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貴婦 第33節
“先前給您做了兩副皮套子,今日沒戴嗎?”殷蕙用自己溫熱的雙手抱住他的,一邊放到懷里暖著,一邊柔聲問。 殷家的商隊冬日出行,大家都會戴上厚厚的棉布套子,里面絮著兔毛。魏曕身份尊貴,殷蕙特意讓錦繡樓的繡娘給他做了兩副貂皮套子,從指尖一直護到手腕,她試過,戴上后可暖和了,而且手指行動還算靈活,至少不會影響他攥握馬韁。 魏曕:“大哥他們都沒有?!?/br> 那皮套子很暖,平時魏曕去衛所路上都會用,今早三兄弟一起騎馬出門,他又只有兩副,不夠送,索性自己也沒戴。 殷蕙:“那,我讓人多做幾副?回頭您給幾位爺以及父王都送兩副?!?/br> 魏曕:“不必,大哥他們冬日很少騎馬出門,父王用的機會也不多?!?/br> 主要是他不想出這個風頭。 送給父王,父王喜歡最好,不喜歡,可能還覺得他嬌氣,騎個馬都怕凍手。兄弟們那邊,也會落個刻意討好父王的猜疑。 殷蕙懂了,專心給他暖手。 魏曕的目光落在她臉上。 才起床的她,穿著一件榴紅底繡寶藍蝴蝶紋的夾襖,瀑布般的長發烏黑蓬松,襯著一張白里透粉的美人面。 視線再移到兩人的手上。 說起來,她有陣子沒這么巴巴地獻殷勤了,入冬后他便去衛所里當差,頂著風騎馬那么多次,她問過他冷不冷,跑來暖手還是第一次。 已經吃過她的美人計,魏曕稍加一想就明白了,殷氏怕他不高興陪她回殷家探親,亦或是怕他到了殷家不把殷墉放在眼里。 又想提前賄賂他? 光暖個手可不夠。 挪出一只手來,解開她腋下的盤扣。 殷蕙柔順地靠到了他身上。 魏曕看著她越來越艷的臉,問:“可以了?” 殷蕙垂著睫毛,搖搖頭:“明晚吧?!?/br> 魏曕抿唇,這個年過得很素,今日她主動來招惹,他還以為她的月事已經徹底結束。 雖然失望,卻也沒有馬上就松手,還是將她抱到了帳中。 主菜美味,前菜也能怡情。 等他怡夠了,殷蕙才枕著他的肩膀,軟聲問:“明日出門,咱們把衡哥兒也帶上吧?祖父挺想他的?!?/br> 魏曕:“嗯?!?/br> 殷蕙先把殷家可能叫他不喜的事說了說:“您是貴人,我娘家人沒見過什么世面,失禮之處還望您多多包涵?!?/br> 魏曕:“嗯?!?/br> 殷蕙:“若祖父提到過繼的事,二叔二嬸爭辯起來,我會接話,您只管坐著喝茶就行,犯不著與他們多嘴?!?/br> 魏曕:“好?!?/br> 殷蕙忽然撐起來,看著他的眼睛問:“不會我們說著說著,您嫌聒噪,便一走了之吧?” 魏曕瞥她一眼:“不會?!?/br> 殷蕙笑了,無論如何,魏曕還算言而有信。 次日上午,下人們先把殷蕙預備的節禮抬到馬車上,殷蕙、魏曕才出了門,乳母抱著衡哥兒走在后面。 到了東六所所門附近,撞見魏昳、紀纖纖,看打扮也是要出府。 “三弟要去哪里?”魏昳跟魏曕打招呼。 魏曕解釋道:“帶五郎去給殷老拜年?!?/br> 魏昳笑道:“應該的應該的,五郎長這么大,還沒見過他曾外祖父吧?” 這個問題,他看著殷蕙問的。 殷蕙笑著應道:“是還沒見過?!?/br> 魏曕:“二哥也出府嗎?” 魏昳:“嗯,一起走吧?!?/br> 如此,殷蕙與紀纖纖便走到了一塊兒。 無論是皇家還是普通百姓人家,兒媳婦能回家探親都是喜事,殷蕙心情好,臉上始終帶著盈盈笑意。 紀纖纖看得心里發酸,自打她嫁到燕王府,已經五年多沒見過家人了,平時只能書信來往。 “三弟妹真叫人羨慕,娘家離得這么近,想何時回去就何時回去,不像我,家里在京城,寄個信都要等很久?!?/br> 殷蕙聽出來了,紀纖纖這句話的重點在她祖籍京城。 轉而殷蕙又想到,再過幾年,等公爹入主京城,徐清婉、紀纖纖就都能頻繁見家人了,反而輪到她離家千里。只是上輩子,祖父橫死,燕地再無值得她思念的人,這輩子,她寧可去品品這思念之苦,也要保祖父身體安康。 “總有機會見面的?!币筠ポp聲客套道,其實也是實話。 紀纖纖卻覺得這妯娌在刺激自己,她有什么機會,公爹燕王都難回趟京。 出了王府,兩家人分別上了馬車。 紀纖纖還在酸殷蕙可以回娘家。 