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貴婦 第72節
女子的月事再規律,慢慢的都會有個變化,可能去年是月底來,今年就變成月中了。 殷蕙上次月事還是正月下旬來的,如今是三月初,可不正是十來天。 看金盞掰著手指頭算了一遍,殷蕙人都懵了。 就算重生,她還是她,魏曕也還是魏曕,怎么上輩子只衡哥兒一個,這輩子就變了? 還是說,這次月事延遲也許只是因為別的原因,并非有孕? 銀盞道:“夫人若是著急,咱們這就去請郎中?” 搶了二姑娘的風頭就搶了吧,主子心里踏實才是第一位。 殷蕙確實顧不得那么多了,讓銀盞馬上去,對外先說她抱衡哥兒時扭了下胳膊。 銀盞笑盈盈地去了。 殷蕙心里亂亂的,見金盞還在笑,忍不住數落道:“怎么不早點告訴我?” 金盞解釋道:“這不是想給您一個驚喜嗎,前陣子整個府里都陰沉沉的,時機不對,說了您也只能偷著高興,再說了,我們也想多等等,免得變成空歡喜……呸,一定是真的,瞧我這破嘴!” 殷蕙被她逗笑了,目光期待地看向院子。 郎中住在王府前面,來回來去要走很遠,魏曕牽著衡哥兒先回來了。 見殷蕙還沒出發,魏曕有些意外。 殷蕙沉住氣,拍拍右邊胳膊道:“可能扭到了,有點抬不起來,讓銀盞去請郎中了?!?/br> 魏曕皺眉,走過來要替她檢查。 殷蕙就假裝喊痛。 魏曕只好陪她等著,衡哥兒亦皺著小眉頭,擔憂地守在娘親身邊。 又過了一刻多鐘,府里擅長給女眷看診的杜郎中腳步匆匆地趕來了,瞧見夫妻倆就要行禮。 魏曕道:“免禮,先替夫人看看吧?!?/br> 杜郎中就來詢問殷蕙的胳膊是何時開始痛的,然后也要殷蕙抬胳膊試試看。 殷蕙一一照做,微紅著臉對魏曕道:“好像又沒事了?!?/br> 魏曕并沒有怪她什么:“沒事就好?!?/br> 金盞勸道:“夫人還是讓杜郎中把把脈吧,別等會兒又痛了?!?/br> 杜郎中心想,小丫鬟就是不懂,骨頭的事把脈能看出什么。 不過,他還是盡職盡責地替三夫人號起脈來。 才號了一會兒,杜郎中看向難掩期待地盯著他的三夫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恭喜夫人,您這是喜脈?!?/br> 魏曕剛剛在外面給衡哥兒講了一堆大道理,現在很是口渴,剛端起茶碗,就聽到了郎中的話。 他手一抖,旋即又穩住,面容平靜地朝殷蕙露出一個笑來。 第67章 杜郎中走了。 一直被爹爹用眼神禁止說話的衡哥兒終于可以開口,靠在娘親腿上問:“娘,你怎么了?” 他聽不懂大人們在說什么。 殷蕙摸摸小家伙的頭,笑容溫柔:“娘肚子里有小寶寶了,等他長大了生出來,就是你的弟弟或meimei?!?/br> 衡哥兒的眼睛亮起來,再去看娘親的肚子:“現在不能出來嗎?” 殷蕙:“不能,他還小呢,要向衡哥兒一樣長出眼睛耳朵小手小腳,才會出來?!?/br> 衡哥兒:“那他什么時候長大?” 殷蕙默默算了下,這孩子應該是二月里懷上的。 “十一月?!?/br> 旁邊的椅子上,魏曕忽然道,看著衡哥兒:“還要再等八個月?!?/br> 衡哥兒看看爹爹,再看看娘親,還是很高興,又開始拋出各種問題來,譬如到底是弟弟還是meimei,譬如弟弟meimei一生出來就可以陪他玩什么的。 殷蕙很想多陪衡哥兒說說話,亦或是自己一個人偷樂,只是今日是魏杉添妝的好日子,她與紀纖纖約好一塊兒過去的。 “去問爹爹吧,娘要出門啦?!币筠バχ鴮⑿〖一锿频搅宋簳嗄抢?,今日他很清閑,賓客快到齊的時候過去應酬一下就好。 魏曕牽住衡哥兒,看她一眼,道:“小心點?!?/br> 殷蕙只覺得好笑,她都懷過一次了,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還用他囑咐? 當初懷衡哥兒的時候她是真慌,卻也沒見他真幫過什么忙,說點“小心”、“仔細”、“有事馬上叫郎中”的話都算體貼了。 帶上金盞,殷蕙笑著出門了。 走出澄心堂,看到紀纖纖正往這邊走,瞧見她,紀纖纖上下打量她一眼:“沒事吧?我剛剛瞧見杜郎中從你們這邊出來了,正想著要過去看看?!?/br> 殷蕙剛嫁過來時,紀纖纖打心眼里瞧不起殷蕙,除了諷刺一下基本懶得與殷蕙說話,后來殷蕙變了性子,紀纖纖雖然還是看不起這位妯娌的出身,卻發現殷蕙已經能與她平起平坐了,再加上王府就這么大,她與徐清婉聊不來,平時只能多與殷蕙走動,聊聊孩子打打牌,湊在一塊兒打發時間。 殷蕙笑了笑,一手輕輕貼在腹部。 