,人也有了,證據確鑿。 棠園還在申城大學旁邊,那個女人八成就是申大的學生! 好好一個女大學生,做什么不好,非要做別人的情人! 倪初然掌握了顧識洲在外面的這個窩后,接下去要怎么做其實她糾結過。畢竟顧識洲提出的一個條件就是各過各的,各不相理。 可是她發現她好像真的無法容下這個女人。 倪初然咬咬牙,換了衣服叫司機,準備去趟顧家。 倪初然在外面讀書讀了好幾年,在國內的時間不多,但她每次回國都會和爺爺一起來拜訪老友,她也經常自己來,替爺爺送點禮物什么的,或者就是單純的來看看顧老爺子。 來顧家,她輕車熟路。 她不蠢,沒打算一出手就來個大的打草驚蛇,只準備偷偷泄露些消息給顧老爺子。他是顧識洲爺爺,是男方長輩,總得做出些動作,方能給女方一個交代。 倪初然在心里想著說辭,一遍遍地模擬待會的場景。只是,她倒是沒想到今天顧家這么熱鬧,明家竟然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