魏昳摟著人哄道:“回去又如何,三弟妹的父母早去世了,家里就一個祖父還惦記她,哪像你,岳父岳母年年都送東西過來,你可比她有福多了?!?/br> 紀纖纖終于舒坦了,不再想三房的事。 . 殷蕙一家三口坐在一輛馬車里。 這是衡哥兒第一次走出王府。 征得魏曕的同意后,殷蕙挑起半邊簾子,讓衡哥兒扶著窗邊,她在后面抱著小家伙,娘倆一起往外看。 衡哥兒的眼睛都快不夠用了,一會兒仰頭往上看天,一會兒低頭看地。 其實王府外面太靜了,沒什么好看的,可惜真正到了熱鬧的地段,魏曕就讓殷蕙放下簾子,不許娘倆再拋頭露面。 衡哥兒不干,在娘親懷里扭來扭去。 魏曕將兒子接過來,父子倆你伸手我按手,多次趴窗失敗后,衡哥兒看看老子,抿著小嘴,整張臉開始轉紅。 這就是要哭的前兆。 魏曕默默地挑開了他這邊的簾子。 衡哥兒立即就笑起來,紅紅的臉也恢復了白凈的顏色,變得比天還快。 魏曕面無表情地扶著兒子,俊美嚴厲的臉一半露出來,一半掩在半垂的簾子后。 馬車到了殷家所在的獅子巷,很快就有街坊百姓認出了燕王府的馬車,再看窗邊趴著一個眉眼漂亮的男娃娃,有人驚呼起來:“哎呦,這孩子長得可真俊,是不是殷二小姐的兒子???” “扶著他的是不是燕王府的三爺?” “這么說,三爺陪二小姐回娘家了?” “二小姐就是有福!” 議論聲接二連三的傳進來,殷蕙瞅瞅魏曕,小聲道:“街坊們喜歡看熱鬧,不過沒惡意的,您別在意?!?/br> 魏曕神色淡淡。 “有的百姓會跟著馬車走,等會兒我們家門口肯定擠滿一圈等著瞻仰您風采的人,您無視他們就好?!?/br> 魏曕看過來。 殷蕙咳了咳,有點擔心魏曕會不會被那人山人海搶著看他的陣仗氣到。 殷宅到了,馬車停了下來。 殷墉帶著家人早早站到馬車十步外,恭敬等候。 魏曕先下車,視線所及,果然是一圈被護衛們攔在外面的布衣百姓,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雙雙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當他看過去,一部分百姓會惶恐地低下頭,等他看向別處,剛剛低頭的那些人馬上又繼續看。 隨行的乳母接過衡哥兒,最后殷蕙戴著帷帽下了車。 “小民見過三爺?!?/br> 殷墉壓抑著喜悅,朝魏曕行禮道。 魏曕虛扶一把:“您老免禮,一家人不必見外?!?/br> 殷蕙也道:“祖父,咱們先進去吧,外面太冷了?!?/br> 殷墉忙請小夫妻倆往里走。 殷蓉挨著趙氏走在旁邊,偷偷瞧著魏曕那份獨屬于皇家子弟的尊貴氣度,再看看魏曕旁邊春風得意的殷蕙,殷蓉嫉妒得直咬牙。差一點,這個男人就是她的了,如今她卻只能嫁給一個七品知縣蔣維幀,即便最后蔣維幀進了內閣做了首輔,也比不上殷蕙穩握手中的郡王妃之位。 一家人移步到了廳堂,分主次落座。 殷蕙、魏曕坐的是主位。 殷墉、殷景善坐在左下首,身后站著殷聞、殷閬兩兄弟。趙氏坐在右下首,殷蓉乖巧地站在她身后。 訓練有素的丫鬟們端上茶水,再恭敬退下。 殷蕙知道魏曕話少,祖父再擅長接人待物,遇到魏曕也難逃冷場,客套幾句后,她便抱著衡哥兒走過去,笑道:“衡哥兒快給曾外祖父拜年?!?/br> 衡哥兒一聽拜年,笑瞇瞇地朝殷墉作起揖來。 殷墉笑得眼角的褶子都更明顯了,一邊端詳著小家伙的五官,一邊摸著胡子夸道:“衡哥兒長得好,天庭飽滿,眼里有神,嗯,像三爺的地方更多,長大了肯定也是龍章鳳姿、神采非凡?!?/br> 老爺子夸得好聽,趙氏偷眼去瞄三爺,就見人家還是冷著臉,聽不懂夸似的。 這氣勢,就算成了她的女婿,她也不敢擺丈母娘的譜啊。 殷墉夸完,還拿了一個封紅出來,放到衡哥兒手里。 薄薄的一個封紅,衡哥兒雙手抓著晃了晃,沒聽到金葉子的撞擊聲,扭頭看娘親。 比金葉子更薄的,只有銀票。 殷蕙毫不客氣地將封紅放到袖子里,笑道:“娘先幫你收著,衡哥兒快謝謝曾外祖父?!?/br> 說完,她就把小家伙塞到了老爺子懷里,惦記這么久了,光看哪里夠,怎么都要抱一會兒。 殷墉非常喜歡衡哥兒,衡哥兒也不認生,跟曾外祖父玩得很親。