紀纖纖驚訝道:“有了?” 一個年輕的女人,丈夫也年輕強壯,殷蕙再懷一個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巧就巧在前天殷蕙才因為衡哥兒在公爹那里出了丑,今天就診出喜脈了? 這運氣,紀纖纖真是不服不行了! “你們家五郎的嘴是不是開過光?”紀纖纖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地道,五郎才因為那首婦孺皆知的詩在公爹那里立了一功,這次又靈驗了一回,說要弟弟meimei就來了弟弟meimei,這么伶俐可愛又有福氣的孩子,如果生在他們暢遠堂,哪怕是庶子,紀纖纖也會寵起來。 殷蕙笑道:“小孩子隨便說說的,杜郎中說我這胎都滿一個月了,與他有什么關系?!?/br> 紀纖纖已經走近,聞言挽住殷蕙的胳膊,輕聲揶揄道:“是,與五郎無關,都是三爺的功勞?!?/br> 殷蕙被她鬧了個紅臉,主要也是心虛,昨晚兩人可不就又努力了一回,早知道已經懷上了,殷蕙才不去鉆他的被窩。 到了魏杉這邊,除了徐王妃,李側妃等燕王妾室以及徐清婉、魏楹都到了。 大多數女子一輩子只會出嫁這一次,但凡家里有條件,都會給辦得熱熱鬧鬧的,除了自家人,還要把親朋好友都請來。 可惜燕王是藩王,老魏家的親戚們不是在京城做皇帝做皇太孫,就是在更遠的地方做藩王,彼此之間基本只保持書信往來,奔波幾千里就為了吃頓喜酒的事早就不做了。一家只有一個孩子還好,光燕王就五兒三女,哪個成親或出嫁都要跑一趟,不夠折騰的。 夸贊過魏杉的美貌后,紀纖纖就朝魏曕的生母溫夫人道:“恭喜您啊,三弟妹又要給您添個孫兒啦!” 溫夫人驚喜地看向兒媳婦。 殷蕙只好道:“早上有點不舒服,才診出來的,本想過兩日再告訴大家?!?/br> 郭側妃笑道:“這是好事啊,咱們王府又要嫁女,又要添丁,雙喜臨門?!?/br> “什么雙喜臨門?”徐王妃到了,只聽到個尾音。 郭側妃就又解釋了一遍。 徐王妃看向殷蕙,滿意地點點頭:“你們那邊就衡哥兒一個,是該添個了?!?/br> 李側妃見眾人都去恭喜殷蕙,偷偷瞪了眼紀纖纖,就她長嘴了是不是,非得嚷嚷出來,搶了女兒魏杉的風頭。 魏杉穿著一身紅衣坐在榻上,有點不高興,卻也沒有太在意,她都要出嫁了,嫁一個父王屬官的兒子,這輩子就這樣了,婚禮被人搶點風頭又算什么。 . 吃了一頓熱熱鬧鬧的宴席,眾人各回各院歇晌去了。 男人們吃酒散得晚一些,魏曕回來時,就見殷蕙坐在梳妝臺前,懶懶地靠著椅背,手抓著一把烏黑濃密的發慢慢梳著,眼睫低垂似乎在想什么,連他進來都沒有察覺。 魏曕低聲咳了咳。 殷蕙回過神來,看到他,習慣地露出笑臉:“您回來啦?!?/br> 那笑容美雖美,卻客客氣氣的。 魏曕莫名想起昨晚,她惱火衡哥兒在父王面前胡言亂語時,遷怒他,氣得直接用你啊你的。 相比于她此時的恭敬客氣,魏曕反而更喜歡她耍小脾氣的樣子。 “身子如何,可有累到?”魏曕問。 殷蕙笑道:“哪有那么嬌氣,這會兒孩子還小呢,怎么也得四個月才開始顯懷?!?/br> 說著,她走過來,要幫他打濕巾子。 “我自己來?!蔽簳噙€不至于要有孕的妻子伺候自己。 殷蕙也就坐到床上去了。 魏曕一邊洗手一邊問她:“剛剛在想什么?” 殷蕙鉆進被窩,側躺著,目光落在他被窗外陽光模糊了的身影上:“我在想,為什么老二這么晚才來?!?/br> 她確實在琢磨這個。 兩輩子,她與魏曕在那方面都算得上頻繁,哪怕上輩子魏曕因為公爹的冷落心情不好,也沒有不好到長年累月都素著。 唯一的差別,是她的心情變了,嗯,魏曕這一年來也還算順風順水。 莫非孩子還會看爹娘的臉色選擇是否降生?如果出來就要面對冷冰冰的爹爹與戰戰兢兢的娘,索性再等等? 魏曕看著漸漸被水浸濕的巾子,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他不是郎中,如何知道。 而且這問題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又要多個孩子了。 洗了手臉,魏曕來到床邊,躺下。 他的呼吸帶著酒氣,殷蕙皺皺眉,轉了過去。 那嫌棄寫在臉上,魏曕只好也翻個身,朝另一邊呼氣。 殷蕙有點擔心:“咱們昨晚那樣,會不會傷到孩子?” 因為子嗣在公爹面前出丑,兩人都憋著一股氣,動作還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